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黃風符，看來要多篆畫幾張。”
顧青自石碑空間，取出一張黃風符。
此一階上品的黃風符，顧青催動以後能爆發出的遁速，遠超尋常煉氣後期的修士，倏忽就能橫跨幾千裏，用此符趕去小幾百裏外的飛雷城，無異於殺雞用牛刀。
但為了通竅靈丹一事，他已付出很多。
此事，不容猶豫。
顧青腳下輕踏，已催動了指端夾著的黃風符，身形化作一團暗黃遁光，沒入夜幕。
在附近兜了幾個大圈，再三確認無人追蹤後，顧青這才朝著飛雷城的方位飛遁而去。
……
陰雨綿綿。
深秋轉冬之際，一場雨帶來的涼意，足以讓人忘記夏日的酷暑，忘記酷暑中汗流浹背的自己，而對夏日心生懷戀。
夜幕依舊深沉，天色還未見亮，飛雷城的街頭，冒雨早起的小販們已凍得直哆嗦。
黑衣白發的俊美青年，懷中抱劍，踏著夜幕而來，閃身入了城門留的半人寬縫隙。
一旁的棚子裏，同樣凍得夠嗆、縮著脖子的幾個城衛軍，擠在小小的爐子前，對於顧青的到來毫無所覺。
顧青的腳步，停在迎春樓之前。
雕樓玉砌之中，傳來淺吟低唱般的軟聲細語，靡靡之音不絕於耳，欲海泛舟所得之樂，令人流連忘返，忘身忘憂。
一旁那條小巷裏，任嬋師妹的祖宅，那座曾經的荒草小院，此刻已是煥然一新。
看來任嬋師妹，已將這座小院賣掉了。
顧青收回目光。
他穿行在空蕩的飛雷城中，幽影般無形無息的飄蕩，靈眼秘術已被他催動，他觀察著左右偶爾可見的商販之氣機。
行千餘步，他的身形稍頓。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一座院落裏，那顆大槐樹之上的枯黃葉子，在綿密的雨線下飄落。
被雨水裹挾的落葉變得沉重，一片又一片落在院子裏的屋頂之上，將瓦片蓋住大半，夜幕下遠觀如成群的飛鳥。
顧青的身形一晃，已來到大槐樹下。
“就是此處。”
他的目光，緊盯著槐樹一根長出地麵的粗壯樹根，看著那裏團積成片的乳白色丹氣。
此地便是那鼻環大漢的殘魂，在他的血焰拷問下，所供出的錦袍中年人，也即是那劉長山妻女所居之地。
他的神識朝著丹氣之下掃去。
未曾見那通竅靈丹，隻見一方不大的鐵盒，鐵盒之上應是做了什麽手腳，是以他的神識無法透出鐵盒之中。
顧青蹲下身形。
他伸手在泥濘的黑土中，將這方鐵盒挖了出來，看著鐵盒之上的那張封靈符，以及那濃鬱的丹氣，心中略有起伏。
這時他的神情微動。
腳步聲自後方的屋舍中響起，他觀想出眉心純黑色的豎眼，身形消失在大槐樹下。
石碑空間內。
顧青看著那鐵盒，將其上的封靈符扯下。
這是張一階下品的封靈符，此時，本就已接近了威能耗盡，隻怕顧青再晚來兩三日，這封靈符就失效了。
他神識探入鐵盒。
鐵盒中是一顆他大拇指指肚大小的丹藥，散發著瑩白的光澤，如同無暇的珍珠一般，卻是沒什麽藥香，更沒有如黃桃所言那般‘化作靈魚’，如同一塊石頭。
顧青打開鐵盒，將這丹藥拿在手中。
入手微涼，摸著如同石頭一般。
靈眼秘術下，這丹藥的瑩白色丹氣，正不斷朝著四周逸散，顧青以神識攝住一絲瑩白色的丹氣，麵色古怪。
他將那劉長山的儲物袋拿起，自其中取出一塊黑色的留影石，這塊留影石隻有尋常的靈石一般大小，體積如此小的留影石，在大陸西北可是少見的很。
他催運靈力注入這塊留影石中，一幅影像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是一顆瑩白的丹藥影像，這丹藥的影像下方，還標注著‘三品中階，通竅靈丹’八個字眼。
這影像中的瑩白丹藥，就和此時此刻，顧青手中這顆丹藥一致，沒有半分的差別。
“通竅靈丹。”
顧青心中終是有些激蕩。
不知為何那劉長天沒將此通竅靈丹裝入玉瓶，僅僅放入尋常的精鐵盒子之中，而後貼上封靈符埋入地下。
顧青取出一枚玉瓶，將通竅靈丹塞入其中，又騰空一個儲物袋，將這枚裝著通竅靈丹的玉瓶，收入這儲物袋內。
他取來那靈虛島的納賢令，觀想出眉心純黑色的豎眼，身形便脫離了石碑空間。
在黑暗的雨幕中，那棵大槐樹下，他凝入這納賢令之中一絲神識，隨後他的神識凝成之軀，便在靈虛島的虛界顯現。
虛界中，一如既往地黑影往來。
顧青的神識凝聚之軀，穿行在看不清容貌、看不出人形的來往黑影之中，來至那座漆黑的大殿之前，仰頭朝上看去。
他亦不知通竅靈丹有何種效力。
但靈虛島的納賢令在手，隻要虛界中售賣之物，他俱是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取情報。
在漆黑的大殿旁，那麵記載著各類丹藥與對應價格的玉璧上，顧青尋了一會兒，便在一種名叫‘凝玉丹’的三品中階丹藥下方，尋到了此三品中階通竅靈丹。
顧青的目光停留在通竅靈丹這幾個小字之上，而後他眼前的玉璧變幻，此通竅靈丹的下方，便標注出了幾行信息。
“通竅靈丹，三階中品丹藥。
此通竅靈丹，本為築基中期修士打通周身竅穴所用，然，有修士偶然間發現，此丹的藥力溫和，可助無法修煉之人，洗煉靈根踏入修煉之途。
此外，若有修士於絕靈之地服用此丹，則可憑此丹藥力衝擊周身大竅，若利用得當，可憑此丹打通三個以上的竅穴，進而讓修士於築基中期以前，擁有同階修士無法比擬之肉身，及諸多好處。
售價，一百二十塊上品靈石。”
粗略一掃，顧青的神識之軀一震。
一百二十塊上品靈石？
不愧是三品中階的丹藥。
此丹竟是築基中期的修士打通周身竅穴所用，築基中期的修煉，難不成就是打通周身竅穴？不無此可能。
他不過是貫通神闕穴這一竅，就已能憑借此竅內凝成的陰符，所散出的無形隔膜，扛住那雷雲陽的一掌。
另外此丹能讓無法修煉之人，踏入修煉之途，這個價值對於某些子嗣無法修煉的大人物，簡直不可估量。
“此丹能夠讓修士在絕靈之地，打通三個以上的竅穴……”顧青的神識凝聚之軀，目光定定看著那玉璧之上。
他腦海中靈光一閃。
絕靈之地。
通過此丹能夠助修士在絕靈之地打通周身竅穴，顧青聯想到，若是在絕靈之地，癸水歸一功的靈力修為被壓製的情況下，他隻要擁有足夠靈石，是否能修煉陰煞玄功將三百六十五處大竅盡數打通？
顧青暫且將這個念頭驅散。
隨後，他便欲散去此神識凝聚之軀。
“長青兄，別來無恙。”
卻在這時，不遠處響起略帶幾分熟悉的聲音，顧青的神識凝聚之軀轉頭看去。
隻見一個身形虛幻的白衣女子，正於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他，笑容帶著幾分深意。
“清辭兄，你未死，林某喜不自勝。”
顧青冷淡的回應。
他神識凝聚之軀的臉上絲毫沒有喜色。
左清辭神識凝聚之軀的臉上，那帶著深意的笑容一滯，她剛欲開口再說些什麽。
“清辭兄何事？不妨直言，林某尚有要事，不便久留。”顧青直言不諱的說道。
左清辭的表情更加僵硬。
她平複一會兒，輕聲細語的開口道：“長青兄，如今可在業國淮寧郡的赤湖坊市？”
顧青聞言心中一動，回應道：“未在。”
“長青兄莫要說笑了，方才清辭還見長青兄在那赤湖坊市，一座水上涼亭之中撫琴。”左清辭的神識凝聚之軀，臉上的僵硬盡去，語氣變得自然起來，“長青兄可知曉丹鼎派的絕靈之地開啟之事？清辭正欲往那絕靈之地一探，偶與兄在此虛界相遇，可見天意昭昭，特此邀長青兄此路同行。”
顧青深深的看了左清辭一眼，出言道：“明日傍晚，殘陽西墜，那處水上涼亭相會。”
說完，他的神識凝聚之軀散去。
……
雨幕如瀑。
大槐樹下，顧青轉過頭去。
黑衣隨著風雨烈烈作響，他的目光看向屋簷下，那裏有個穿著花襖的八九歲女娃。
女娃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安，她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顧青，對於這個來到她們院子裏的不速之客，本能感到畏懼。
許是被雨幕的寒氣波及，女娃身形微微顫抖。
顧青默然無語。
他將手中的劍握緊。
是否徹底的幫這個女娃，脫離這深秋轉冬之際，茫茫雨幕的寒氣波及，這是一個問題。
生與死的界限，往往隻在一念之間。
顧青握著劍鞘的手，鬆了下來。
這女娃，很可愛。
毀滅美好的事物，終究非他所願。
“小靈！小靈！”
屋舍中，傳來女人的喊聲。
顧青歪頭看向女娃身後，那裏一個三十餘歲模樣的美婦人，正推開屋門朝著女娃走來。
黑色的長發有些亂，美婦人的目光，與顧青的目光交錯，她的身形如墜冰窖，嘴唇顫抖著停留在原地，待得發覺女娃就在她身前不遠處後，她鼓起勇氣，快速上前幾步，將女娃拉住擋在了身後。
“這位公子，是老爺的朋友麽？”
美婦人強笑著開口說道。
她的聲音本就小，散入雨幕更是細如蚊子嗡嗡，但以顧青的五感，自是聽得十分清晰。
顧青甚至能聽到這美婦人的急促心跳，感受到了此女的忐忑不安，他看了眼手中的雪華劍，臉上展露輕笑。
“是，林某來送你們母女上路。”
他溫聲開口。
顧青自石碑空間，取出一張黃風符。
此一階上品的黃風符，顧青催動以後能爆發出的遁速，遠超尋常煉氣後期的修士，倏忽就能橫跨幾千裏，用此符趕去小幾百裏外的飛雷城，無異於殺雞用牛刀。
但為了通竅靈丹一事，他已付出很多。
此事，不容猶豫。
顧青腳下輕踏，已催動了指端夾著的黃風符，身形化作一團暗黃遁光，沒入夜幕。
在附近兜了幾個大圈，再三確認無人追蹤後，顧青這才朝著飛雷城的方位飛遁而去。
……
陰雨綿綿。
深秋轉冬之際，一場雨帶來的涼意，足以讓人忘記夏日的酷暑，忘記酷暑中汗流浹背的自己，而對夏日心生懷戀。
夜幕依舊深沉，天色還未見亮，飛雷城的街頭，冒雨早起的小販們已凍得直哆嗦。
黑衣白發的俊美青年，懷中抱劍，踏著夜幕而來，閃身入了城門留的半人寬縫隙。
一旁的棚子裏，同樣凍得夠嗆、縮著脖子的幾個城衛軍，擠在小小的爐子前，對於顧青的到來毫無所覺。
顧青的腳步，停在迎春樓之前。
雕樓玉砌之中，傳來淺吟低唱般的軟聲細語，靡靡之音不絕於耳，欲海泛舟所得之樂，令人流連忘返，忘身忘憂。
一旁那條小巷裏，任嬋師妹的祖宅，那座曾經的荒草小院，此刻已是煥然一新。
看來任嬋師妹，已將這座小院賣掉了。
顧青收回目光。
他穿行在空蕩的飛雷城中，幽影般無形無息的飄蕩，靈眼秘術已被他催動，他觀察著左右偶爾可見的商販之氣機。
行千餘步，他的身形稍頓。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一座院落裏，那顆大槐樹之上的枯黃葉子，在綿密的雨線下飄落。
被雨水裹挾的落葉變得沉重，一片又一片落在院子裏的屋頂之上，將瓦片蓋住大半，夜幕下遠觀如成群的飛鳥。
顧青的身形一晃，已來到大槐樹下。
“就是此處。”
他的目光，緊盯著槐樹一根長出地麵的粗壯樹根，看著那裏團積成片的乳白色丹氣。
此地便是那鼻環大漢的殘魂，在他的血焰拷問下，所供出的錦袍中年人，也即是那劉長山妻女所居之地。
他的神識朝著丹氣之下掃去。
未曾見那通竅靈丹，隻見一方不大的鐵盒，鐵盒之上應是做了什麽手腳，是以他的神識無法透出鐵盒之中。
顧青蹲下身形。
他伸手在泥濘的黑土中，將這方鐵盒挖了出來，看著鐵盒之上的那張封靈符，以及那濃鬱的丹氣，心中略有起伏。
這時他的神情微動。
腳步聲自後方的屋舍中響起，他觀想出眉心純黑色的豎眼，身形消失在大槐樹下。
石碑空間內。
顧青看著那鐵盒，將其上的封靈符扯下。
這是張一階下品的封靈符，此時，本就已接近了威能耗盡，隻怕顧青再晚來兩三日，這封靈符就失效了。
他神識探入鐵盒。
鐵盒中是一顆他大拇指指肚大小的丹藥，散發著瑩白的光澤，如同無暇的珍珠一般，卻是沒什麽藥香，更沒有如黃桃所言那般‘化作靈魚’，如同一塊石頭。
顧青打開鐵盒，將這丹藥拿在手中。
入手微涼，摸著如同石頭一般。
靈眼秘術下，這丹藥的瑩白色丹氣，正不斷朝著四周逸散，顧青以神識攝住一絲瑩白色的丹氣，麵色古怪。
他將那劉長山的儲物袋拿起，自其中取出一塊黑色的留影石，這塊留影石隻有尋常的靈石一般大小，體積如此小的留影石，在大陸西北可是少見的很。
他催運靈力注入這塊留影石中，一幅影像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是一顆瑩白的丹藥影像，這丹藥的影像下方，還標注著‘三品中階，通竅靈丹’八個字眼。
這影像中的瑩白丹藥，就和此時此刻，顧青手中這顆丹藥一致，沒有半分的差別。
“通竅靈丹。”
顧青心中終是有些激蕩。
不知為何那劉長天沒將此通竅靈丹裝入玉瓶，僅僅放入尋常的精鐵盒子之中，而後貼上封靈符埋入地下。
顧青取出一枚玉瓶，將通竅靈丹塞入其中，又騰空一個儲物袋，將這枚裝著通竅靈丹的玉瓶，收入這儲物袋內。
他取來那靈虛島的納賢令，觀想出眉心純黑色的豎眼，身形便脫離了石碑空間。
在黑暗的雨幕中，那棵大槐樹下，他凝入這納賢令之中一絲神識，隨後他的神識凝成之軀，便在靈虛島的虛界顯現。
虛界中，一如既往地黑影往來。
顧青的神識凝聚之軀，穿行在看不清容貌、看不出人形的來往黑影之中，來至那座漆黑的大殿之前，仰頭朝上看去。
他亦不知通竅靈丹有何種效力。
但靈虛島的納賢令在手，隻要虛界中售賣之物，他俱是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取情報。
在漆黑的大殿旁，那麵記載著各類丹藥與對應價格的玉璧上，顧青尋了一會兒，便在一種名叫‘凝玉丹’的三品中階丹藥下方，尋到了此三品中階通竅靈丹。
顧青的目光停留在通竅靈丹這幾個小字之上，而後他眼前的玉璧變幻，此通竅靈丹的下方，便標注出了幾行信息。
“通竅靈丹，三階中品丹藥。
此通竅靈丹，本為築基中期修士打通周身竅穴所用，然，有修士偶然間發現，此丹的藥力溫和，可助無法修煉之人，洗煉靈根踏入修煉之途。
此外，若有修士於絕靈之地服用此丹，則可憑此丹藥力衝擊周身大竅，若利用得當，可憑此丹打通三個以上的竅穴，進而讓修士於築基中期以前，擁有同階修士無法比擬之肉身，及諸多好處。
售價，一百二十塊上品靈石。”
粗略一掃，顧青的神識之軀一震。
一百二十塊上品靈石？
不愧是三品中階的丹藥。
此丹竟是築基中期的修士打通周身竅穴所用，築基中期的修煉，難不成就是打通周身竅穴？不無此可能。
他不過是貫通神闕穴這一竅，就已能憑借此竅內凝成的陰符，所散出的無形隔膜，扛住那雷雲陽的一掌。
另外此丹能讓無法修煉之人，踏入修煉之途，這個價值對於某些子嗣無法修煉的大人物，簡直不可估量。
“此丹能夠讓修士在絕靈之地，打通三個以上的竅穴……”顧青的神識凝聚之軀，目光定定看著那玉璧之上。
他腦海中靈光一閃。
絕靈之地。
通過此丹能夠助修士在絕靈之地打通周身竅穴，顧青聯想到，若是在絕靈之地，癸水歸一功的靈力修為被壓製的情況下，他隻要擁有足夠靈石，是否能修煉陰煞玄功將三百六十五處大竅盡數打通？
顧青暫且將這個念頭驅散。
隨後，他便欲散去此神識凝聚之軀。
“長青兄，別來無恙。”
卻在這時，不遠處響起略帶幾分熟悉的聲音，顧青的神識凝聚之軀轉頭看去。
隻見一個身形虛幻的白衣女子，正於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他，笑容帶著幾分深意。
“清辭兄，你未死，林某喜不自勝。”
顧青冷淡的回應。
他神識凝聚之軀的臉上絲毫沒有喜色。
左清辭神識凝聚之軀的臉上，那帶著深意的笑容一滯，她剛欲開口再說些什麽。
“清辭兄何事？不妨直言，林某尚有要事，不便久留。”顧青直言不諱的說道。
左清辭的表情更加僵硬。
她平複一會兒，輕聲細語的開口道：“長青兄，如今可在業國淮寧郡的赤湖坊市？”
顧青聞言心中一動，回應道：“未在。”
“長青兄莫要說笑了，方才清辭還見長青兄在那赤湖坊市，一座水上涼亭之中撫琴。”左清辭的神識凝聚之軀，臉上的僵硬盡去，語氣變得自然起來，“長青兄可知曉丹鼎派的絕靈之地開啟之事？清辭正欲往那絕靈之地一探，偶與兄在此虛界相遇，可見天意昭昭，特此邀長青兄此路同行。”
顧青深深的看了左清辭一眼，出言道：“明日傍晚，殘陽西墜，那處水上涼亭相會。”
說完，他的神識凝聚之軀散去。
……
雨幕如瀑。
大槐樹下，顧青轉過頭去。
黑衣隨著風雨烈烈作響，他的目光看向屋簷下，那裏有個穿著花襖的八九歲女娃。
女娃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安，她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顧青，對於這個來到她們院子裏的不速之客，本能感到畏懼。
許是被雨幕的寒氣波及，女娃身形微微顫抖。
顧青默然無語。
他將手中的劍握緊。
是否徹底的幫這個女娃，脫離這深秋轉冬之際，茫茫雨幕的寒氣波及，這是一個問題。
生與死的界限，往往隻在一念之間。
顧青握著劍鞘的手，鬆了下來。
這女娃，很可愛。
毀滅美好的事物，終究非他所願。
“小靈！小靈！”
屋舍中，傳來女人的喊聲。
顧青歪頭看向女娃身後，那裏一個三十餘歲模樣的美婦人，正推開屋門朝著女娃走來。
黑色的長發有些亂，美婦人的目光，與顧青的目光交錯，她的身形如墜冰窖，嘴唇顫抖著停留在原地，待得發覺女娃就在她身前不遠處後，她鼓起勇氣，快速上前幾步，將女娃拉住擋在了身後。
“這位公子，是老爺的朋友麽？”
美婦人強笑著開口說道。
她的聲音本就小，散入雨幕更是細如蚊子嗡嗡，但以顧青的五感，自是聽得十分清晰。
顧青甚至能聽到這美婦人的急促心跳，感受到了此女的忐忑不安，他看了眼手中的雪華劍，臉上展露輕笑。
“是，林某來送你們母女上路。”
他溫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