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出,大腦之間的思維好似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停了下來。


    然後,一個尖銳的念頭冒了出來。


    “在挖墓之前,我在做什麽來著?”


    此刻,他很時怪異的舉著那柄劍,對準著自己的肚子,在距離一公分前的距離僵持著。


    “該死,有問題,有大問題!”


    他此刻身後冷汗淋淋,身前的那柄劍,此刻插也不是不差也不是。


    他僵硬的轉下腦袋,周圍的人包括那半神,不知為何,對於他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畫裏的人物,無論自己做什麽都似乎與這些不相幹。


    大腦又開始瘋狂運轉,焦急的搜集自己當下的記憶,想找出自己到底處於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可不知為何,腦袋裏一片空白,無論他怎麽想,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同時,一堆又一堆陌生的東西,不知道從腦袋哪個角落裏冒了出來。


    為了保持自己理智清晰,他開始默默念起自己的過往經曆:


    “我叫林景民,今年69歲,已婚,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等級是137級,職業是三轉刺客,最拿手的技能是虛空魔刺……”


    隨著他念下去,一串串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從嘴裏麵跑了出來。


    念著念著,他的語氣也變得越加緩慢,直到最後,停了下來。


    而他的臉色此刻十分茫然,看起來就像個在沙漠裏迷失的旅人。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然而這片茫然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就被自己手上的劍給吸引住了。


    那劍長的極為好看,如果用人類的帥哥美女來比喻的話,那麽這把劍足夠用顏值來養活一座城市的人。


    “對了,我在掘墓,我費了好大功夫,從一個虛空商人那裏搞來這張門票,為了三天後的冥界副本做準備,對了,待會兒回去還得替女兒買一個生日蛋糕,再過一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腦子裏的記憶越來越清晰,他也逐漸確認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自禁的用手指,在劍身上不斷來回撫摸,而那明亮如鏡的劍身,此刻也倒影出的樣貌。


    這是一張中年人的臉,上麵滿是滄桑,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這是他自己的臉。


    手指在劍身上倒映的臉上不斷撫摸,最後定格在那雙癲狂而又茫然的藍色眼睛上。


    “不!這不是我!”


    眼前劍身上的眼睛立馬透露出一分恐懼。


    對自己身份即將要消失的恐懼。


    下一刻,那雙眼睛瞬間由藍轉黑,再由黑轉紫。


    【叮!無傷天賦發動!魅惑之眼獲得了600%增幅】


    【叮!你對自己發動了魅惑術!】


    【叮!你當前處於魅惑狀態!】


    霎那間,他恍惚了一下,腦海之中的所有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湧出。


    該死!他忘了,這記憶陵園裏,最大的威脅不是那所謂的什麽貪心,而是那記憶!


    因為在這記憶陵園裏,挖掘的不僅隻有那些寶貝,同樣的,也有作為陪葬品生前的記憶!


    他發出一聲暗罵。


    多虧在無傷的加成下,那600%增幅的魅惑術居然能做到如此離譜的程度,竟硬生生的把他從他人記憶的影響之中抽了出來。


    這波就是以毒攻毒!


    但即便此刻清醒了他依然無法做到恢複對自己的掌控。


    因為那魅惑之眼隻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卻無法消滅侵蝕自己的死者記憶,更無法讓自己從這記憶裏徹底擺脫。


    所以,他現在隻能待在這人的記憶裏麵,像是鬼壓床似的,隻能看,不能動。


    而此刻,就在白涼在和記憶做鬥爭時,場外的眾人原本要圍住白涼的眾人,被那站在白涼身邊半神一喝,又全部散開來。


    而混在人群當中的元前輩,遙看著突然掛滿兵器道具的白涼,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


    他鬆了一口氣。


    身為四轉的強者,他的抵抗力遠比連一轉都沒有的白涼要強上許多。


    也正因如此,他依稀記得幾件事情。


    在這記憶陵園裏,每個人的入場券,除了副本發出的道具以外,其實還要包括一件自身的東西,那就是記憶。


    這份記憶,就是對於副本規矩的記憶,換而言之,這裏的所有人對於副本規矩的記憶,或多或少都會在進來的時候上交給副本,而上交的內容則是完全是隨機的,所以這裏經常會人誤犯副本的規矩,被強製處死。


    而這上交記憶的過程,也被連帶著上交了。


    而這副本,規矩可往往不隻有半神所說嗬斥那三句這麽簡單,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陪葬品的記憶。


    就像那挖掘的過程中,會受到作為陪葬品的死者記憶影響一樣,如果第一時間駐留,與那死者接觸的時間加長,那麽收到記憶的影響也會越嚴重,如果清醒過來還好,沒有清醒過來的話,那就直接變成陪葬品的陪葬品了。


    他對這些原本也記得不太清楚,隻到現在,才憑借著自身的精神力,強行回想起來,所以那時隻好用不要太貪心,會死這句話來側麵告訴那小子,不要接觸太多,但現在看來,這人倒是緩過神來,證明沒看走眼。


    元前輩點了點頭:


    “有意思,這個毛頭小子進了這副本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拽樣,甚和我意,我倒是好奇,這小子能活到什麽時候,一個沒有長輩陪同的小屁孩,敢進這裏記憶陵園,還惹怒了半神,這要是能出了這副本,我把腦袋砍下裏當球踢。”


    偷偷打量了一下幾乎貼著白涼的半神,他內心又有了個想法:


    “如果這都能活下來,那這小子確實非同一般,畢竟這種條件下,即便是換那些高校大學生來,也很難找到一線生機,而倘若真能活下來,那麽這幾天之後的高考可就熱鬧了。”


    他對於白涼的心思大概也能猜上一二,一個20級,沒有一轉,而且挑在高考前玩這麽刺激的人,基本上就是個野學生,這種學生通常都會為了那幾個名次不要命,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而這類人,往往年年都能在高考死亡報告裏能找到一大批。


    可像這種自己給自己養蠱的操作,但凡活下來的,基本都很有實力。


    從某一種角度上,他其實挺看好這臭小子的。


    回到墓前,白涼依然在與那記憶做鬥爭。


    他靠著禱告者指環,連續試過魅惑之眼想要脫離那片記憶,可無論如何,最多也隻能讓自己保持片刻的清醒。


    在這期間,如果他產生任何想要放棄掘墓的念頭,都會被那股記憶給強行拉回來,但在魅惑之眼的影響之下,又立馬保持清醒。


    反反複複,他感覺自己快要被玩死了。


    這記憶卻做的又很真實,無論是呼叫麵板、查看技能都做的極為真實,尤其是他使用技能之後,腦子裏會有兩種聲音。


    一種是魅惑之後的,死者記憶的提示聲。


    一種是自己技能結束之後的提示聲。


    恍惚之間,他總感覺自己快要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和誰了,有時候就連魅惑術的釋放都會被遺忘。


    時間一長,他遲早會忘記自己姓什麽。


    但好在,他現在,勉強能和那三轉強者的記憶僵持下去。


    而那死者記憶好像也知道奈何不了他,幾個攻勢下來,竟然猛地一轉,直接跳到了下個階段。


    變化來的極為迅速,他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的一切突然變了。


    隻見四周到處是戲虐看著的無麵人,而鬥篷人此時站在自己麵前,無情的對他說出了幾個字:


    “你的挖掘時間是三分半,然而你已經挖了十分鍾,所以,你已經超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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