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夜蟬鳴,農家院子裏,一開始還有蟬鳴、竹片拍打、翻書頁的聲音,後來隻有蟬鳴與織竹席的聲音了。


    方明抬起頭,就看到趴在石桌上睡意酣沉的女知青。


    她額前的發絲被汗珠微微浸濕,烏黑的發絲,雪白的臉頰,薄唇凝朱。


    方明也就隻有趁著她睡了,才敢這般細看著。


    想起第一天在山上遇到她的模樣,還有這一路上她的靠近,無不真誠。


    方明暗暗歎了聲,他知道,她會離開這個小村子的。


    遲早回到繁華的城鎮,過上屬於她的生活。


    方明拿過蒲扇執在手裏,輕輕地扇著,涼風徐徐,睡夢中的人漸漸鬆了眉心,隻有胸口隨著呼吸略微起伏。


    他一手搖扇,湊著煤油燈的光看了一眼擺在石桌上的一冊古書。


    書頁泛黃,不知她從哪裏淘來的。


    方明單手翻看,看了一會,臉頰逐漸紅,呼吸急促起來。


    他慌忙將書合上,目光卻落在寧希身上。


    她不知何時側著身,一邊臉頰朝上,發絲落在身前,一抹雪白圓潤擠壓了出來。


    她總是貪涼,露出雪白的藕臂與小腿,衣擺處顯露出一截細嫩柔軟的腰肢。


    方明慌忙閉上雙眼,可腦海裏卻浮現古書上的字句。


    “於時夜深,情急意密,魚燈四麵照,蠟燭兩邊明...”


    “解羅裙,脫紅衫,去綠襪,緊相貼,昂首間,急起伏...”


    方明放下蒲扇,握拳重重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緩了許久,又去水井洗了一把臉。


    方明才回來繼續搖蒲扇,這時寧希忽然一動,差點兒摔倒。


    慌忙之際一下子把她接住抱在懷裏。


    看到懷中女子白皙纖細的手臂,與自己深色的臂膀相交,溫軟的觸感,令方明像是被燙到一般,想猛然將人放下。


    最終,他還是選擇抱著她,逃避一般閉上了雙眼。


    院子裏的蟬鳴聲不息,寧希的頭埋在他懷裏。


    貼著他堅實有力的臂膀,聽著急促狂亂的心跳。


    其實,在落入他懷裏那一瞬,她已經醒了。


    方明手臂攬著她的後背,她的身前壓著他,甚至能感受到上麵的柔軟。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心跳驀地漏掉一拍。


    方明一把將她抱起,快步走到她的房間,輕輕將她放入床褥間。


    就在他要起身起來離開時,手一把被捉住。


    方明回過頭。


    寧希睜開惺忪的睡眼,視線與方明相撞在一起。


    她唇際露出了笑,叫了一聲,“明哥~”


    在他惶恐間。


    寧希用力一拉,將他拉到床邊坐下。


    她的下巴擱在他大腿上,揚起臉,問他,“明哥,你看了我好不容易從黑市淘回來的好書?”


    方明察覺到她的氣息灑落在腿側,原來強行壓製下來的衝動又被她輕而易舉地勾了起來。


    方明攥住她的雙手,將她從腿上拉下來。


    寧希看著一臉嚴肅,隱忍的男人,一本正經對她開口。


    “以後,不要看那些書。”


    寧希聞言,“噗嗤”一聲笑了。


    她在床上滾了一圈,仰麵肆意地看著他笑。


    “這隻是古書而已,我會畫呢,下回畫給你看,讓你學習學習。”


    方明聽了,呼吸一滯,卻見她露出一副極為恣意的模樣。


    這哪裏是什麽軟糯乖巧的女知青,簡直就是一個小妖精。


    他大步走出去,回到院子,湊著煤油燈,悶聲不吭地繼續織起了竹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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