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頂著一張甜美的麵孔,活脫脫把自己弄得像個女漢子。


    女帝沉思片刻:“看來太子在燕州的確受了不少苦,朕聽說多虧了你救了她,還照顧了她這麽多年,按理朕應該嘉獎你,說吧,你要什麽賞賜。”


    夏侯謙搖搖頭:“多謝陛下,這是臣應該做的,臣不敢求什麽賞賜。”


    “你不要賞賜?朕以為至少你會求朕赦免你們家的罪行。”


    “夏侯家有罪,自當領罰,陛下赦免,如何堵住悠悠眾口,殺雞儆猴。”


    “如果真的要賞,臣鬥膽請陛下多多體諒太子殿下,她小小年紀便到了燕州那種地方,好不容易才能活著回京,有些情緒在所難免。”


    這是在委婉的向花蘿和女帝昨天吵架的事情求情。


    女帝並沒有正麵答複夏侯謙:“哦?那你再說說看,她在燕州還幹了些什麽事。”


    夏侯謙在心裏挑挑揀揀,選了幾件可以說的事情告訴女帝。


    女帝倒是沒有說什麽,聽夏侯謙說完就讓他走了。


    夏侯謙回去後心裏更是沒底。


    東宮


    瞻星忍不住發問:“阿蘿,我問你個事唄。”


    “問。”花蘿言簡意賅,手裏還時不時翻過一篇書頁。


    昭月和瞻星交換了一下眼神,湊上前去,一臉好奇的問道:“阿蘿,從我們認識你到現在好像你都從來沒有笑過,為什麽?”


    “嗯?你們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因為真的很好奇嘛。”


    在一旁整理架子的瞻星扭過頭來插了一句。


    “形喜不露於色,這是太子的基本修養,你們不知道嗎。”


    “可是哪有人一直不哭不笑的,這還是人嗎。”


    “你說誰不是人?”花蘿立刻回懟了回去。


    昭月連忙改口:“那個,阿蘿,你的意思是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會哭或者是笑,你真的能忍得住嗎?”


    花蘿停止翻頁,身子往後一仰,抱著雙臂:“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瞻星放下手中的雞毛撣子走過來:“嗬,我就不信了,你真能什麽情況都忍住不笑。”


    隨後,她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本書出來。


    “這是什麽書?”花蘿問道。


    “笑話大全,這樣,我來給你講笑話,看你笑不笑。”


    “好啊,來啊。”花蘿更是一副毫不畏懼的姿態。


    “咳咳。”


    瞻星清了清嗓子,開始講上麵的笑話:“從前……”


    半個多時辰之後。


    花蘿滿臉黑線的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麵前的瞻星和昭月眼淚汪汪,笑得滿地打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起來,再笑下去東宮的地板都被你們滾幹淨了。”花蘿提醒道。


    瞻星和昭月連忙爬起來,昭月這才反應過來,這半個多時辰花蘿真的沒有笑,反而是她和瞻星兩個講笑話的人講得太投入,笑抽了。


    “阿蘿,你真的不會笑啊。”


    花蘿兩條大長腿輕巧的交疊在一起,微微晃動著,是那種悠閑的姿態,很是吸睛:“有什麽可笑的。”


    “可是你不笑人家都說你很高冷啊。”


    花蘿無意間伸手撥弄了一下垂下來的劉海:“那你覺得我高冷嗎?”


    瞻星搖了搖頭:“不,你就是比較悶騷而已。”


    “……這是褒義詞嗎。”


    “不管怎麽說你的確忍功了得,厲害,厲害,這是真本事。”


    “喲,凡人~既然你如此崇拜吾,那就跟隨吾一道去拯救這個混濁的世界吧。”


    說這話的時候,花蘿語調向下壓,自然變聲,煞有其事的樣子。


    “哈哈哈……”昭月又笑得直不起腰了。


    瞻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臉鄙視:“受不了你了,給你點陽光你就犯二。”


    “所以……”


    花蘿恢複了嚴肅:“我的事還沒做完,兩位姑奶奶,你們要吵能不能到別的地方去吵。”


    “好吧。”


    瞻星昭月這才訕訕的離開了。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昭月來繼續提醒花蘿飯點到了,推門走進去看見花蘿的事做完了。卻坐在座位上不停的抓著手臂。


    昭月連忙湊上前去:“殿下,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癢。”


    “手。”


    花蘿說著,掀起袖子。


    昭月一看,花蘿白皙的手臂此時通紅一片,全是她自個兒的抓痕,除此之外皮膚上竟然生出了幾片淡藍色的鱗片,鱗片表麵能反出七彩顏色。


    昭月嚇了一跳:“殿下,你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瞻星也走了進來:“怎麽了,昭月,怎麽還不……”


    瞻星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花蘿手臂上零零散散的藍色鱗片:“阿蘿,你手怎麽了。”


    “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然後我感覺手臂有點點癢下意識抓了兩下,抓著抓著就變成這樣了。”


    瞻星像是想到了什麽,對昭月說道:“昭月,快去拿水來。”


    “啊,好。”


    昭月連忙快步走過去取水。


    瞻星一看昭月取來的水:“更著急了這個水不行啊,要海水。”


    “海水?宮裏要養海魚,海水倒是有庫存,要開庫房,我這就去拿庫房鑰匙,姐姐,你怎麽不早跟我說要海水,這不是白跑一趟嗎。”


    “我一時忘了跟你說海水還不行嗎,快點兒!”瞻星催促道。


    昭月忙活著繼續跑,終於取來了一盆海水。


    “快,阿蘿。”


    花蘿挽起袖子將手浸泡進海水中,手臂上的那些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怎麽回事啊。”


    瞻星鬆了口氣,跟唯一蒙圈的昭月解釋道:“阿蘿的父親不是南海鮫人族嗎,她血脈隨父,也繼承了鮫人血統,本來平常沒什麽大礙的,可能是蠱毒波動,阿蘿,你就真的打算繼續這樣拖下去,你的蠱毒……”


    “我沒拖啊,這段時間我不是一直在找,若是有那麽容易解就好了。”


    氣氛一陣沉默,花蘿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


    “阿蘿,你要去做什麽,吃飯了。”


    “我不餓,突然想起每個月這個時候我該去日常巡街視察民情了,先去溜達一圈再說。”


    瞻星主動說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昭月陪我去就行了,瞻星,你還有事要做。”花蘿把自己剛才寫的信紙封起來,遞給瞻星。


    “把這封信親自交給夏侯。”


    “好,我一定送到。”瞻星接過信先走了。


    “去巡街去咯!”


    昭月在東宮早就悶壞了,聽說能出去,高興得找不著北了。


    繁華的禦街上。


    成衣鋪子的老板看到花蘿很是驚訝,脫口而出:“咦,太子殿下,您今天怎麽穿上女裝扮成個女孩兒了?”


    “噗!咳咳咳咳……”


    昭月本來在喝剛買來的冰鎮蜜水,冷不丁聽到這個問題被狠狠嗆了一下。


    花蘿看了昭月一眼,很是隨意的回答道:“你……看我這個樣子,真的很像是個男的嗎?”


    如果不是她先前喜歡穿男裝出去巡街導致所有人都誤會她是男子,也不至於在失憶後差點被迫自己給自己獻祭。


    那人仔細看了看,總算明白了什麽,一拍腦門子:“哎呀!太子殿下,小人真是眼拙,竟然沒看出你是個姑娘,可是你以前為什麽以前老是穿男子的衣服?”


    “男子的衣服款式簡單不累贅。”花蘿扯了扯現在身上這件桃紅色收腰廣袖裙擺拖地的羅裙,“其實女子衣服也可以不用件件那麽繁複累贅,可以出一些精簡一點的款式,袖子不用太寬,裙擺不用太長,這樣活動方便。”


    “是,小人記下了。”


    花蘿說完之後繼續往前走,發間的一串藤蘿花隨著走動微微搖晃。


    昭月委屈巴巴的問:“阿蘿,你不喜歡我今天給你搭配的羅裙嗎。”


    “喜歡,隻是不適合做事,平時沒事的時候穿一下還好,一旦有事這這麽長的裙擺豈不是累贅。”


    “哦。”昭月點點頭,“我明白了。”


    一個幹果鋪子的老婦人主動招呼,屈膝行禮:“太子殿下,小店今日有上好的幹果,您要不要來瞧瞧。”


    “哇,幹果!”昭月秒變星星眼,還走不動道了。


    花蘿停下腳步,看著琳琅滿目的幹果,問老婦人:“最近生意怎麽樣?”


    “勞殿下關懷一切都好,殿下喜歡吃的鬆果、五香瓜子、還有獼猴桃片、香蕉片今天小店都有鮮貨,還是老樣子,來兩包?”


    “好啊。”


    老婦人把包好的幹果遞給花蘿,花蘿也把錢遞給老婦人,老婦人擺擺手不敢收:“算了吧殿下,就一些幹果,值不了幾個錢,你喜歡吃就是小店的福氣了。”


    “不,買東西給錢天經地義,誰都一樣,你收下吧。”花蘿把錢放在了一旁。


    “哎喲,偶爾一兩次沒關係的,太子殿下何必這麽見外呢。”


    花蘿環顧四周,漫不經心道:“我這叫以身作則,對了,以後凡是要有朝中的官員來買東西一定要給錢,不能因為他們是官就搞特殊,要是碰到有人耍官威白拿東西務必上前麵機構檢舉。”


    “是。”老婦人答應下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哦,太子殿下,民婦新製了幾壇紅豆腐,你拿一壇回去吧。”


    說著已經把小巧的壇子塞進花蘿手裏了。


    “這怎麽好意思。”


    “殿下就拿去吧,民婦知道您喜歡吃辣,特意把這個壇子裏的豆腐加了足足多一倍的辣椒,保證殿下一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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