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一起用晚飯的時候, 楊斂沒有出現, 東方不敗用飯的時候,也明顯的心不在焉,草草的用了兩口後, 便放下碗筷回了屋。


    同桌的幾人各自換了一個眼神,知道可能是楊斂身體出了毛病, 也有可能教主今天下午對楊斂猛了些,所以各自仍舊低頭扒飯, 眼睛也不敢亂瞅。


    倒是知曉原因的平一指在心頭歎了一口氣, 楊斂身體有哪些毛病,他比誰都清楚,今天晚上教主怕是一夜難眠了。


    “平先生, 你在想什麽?”唐寧在平一指神色難辨, 便開口問道,“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平一指抬眼看了唐寧一眼, 半晌才道, “年紀輕輕,怎麽也有多管閑事的毛病。”說完,自己埋頭喝一口酒,再美滋滋的吃了一口菜。


    唐寧摸摸鼻子,江湖上多傳殺人名醫性格古怪, 他以為不過是謠傳,今天一見,倒覺得這份謠言還是有幾分真的。不過他轉念又一想, 難不成今日是楊總管在下麵,結果教主太厲害,讓他下不了床了?


    東方不敗回到房裏時,楊斂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他坐到床沿,摩挲著楊斂蒼白的臉頰,緩緩拉開他的衣襟,胸前有一道顏色很淺的傷口,但是這道傷口卻挨著胸膛處。


    他一直想知道,這道傷口是被那些黑衣人所留下的,還是去了東瀛後才有的。可惜他卻問不出口,因為這個男人有多顧忌自己的心情,他比誰都清楚。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察覺到床上的人猛地一個痙攣,低沉的痛呼從他的口中逸出,東方不敗麵色一變,手搭上楊斂的脈搏,發現他脈象紊亂,完全無跡可尋。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楊斂全身已經被汗濕透,麵色透露著可怖的青白,就像是中毒之人最後的掙紮,東方不敗見到這個情況,心頭又急又擔心,但是見楊斂即使如此痛苦,在睡夢裏也緊咬下唇,似乎不願多發出聲音,他心頭有些東西慢慢的得到證明,


    緊緊握住楊斂汗濕的手掌,東方不敗的眼眶竟漸漸的發紅,埋首擁住楊斂,一句一句的念叨,“沒事的,沒事的,很快就好了,不會有事的。”


    隻是這話不知道在安慰楊斂,還是在安慰自己。


    “東方…”


    聽到楊斂的聲音,東方不敗以為他清醒過來,抬頭看去,卻發現楊斂依舊兩眼緊閉,顯然沒有醒來,隻是下意識裏叫著自己的名字。


    這個時候,東方不敗是真的慶幸楊斂服了平一指的藥昏睡過去,若是清醒著,這樣的痛楚他有如何承受。


    “東方,東方…”


    “我在這裏,不怕,”東方握著楊斂的手微微顫抖,埋首吻住了楊斂的唇,可是承受著劇痛的楊斂卻緊咬著唇角,東方的唇一靠近,竟把東方的唇咬破,鮮紅的血沾染道兩人的唇間。


    東方一陣吃痛,但是卻沒有半分鬆開楊斂的意思,依舊輕輕吻著楊斂的唇,不知楊斂是否潛意識裏察覺到觸碰自己的人是誰,竟不再咬著,任由東方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著自己。


    “痛…”楊斂的麵色越來越烏青,未被東方握住的手緊緊拽著身下的床單,隻聽撕拉一聲,上好的蠶絲被單竟硬生生的被撕裂開,而他手背上的青筋也鼓了起來。


    東方不敗見到這個場景,冷靜理智幾乎一點不剩,朝門外大喝道,“來人,馬上傳平一指來,快去。”


    守在院子外的小廝聽到東方不敗氣怒的聲音,心頭咯噔一下,飛快的跑向平一指的屋子,就怕晚了引得教主大怒。


    院子裏的南麵與北麵還住著桑三娘等人,此時他們剛剛用完飯回房,聽到東方不敗這聲怒吼,心頭都是一驚,能讓教主這般失去理智的,除了楊斂他們根本不做第二人想,此時叫平一指,怕是楊斂出事了。


    楊斂此時並不知道外界已經亂作什麽樣子,他覺得全身上下如同割肉般疼痛,隻是心底卻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出聲,不能叫出聲,若是東方聽見,必定會難受。


    他以為這次又會同往日一般,割肉般疼痛後,便是火燒般的難受,再是墜入寒冰裏的痛苦,誰知通過後,身體竟然漸漸的舒緩過來,他慢慢的收回神智,使了全身的力氣才睜開眼睛,隻看到昏黃的燭火閃爍,全身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


    東方不敗發現楊斂睜開了眼睛,馬上輕聲問道,“你怎麽樣了?”


    楊斂側頭看向東方,目光還有些呆滯,半晌才道,“東方?”


    東方不敗見他這個神色,知道他還沒有完全醒過來,見他滿身是汗,拿出汗巾拭去他額頭上的汗,“還難受嗎。要不要喝點水?”


    楊斂卻仍舊怔忪著,似乎還沒弄清楚這是什麽地方,疲倦的閉了閉眼,再勉強睜開眼,一雙眼動也不動的看著東方,“喝水?”


    “嗯,”東方不敗從身後唐寧手中接過水杯,把楊斂扶起來,把茶杯遞到楊斂嘴邊,見楊斂輕啜著茶水,才放心的開口道,“身體可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沒事,”雖說沒有清醒過來,但是潛意識中,楊斂卻不想東方有半點難過,顫顫巍巍的伸手握住東方沒有端茶杯的手,“就是有些困。”說完,便再次倦怠的閉上了眼睛。


    東方聞言,轉身看了身後眾人,“你們都退下吧。”


    “是,”前來探望的桑三娘等人見此情況,忙抱拳退下,隻是出了門後,唐寧看向麵色淡然的平一指,壓低聲音道,“平先生,楊總管身中之毒,是否為失樂?”


    桑三娘與羅長老聞言色變,他們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曉這從東瀛傳來的藥有多毒,這藥並不致命,但是中毒者皆是生不如死,幾乎所有中此毒者,都是自殺而亡,熬得住此毒者,天下間幾乎不能見到。


    “不對,若是失樂,不會如此輕鬆,”唐寧不等平一指回答,又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測。


    桑三娘卻是硬生生打個寒噤,楊兄弟這個樣子,竟是比教中三屍腦神丹發作時的弟子還要痛苦,隻是沒想到,還有比楊兄弟此刻還要痛苦的。


    楊斂剛才的發作的樣子,他們也都見到,自然能夠猜測到這是何等的痛苦,光隻是瞧著便讓人覺得膽寒。


    平一指捋著自己下巴處的胡須,待同幾人走遠後,才道,“唐門主,有些話老夫也不便多說,楊總管身中之毒因著老夫的藥發作起來才輕鬆不少,唐門主既然擅毒,也可以去替楊總管瞧一瞧,隻是且記得不要在教主麵前透露半分,不然老夫也保不住你。”


    楊斂此人,有多善良就能有多狠,教主便是他的死穴,在某些時候,楊斂可以比教主更可怕。


    唐寧聞言頓時變了臉色,原來楊總管竟然真的身中失樂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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