白無常說:“這是一種柳樹,但是因為它很堅硬適合做特殊用途的木料,所以在大概一千年前就已經滅絕了。咱們看到的“雪”是它的柳絮。”我看了看地上白花花的一片,這得多少柳樹啊...我說:“就看這地上的量,沒個一兩百棵不可能會有這麽多。”白無常說:“雲柳的柳絮量隻有普通柳樹的十分之一,所以可能是很多棵,也可能是一棵攢了幾千年。”算盤左瞅瞅,右瞅瞅,啐了一口說:“你們能不能睜開你們的大眼睛好好看看。就這兒,目之所及之地有一棵樹嗎?別說樹了,連根樹枝子我都看不到。”我也有些遲疑,目之所及之地皆是柳絮,但唯獨看不到柳樹。


    三尺淩說:“行了,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吧。”我們也覺得這個地方極其不祥,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出去。我們很默契地動身,走向來時的洞口。走著走著,我感覺一股冰冷的目光從我的身後折了過來,我瞬間後脖頸子一涼,回頭一看,果然是他-淩千佛。其實剛才我就大概猜到了,因為他在我醒過來以後,就是一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雖然不陰白原因,但是我隱約的覺得與我聽到的那股聲音有關係。但是他的眼神實在是讓我很不舒服,正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我可以放慢步伐,等著三尺淩走到與我肩並肩的位置。我剛想要停下去質問他,卻被白無常拉住了,我看了眼他,瞬間知道剛才的行為是多麽的愚蠢。三尺淩是什麽人物,經曆的是我遠遠想象不到的,那麽他的心機和城府同樣的也是我遠遠想象不到的,難道我去質問他,他就會告訴我嘛。在這個社會上,人們總以為自己很聰陰,卻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總有那麽一種人,你無法想象他的城府。如果知道自己招惹了他,一個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那就不要招惹。我能感受到三尺淩其實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他肯定也是知道了我已經察覺到了他對我的異樣。但是,並沒有收斂,他回頭看我的眼神,依然充滿了冰冷和未知的欲望。是啊,隻有弱者才會屈服,強者隻會無視。白無常用隻有我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得知你想要的消息之時,就是你命絕之日。”白無常的話讓我再次刷新對淩千佛的看法,但也沒有太意外,畢竟我也不是小孩子,能讓老夜都退讓三分的人,絕不是一般人,也可以說絕不是“幹淨”的人。我們又能幹淨到哪裏去呢?


    白無常沒有看我,徑直向前走了。我陰白他的意思,這些道理永遠隻能我自己去悟,沒人能代替我。這不是小學老師說一加一等於二,就是一加一等於二。這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稍有不慎,就不知道被那個仇家弄死,雖然我還是隻是個青頭,但是就像老夜說的,一旦踏上這條這道路,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隻能是越走越深,最終變成和他們一樣的“盜墓賊”。


    我看了看老夜和算盤,甚至是三尺淩的背影,他們都身負家族的命運。如果能選,或許他們也想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走在陽光下,和一個心愛的人在路邊吃大排檔。但是他們的血統決定了這一切都與他們無緣。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享受著權勢就要付出陽光下的生活。我歎了口氣,還有心情去為他人惋惜,自己馬上也要過上這樣的生活了,就要改為自己惋惜了。


    跟上大部隊步伐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來時的洞口。正當我還在鹹吃蘿卜淡操心的時候,突然感覺頭頂眨眼之間閃過了一道光,這肯定不是流星,這可是地下,除了我們手裏的手電筒,怎麽可能還有光源。會不會是誰把手電筒衝向了墓頂,但是轉念一想,這也不可能啊。首先,本來我們人就不多,對於這個墓來說,我們手電筒的光簡直就隻能用可憐來形容了,所以,把手電筒朝地都快用不過來了,不可能還朝頂上打個光。其次就算是手電筒,手電筒的光是一束一束的,肯定能看到光束,而且是向後麵的,光束肯定會從我身上掃過。突然,感覺後背暖呼呼的,正納悶呢,就聽到算盤喊我··:“牧小爺,趕緊過來啊!”我一抬頭,就看到這幾個貨在我尋思的時候已經爬上了洞口,就留了一根繩從洞口垂下來,我剛想破口大罵,髒話都已經到嘴邊上了。老夜甩了甩繩子說:“趕緊上來!”三尺淩戲謔的說:“女娃娃,再不上來,火竄屁股上可沒人給你找水去。”我一聽這話,回頭一看,心裏把三尺淩的祖宗八代都快問候一遍了,那火苗子已經快要燒到我腳下了。這一地的柳絮可是好“柴火”,簡直就是一點就著,再加上這還有一個洞口,完全不缺空氣,簡直燒的不要更好。


    沒工夫想了,我拉著繩子就往上跑,還好還好,以前學的散打還沒忘,身體素質還是沒問題的。再加上算盤和老夜拉我,一陣就上去了。我坐地上喘了兩口,就問:“怎麽突然著火了?”算盤說:“噥,就是這位爺放的。”一邊說,一邊指向三尺淩。算盤說:“我說三尺淩,你放火也不告訴我們一聲,要不是算盤我反應靈敏,這時候就被火舌頭舔了。還有啊,這兒是黑了點,那你也不至於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吧,再說了,這能看見月亮嘛你......”我一聽,靠,原來剛才我看到的那個光,是他扔的打火機吧。頓時朝他扔了個白眼過去,媽的差點折裏麵。三尺淩好想捕捉到了我的眼神,示意手下一巴掌捂上算盤一直嘟囔的嘴,說:“女娃娃,這兒雖然黑,但是我還不瞎,不要隨便扔白眼,如果你還想在這個行當上活下去。”我說:“三尺淩,你剛才的行為用天津話知道怎麽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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