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一片蟲鳴和鳥叫聲的呼喚下,艾露露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當她睜開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隻正在她身邊梳理羽毛的小鳥兒。


    這種通體翠綠的鳥兒在夜歌郊外十分常見,也不怎麽怕人,見到艾露露醒來後還朝她叫了叫。


    「乖.......唔。」


    當艾露露伸手拍了拍鳥兒的小腦袋,並且目送它歡快的飛走時,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非常疲憊。


    明明是睡了一覺才醒,卻感覺仿佛昨天晚上完全沒睡,而且腰酸腿軟得要命,站都不太站得起來。


    嗚,我這是.......這是怎麽了?


    從地上用胳膊肘支起身體坐起來時,艾露露隻覺得記憶似乎有些模糊。


    但她低頭看到自己躺著的床鋪和蓋著的被子時,昨天晚上那些刺激的記憶一下就全部回歸了。


    昨日深夜,月明星稀,她在大膽地對薑燼哥哥做了告白後,就......就發生了一些喜聞樂見的事。


    隻不過艾露露記得昨天晚上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沒有床單,沒有被子,沒有枕頭,隻有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在這種鼻腔裏聞著的是青草香氣,耳邊聽到的是夜半蟲鳴的情況下,艾露露也算是完成了從少女到少婦的階段跨越。


    此時一想起昨天夜晚的瘋狂,艾露露也不禁臉色一紅,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昨天晚上還沒感覺,此時一回想起來,就感覺昨晚的自己好像太那什麽了,有點不......不知廉恥的樣子。


    糟糕,薑燼哥哥該不會因為這個而認為我是個很隨便的女人吧?


    如果是的話,那我以後豈不是在他麵前很抬不起頭來?


    「艾露露,你醒了?過來吃早餐吧。」


    正當艾露露捂著通紅的臉蛋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則是緩緩朝這邊靠了過來。


    她轉頭看去,卻隻見薑燼不知道從哪兒端過來一個大盤子,盤子裏還放著熱乎乎的早餐。


    用附近采摘的野香椿製作的香椿煎蛋散發著濃鬱的香氣,搭配上夜歌本地常吃的燕麥麵包與粘稠味美的水牛奶,就構成了這頓簡單又豐富的早餐。


    艾露露順著薑燼帶早餐回來的方向一看,恰好看到了安全屋那熟悉的影子。


    原來如此.......昨天晚上是薑燼哥哥趁我睡著後把安全屋開回了這兒,所以才有這麽多東西嗎。


    一想到他又大老遠的去開安全屋,又幫自己弄來被子和床鋪,一大早又準備早餐什麽的。


    頓時艾露露不禁臉色一紅,用不好意思的語氣說道:「抱歉,薑燼哥哥,總是麻煩你做這做那的,我卻隻會呼呼大睡,什麽都不做。」


    「說什麽呢。」薑燼聞言在她腦袋上輕輕一拍,笑道:「你不也經常幫我采野菜,泡茶,打下手嗎,怎麽會什麽都不做呢。」


    「也是.......嘿嘿嘿。」


    「先把早餐吃了吧,吃過後咱們還得趕快去翡翠河上遊呢。」


    「嗯?翡翠河上遊?你說的是......啊!我都忘了!」


    一時間,艾露露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今天正是艾露露的母親布裏吉特女士的忌日,他們本來回到夜歌的目的就是為了到翡翠河上遊,將一朵轉生連放入水中,以完成對親人的祭奠。


    「轉生連」這種植物,白天開放,晚上閉合,一晝一夜間便已完成了一次輪轉。


    正因為這種特性,這植物便被德魯伊們賦予了代表著「死亡


    」與「新生」的象征,每天在聖河裏都能看到大量的蓮花漂過。


    一般投放轉生連的地點都是在翡翠河的上遊地帶,如今兩人所在的野豬之環區域則是下遊,並不適合在這裏進行祭奠。


    所以一會兒用過早餐後,他們還得乘坐安全屋繼續沿著河流往上飛,起碼得飛上好幾個小時才行。


    因為昨天晚上發生了太多事的緣故,艾露露一時間竟是忘了這茬,被薑燼提醒後這才恍然大悟。


    就這樣,兩人快快地用過早餐然後便回到了安全屋上,繼續駕駛著這輛飛行要塞朝目的地飛去。


    隻不過因為昨天晚上已經發生了親密關係的緣故,兩人的相處模式也跟之前發生了很明顯的區別。


    薑燼剛一坐上駕駛艙的席位,艾露露就像是一隻粘人的貓咪那般靠了過來,直接坐在了他懷裏。


    應該怎麽說呢?雖然艾露露平時表現得會比較有少女的嬌羞感,但在某些時候她也是真的膽大......這坐上來的流暢度已經堪比安潔了。


    當然,麵對美人投懷送抱,薑燼也寵溺的一邊摟著她的細腰,一邊控製著安全屋的飛行方向。


    當少女像是貓兒般膩在薑燼哥哥懷裏時,她還裝作不經意間在其耳邊問道:「話說,以安潔姐姐的性子,她平時也會像我這樣黏人嗎?」


    可能是因為之前親眼見過安潔進某人房間的緣故,艾露露似乎對安潔有種別樣的競爭意識,竟然打探起了安潔跟薑燼平時的交往過程。


    意識到這點的薑燼則是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安潔的確不會像你這麽黏人,她更不會問我跟其他女人之間的事......唔,蘭娜瑟爾除外吧。」


    「其他女人?意思是你除了安潔姐姐外,還有其他女人?」


    「這個.......勉強算是吧,你想知道嗎?」


    「當然想知道了。」艾露露聞言把腰一挺,理直氣壯地說道:「母親說過,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全部,所以要對自己的愛人有絕對充足的了解,大事小事都不能放過,全都得摸得清清楚楚才行。」


    「是.......是嗎,那布裏吉特女士的愛情觀還挺嚴厲的。」


    「那當然了,據說當年母親在跟父親訂婚前,花大價錢聘請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去把父親那邊全家老小上上下下全部查了一遍,弄得父親還以為是有人想謀害他呢。」


    聽到艾露露如此正大光明的講述著那位夜歌國寶級歌劇藝術家的往事,薑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露出怎麽樣的表情。


    很顯然,每個人在成長途中形成人格的各種因素裏,受其父母的影響是最大的。


    艾露露的母親布裏吉特就屬於那種掌控欲極大,甚至大到有些病嬌的女人,這也連累女兒在這方麵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正常。


    關於這點,薑燼隻好一邊輕撫著艾露露的背,一邊勸解道:「我的確可以把關於我跟其他女人的事全部告訴你,但再親密的戀人之間也應該互相保留一些隱私,不應該去過分探究,明白嗎?」


    本來薑燼以為艾露露在這方麵的習慣不會那麽容易改變,誰知她卻立即點了點頭,笑道: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以後就不去探究你跟安潔姐姐、蘭娜瑟爾姐姐、卡珊德拉姐姐她們發生過什麽事了。」


    「.......就這樣?這麽快就轉變想法了?」


    「那當然,要不然的話你會覺得我是個討人厭的家夥吧,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伴隨著艾露露略帶狡黠的笑聲,她靠過去在薑燼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歡快地笑了起來。


    而對於這種主動送上門挑釁的想法,薑燼自然也是毫不客氣地給與了自己的回應


    .......兩人很快在駕駛室裏鬧成一團。


    在這種歡快中帶著一絲甜膩的氛圍中,安全屋很快便在幾個小時,也就是中午時分來到了翡翠河的上遊。


    隻不過就在來到河流上遊區域的時候,薑燼卻很快在空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龐然大物。


    高高飄蕩在空中的黑色骷髏飛空艇.......那巨大的骷髏旗幟可謂是迎風亮十裏,隔著大老遠都能夠非常清晰的辨認出來。


    「那是.......地獄男爵歌劇團?對了,之前帕魯妮絲團長的確說過下一站要來夜歌巡演來著,我都給忘了。」


    之前薑燼跟安潔在聖都那邊與帕魯妮絲分開時,後者就說過在夜歌很可能會碰麵。


    誰知這世界就是這麽小,居然真的在這翡翠河上遊給碰巧撞上了。


    既然這麽碰巧撞上了,大家又都是朋友,薑燼自然得帶著艾露露上去拜訪。


    對於忽然抱著一位嬌小可愛的少女從天而降的薑燼,歌劇團的眾人們自然是表現出了巨大的驚訝與喜悅。


    「啊哈!薑燼老弟!咱們剛剛還說啥時候能遇到你呢,結果真就來了!」.


    頓時,小醜周卡爾噠噠噠地跑了過來,興高采烈地給了薑燼一個熱情的擁抱。


    擁抱過後,他看了看親密地靠在薑燼身邊的艾露露,又揉了揉眼睛,這才用手肘捅了捅薑燼的膝蓋,笑道:「可以啊,老弟.......放心吧,這件事我們不會告訴安潔小姐的。」


    很顯然,周卡爾等人把艾露露當成了薑燼背著安潔找的新歡.......雖然這麽說好像也不算完全錯誤。


    於是不知道怎麽解釋的薑燼隻好苦笑道:「那可真是太多謝諸位了,對了,帕魯妮絲團長在嗎?我想找她聊聊。」


    「團長的話到下麵的翡翠河畔去了,說是要去給親人進行什麽祭奠,就是把蓮花丟進河裏那種,她每年都要回來弄一次。」


    嗯?祭奠?帕魯妮絲團長也有親人在今天去世了嗎?


    「真巧。」艾露露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們也過去吧,順帶把我們這邊的事辦完。」


    「嗯,周卡爾老兄,你們稍等一會兒,我先去找團長。」


    話音剛落,薑燼朝眾人揮了揮手,便重新抱起艾露露朝著下方飛去,到翡翠河上遊河畔找帕魯妮絲去了。


    因為翡翠河的上遊河畔是進行「轉生祭奠」的傳統地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基本上每天都擠滿了人。


    薑燼跟艾露露來到下方後在熙熙攘攘的河邊找了一會兒,才在一個比較偏僻的河道峽口找到了帕魯妮絲。


    還是那頭華麗的赤色波浪長發,還是那狂放不羈的黑色骷髏哥特式長裙以及囂張的站姿。


    隻不過此時的帕魯妮絲站在奔流不息的河水邊,正怔怔地望著河水發呆,跟平時那個粗魯又大大咧咧的她多少有些不同。


    在察覺到有人朝自己走過來後,帕魯妮絲轉頭一看,恰好看到薑燼正朝這邊揮手。


    「薑燼?你是怎麽.......哦哦哦哦!旁邊這位難道是!」


    說實話,帕魯妮絲見到薑燼時的喜悅遠沒有她見到艾露露時來的大。


    在反應過來站在薑燼旁邊的是誰時,這位歌劇團的團長立馬一溜煙衝了過來,圍著艾露露上下左右細細地觀看著。


    被她這麽盯著看的艾露露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便尷尬地笑道:「帕魯妮絲團長,初次見麵,你好,我是.......」


    然而,帕魯妮絲卻打斷了艾露露的話,搖頭道:「咱們可不是初次見麵,在你六歲還是七歲的時候見過一次,當時你還跟在你母親身邊呢。」


    「啊,是..


    .....是嗎,可能時間太久不太記得了,非常抱歉。」


    「哈哈哈,沒事沒事,畢竟都過去十幾年了嘛,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帕魯妮絲顯然是隔了這麽長時間後再見故人非常興奮,她用力拍著艾露露的肩膀,甚至把薑燼都晾曬在了一旁。


    但在最初的興奮勁兒過後,她便轉頭看向了流淌的河岸,搖頭道:


    「你母親是個好人,也是個好歌劇家,就是運氣不好.......跟我死鬼老媽一樣。」


    「哎?跟你母親一樣?你母親是.......」


    「我老媽也是歌劇家,幾年前跟你母親一起出去巡演,搭乘的同一架飛空艇,然後就出了事故,一起走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不過帕魯妮絲提起這件事時依然有些感慨。


    聽到這裏,薑燼和艾露露也不禁對視了一眼,知道了為何帕魯妮絲會在這時候過來進行祭奠。


    原來如此,是帕魯妮絲的母親也在那次「飛空艇事故」中喪生了嗎.......可惡的朽木法庭,真該給他們全部殺光。


    對於當年那場事故,現在的薑燼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那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朽木法庭的人為了謀害布裏吉特,奪取她的眼睛而下的毒手。


    甚至他們為了把這件事做到天衣無縫,還把飛空艇上的另外上百人也一起全數滅口,行事之狠辣簡直萬死難償。


    而帕魯妮絲的母親也恰好在這其中,因此祭日跟艾露露母親的忌日便是同一天。


    當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凶手也已經伏法,所以薑燼也沒打算把其中緣由告訴帕魯妮絲,那隻會讓她更加憤怒。


    就在這種有些複雜的氛圍中,帕魯妮絲卻轉過頭看了艾露露一眼,笑道:


    「你現在看起來不錯,看來你母親當年做的決定是正確的,她的確應該對你放手,不應該將你束縛在她身邊。」


    .......哎?聽到這番話的瞬間,艾露露先是一愣,然後便露出了無比驚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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