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玨正待發作,轉頭一看,卻發現車上之人竟是溫一楠。


    “宮城公子,別來無恙。”溫一楠笑道。


    宮城玨驚魂未定,正待作答,隻聽見前麵車夫一聲:“駕!”馬車載著二人飛馳而去。


    宮城玨的忽然出現,令穆小飛措手不及,他實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害怕一旦使得若風有所警覺,將宮城玨抓了去,宮城朵和自己就有暴露的危險。


    他正在苦思著如何解決掉這個棘手的問題,卻發現宮城玨神秘地消失不見了。


    難道是宮城玨發生了什麽意外?


    “無論如何,不可再等了。”穆小飛對自己說。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穆小飛決定提前實施暗殺計劃。


    穆小飛的計劃其實很簡單:第一步,宮城朵假意稱病。當然稱病請假的事情不能直接跟若風講,而是等待若風自己得到消息,這樣做才顯得自然而不會引起對方的猜疑。第二步就是等待對方上鉤,上門探病之時,一舉擊殺之。


    當然這計劃說起來很簡單,然而需要提前籌劃的事情還是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刺殺行動以後如何脫身的問題。


    出城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護國公被刺必然會引發全城震動,官府城門緊閉,出動一切力量緝拿凶手那是必然的。


    所以他們必須事先尋找到另外一個隱蔽的住所,以避過風頭,再謀劃脫身。


    朝都城的城南麵有一片貧民區,穆小飛在那裏秘密租住了一處民房,他並非沒有銀兩去租住一個好一些的住處,然而穆小飛認為這地方更安全,至少這裏絕少有人會認識宮城朵是誰,但在富民區情況或許不同。


    穆小飛設計了一處金蟬脫殼的好戲,那就是先由杜雲嶺秘密護送宮城朵至租房先行隱蔽起來,剩下的事情就是守株待兔,等候獵物上門了。


    到時候由穆小飛出麵,設法將若風的貼身侍衛支開,引誘若風獨自上門,由杜雲嶺假扮宮城朵於病榻之上,伺機合力擊之。


    如果若風一個人進入燒餅鋪,那麽兩個人就很容易將之一舉擊殺,並從店鋪的後門逃脫。如果若風的貼身侍衛寸步不離,那麽穆小飛就於店鋪內事先準備摻有劇毒的茶水、糕點,假意招待他們,再圖行刺之舉。


    等候的日子總是顯得格外漫長而又令人煎熬。


    這一天,店門前忽然來了一個擔著貨擔的貨郎,貨郎戴著一頂草帽,低垂著帽簷看不清眉目。


    穆小飛覺得在哪裏見過這貨郎,卻又一時想不起。


    “老板,燒餅賣多少錢?”那貨郎頭也不抬地問。


    “一文錢一個。”穆小飛答道。


    “那來兩個。”貨郎道。


    “好咧。”穆小飛答道,將燒餅熟練地用油紙包好,遞給那貨郎。


    貨郎一手接過燒餅,一手遞給穆小飛兩個文錢道:“收好。”說罷就急匆匆地擔起貨擔消失在了人流裏。


    穆小飛發現貨郎遞給他的二文銅錢裏還夾雜著一張草紙,上麵有一行字寫道:“你們處境危險,請立即前往朝陽街福順酒樓天香閣。”


    穆小飛不知道傳送紙條的人是敵是友,會不會是若風派人來試探於他的呢?


    無論如何他決定都要去一趟。


    臨行前,穆小飛對杜雲嶺交代說:“你呆在店中,我出去一趟。萬一這時節剛好趕上若風前來探望宮城朵,你隻說是我們兩個外出看郎中去了,再伺機脫身即可。”


    杜雲嶺問道:“這時候大哥出去有何事?”


    穆小飛道:“回來再與你說。”言罷匆匆離去。


    穆小飛來到福順酒樓,一個小夥計指引他來到二樓的天香閣,他一眼看見宮城玨就坐在酒桌邊上,另有一個一襲白衣的人則背對著他正看著窗外的街景,聽到身後的動靜就頭也不回的說:“來人是穆小飛嗎?”


    穆小飛停住腳步,靜靜地答了一個字:“是。”


    “知道我是誰嗎?”白衣人依舊望著窗外道。


    “知道。”然後穆小飛又說出三個字:“溫一楠。”


    “哈哈!好眼力!”白衣人笑了一聲,接著問道:“知道宮城朵在哪裏嗎?”


    “不知道。”穆小飛冷談地說。


    坐在桌邊的宮城玨聞聽,就一下子站起身來喝到:“穆小飛!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快快說出你把我妹妹藏哪裏了?”


    溫一楠擺了擺手,示意宮城玨冷靜,又不緊不慢道:“那好,穆小飛,知道葉桐在哪裏嗎?”


    “溫一楠!你到底想要怎樣?”穆小飛咬牙切齒道。


    “哈哈哈!當然是想要幫你除掉你我共同的敵人---若風!”溫一楠轉過身來笑道。


    若風接連好幾天前去歌舞場,意外的是卻始終沒有見到宮城朵的影子,就差人詢問劇場老板楊再德。


    楊老板道:“聽說是生病了,在家養病呢。”


    若風就趕緊又差人去宮城朵哥哥的燒餅鋪去打聽,那人回來道:“報告護國公,宮城朵和她哥哥都不曾在燒餅鋪內。”


    “不在?不是說生病了嗎?”若風問道。


    “聽一個夥計說姑娘確曾生過病,不過隻是偶感風寒,養了幾日就好了,現今因為有個親戚家有婚慶喜事,兄妹兩個前日子就一同前去賀喜去了。”


    “可曾問去哪裏了?”若風問。


    “城南郊小豐莊,婚禮就在今個舉行。”差人道。


    那小豐莊是個地處偏僻的小山村,距離朝都不過十幾裏之遙。


    “這麽巧?那好,傳我口令,立刻準備車馬去往小豐莊,對了,別忘了準備一份厚禮。”若風起身道。


    待車馬準備妥當,若風正欲動身,貼身侍衛隊隊長張文軍聞報急匆匆趕到,問道:“護國公何事出門?去往何處?”


    若風道:“前去小豐莊賀喜。”


    張文軍道:“因何未帶衛兵?”


    若風笑道:“本公此去賀喜,若非打仗,帶衛兵作甚?”


    張文軍道:“我與護國公一同前往可否?”


    若風沒好氣道:“將軍自便。”


    那張文軍聞言,即點了二十名精銳侍衛,簇擁在護國公車馬前後左右出了府門。


    原來,這張文軍受北郡王重托,任護國公侍衛隊隊長,肩負著保護若風人身安全的重任,平日裏盡心盡責,絲毫不敢怠慢,今日裏自然仍是如此。


    杜雲嶺於燒餅鋪前望著一行二十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從朝陽街頭經過,向城南方向行進,隊伍中有四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馬車,車上有三人,左邊一人手執韁繩,顯然是駕馬之人,右邊一人手扶腰刀,卻是那侍衛隊長張文軍,中間傘蓋下端坐一人非是旁人,正是護國公若風。


    那若風還轉首向燒餅鋪望了一眼,車馬未做停留,轉瞬而過。


    杜雲嶺見了,扔下店鋪,顧不得許多,跑到後院,牽出一匹快馬,翻身躍上,抄近路出了南城門直奔小豐莊而去。


    杜雲嶺出城門不久,若風的車隊即刻也趕到,城門護衛見是大隊官兵列隊,陣勢龐大,又見那些衛兵的胸前後印著紅色的大大的一個“護”字,知是護國公若風的車馬通過,忙都立正站直身軀,左手豎立長矛,右手置於胸前行軍禮。


    若風將右臂略略揚了揚,算作還禮,車馬並不停歇,從城門洞子魚貫而出,往南而去。


    北郡王王府內,北郡王趙江湘正與海州統領郭永達將軍麵對著一張江南軍事地圖細細查看,郭永達沉吟了一聲道:“王爺,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事?”北郡王眼睛依舊盯著地圖道。


    “王爺,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皇上駕崩,為了穩定軍心,穩固社稷江山,還是請王爺早日考慮登基為是。”郭永達懇請道。


    “亂賊一日不除,民心一日不安。當下之急還是要抓緊征繳軍糧,一定要保障南下軍隊的糧草供應。”北郡王沉聲道。


    “卑職已經下令嚴加征繳,隻是這年頭連年戰亂,又加天公不作美,老百姓手頭上的糧食確實也沒有多少了。”郭永達低低的聲音道。


    “如今我軍在南方戰事正處於關鍵時刻,無論如何也要不惜一切代價,保障糧草供給。實在不行,我們自己也還可以緊縮緊縮。”北郡王厲聲道。


    “是。”郭永達立即應道。


    “對了,護國公近幾日未曾得見,可知他去處?”北郡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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