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夜別過水落櫻,又花了很多時間,終於來到癡地正中央的混沌界域。


    “水落櫻說,要被黃光照到才能進到狂地。”韓夜小心翼翼地進到半圓當中,剛一進去,九色氤氳光霧又紛紛攏來,這次韓夜有意躲閃,看準機會,撲向其中那道黃光,黃光一照,整個人便消失不見。


    眼前隻有一片黃燦燦,身軀灼熱無比,待亮黃散去,韓夜來到了另外一片遼闊的土地上,這裏,便是狂地。


    狂地,顧名思義,狂傲之地,其中的魔物殺意不遜於鬥地,也正因為如此,活物並不多,滿是荒涼滄桑之狀,十萬八千裏的大地多以沙漠和高山峻嶺構成,花草樹木和水源格外稀缺。


    “放著好好的櫻柳湖、徘徊水榭不要,跑來這裏修煉。”韓夜皺眉道:“此人不是誌在青雲,便是榆木腦袋。”


    很快,韓夜就注意到前方有座擎天柱一般的高峰,高峰究竟多高?韓夜距它足有百裏之遙,卻也仰望不到它的頂端,那山峰根本就像一根金箍棒,一端支著地、一端穿破重重雲端頂著天,高度少說在九萬丈以上,這便是魔界十地裏最高的山峰——傲山!


    九萬丈就是六百裏,這樣的距離,就算把傲山橫擺著給人去走,沒個幾天怕也走不完,而且這山有另外一個奇特的地方,那就是它完全由金色的琥珀構成,迎著魔界之光熠熠生輝!


    韓夜記得水落櫻臨行前交代過,淩峰就住在傲山之巔的金珀宮裏,那麽毫無疑問,這座魔界奇山便是傲山,於是他用禦劍術飛到高峰之下,發現這山峰底部占地足有萬畝之廣,山體筆直通天,真可謂鬼斧神工,驚歎之餘,韓夜禦劍飛行,向著傲山的頂部冉冉上升。


    漸漸又過了幾個時辰,往常這時韓夜定已疲憊不堪,但他手上的魔族刻印卻貪婪地吸收著此地靈氣,令主人也不覺疲倦饑餓,穿過多層雲海,空氣漸漸清冷稀薄,韓夜隻好放出玄元真氣來抵禦。


    既要以真氣抵禦高空之寒、維持現狀,又要催動禦劍術升高,如此便入不敷出了,約莫飛到萬丈高空,真氣已耗去了一半有餘,卻依舊看不到頂,韓夜皺眉心道:“似乎還遠得很啊!這傲山到底有多高?這樣下去,我真氣耗盡都上不去。”再看山壁,其上全是光滑的琥珀,全無落腳之地,歎道:“唯今之計,隻好將魔劍插在山上,稍作整頓。”


    正想把魔劍插進山壁,以此落腳歇息,忽聽空中傳來鷹隼銳利的叫聲,韓夜聞聲扭頭一看,卻見一隻身長兩丈、渾身鐵打的神雕朝他撲來!


    “畢——!”鐵雕似乎餓得慌了,見到韓夜,眼裏閃出奪目金光,撲棱兩下翅膀,一爪子抓來。


    韓夜趕緊禦劍趨避,躲開了這一爪,但這隻雕飛過頭,身後竟然又來了七八隻鐵雕,紛紛揮著翅膀、張著鐵喙,分作四麵八方攻向韓夜。


    “這群鐵打的畜生。”韓夜運轉七輪十三穴,朝一隻鐵雕揮出一記斬龍訣,鐵雕自大得很,躲都不躲,但旋轉劍氣斬到身上,隻能將它擊退三四丈,未見得多受傷。


    “畢——!”鐵雕們久不見活物,此刻當真興奮不已,爭先恐後撲擊韓夜,韓夜施展真武七劍訣也依然左支右絀,漸漸肩膀和大腿被劃傷。


    梟鳴寒夜,鷹擊長空。


    韓夜情知應當速戰速決,細心觀察它們飛來的路數,以手作刀,劍氣斬向一隻鐵雕的右翼,砰然一聲,鐵雕右翼失靈,在空中打轉,無奈地墜下萬丈山崖。


    鐵雕們隻知爭搶食物,哪裏肯放過嘴邊肉?繼續抓緊襲擊。隻不過韓夜比它們可就冷靜多了,瞧明白它們各自為政、無法協作攻擊,很快又打下四隻鐵雕,而後把腳下魔劍收到手裏,使出一招劍火橫空。劍火好似一道彎月,瞬間將三隻鐵雕熔成鐵水,鐵水四濺開來,當中飛出三團紅魄,盡數被吸入魔劍當中,魔劍亮起了靈光。


    韓夜雖有些詫異,但既已幹掉八隻鐵雕,眼前便僅剩這隻體型最大的鐵雕了,此雕身軀大約三丈來長,一直未曾與其他鐵雕一同來進攻,隻在外圍盤旋,韓夜突然想到了什麽,禦劍至腳下,借力縱身一躍,跳向那雕,說道:“看起來你好像它們的頭頭啊,雕兄。”


    鐵雕見韓夜跳來竟也不躲閃,將羽翼一振,鐵翅上發出鐵片飛刃,而韓夜在飛出去的同時,又將魔劍收回手裏,劍上燃起烈焰。他一邊揮斬鐵片,一邊又化出劍氣壁抵擋鐵屑,眼看就要跳到鐵雕背上。


    鐵雕哪裏能讓他上了背脊?兩翼一抖,一股狂風邊吹向韓夜,韓夜心中早有計較,朝著上方打出一計迅雷劍氣,借此劍氣快速下墜,又禦劍至腳下,用力一蹬,眨眼間便跳到了鐵雕背上,而鐵雕這時才反應過來。


    “雕兄,多有得罪。”不等鐵雕發難,韓夜已在周身布下一層真氣,將魔劍狠狠插在它的背上,烈焰很快轉成紫雷,登時電光四射,因為有對付主劍妖龍的經驗在前,韓夜收拾這隻鐵雕可謂得心應手。


    “畢——!”鐵雕高聲叫著,努力想甩開背上的韓夜,但它不像妖龍那樣靈活,隻能胡亂抖動翅膀,韓夜早已抓牢它的脊背,哪裏還甩得出去?


    “雕兄,你先聽我說!現在我急著要去金珀宮,騎在你背上實是迫不得已,等我到了山頂,一定放你走,決不食言!”韓夜繼續用魔劍發出紫電壓製鐵雕,鐵雕淒厲地叫著,拚命揮著翅膀掙紮,韓夜又喝道:“聽話!”


    “畢——!”鐵雕叫了一聲,似乎在對韓夜說,你算老幾、敢命令我?韓夜懶得與它廢話,催運真氣,劍上電光愈加耀眼,鐵雕實在痛苦難當,低聲叫了叫,安靜了些。


    韓夜以為它已妥協,便撤了雷光,誰知鐵雕一恢複原樣,立馬凶悍起來,朝著傲山山壁撞去,料想韓夜乃血肉之軀,自己則由靈鐵構成,大不了自己墜下山崖,這該死的人類可就一命嗚呼了。韓夜卻並不驚慌,冷聲道:“你這畜生!生性凶殘難馴,留你不得!”說罷,劍上電光又起,電得鐵雕動彈不得,眼看就要撞上山崖。


    “唉!算我怕你了!”韓夜終究心軟,拔出魔劍、跳離雕背,一劍插在前方峭壁上,另一手朝著飛來的鐵雕化出劍氣壁,幫鐵雕擋住來勢,但鐵雕身軀龐大且奇重無比,足有千鈞之力,韓夜隻覺整個劍氣壁都抖了起來,很快劍氣支撐不住破散,單手承受餘下的力道,頃刻間手骨破裂、肱骨折斷,他低聲哼了一哼,怒喝道:“走!”


    這一喝發出十二成功力,但聽砰然一聲,真氣從掌心迸發而出,那鐵雕早也有轉身之意,順勢就這麽一轉彎,總算沒有撞到山壁上,但抖動的羽翼還是將韓夜的胸前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湧了出來。


    “畢——!”鐵雕重獲自由,振翅高飛,很快就遠離了韓夜的視線。


    韓夜歎了口氣,一手抓著魔劍吊在空中,另一手卻再也抬不起來,隻能用玄元真氣慢慢治傷,道:“走吧,也是條生命,強迫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是我不對。”


    正思考著如何上去,忽然又聽到遠方傳來鐵雕的尖銳叫聲,那隻鐵雕竟然折返回來了,韓夜心道:“糟糕!它本來就要吃我,見我現在羝羊觸藩,還不回來取我性命?韓未央啊韓未央!它不過是個畜生,你為何要莫名其妙心軟?這可害苦了自己!”


    鐵雕來勢卻不快,飛到韓夜身外兩丈處,撲棱著翅膀,停在空中,韓夜似乎明白了它的用意,歎道:“好不容易走了,又回來做什麽?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嗎?”


    “畢——!”鐵雕竟然也聽得懂,衝他搖搖頭,又把腦袋往上揚了一揚,韓夜早已痛得臉色發白,隻好道:“雕兄,原來你打算送我上去?”


    此雕頗具靈性,竟然點了點頭,飛到韓夜身下,韓夜便鬆開抓劍的手,輕鬆落到它背上,鐵雕展翼騰飛、直入雲天,韓夜這才將沒入峭壁的魔劍收了回來,插到背後,一邊忍痛接起折斷的骨頭,一邊又放出真氣,幫鐵雕治愈被自己弄傷的創口。


    “畢——!”鐵雕似乎很高興,飛起來也勤快多了,再沒打過韓夜的主意。


    有了這坐騎,上傲山就輕鬆多了,韓夜盤腿坐在鐵雕背上,身體已回複得七七八八,便專心以真氣抵禦寒風,對鐵雕道:“雕兄,想你也是活了上千上萬年的之輩,這次騎著你實屬無奈,請多多見諒。”


    “畢——!”鐵雕搖頭叫著,似乎表示已經釋懷。


    韓夜感到心裏寒意陡增,喝了口酒,道:“唉,雕兄,其實我心裏有一絲煩惱……我有個最愛的女子,她都已經是我的人了,可我為了另外一個朋友卻不得不丟下她,這樣做是不是不對?”


    “畢——!”鐵雕搖了搖頭。


    韓夜微微張大眼睛,道:“你意思是,索性回去找她算了?另外一個朋友不管了?”


    “畢——!”鐵雕又搖了搖頭。


    韓夜為難地道:“不過我這位朋友,你說我喜歡她吧,總是有些的,可我這人比較專注,沒法同時喜歡兩個,算是情兩難分付吧,這又該如何是好?”


    “畢——!”鐵雕再三搖了搖頭。


    韓夜忽而笑了,說:“我真是糊塗,雕兄不通情愛,和你說這些有什麽用?難怪你隻能搖頭。”說著,又望向黃蒙蒙的天空,喝了一口酒,道:“雕兄,我剛才負傷,你非但沒有趁人之危,還挺身相助,我也發現了,你不屑和其他那些同類一起對付我,或許你早已厭倦此地,不如隨我一起去見識一番外麵的世界,豈不痛快?”


    “畢——!”鐵雕聞言歡快地點了點頭。


    “好倒是好。”韓夜淡淡一笑,撫了撫鐵雕的背,道:“這事再說吧……你如此龐大,我想帶也難啊。”


    一人一雕的溝通愈發緊密,有此雕作伴,韓夜也不再感覺那麽孤寂,他們就這樣上到了傲山之巔。


    傲山之巔反倒不大,這裏隻有一座裝潢質樸、占地數十畝的宮殿,上蓋黃琉璃瓦、下承藍大理石基座,四麵以金色琥珀築成的高牆圍住,從裏麵發出陣陣強烈的魔風。


    鐵雕到了這裏卻停了下來,在空中不住揮動翅膀,韓夜不知它因何停下,問道:“雕兄,怎麽了?”眼見它身軀竟戰栗起來,韓夜便放出玄元真氣探查此地情況,這時,金珀宮前忽而一陣巨響,震動了整個山頭,琥珀如波光湧動,猛地衝出一個足有鐵雕身軀大小的蛇頭、直撲韓夜,韓夜一拍雕背,道:“躲。”


    鐵雕聽韓夜這麽一命令,抖了個激靈,躲了開去,那蛇頭撲了空、衝天而去,從琥珀波紋中伸出長長一截身子。韓夜細看那蛇,光露出來的長軀就粗約三丈、長達四五十丈,渾體亦由琥珀構成,竟是條金珀魔蛇!


    “沙!”金珀魔蛇很是不快,伸長蛇頸,鄙夷望著空中的鐵雕,似乎責怪它擅闖禁地。


    鐵雕顫抖不已,竟沒了山腰時的威風。


    韓夜見狀心道:“這蛇頗具靈性,看來非把它打倒才能進去找淩峰。”念及於此,韓夜鼓勵鐵雕說:“你是雕,它是蛇,雕怎能怕蛇呢?你既帶我來此,我便打倒它,幫你殺殺它的威風,如何?”


    鐵雕似乎有點猶豫,總算點了點頭。


    韓夜騎著鐵雕,劍指魔蛇,隻道:“好!今天就扒了你的蛇皮,拿你的蛇膽泡酒,一定好喝得很!”


    “沙!”金珀魔蛇哪裏受過這種挑釁,把身軀扭出大半,隻剩一小部分沒入琥珀。它伸直身體,用比行轅車輪還大的眼睛瞪著韓夜,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不可!


    韓夜指揮鐵雕沉著應戰,自己先朝魔蛇打出一招斬龍訣,劍氣恰似一道屏風切過魔蛇身體,魔蛇由琥珀所構,被劍氣穿破後又飛速合攏來。


    “沙!”魔蛇朝韓夜噴出一陣狂嘯風沙,韓夜化出劍氣壁抵擋,常言道,飛沙走石,有風吹散真氣,而那些碎粒穿透力又很強,韓夜的劍氣壁竟擋得有些吃力,而鐵雕的身軀也被飛沙刮得劈啪作響。


    “上去!”韓夜一聲令下,鐵雕振翅而飛,琥珀魔蛇豈肯放過?晃著長長的身子窮追而來。


    “好,就是現在,對著它衝過去,別怕!”韓夜大喝一聲,鐵雕調過頭來,無畏地撲向魔蛇,魔蛇到底是個畜生,不料此等變招,愣了一愣,這才張開大嘴,朝鐵雕吞噬過去!


    韓夜早已料到它會如此,左手對著它的大嘴打出一計斬龍訣,斬龍訣給狂蛇腦袋上留下個大窟窿,還沒來得及聚攏,韓夜右手將嗡嗡作響的魔劍擲了過去,不用多說,這便是魔劍裏的風雷震鳴。


    魔劍穿風而出,狂蛇被斬開的口子正好合上,立時夾住了這劍,很快全身都隨寶劍晃動不止,整個身體都不受控製地到處亂甩。


    “就是現在!”韓夜對鐵雕道:“全力飛過去,左翼取它首級!”


    懷著對韓夜的無比信任,鐵雕長嘯一聲,翅膀一抖撲過去,左翼劃過魔蛇的琥珀身軀,將它整個腦袋都切了下來,自己則身子一沉,繼而穿過魔蛇,飛向遠方。


    魔蛇沒了腦袋,身軀隻會在地上亂蹦,就和蚯蚓一樣,韓夜收回魔劍,撫了撫雕背,道:“幹得不錯,雕兄。”


    “畢——!”鐵雕經此一役,信心倍增,在空中盤旋慶賀。


    但這一人一雕始終高興太早,那金珀魔蛇稍作整頓,腦袋掉到了山頂的地裏,與此地融成一片,而後經地上的金珀流動,又聚回身體,很快,斷裂之處又生出一個新的腦袋來。


    “沙!沙!”金珀魔蛇伸著蛇頸,衝韓夜和鐵雕怒聲尖叫,韓夜也是一陣緊張,雙方又要動手,卻聽金珀宮裏傳來一聲:“摩侯,放他們進來。”


    金珀魔蛇似乎很聽話,縮著脖子,鑽入地裏,消失不見。


    韓夜情知這說話之人必是淩峰,笑著拍了拍鐵雕的背道:“雕兄,我們下去。”


    “畢——!”鐵雕載著韓夜飛到傲山之巔,待韓夜下了它的背,它朝其低下頭,輕輕叫喚了一聲:“呷~!”


    “謝了雕兄。”韓夜在鐵雕的頭上撫摸了一陣,道:“一路上有勞照顧,多多保重。”


    鐵雕搖搖頭,銳利的目光變得暗淡。


    “你太大了,我帶不了你,但這次旅途,我終生難忘。你是雕,可以飛到更遠的高空,過自己的生活。”韓夜歎了口氣,轉過身去,便要進入金珀宮,忽聽身後一個沉悶生澀的聲音道:“主、人。”


    韓夜吃了一驚,轉身去看,身後卻隻有那雕,他不由得蹙眉道:“是你在喊我?”


    這時,鐵雕才用溫馴的目光望著韓夜,朝他伏下身子,道:“鐵、雕、不、走……跟、著、主人。”總算把主人兩個字說得比較清楚了。


    韓夜麵色平和地道:“雕兄,可我沒法照顧你。”


    鐵雕道:“鐵雕……原是神界靈鐵、神將兵器……後神將戰死……便隨群魔到了這裏……受魔氣侵染……成了這般模樣……”說著振了振巨大的鐵翅,又把雙翼收回身上,繼續伏著身子道:“魔界生靈……弱肉強食……鐵雕也曾受盡欺辱……這傲山之巔的金珀魔蛇……便是其中之一。”見韓夜目光柔和,接著道:“今日……感您內心無畏……受您真氣恩惠……聽您衷腸傾訴……終於有了人性……鐵雕明白,如果就此離開,永遠隻是活在魔界的一塊鐵,而主人心性純善、尊重眾生,隻有跟著主人踏遍千山萬水,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


    “雕兄……”韓夜為其所感,眸子裏泛起了水霧,上前抱著它的脖子,撫摸那冰冷的鐵羽,道:“好,韓未央無德無能,以後要勞煩雕兄受累了。”


    鐵雕又道:“主人且退後,鐵雕還可以變化身形。”


    韓夜聞言便退後開來,鐵雕站起身、張開翅膀,接著身體從四麵向中間收縮,很快收縮成一把帶著神雕圖案的鐵製匕首,飛到韓夜腰間,掛在與燭龍酒袋相對的另一邊。


    韓夜撫了撫匕首,高興地道:“原來如此,這樣倒是方便多了。”


    鐵雕匕首輕輕晃了晃,表示自己也很開心。


    韓夜既得坐騎,便入到金珀宮裏。


    金珀宮雖然輝煌奪目,但規模比之人間的殿堂都小了不少,內有八根頂梁大柱,地上鋪以層層藍水晶地磚,殿前最裏邊有一金珀聖座,上麵坐了一名相貌絕美的男子。


    那男子如何呢?


    他英眉如冷月、金眸似孤星,麵容俊得無可挑剔,頭發是淺藍色的,猶如晴天裏的海水,皮膚是黃白色的,宛若陽光下的冰雪。他穿著一襲淡黃長袍,莊重扶著聖座的扶手,目光卻極為傲慢和冰冷,端詳了一下進殿的男子,忽而把手按額頭,仰天狂笑:“哼哼、哈哈哈哈!”


    韓夜這一驚非同小可,因為他感覺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笑聲。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魔之道,生有盡而滅無窮!”淩峰念著反玄元心法,把頭又看回韓夜,傲然道:“韓未央,你終究是來了,本座候你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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