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入夜的冬木市,紮著雙馬尾的黑發女孩正獨自一個人在街道上走著,還時不時地取出一個懷表狀的東西看上幾眼。


    女孩的年紀約莫五六歲,模樣頗為可愛。但是在冬木市的夜晚,這樣獨自一人步行的小女孩並不常見。


    尤其是在最近。


    先不說孩子在深夜街道上遊蕩這件事本身就很危險,由於最近冬木市頻頻發生的連環殺人和兒童誘拐案件,新都冬木酒店以及港灣區的連環爆炸事件,警方已經發布了宵禁令,禁止市民外出。


    “標誌性的相貌和雙馬尾,還有那惹眼的紅色外衣,那肯定是遠阪家的大女兒遠阪凜,雖然年齡不大,勇氣卻是上佳,果然還是要出來救朋友。”


    高樓大廈間的縫隙處,總是會出現一些陰影處,在女孩身後,一處這樣的陰影中,一個男性的身形憑空出現。


    這男子正是本次聖杯戰爭的其中一名從者,因為某些原因而占據berserker職介的趙雲。


    他的目光隔著數十米,看到了女孩手中拿著的類似懷表物體上,紅色的指針正飛快的旋轉著。


    “自從聖杯戰爭開始之後,冬木市各處都有魔術師施展魔術,尤其是流竄作案的caster和雨生龍之介。魔力指針會混亂也是正常的。”


    趙雲隔空看了看間桐家的方向,現在間桐雁夜應該正在和肯尼斯學習並完善魔術,猶豫了數秒後,趙雲還是決定自行解決眼前這個小問題。


    “總之先跟著,如果她還是像原來一樣找到了caster或者雨生龍之介,那就等那時候再說。要是沒有,就等著凜自己放棄然後回家吧。”


    他遠遠地吊在後方,看著凜在路上走著。


    凜又走了十幾分鍾,在一處巷道的入口處,她停了下來。


    手中的魔力指針從剛才開始就逐漸趨於穩定,現在則完全靜止了下來不再抖動,紅色的發光指針定定地指著巷道內側。


    遠阪凜抬起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了魔力指針所指向的位置的確就是巷道幽暗的內部。


    “咕嘟。”


    凜顫抖著吞下了一點自己的口水。


    從巷道的深處,傳來一股糟糕的潮濕的氣息。


    雖然年紀尚小,但遠阪凜資質優秀,並已經在她優秀的魔術師父親遠阪時臣的教育下獲得了大量關於魔術的基本知識。


    所以在定睛看過後,她已經感到了一股濃濃的危險的感覺。


    遠阪凜隱約意識到,自己今天偷偷從家中出來找自己的朋友琴音,其實是一個錯誤的選擇。而自己的母親,又為什麽會在自己問到自己突然失蹤的朋友時,對自己說“凜,忘了你的那個朋友吧。”


    如果自己真的想要找到些什麽的話,目標不應該是自己的朋友琴音,而應該是琴音的屍體。


    一股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如蛇嘶、如骨裂、如耳鳴的聲音傳來,遠阪凜的理智告訴她現在應該盡快逃跑,但源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卻讓她動彈不得。


    雖然還從來沒有見過魔術製造的妖魔和怪物,但僅憑自己的感覺,遠阪凜就知道自己正深陷危險之中。


    “嗖!”


    比耳鳴聲更加刺耳但更具存在感的利刃破空聲從遠阪凜頭頂穿過。


    遠阪凜感到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頭頂飛過,並且似乎紮中了巷道深處的“某種東西”,傳來一聲撕裂皮肉的聲音,以及不知什麽生物發出的嘶鳴。


    之後,一隻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又是幾聲破風聲和撕裂皮肉的聲音從自己身前,應該還是巷道中傳來,之後嘶鳴聲便愈來愈小。


    另一隻觸感和方才的手相似的粗糙大手扶著遠阪凜的肩膀,將原本麵對這巷道內的她轉過身去。


    大手離開後,遠阪凜睜開眼睛。


    麵前已經是燈火昏黃的冬木街道,以及一個帶著白色麵具,穿著奇怪白色衣服以及銀色鎧甲護具的男性,手中反握著一柄長槍。


    “現在已經晚了,小孩子應該乖乖待在家裏,以後再也不要晚上隨便出來了,知道了嗎?”


    麵具下傳來的男性聲音顯得有些年輕,雖然中氣十足,但卻莫名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


    男性右手伸到麵具之下,打了個清脆的哨子。


    在哨聲吹出後不久,遠阪凜便聽到天邊似有馬嘶聲傳來。


    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遠阪凜看到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正向著自己,不,應該是眼前這個高大的青年男子的方向飛速靠近。


    密集的蹄聲逐漸放大,白馬也越來越近。最終在青年男子的身邊停了下來。


    拍了拍白馬的臉頰,白馬也回應著蹭了蹭並舔了舔男子的手心。


    男子的麵具轉向了自己的方向。


    “誒?怎麽……”


    遠阪凜還來不及發出疑問,就看著青年男子伸出右手,將她抱了起來。


    如果按照常理而言,眼前這個青年男子對陌生的幼女這樣做,基本是可以被懷疑為猥褻女童或是拐賣了。不過,對於危機感覺靈敏的遠阪凜這次卻並沒有感受到惡意。雖然帶著麵具,但她從對方的身上,隻感受到一些平靜的情緒,以及純粹的關心。


    手上抱著一個人絲毫沒有影響男子的行動。輕鬆靈活地翻身坐上馬,青年將臂彎裏的小女孩放在馬鞍上自己身前的部分。


    “小姑娘,閉上嘴巴,風會很大,灌進口中可能會不舒服。”


    看到身前的女孩乖巧地捂住了嘴,青年男子微微點頭,手向後摸了摸,一塊同樣白色的披風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被他取了下來。


    男子用披風包裹住自己身前的女童,隨後拉起韁繩,調轉馬頭,腳輕輕踢了一下自己的坐騎。


    白馬跑了起來,很快便消失在了冬木市夜晚的街道上。


    ………………………………………………………………………


    遠阪凜從家中離開一個小時後,遠阪葵才發現自己的女兒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懂事還是不懂事,遠阪葵發現自己女兒凜的床頭還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自己要去冬木市找自己下落不明的同班同學琴音。


    禪城的家,在魔術結界防禦上比遠阪本家的府邸要弱了太多,這才導致女兒輕鬆地從家中逃走。


    畢竟是魔術師家庭的人,而且是聖杯戰爭參戰者遠阪時臣的妻子,遠阪葵深知眼下冬木市、尤其是夜晚的冬木市的危險。然而,她更深知自己的丈夫現在沒有時間為女兒去操這個心,丈夫遠阪時臣現在正在進行戰爭,並且已經將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了戰場上。


    於是,遠阪葵沒有立即通知自己的丈夫。而是自己一個人駕著車,在前往冬木市的夜晚的國道上飛馳。


    女兒在紙條上已經說了自己的目的地,從禪城宅到冬木市的距離至少需要乘車半個小時,一個人跑出去的女兒能夠選擇的唯一前往冬木市的方式必然是電車,到達冬木市後,以五歲女孩子的腳力不可能跑出去太遠,隻要自己沿著冬木市電車站周圍仔細尋找,應該就能找到。


    現在能夠照顧女兒的,隻有自己了。


    車子的速度飛快,雖然心急如焚,但遠阪葵依然保持著最基本的判斷力,她一直關注著路麵和周圍,避免車禍。結婚到現在已經數年,或許是受自己丈夫家的家訓影響,遠阪葵在這方麵比一些遇事慌張的女人好很多。


    因此,在駕車途中,她看到了一個超乎現實的東西。


    一匹白馬,沿著國道和她對向跑了過來。


    莫名地,遠阪葵停下了車。


    白馬同樣在她的車前停下,這匹高大的白馬馬背上,坐著一個白衣銀甲戴著白色麵具的青年男子。


    “媽媽……”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遠阪葵看向聲音的源頭。


    自己的女兒,同樣坐在馬背上,身上穿著那件自己買的紅色外衣,外套之外則裹著一塊非常大的白色布料,紅與白的顏色組合在夜晚的車燈照射下相當惹眼。


    青年男子下了馬,之後又把自己的女兒遠阪凜從馬背抱了下來,放在了遠阪葵所駕駛的車子的側麵。


    在做完這些動作之後,打扮奇異的青年男子一言不發,再次騎上馬,離開了。


    遠阪葵看到自己的女兒對著青年男子騎著馬遠去的背影揮了揮手,之後自己打開車門,坐上了車。


    她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凜,剛才的那位是?”


    遠阪凜搖了搖頭,將方才她在冬木市新都中的遭遇簡單地和母親說明了一下。


    “你說你在冬木市新都遇到了可能是妖魔的東西,然後被剛才的男人救了是嗎?”


    “嗯,在巷道前麵為我有一種比爸爸收藏的禁忌魔道書危險百倍的感覺,但那個叔叔出現以後,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遠阪凜說完話後,遠阪葵緊緊抓著身前的方向盤,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去。


    “凜,你在車上等等媽媽,我馬上就回來。”


    “嗯,知道了。”


    遠阪凜原本還以為母親會因為自己膽大包天的肆意妄為狠狠訓斥自己一頓,但遠阪葵的話中卻意外地完全沒有怒氣。


    遠阪葵解開安全嗲,打開駕駛座旁的車門走了出去。


    雖然遠阪時臣是一個極為傳統的魔術師,對於近現代人類科學發明的電子產品一直持敬謝不敏的態度,但電話、電燈這些東西的確在日常生活中相當好用,尤其是就算沒有受過任何魔術訓練的普通人都能夠使用這一點,的確非常便利。


    因此,雖然排斥電子產品,但是遠阪時臣在聖杯戰爭開始前,還是準備了兩部便攜手機,一個在遠阪時臣手中,一個在遠阪葵手中,用於緊急情況下,尤其在緊急情況下遠阪葵需要和遠阪時臣聯絡的時候。


    盡管並不想打擾自己正在戰鬥的丈夫,但遠阪葵判斷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或許對丈夫有用,於是還是撥通了電話。


    冬木市,遠阪家宅邸。


    “叮鈴鈴鈴……”


    由於從來沒有聽過手機的來電鈴聲,遠阪時臣呆呆地想了很久,才從抽屜裏取出了手機,之後又猶豫了很久,才準確地按下了接聽鍵。


    這部手機隻有一個人會打進來,因此遠阪時臣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問道:


    “出了什麽事情了嗎?葵。”


    “時臣,我剛才,可能遇上了你所說的,聖杯戰爭的servant了。”


    “你遇到從者了?那個疑似從者的家夥長什麽樣子?白色的衣服、白馬、白色麵具……還用長槍?讓我想想,這次聖杯戰爭的從者中,符合這個條件的,隻有berserker了。你看到了什麽東西,全部都告訴我,越詳細越好。”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國道上打著電話的遠阪葵縮了縮身子。


    著急出來找女兒的她,隻穿了一件居家單衣就駕車出來了。薄薄的單衣根本無法擋住夜晚的寒風,讓她有些打哆嗦。


    “其……其實不是我看到的,是女兒看到的。”


    遠阪葵將方才遠阪凜留下一張紙條就前往冬木市尋找失蹤同學的事情告訴了遠阪時臣。


    “凜竟然去了冬木市,我不是和你們說過這裏現在很危險了嗎?現在冬木市的兒童誘拐案件,就是其中一個徹底瘋了的從者幹的,凜現在還隻是一個孩子,盡管有著魔術師的天賦,但是作為魔術師還隻是一個雛鳥,遇到了從者甚至其他禦主,都是絕對逃不掉的。”


    對於自己家族魔術刻印的繼承人,遠阪時臣還是相當關心的。說了兩句後,他又說道:


    “既然這樣,你把這個……攜帶電話給凜,我要聽聽她怎麽說。”


    遠阪葵點了點頭,返回了車內把電話遞給了女兒。


    遠阪凜把方才和母親說過的話又對父親說了一遍,而且由於遠阪時臣的要求,說的比之前更詳細了。


    “你說那個人是一個人出現的,而且還和你說了話?”


    遠阪時臣忍不住站了起來,


    能夠在脫離禦主後依然沒有任何攻擊傾向,同時還能夠運用語言的能力,這就說明——


    “berserker,擁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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