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星昭月拿著藥往回走,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哎,昭月,你有沒有發現。」


    「發現什麽?」


    「阿蘿的長相啊,縱觀天啟國其他的皇子和王姬,差不多都是和陛下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再不濟或多或少也都看得出來一點陛下的影子,隻有阿蘿,阿蘿貌似和陛下長得一點都不像,也不像燕公子。」


    這話引起了昭月的附和:「姐姐,你這麽一說說到我的心坎上了,我以前也這麽覺得,隻是不敢說出來而已。」


    「阿蘿是燕公子和陛下的女兒,可是長得真的和陛下燕公子一點都不像,論臉型,陛下是瓜子臉,燕公子也是尖臉,可阿蘿是鵝蛋臉,五官也完全不相似啊。」


    「就連尋常孩子最容易遺傳父母的身高也對不上,陛下和燕公子都不是很高,陛下身高好像是一六八,燕公子的身高是一七八,他們兩個是怎麽生出身高高達一七九的女兒的,真是匪夷所思。」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基因突變?」瞻星聳了聳肩。


    昭月把瞻星拉到一旁,確定周圍沒人注意到這裏,壓低了聲音:「姐姐,我告訴你一條我早就知道的秘聞吧。」


    「那就快說。」瞻星沒什麽耐心。


    「我聽說,阿蘿出生之後對陛下有攻擊行為,一出生就張開她的大獠牙狠狠咬了陛下一口,後來陛下手指被咬傷的地方養了半年才好。」


    「你淨胡扯,昭月。」瞻星並不相信這話,「還剛出生就咬了陛下一口,你從哪兒聽來的謠言,也太不靠譜了,這剛出生的嬰兒能有牙嗎?」


    昭月解釋道:「姐姐,你忘了,阿蘿是鮫人,剛出生怎麽可能會是嬰兒形態,她生下來的時候就是條小藍魚,一條一天到晚遊泳的魚~」


    昭月說著,還活靈活現的伸手模仿魚尾擺動的形態,瞻星這才陷入沉思。


    「還記得十六年前,那是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十六年前,女帝躺在寢宮的大床上,用盡所有力氣分娩,汗水早已滲透枕巾。


    終於,她迎來了如釋重負的解脫。


    如同剛剛打過一場勝仗,瀕臨虛脫的女帝聽到了啪嗒、啪嗒魚尾拍打的聲音。


    宮中的侍女端來一個盤子,盤子裏橫躺著一條魚,一條通體淡藍色的魚,魚鰓微微擺動,全身上下籠罩著透明的藍色鱗片,鱗片的表麵泛出七彩光芒,有一種夢幻的美感。


    除了身子漂亮點,和菜市場賣的魚沒什麽兩樣。


    侍女聲音帶著激動:「恭喜陛下,是個漂亮的小人魚姬。」


    終究還是燕南星的基因強大些,這孩子血脈隨了她父親。


    女帝略微鬆了一口氣,眼中閃爍著母愛的慈光,這樣的光芒是她麵對其他孩子時絕無僅有的。


    女帝伸出手,想碰一碰剛出世的小人魚姬。


    誰知道,盤子裏的小魚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突然竄起來一口咬住了女帝的一根手指,而且是咬緊牙關不鬆口的那種。


    郭女官和其他侍女嚇壞了,用了各種辦法都無法讓小魚鬆口。


    最後,還是郭女官靈機一動,咬牙拿出一道鎮妖符朝小魚打過去。


    小魚被鎮妖符的金光灼痛,這才鬆口,鮫人族隸屬於妖科,所以鎮妖符會對其產生影響。


    雖然小魚鬆口了,女帝手上卻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後來的將近半年,她手上都帶著這傷口。


    天啟國有一個民間傳聞,若剛生下來的孩子會攻擊父母,就是父母上輩子的仇人,這輩子前來複仇和討債的。


    這樣的孩子若是留下,會把父母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女帝因此也憂慮了一段時間,但隨著這孩子誕生半年,女帝手上傷口好轉,並未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天啟國風調雨順,一派安穩太平。


    半年後,女帝看見遊在魚缸裏的小魚,問郭女官:「郭女官,都半年了,她怎麽還不化形。」


    「回陛下。」郭女官一早就私底下做了科普,「據說鮫人族的孩子要一到兩歲才能在體內凝結鮫珠,化成人形,如今小王姬也隻有半歲,陛下再耐心等等吧。」


    女帝卻有些不耐煩:「朕有意立她為太子,可若是被朝臣看到她這個樣子,朝臣必然會覺得這孩子是個異類,將來立太子之時會起爭議。」


    「而且就因為她這個樣子,連滿月宴朕都隻能找理由推了,若真要等到兩歲,那兩歲之前朕該如何讓她出去見人?」


    女帝說完頓了一下:「郭女官,你速去查查有沒有什麽秘術能使鮫人族的孩子快速凝結鮫珠,化成人形。」


    郭女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回陛下,有是有……」


    「什麽辦法,說說看。」


    「請藥師研製秘藥催長素,隻要將催長素每天滴一滴在小王姬的魚缸裏,不出一個月,小王姬就能化成人形了,隻是,這個秘藥會對小王姬的身體造成一定的,不可逆的影響。」


    「什麽影響,嚴重嗎?」


    郭女官搖了頭:「不嚴重,但……」


    「那就這麽辦吧。」


    郭女官話還沒說完,女帝便直接決定就這樣做。


    她請藥師研製出了秘藥催長素,每天讓郭女官滴入一滴在小魚的魚缸中。


    一個月後,魚缸中的小魚尾巴輕盈的擺動了幾下。


    隻聽見嘩啦一聲,魚躍出水,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地時變成了一個粉嫩可愛的女娃,也就是如今的天啟國太子花蘿了。


    瞻星聽得頭皮發麻,抱住肩膀:「昭月,你怎麽越說越像那麽回事,搞得好像阿蘿真像個討債鬼似的。」


    好像也不是沒可能,女帝為了登上帝位不知道踩著多少人的屍體往上爬,有仇家再正常不過了,難道花蘿上輩子真是女帝的某個仇家,這輩子來討債的?


    瞻星晃了晃頭,及時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指責昭月:「昭月,你一天到晚亂說什麽,這話要是讓阿蘿知道,看她怎麽罰你,以後可別再說了。」


    「知道了,姐姐。」昭月一臉委屈,「我這不是隻跟你說說嘛,要是在阿蘿麵前,我可不敢說這些。」


    「以後背地裏也不準說。」瞻星警告道。


    昭月聽話的點點頭。


    兩人回到驛館,大老遠的看見驛館的大門緊緊關著,一時間心裏有些疑惑。


    燕無一去體驗館打遊戲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如今房間裏就隻有花蘿和燕無缺,這兩人大白天的關門幹嘛。


    瞻星昭月走到門口時,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開門的是花蘿,花蘿從裏麵走出來,麵色潮紅,眼中含著春水一汪。


    她似乎也沒想到,自己開門正好撞見瞻星昭月,在門外一時愣住了。


    瞻星瞠目結舌:「阿蘿,你臉好紅啊,你這是怎麽了。」


    「真的好紅哎,就跟一口氣塗了一盒胭脂似的。」


    「……很紅嗎?」


    花蘿拿手背貼向自己的臉頰,好像有點燙。


    「對了,阿蘿,無缺公子應該在裏麵吧。」昭月手裏拿著燕南星給的藥瓶子就要往裏麵闖。


    花蘿眼疾手快將半邊門關上,攔住昭月的去路:「別進去。」


    「為什麽。」昭月滿頭霧水,屋子裏不就燕無缺燕公子嗎,有什麽不好進去的?


    不過,昭月還是把手中的藥瓶遞給花蘿:「阿蘿,這個是燕公子讓我給你的,他說你看了自然就明白。」


    花蘿用手撫平了衣服上略顯淩亂的皺褶,接過藥瓶:「我知道,這藥是給翾殊君治傷的,我剛才看過,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服了這個藥,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


    瞻星在一旁,手掂著下巴,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咬文嚼字:「哦~~你、剛、才、看、過?」.


    說完這句話,瞻星上下打量著花蘿,不是吧,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看花蘿的樣子也不可能直接跟她透露,瞻星轉了轉眼珠子,突然說了一句:「阿蘿,我想進去看看燕公子!哎呀,你就讓我進去看看吧。」


    瞻星說著就想往裏麵闖,被花蘿給攔住了:「等一下,瞻星,你要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哼哼,就看我看看又怎麽滴了。」


    幾個女孩子在門口吵吵嚷嚷的,一陣推搡間,不知是誰碰到了身後的門。


    砰的一聲,門被慣性打開了,亮光照進屋內,使昭月和瞻星將屋子裏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燕無缺已經下了床,正在床邊低頭給自己係腰封,看到門口的亮光一下子射了進來,也抬頭看向門口幾個女孩子。


    花蘿抱著雙臂,倚著門也不再阻攔她們:「看夠了?你們兩個最好解釋解釋,為何非要闖進去不可。」


    見花蘿儼然是一幅質問的語氣,瞻星尷尬的咳了咳:「哎呀,阿蘿,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你越是搞得神神秘秘遮遮掩掩,我就越是想看。」


    「俗話說的好,好奇心害死貓嘛。」


    昭月倒是實誠,抓住花蘿的袖子,一臉哀求:「阿蘿,我們錯了。」


    直到這時,花蘿還時不時拿冰涼的手背貼自己滾燙的臉頰:「下不為例,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知道了,阿蘿。」


    昭月瞻星見逃過一劫,很高興的貼上去:「阿蘿,十三王府附近的宅子已經收拾好了,你打算什麽時候住進去。」


    「明天離開驛館後,我們回趟東宮,把積壓的政務直接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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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小人魚姬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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