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蕭茗的責問,王老太太母女怎麽會接受,她們可不會認為李氏無法安心養胎,導致胎位不穩是她們的責任,王春花當場就跳了起來:“你這個小姑娘沒生娃子怎麽知道怎麽養胎不養胎的,我們鄉下人哪個不是大著肚子下地幹活的,就她天天床上趟著,好吃好喝的供著,偏就養不好肚子,還反倒怨起我們來了,這老天爺可沒這個理。”


    “是你這個小娘皮賣的假藥與我們,你得陪我們銀子。”王春花指著蕭茗,唾沫星子飛濺。


    王老太太更是絕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潑天搶地的嚎道:“老天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你趕緊把我收了吧,我老婆子一把年紀,盡心盡力的侍候著媳婦,結果還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啊!”王老太太哭得聲淚俱下,表演生動,那道行比王春花深多了。


    蕭茗~~~


    別看王老婆子一個勁的撒潑打滾,可最終的目的,還怕是銀子。


    這套路深的,她懂不起了。


    好在這院子裏還有一個明白人,那就是當家人王老頭,他沉思片刻,隨後對無理取鬧的兩人說道:“還不趕緊的起來,嚎什麽嚎,蕭大夫肯定有辦法。”


    果然,王老頭一聲令下,老家老太太與王春花就消停了下來,王老頭才轉而對蕭茗說道:“蕭大夫,你看囡囡她娘這胎不容易,還請你多費心思。”


    養了三個月孩子還是保不住,那花出去的銀子不是白瞎了,私心裏他還是怨恨家裏這兩個成事不足的東西,見天兒的吵吵嚷嚷的,把好好的孩子都嚷沒了,他耳朵不聾,家裏老婆子與女兒罵兒媳李氏他每天都能聽見,他作為一個男人沒心思管這些破爛事,可沒想到李氏會因為這樣孩子不保。


    他好言好語,何嚐不是希望蕭茗能少收些銀子。


    “你這老頭子,還治啥啊!指不定要多少銀子,咱家可沒有,都被她給吃窮了。”王老太太懟道,按她的話說這孩子指不定要多少銀子才能保得住,還不如孩子不要了,讓蕭茗賠銀子,把屋裏這個不下蛋的休了,給兒子娶個屁股大能生養的。


    “叫他們李家來把人給領走,我們伺候不了這麽金貴的人。”王老太太固執的說道。


    王大富從屋子裏衝了出來,不可置信的問道:“娘,你要趕囡囡她娘走,她現在懷著孩子啊!”


    “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用了咱們家多少辛苦銀子,那可是我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血汗錢。”王老太太說道,說話時還特意多看了一眼蕭茗,那意思別提有多明顯了,蕭茗就是收了她血汗錢的壞人。


    “是啊!弟弟,你可別固執了,這李氏五年都沒懷上,一懷上就是個簍銀子的,整天的還要人伺候的金貴主子,我們可伺候不起勒。”王春花幫腔。


    勤勞辛苦的兒媳李氏在這個家裏是多麽的不得人心,在危難之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支持她的,平日裏享受了她伺候照顧的王老太太與大姑子,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不是幫助,而是倒打一耙,分分鍾想要甩掉她這個包袱。


    “休了好,娘立馬就能這你找一個能生養的,保證三年抱倆。”王老太太說道,她打定了主意要休了李氏,王老頭子沉默了,心裏暗暗的權衡利弊,看來有支持老妻之意。


    蕭茗~~


    被婆家人所不喜、肆意辱罵,李氏是可憐的,沒有尊嚴,可可憐之人何曾沒有有可恨之處,若是李氏的性格不是這麽的軟弱可欺,不是這麽的逆來順受;有自己的脾性,敢於直麵麵對不公,敢於為自己爭取一息這地,用自己的能力維護自己的尊嚴,用自己的能力讓人高看一眼,王老婆子與王春花又何至於這樣對待她。


    家庭是女人最終的依靠,與是禁錮女人的墳墓,有人的可以在裏麵活出自己的精彩來,可更多的人局限於裏麵,改變了自己,依賴男人,磨去了棱角變得平凡,就連最基本的尊嚴都沒有了;所以說女人就算是嫁人成立了家庭,都要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追求,這與這個家族的貧窮還是富有無關。


    母親與姐姐要給他娶新媳婦,這並沒有讓王大富變得高興起來,反而兒麵紅耳赤,氣憤非常,他與李氏相依相伴,感情深厚,如今李氏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兒,這種時候他怎麽能做出休妻另娶的事情來。


    二十多年來,一直平和的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暴怒過,他有一種很想打人的衝動,可麵前一個是他孝敬的母親,一個是他的姐姐。


    狠狠的深吸一口氣,可忍下衝動的情緒,王大富沒有說話,心裏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雙膝跪地,用力的磕了三個響亮的頭,把王家三人都是震住了。


    王老頭趕緊的製止道:“大富,你這是幹啥!快起來,若是不同意你娘的,咱們再商量。”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王大富抬起頭來已經淚流滿麵了,額上鮮紅的血液證明了他剛才是多麽的用力,隻見他態度絕決的說道:“爹、娘,兒不孝,兒子要分家。”


    一語驚雷,王大富這塊多年的夾板肉終於轟轟烈烈的爆發了。


    王老太太神色大變,站立不穩,抖抖縮縮的道:“兒啊!你說的啥?分啥家,我們就你一個兒子。”她就隻有一雙兒女,女兒早出嫁了,兒子是她的寶,可今日兒子居然要分家,這叫她如何得接受得了,這話傳出去是多大的一個笑話,僅有的一個兒子要分家,這得多少人戳他們的脊梁骨。


    “是,兒子要分家,請爹娘成全。”王大富跪在地上,鐵了心要分家。


    王老太太這次算是聽明白了,沒來由的心裏一股子恐慌的怒氣上升,直衝腦門,雙眼一黑向後倒去,好在被身邊的王春花給扶住了,不然這真會倒地上與泥土地作一個親密零距離的接觸。


    “娘啊!你怎麽了?”王春花驚叫道,盡管她身板肥大,可還是架不住一個更肥大的身板,勉強兩步把人放在地上。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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