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元年四月十二日上午。


    臣李安、伍照叩見陛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二位請起,不知一早前來見朕,有何要事?


    回陛下,小人府中有一世外高人,可解陛下噩夢之謎,昨夜我與高人和伍照兄弟商議,覺得此人不想危言聳聽,因此特來稟報陛下。


    此人是何來曆?


    此人姓朱,名國治,字夢醒,年七十有三,曾創立江湖名門雪山派,武藝高強。此藩奴才前往湖州宣旨途中,在返京路上與伍照兄弟偶遇,恰巧此人前往京師,我觀此人麵容不凡,因此安排在小人府上做客。


    伍照補充道:此人武功蓋世,與終南派王明陽先生等號稱天下五絕,同時飽讀詩書,氣宇軒昂,臣覺得此乃世外高人,聽他之言有一定的道理。


    隻是此人有一個要求,李公公說道。


    快說?


    本來我二人今日想請這位高人一同麵見陛下,為陛下排憂解難,但此人說陛下身邊雖然保衛森嚴,但不乏奸佞小人,危恐顯露秘密,破壞大局。因此不肯前來麵見陛下,因此我二人特來稟報陛下,懇請陛下秘密移駕小人府邸,我二人定當全力護駕,讓那高人給陛下解惑。


    泰康帝猶豫了片刻後說道:那就明日晚間,朕秘密在你府上麵見此人,若他信口雌黃,朕當誅其九族。


    臣等遵旨,隻是陛下陛下保證絕密,除我等知曉之外,不可讓第四人知道。明日下午,我伍照前來養心殿護駕。


    好,就這麽辦吧,你等先行告退。


    謝陛下,臣等告退。


    李公公,您覺得朱門主真能破解陛下噩夢之謎?


    老奴有九成把握,我看這朱門主不是尋常之人,不像當世大儒,也不像世外高人,更不向江湖草莽。


    那像什麽?伍照問道……


    像王侯將相……


    英雄所見略同,看來你我可依托朱門主立下大功了,哈哈哈,伍照說著大笑道。


    京師李公公府邸,朱國治在房內來回走動,拿著雪山派女探子送來的密信看了又看,仰天長歎道:十七弟,想不到你如此狠毒,這是要自絕於祖宗嗎?不,老夫絕不答應,雖然家族負我,但我絕不負家族,絕不做家族的罪人。突然有人敲門……誰啊?


    師祖,是我伍照,您休息了嗎?


    進來吧,照兒。


    徒孫冒昧打擾,師祖請諒解。


    不要客氣了,你是我徒孫,就好比老夫的親孫子,都是一家人,不要見外。這麽晚前來有事嗎?


    是這樣的,明日晚間,陛下秘密前往李府麵見我等,還請師祖做好準備。


    嗯,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吧,我有把握。


    那就好,這兩日不見七七姐姐?


    哦,忘了和你說了,因為有緊急情報,我派她前往雪山派了,怎麽?不習慣嗎?


    師祖,十餘日以來,夜夜聽姐姐彈奏,與其聊天,探討詩詞佳作已成習慣,兩日看不到她,照兒還真有點不習慣了。


    哈哈哈,月底她就會回來的,你好好的練功吧,不知你看了我自創的奪命十三劍劍譜有何感想?


    徒孫覺得此劍士招式太狠,也難怪師祖能威震江湖,位居五絕。


    照兒聰明過人,體質硬朗,你這悟性要不了五年,定會超過老夫的,隻是你這悟性和惰性各占一半,想來你這一聲也隻能高上老夫一籌了,是無法和陽明先生比肩了。


    師祖,徒孫覺得這奪命十三劍雖然厲害,但有一個弊端,不止是師祖的奪命十三劍,如今的江湖五絕等世外高人都存在。


    此話怎講?


    這劍法,這武功雖然厲害,卻隻能用於打鬥,即使在戰場上也隻能多殺點敵人,其威力不能在戰爭中發揮至極,若是能通過此武功統兵作戰,那就更絕了。


    朱國治大驚,想不到伍照年紀輕輕就有此番見地,自己創此劍法固然能在打鬥方麵登峰之極,但在戰爭中發揮作用,還真如伍照所言作用不大,最多能多殺點敵人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年紀輕輕,見識廣大,孺子可教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國治大笑說道。老夫已年越古稀,無能為力了,你既然有這見地,這奪命十三劍的改進和提升,就靠你了。


    徒孫不敢,朱國治說道。


    泰康元年四月十三日,京師李府一片安靜,一切如常,隻是府內多了三十名雪山派女高手埋伏護駕,當然,這一切不為外人哪怕左臣右相、王公貴戚、後宮嬪妃所知。密室內,桌上美酒佳肴一應俱全,李安和朱國治安然等候。


    養心殿內,隻有泰康帝和伍照二人。伍照說道,陛下,我等起身吧,我等已在李公公府邸安排了晚宴,還請陛下賞臉。


    走吧!泰康帝身著太監朝服與伍照快馬離去,朝李安府邸安走來。


    皇上駕到,李安、朱國治快快拜見陛下,李安府邸密室內,伍照小聲說道。


    雖然身穿太監朝服,但絲毫掩飾不了泰康帝的氣宇軒昂,朱國治不假思索地跪下,小聲說道:江湖草莽朱國治拜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門主平身,大家坐吧,等候多時了,快快入席。


    真如李安、伍照所言,這朱國治果然氣度不凡,真乃神人也,於是開口說道:老先生不遠千裏從雪山前來,這氣候與雪山差異頗大,不知老先生在李府住得可好。


    謝陛下關心,連日來,李公公和伍照小王爺多加照顧,我這將死老身吃得好,住得好,朱國治說道。


    回陛下,這一桌美味佳肴,均是朱門主親自操作,這天山雪酒,乃是朱門主五十年前所釀,請陛下品嚐,伍照說道。


    於是,泰康帝與伍照、李安、朱國治共進晚宴,吃著雪山口味的美味佳肴,喝著五十年的天山雪酒。


    泰康帝在宮中長大,第一次吃到異鄉異味的美味和美酒,心情大爽。這菜看似簡單,卻不比宮中的差,天山雪酒更是讓人回味無窮。於是說道,老先生多才多藝,讓人佩服,朕連日噩夢,還望指點一二。


    回陛下,老身從千裏之外的雪山之地前來,就是給陛下排憂解難的,大夏王朝將有大事發生。


    此話一說,四目相對,伍照、李安震驚不矣。


    朱國治繼續說道:五月一日的相國寺特大祭祀,陛下將有大難。


    泰康帝大怒,放肆,我大夏王朝太平盛世,何難之有,老先生不可妄言。


    李安也怒斥道:陛下深受百姓愛戴,如今天下安定,先生胡言亂語,就不怕引來殺身之禍?


    哈哈哈,朱國治大笑道:三位可知相國寺大殿七十二尊大佛內為何物?


    泰康帝、李安?伍照皆不知,齊向朱國治反問道?


    那七十二尊大佛建於太平十年,迄今已五十年了,大佛內部可容納十萬人,裏麵曠若隔世,猶如天然練兵場。


    你是說有人在大佛內部駐紮軍隊,意欲謀反?伍照說道。


    對,七十二尊大佛裏麵駐紮著三萬黑衣衛,這三萬黑衣衛皆是當世高手,就是遇上陛下的大內侍衛,也可以以一敵三。三位想想,如果這三萬黑衣衛謀反,陛下和王公親貴豈不是必死無疑。


    泰康帝、李安和伍照震驚失色,膽戰心驚,一時說不上話來。


    朱國治繼續說道,這些還不止,前左丞相、靖邊侯劉瑾,現當朝首輔、左丞相已安排五千高手混入祭祀高僧、道士人群,隻為祭祀之日一舉拿下陛下和王公大臣,然後登基繼位。


    泰康帝說道。朕及先帝對劉氏一族不薄啊,他為何如此喪心病狂。


    朱國治說道,其一為了掌控大夏王朝的萬裏河山,登上皇帝大位,其二為了複仇,陛下先祖曾經血洗劉氏一門,隻是先帝及陛下被劉瑾蒙蔽,不知真相而已。


    這劉安入隔以來,衷心耿耿,盡心協力輔佐朕,難道都是表象?


    臣有事要奏,伍照說道。


    臣為聚賢莊王朗一族兩萬餘冤魂申冤。


    泰康帝和李安大驚,泰康帝說道,快說。


    王朗並非通敵叛國,而是護駕功臣,隻因被劉瑾、劉安陷害,做了陛下的刀下之鬼。


    泰康帝大怒,有這等事,伍照小兒,不要冤枉朝廷眾臣。


    啟稟陛下,我伍家與王朗一家本是世交,國喪期間我伍家父子五人在王朗的聚賢莊內住下。王朗曾經對我和我父親說過,國喪期間劉瑾找到了王朗,希望得到王朗的幫助,在國葬那天於先帝陵寢內行刺陛下和王公大臣,王朗假意答應出動了兩千護院高手,與劉瑾安排的三千高手在先帝陵寢內埋伏,待國葬結束後五千高手刺殺皇上一行,此時皇上是否記得?


    記得,你快快說來。


    五千人行刺陛下後,王朗安排的兩千護院高手突然向劉瑾安排的三千高手反攻,以此來保護陛下和王公大臣,此時皇上和旗王、秦王、湖王應當知曉。


    嗯,有此事,正當我等侍衛難以招架之時,數千高手突然向自己人反攻,所有劉安才得以殺出重圍,搬來救兵,將亂黨剿滅,泰康帝說道。


    伍照說道,所以那反攻的兩千護院高手應是立下大功,而不是行刺陛下的亂黨,王朗也應該是有功之人,而不該被陛下誅九族。


    啟稟陛下,伍照所言不虛,行刺陛下的五千高手正由王朗的兩千護院高手和我雪山派三千高手組成,包括老夫的四個兒子和三個女婿,本來可以一舉殺掉陛下和王公親貴,沒想到王朗的兩千護院高手向我雪山派三千高手反攻,劉瑾看著大事已去,便假意殺出重圍,搬來救兵,將五千高手絞殺殆盡,朱國治繼續說道。所以,劉瑾、劉安害怕事情泄露,令救兵將行刺人員殺光,不留活口,銷毀證據,同時既可立下大功,位極人臣。


    伍照繼續說道,不僅如此,劉瑾劉安擔心王朗向陛下高發,於是製造假證,把國葬行刺一事推給王朗,借陛下之手除去王朗一家。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劉瑾、劉安膽大包天,朕當諸爾全族,泰康帝口吐鮮血,大怒不止。李安、伍照連忙扶住泰康帝坐下,並送上湯藥侍候。


    老夫有罪,罪在不該聽信劉瑾、劉安指使行刺陛下,待老夫協助陛下除掉奸佞後當自刎謝罪。說完,朱國治長跪不起,但很顯然如釋重負。


    爾等揭發有功,朕立即回宮,命人捉拿劉氏一門審問。


    陛下不可,朱國治說道:


    為何?


    朱國治繼續說道,陛下何不趁此機會撒網抓魚,待劉氏一族落馬,便可安排親信,掌握大權,還朝堂寧日。如現在行事,必將打草驚蛇,何況現在劉氏一族已掌管京師要害,如陛下死拚,毫無勝算。


    怎麽,難道京城守衛已倒戈。


    回陛下,這領侍衛內大臣錢炯安、禦林軍總管秦舞陽、徐達就是劉瑾的私生子,京城守備除了趙剛所帶的左衛大軍,其餘皆被劉氏一族控製,陛下已再難掌控,朱國治說道。


    那如何是好?泰康帝、李安、伍照一齊問道。


    諸位不可走漏風聲,我們來個將計就計,將他們以往打進,陛下需迅速秘密召集旗王梁師立、湖王梁師承、秦王梁寬各帥五萬人馬進京,我已派孫女朱七七將雪山派三千女高手進京,請陛下將他們混入祭祀宮女人群,如亂臣賊子有變,這三千女高手可保陛下和王公大臣無憂,其他反賊就交給旗王、湖王、秦王殺之了。


    我看此計可行,朝中武官趙無旭、趙剛和徐良是可托付之人,陛下可向他們調集人馬保護陛下安全。另外,三位王爺務必在四月二十八日前秘密到達京城,我們等四月二十八日晚上在此地,同三位王爺等商議詳細計劃。伍照補充說道。


    四月十四日上午,泰康帝梁坤親自下詔,由皇後楊柳負責,十日內在全國選秀五千宮女,不得有誤,否則打入冷宮。


    皇後楊柳目瞪口呆,不知陛下此舉為何,泰康帝說道:你負責在王公大臣等官宦之家和世家大族選秀二千人,剩餘三千宮女,朕自有辦法,你切不可泄露機密,否則株連全家,楊皇後不解,隻得遵旨辦事。


    不知不覺已到天明,伍照護送泰康帝回宮。


    泰康元年四月十五日,旗王梁師立、湖王梁師承、秦王趙剛分別接到泰康帝飛鴿傳書旨意。要求各率五萬精兵秘密進京,務必與四月二十七日前抵達京城,秘密安營紮寨,並於四月二十八日晚在李安府邸有要事相商。如違抗旨意,泄露機密,不按期到達,則軍法處置,家法伺候,逐出皇籍。


    泰康元年四月十六日,有三股大隊人馬分別從湖州、旗州和秦州秘密前往京師。


    李公公府邸,伍照說道。真沒想到,威震江湖的雪山派遭此一劫,除了七七姐姐之外,師祖的所有親人都已離去,以後師祖就當照兒是您的孫子吧!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老夫年輕之時殺戮過多,仇恨太重,老天爺給我留下七七,又遇見了照兒你,已是老天開眼了。


    師祖所說的報仇雪恨就是找劉瑾、劉安報仇嗎?


    老夫一生仇家無數,但主要的是兩大仇家,一個是以劉瑾、劉安為首的劉氏一族。馬上就要大仇得報了,我可以安息了。


    師祖,那令一個呢?


    另一個是以當今皇上為主的梁氏一族。


    不過,陛下並不知曉,老夫也早已釋懷,當年的恩怨已煙消雲散,眼下國泰民安,先帝和泰康帝也為千古明君,老夫不會為一己之私冒天下之大不韙。老夫之所以處心積慮找劉瑾、劉安報仇雪恨,報仇是其一,幫助陛下匡扶社稷是其二,所有你也不必緊張。


    徒孫知道,師祖是深明大義之人,我自認了這個門,就會為了這個門的一切不計生死,請師祖勿憂。


    四月二十日正午,李安府邸內。啟稟李公公,外麵有二十人一行求見,說是參見鎮南國四王子殿下。李安說道:請他們進來吧,鎮南國四王子正在大殿練武,你前去給小王爺知會一聲。


    過了片刻,在李府大殿內,臣張忠元、李國海拜見四王子。


    快快請起,你們是?


    我們是鎮南國侍衛,是大王在國內精挑細選的上等侍衛,我張忠元和李國海讀過兵書,知曉國政,現前來幫助王子殿下處理政務。他們是十八勇士,個個武藝精良,專門負責王子殿下安全。另外,大王讓我等帶來錢二十萬貫,其中十萬貫送給李公公,十萬貫作為四王子日常開支。


    哈哈哈,你這父王出手倒是闊綽啊,送老奴這份就免了,我李安也不差這些。


    公公莫要推辭,這是我父親的一點心意,就請收下吧!


    那好吧,我先為小王爺存起來,日後有用,盡管來拿,也請朱門主作個見證。


    哈哈哈哈,眾人聽後大笑不止。


    伍照說道:想來我與張兄、李兄及十八位勇士得長期定居於此了,這樣吧,李國海,就由你負責,在京城內購置房產一處,作為我等容身之所,這麽折騰李公公也不是長久之計。


    哈哈哈,那我就做一筆生意了,在我府邸東邊五百米之處有一座宅子,占地一百五十畝,房屋一百九十九間,一萬貫錢賣給四王子了,不知四王子中意否?


    那就在好不過了,成交,張兄、李兄,帶著十八勇士找人清掃一番,我們後天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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