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鏢局滅門, 在江湖中實在是一件大事, 畢竟在近百年前,福威鏢局的威名在江湖中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是近些年一代不如一代, 越發沒落起來。


    楊斂對這些武林大事不感興趣,畢竟現在的日月神教並不是如原著中那樣人人喊打, 而是受到很多老百姓的喜歡,也許東方不敗在一些人的心中早已經變成了偶像。去東瀛這些年, 日月神教變化有多大他並不清楚, 但是他可以肯定一點,至少不是原著裏那個烏煙瘴氣的樣子。


    雖說準備回教,但是一路上趕得並不急, 楊斂在東瀛也很少騎馬, 出行的時候大多是坐牛車,隔了這麽長的時間騎馬, 總是有些不熟練。


    當年他掉下懸崖的時候, 並沒有小說主角的好運,雖說中途刮到懸崖上很多樹枝,但是河麵冷得刺骨,而且還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左胳膊和左腿差點沒有廢了, 雖說現在養好了,但是到了冬日,骨頭仍舊隱隱的疼, 看來隻好讓平一指這位殺人名醫給自己治一治,不然到了年老的時候,那還不把自己給折騰得半死。至於什麽神獸,什麽武林秘籍,更是不得見。


    一行人都是武林高手,所以趕路的速度雖然算不上快,但是歇息的時間卻非常少,東方不敗看了眼楊斂的臉色,見他沒有露出疲倦之意,才放下心中的擔憂。


    “東方,喝點水吧,”楊斂單手抓著韁繩,微笑著遞過水囊給東方,“多喝點水對身體好。”


    對於楊斂這些生活習慣東方向來是照著做,也不想去問原因,他是不可能害自己的。接過水囊,看著楊斂比幾年前要消瘦的身體,東方眼神暗了暗。


    重逢後這些天,楊斂不過幾句話帶過幾年前的日子,可是他卻看到對方身上那些已經消不掉的傷痕,當年這個人究竟吃了多少苦才熬了下來?可是現在的他,仍舊隻是溫和的笑著陪伴在自己身邊,似乎已經忘了過往的一切。


    那座山那麽高,帶著滿身傷口掉進結了薄冰的河水裏,能活下來的可能又有多大?而這個人,不過幾句帶過此事,其實他又何嚐不清楚這背後的苦楚?


    跟在東方不敗身後的幾個人神色卻是微變,東方不敗向來不會輕易接過下屬手裏的吃食,可是卻這麽自然而然接過楊斂的水囊,甚至連一絲猶豫的便喝下水囊中的水,這樣的信任,除了楊斂,還有誰能得到?


    一行人騎著馬路過小樹林最容易遇到兩種職業人員,一種是強盜,一種是殺手。而楊斂很幸運的看著幾十個強盜扛著大刀斧頭從草叢裏鑽了出來,其中一個長著胡子的大漢把刀扛在肩上,滿臉凶狠道,“銀子留下,馬匹留下,爺爺饒你們小命。”


    楊斂上上下下的觀賞了這些活體強盜,表示這些大漢的身材很魁梧,搶一般人的錢財那是綽綽有餘了,可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想不通非要來和東方過不去呢?


    東方不敗冷冷的看了這些強盜一眼,手腕微微一使力,一根銀針穿過大漢手中的大刀,隻聽哐的一聲,刀斷成兩截,一截掉在地方散發出懾人的寒光。


    真是慘不忍睹,楊斂勒緊韁繩,驅馬跟在東方身後,而強盜們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直到出了林子,桑三娘才回頭看了一眼,今兒的強盜可真走運,若是往日,教主早就讓他們人頭落地,哪會是斷一把刀的事情?又往前望了望楊斂,大概是因為楊斂在身邊的原因吧,除了這個人,誰還能壓製教主的暴虐之氣。


    出了林子,又行進了一個時辰,便到了一個城鎮,雖說比不上杭州城繁華,但是該有的東西也一件不少。一行人見天色也不早,就準備找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楊斂看著客棧上掛著“同福客棧”的名字,眉梢動了動,若是裏麵再出現一個英俊的小二哥,彪悍的跑堂丫鬟,他一定會驚悚的。


    “諸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一個小二殷勤的迎了上來,隨行的丫鬟牽了馬去安置,楊斂看了眼大堂,還算幹淨,於是道,“先準備幾間上房,然後再給每個房間送洗澡的熱水來。”說著,給了塊碎銀子給小二。


    小二一看,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忙不迭的領了他們幾人進去,走到掌櫃前說了情況,便領著幾人上樓。


    隨行的除了四名丫鬟,桑童二人,還有一位長老,所以楊斂訂了五個房間,而他自然是和東方住一個房間,就連猶豫的想法也沒有。


    到了房間,等店裏的夥計抬上洗澡水,楊斂便看向東方,“東方,沐浴吧。”


    東方不敗聽聞這話,臉頰微紅。


    在房裏準備沐浴的桑三娘解衣的動作一頓,楊兄弟與教主同住一間屋子,可是教主向來忌諱有人在他沐浴之時靠近,一年前還有小廝犯了這個規矩被處死,難道教主與楊兄弟的感情真的已經深到這個地步?


    屋內水霧朦朧,楊斂看著東方露出水麵的那白皙肌膚,為東方洗著頭的手漸漸慢了下來,引得東方輕哼道,“你看什麽呢?”


    “咳,”楊斂忙收回神智,仔細的替東方洗頭。


    “怎麽,本座還沒有恒山那些女尼好看?”見他收回視線,東方又有些不高興。


    沒想到東方還在介意幾日前的事情,楊斂無奈一笑,鬆開東方的頭發,青絲貼上白皙的背,有著說不出的魅惑,俯身親親東方的唇,“我隻喜歡東方,那些女尼哪有東方你好看。”


    “哼,幾年不見,別的沒長進,倒是花言巧語說的越發的好了,”東方神色略微緩和,不過語氣仍舊沒有好多少。


    楊斂解下自己身上的腰帶,脫去外套,進了浴桶中,額頭抵著東方的額頭,呢喃道,“東方,我的心思你還知道。”


    楊斂的加入,讓東方不敗覺得浴桶裏的水變得滾燙起來。


    相愛之人的身體本來就更易吸引對方的欲/望 ,更何況沐浴中膚色白裏透紅眼中水波粼粼的東方,楊斂含住他的唇,猶如被蠱惑般,怎麽也停不下來。


    欲/望被點燃,便是一發不可收拾,楊斂進/入東方的身體,那種美好的感覺讓他幾乎失去理智,可是身體每一處都在克製,大腦裏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要懷中的人舒服,他一下下的律/動,每一下都考慮到了東方的感受,在粗重的喘息中,兩人共同達到了最高點。


    給東方清洗好身體,楊斂隨意擦幹身上的水珠,套上一件衣衫便找了塊幹巾帕給東方擦幹身子,然後又細心的為東方穿衣服。


    “穿這麽點,還走來走去做什麽?”東方拿了一件外袍披在楊斂身上,春日還有些寒,這個人自己武功不怎樣,還非要顧著他,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樣子。無奈的給他扣好腰帶,東方擰了擰他的耳朵,“下次你再敢這樣,看我不把你踢出去。”


    楊斂隻是笑了笑,取了一件紅色鑲黑邊的袍子給東方套上,拉著東方在床上躺下,而他則是為東方輕輕按著腰。


    東方看著楊斂體貼的舉動,他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腰其實並沒有多難受,畢竟他做的時候,很顧慮自己,可是腰上舒適的感覺讓他不想說這些,或許無論什麽瑣碎的事情由所愛之人做起來,也隻會是讓人心情舒爽和甜蜜。


    不知道是不是練了葵花寶典的原因,東方的腰很軟,楊斂按了一會兒,在東方身邊躺下,把東方緊緊的抱在懷中。


    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勁,東方擔憂的問道,“怎麽了?”


    “沒事,”楊斂把頭往東方的脖頸間湊了湊,“有些困。”


    東方失笑,這人白日在馬上瞧著還精神,原來不過是強撐著,他拉過被子為兩人蓋上,“困了就早點睡。”看了眼楊斂還濕漉漉的頭發,東方用內力驅走水汽,埋頭看向埋首在自己胸前的人,才發現他麵色有些白。


    心裏不由咯噔一下,搭上楊斂的脈門,發現脈象很正常,東方鬆了一口氣,猜想不是要命的大事,但是見楊斂麵色更加的蒼白,不禁氣道,“你是要騙我麽?”


    楊斂苦笑,忍著突突的頭疼,“隻是有些頭疼,一會兒就好了。”


    東方微微一怔,“三年前留下的?”握著楊斂手腕的手卻微微一緊。


    楊斂勉強擠出一個笑,“沒事的,我看過大夫,隻是小毛病,可能偶爾會疼一下,對身體沒什麽影響的。”


    “頭疼怎麽會沒影響,”東方坐起身,讓楊斂躺在自己膝上,伸出白皙的食指輕輕的按著他的太陽穴,皺眉道,“回教後,就叫平一指給你看看。”難怪剛剛都穿好外袍了,這人卻突然躺在自己身邊說困。


    想到這,東方有些心酸,“你這幾年究竟是怎麽過的?”


    “好,回教就看,”因為東方的動作,頭疼緩解了不少,楊斂笑容自然了不少,“我沒事的,東方你不要擔心。”隻是究竟怎麽過的,他仍舊沒有回答。


    看著男人黑白分明的雙眼,東方什麽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隻是輕輕的按著太陽穴,瞧著他漸漸變好的臉色,微微鬆了一口氣,卻下定主意若是平一指一日沒有治好楊斂,那麽便一日不能出教。


    困倦的感覺漸漸替代了疼痛感,楊斂勉強撐著眼皮,握住東方的手腕,“東方,我不疼了,睡吧。”


    見他這副疲倦的樣子,東方脫/去他的外袍,又脫了自己的,掩好被子,看著楊斂眼睛四周的烏青,心疼的歎了口氣。


    回到了教中,一定要他好好休息一番。


    摸摸對方蒼白的臉頰,東方又壓了壓被子,確定不會漏一絲風進來,才抱著楊斂閉上眼。


    半夢半醒間,突然眼前腦中閃過楊斂對墜落懸崖的畫麵,驚得渾身冷汗,猛的睜開眼,發現人還在自己眼前,而對方溫熱的雙臂還摟著自己的腰,沒有滿身的鮮血,也沒有那雙滿是恐慌的雙眼。


    讓對方的手臂往自己的腰上拉了拉,東方才慢慢的閉上眼睛,聞著熟悉的味道,緩緩勾起唇角,他還活著,他還在自己身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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