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的疼痛感,嚴重缺血帶來的眩暈感,貝蒂拖著受傷的右腿在山穀中尋找躲避的場所。


    “可惡,暴露了,鬣狗果然是個難纏的傭兵團,居然被找到了。”


    貝蒂疲憊地靠著一處隱蔽的岩洞壁下,從戒指中拿出治療藥劑喝了下去。


    “咳咳咳....該怎麽辦,我的形象暴露了,手裏也沒有新的變幻道具,國境線居然還有屍魂教的人,現在我該往哪裏逃。”


    貝蒂泄氣地抱著膝蓋,眼裏閃過淚花,她一個月前還隻是一個在學校中生活的學生,哪怕為了躲避追捕,裝出強勢的樣子,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保持下去了。


    “媽媽...我該怎麽辦....”


    貝蒂使勁的晃了晃腦袋,缺血甚至讓她開始產生幻覺了,視線中出現一顆顆小星星,困意開始侵襲她的身體。


    ‘或許這樣死去也不錯...’


    貝蒂的眼睛慢慢閉上,迷糊之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大人,她在這裏!您不知道,這個貝蒂實在是太難纏了,為此我還損失了好多弟兄呢。”


    岩洞外,鬣狗傭兵團的聲音開始接近了,斑一臉諂媚地向一旁的人說道。


    那副樣子哪還有平時的狠辣的模樣,完全就是一條狗。


    “不錯,不愧是擁有遠超普通獸人嗅覺的鬣狗族,幹得好,錢不會少了你們的。”


    斑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他揮手叫來手下,他要好好在金主麵前表現一下。


    “去!把那個貝蒂抓出來!”


    鬣狗的人臉上露出殘忍的微笑,他們已經能夠想象抓住貝蒂之後的事情了。


    他們肆無忌憚地往岩洞走去,在他們心中身負重傷的貝蒂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


    山穀的夜晚,月光都照不進這裏,沒有人發現在洞口前有幾根極其隱蔽的絲線。


    嘣


    一根極其細微的絲線被鬣狗的人觸動,幾顆紅色的小球從地裏彈射出來。


    嘭——


    火焰吞噬了鬣狗的人,待火焰散去,鬣狗的人已經全身燒傷,徹底燒死在岩壁前。


    “爆破炸彈!黑暗之眼的小玩意,該死的,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斑眼睛瞪得都要裂開,這些人是他最後的班底了,現在他的鬣狗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岩洞中,爆炸聲驚醒了貝蒂,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她的狀態也恢複了一點,拿出一瓶精力藥劑喝了下去,貝蒂的身體又有一點力氣。


    “是我設下的陷阱被觸發了,他們到底是追過來了。”


    貝蒂掙紮著站起來,與其死在他們手中,不如自我了結,她踉蹌地走進岩洞深處。


    “哈啊—哈啊—,身體好累啊....”


    貝蒂扶著岩壁,按著胸口劇烈跳動的心髒,心髒跳動得太快,已經開始發痛了,她在今天已經喝了3瓶精力藥劑了。


    “胸口好痛啊,果然那個十倍精力藥劑的設想不行啊,哈哈哈....”


    貝蒂苦笑著蹲在地上,岩洞已經走到頭了,是一條死路。


    “哈哈哈,貝蒂·沃拉斯頓,這回我看你還能往哪跑!


    鬣狗可是徹底毀在你的手裏了,你可不要覺得能夠輕易地死去,我會好好地折磨你一番,讓你知道活著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


    斑一個人走了過來,他的麵罩已經摘下了,露出一顆完全就是動物的腦袋。


    貝蒂睜開雙眼,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單足引向斜後側,另一側膝蓋微屈,雙手提兩側裙擺,輕輕鞠躬,含笑低頭


    “鬣狗傭兵團的團長,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貴安。”


    哪怕是現在身負重傷的身體,貝蒂的姿勢也是標準中的標準。


    “然後是,再見了...”


    貝蒂抬起了頭,眼中已經再無笑意,她的身上爆發出最後的魔力,這是她最後的瘋狂了。


    “和我一起前往地獄吧!”


    “大炎爆!”


    斑的眼睛睜大,他想不到都已經這幅油盡燈枯的樣子了,她還能使用出這種強大的魔法攻擊。


    “不!我還不能死在這!”


    強大的求生欲,讓他的爆發出超常的實力,但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爆炸在岩洞中威力更加地強大。


    貝蒂根本不覺得自己還能活下來,這一擊她用盡了最後一份力量,斑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瞬間被火焰和衝擊波震碎。


    而貝蒂也被衝擊波彈到身後的岩壁上,原先愈合的傷口再次開裂,鮮血塗滿了整個岩壁。


    背部遭受重擊,貝蒂感覺自己的內髒都要碎掉了,她吐了一口血,眼神迷離。


    ‘迦勒先生,如果能夠見你一眼該多好啊,能夠和屍魂教對抗的你實力到底有多強呢....’


    帶著這份願望,貝蒂徹底失去了意識,而被貝蒂的鮮血塗滿的岩壁上,鮮血被岩壁吸收,露出一個複雜的魔法陣,富含魔力鮮血觸發了這處魔法陣,帶著貝蒂消失在了原地。


    魔法陣消失後,岩洞也開始塌陷,徹底消失了。


    岩洞外的屍魂教成員,嘲諷地笑了起來。


    “一個妄圖對抗屍魂教的凡人,一隻貪婪無比愚蠢至極的野狗,最後都死了,贏得人隻有我們屍魂教,真是一個大笑話,嗬嗬嗬.....”


    “貝蒂·沃拉斯頓已經死了,回去吧。”


    屍魂教成員揮了揮手,帶著一群人離開了此地。


    而此時,遠在萬裏之外的迦勒兩人,正在緊急救治這位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女孩。


    “埃娜,你來檢查一下她身上有沒有什麽紋身之類的標誌。”


    迦勒轉過身去,等待著埃娜的檢查。


    埃娜仔細又小心地解開貝蒂身上的衣服,貝蒂現在是傷員,埃娜不敢用太大的力量。


    “哥哥,沒有找到....”


    迦勒轉過身,貝蒂已經重新穿上了衣服,他檢查了一下貝蒂身上的物品,一枚戒指,一串手鏈,一根法杖。


    迦勒扒下貝蒂的戒指,一枚雕刻了六角雪花紋路的戒指,有明顯的魔力波動。


    “是儲物戒指。”


    那串手鏈上也有著魔力波動,一種很熟悉的魔力波動。


    “這不是跟比爾那條項鏈一樣嗎?”


    扒下手鏈,果然貝蒂的麵容開始變化起來,埃娜不由驚呼出聲:


    “啊!好漂亮的姐姐啊,她的頭發好漂亮!”


    迦勒仔細地看了看,從背包中拿出一本書,查了起來。


    “雪白的頭發,六角雪花,這是沃拉斯頓家族的標誌,這個人是沃拉斯頓的貴族。


    可是不應該啊,我們跟沃拉斯頓家可沒有交集,怎麽會選擇定位我們?該死..身處在野外,連一些情報都沒法獲取。”


    這個人的來曆到底是什麽,隻能等她醒了之後才能知曉了。


    光怪陸離的世界,貝蒂奔跑在一條白色的小路上,這條路一直向前方延伸,無窮無盡。


    “好遠啊,我已經死了嗎?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


    貝蒂跑了不知多久,她看著一點都沒有縮短的小路,漸漸停下腳步。


    “我為什麽在這裏奔跑?”


    她看著路旁盛開的小花,輕輕地摘下一朵,放到鼻子前聞了聞,花香的味道。


    她走出了小路,一路向前走去,直到一條小河出現在,靜靜流淌著。


    對岸飄起了濃霧,完全看不出任何景色。


    “這是哪?”


    貝蒂四處張望,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貝蒂的身後響起:


    “這裏是彼岸,生與死的交界處,小女孩...你還沒到時候,回去吧....”


    貝蒂一驚,急忙轉過身去,是一個老爺爺,非常老的爺爺,顫顫巍巍的身體,臉上布滿了老年斑。


    “老爺爺,你是這裏的人嗎,我該怎麽回去?”


    老爺爺不回答貝蒂問題,隻是看著她一直重複著:


    “回去吧....回去吧...”


    “老爺爺,我該怎麽回去啊?”


    “時候到了....”


    “什麽?啊!”


    一股吸力拉扯著貝蒂,把她重新拉回白色的小路上,順著小路開始快速地移動起來。


    “一個誤入時間彼岸的小女孩啊....”


    貝蒂被拉扯著在白色小路上快速飛馳,她看到遠處有一處亮光,口中發出尖叫。


    “啊——”


    躺了兩天的貝蒂終於醒了過來,她看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小山洞中,身下是厚厚的毛毯,在她身旁一個即將熄滅的篝火,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仿佛之前的遭遇都是幻覺。


    她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身體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身體裏的刺痛,卻讓她感覺到一種無力的感覺,心髒跳動會痛,呼吸會痛,身體各處都隱隱作痛。


    “我的傷....”


    “你的傷,我給你治療了,不過很可惜,傷得太重,你的後背可能會留下疤痕。”


    “!!”


    一旁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貝蒂一驚,她伸手想要去拿身邊的法杖,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動不了,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要激動,我沒有惡意,你的身體裏的內髒都被震傷了,再用魔力說不定就廢了。”


    迦勒從山洞外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碗湯,放在了貝蒂麵前。


    “你的身體受損很嚴重,消耗很大,喝點湯吧。”


    貝蒂沒有回話,早在迦勒進來時,她就已經呆住了,她原以為會在爆炸和塌陷之中死去,結果自己沒死反而現在卻在和自己尋找的目標相遇。


    短短幾天,她已經深深地記住了畫像上的人,在迦勒剛出現的時候,她就認出來了。


    貝蒂喃喃出聲:


    “迦勒·利科克....”


    迦勒挑了挑眉毛,臉上露出有趣的笑容。


    “我這麽出名了嗎?這樣倒省的我自我介紹了。


    那你的名字叫什麽?這位沃拉斯頓小姐,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貝蒂....啊!你怎麽會知道我是沃拉斯頓家的!”


    貝蒂後知後覺,迦勒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出身的,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頭發已經變成白色了。


    迦勒笑了笑,從口袋中拿出那條變幻手鏈,遞給了貝蒂。


    “不好意思,貝蒂·沃拉斯頓小姐,因為你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也不知道你是什麽人。


    所以在治療的時候順便檢查了一下,這條是能夠改變外貌的魔道具吧,我之前見過一個差不多的。”


    貝蒂看著手中的手鏈,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歎了一口氣氣,她重新戴上手鏈,把頭發變成金發,低垂著頭。


    “沃拉斯頓已經不是沃拉斯頓了,以後我的名字隻是貝蒂,叫我貝蒂就行。”


    “是這樣啊,看來你也遇到很多事啊,那我就叫你貝蒂吧。”


    場麵一時靜了下來,迦勒拿起一旁的柴火,把快要熄滅的篝火重新點燃。


    貝蒂一直呆呆地看著火焰,許久不見動作,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經曆了一次瀕死的體驗,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一般,連接下來該幹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這樣的人真的能夠替父母報仇嗎?幹脆就這樣死去好了。’


    所有的勇氣仿佛都隨著爆炸一起消失了,貝蒂緊抱著自己的身體,微微顫抖。


    輕微的抽泣聲回響在山洞中。


    迦勒看著直搖頭,這個少女的情況很危險,先是身體,內髒已經是一團亂了,鑒定術甚至給出會危及生命的評價,現在心理上還有創傷,一直哭的話迦勒很擔心會再傷到內髒。


    拿出一件大衣,迦勒披在貝蒂的身上,輕拍她的肩膀。


    “雖然哭能夠釋放你的情緒,但是現在還是先忍一下吧,你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你這麽哭了,先把湯喝下去吧。”


    拿起那碗還溫熱的湯,迦勒把湯伸到貝蒂的嘴邊,強迫她喝下去。


    貝蒂嚐了一口,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抗拒地用手推開了碗。


    “好苦啊...”


    “因為我加了治療藥草,你的身體連治療藥劑都不能喝,那玩意太傷身體了。


    我用治療藥草搗成汁混入湯裏,這樣還能勉強吸收一些。


    讓你的身體不再惡化下去,雖然沒經過處理的草藥是苦了點,但是現在隻能用這種辦法了。”


    其實這樣還是會傷到身體,隻是沒有像直接喝治療藥劑那樣,簡直就是在用壽命換性命,這個樣子迦勒每天還要為她釋放一次治療術,才能穩住她的內髒惡化。


    強硬地抱住她,迦勒把碗再次伸到貝蒂的嘴邊。


    “乖,喝下去,如果你不喝的話,那我就嘴對嘴喂你喝了。”


    說完,迦勒拿著碗喝了一口,湊近貝蒂的臉,作出要吻她的姿勢。


    貝蒂瞪著眼睛,拚命搖頭,臉都紅成一片了,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抱著,眼看迦勒真的要親她,終於還是拿起碗,閉著眼睛喝下這湯。


    “嘔...好苦啊...”


    “很好,來吃個糖吧。”


    迦勒拿出一枚自己做的糖遞給她,讓她緩解一下口中的苦味。


    “糖....”


    貝蒂看著手中的糖,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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