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張小甲踩著飯點回來了。


    進屋後笑嘻嘻的對著王花花說:“看看,娘子,為夫回來的還算及時吧。”


    王花花翻了個白眼:“德行。”


    小白起身去為老爺盛飯,浩子低著頭把腦袋埋進碗裏,這兩口子變臉也太快了。


    飯盛好,端到張小甲的位置上,小白坐下後好奇的看著黑浩欽,他怎麽了?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小白滿臉嫌棄道。


    “你管呢,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黑浩欽專心致誌的扒著米飯。


    張家的夥食本就不錯,中午為了慶祝張小乙康複,王花花帶著小白做了一大桌子菜。


    其中最矚目的,還要屬中間那盆甲魚枸杞黨參湯。


    王花花親自為兒子盛了一碗,美名其曰剛康複,得補補。


    都補一個多月了,再補下去張小乙真擔心自己身體受不受得了,尤其他一個小青年,正是火力壯的時候。


    張小甲也要盛一碗嚐嚐,被王花花擋了回去。


    “你吃什麽吃?”


    張小甲端著碗愣在原地,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老婆,心說我為什麽補你心裏沒數嗎?


    看到他這樣,王花花不情願道:“喝吧喝吧。”


    晚上要不買力氣看我不整死你!


    “嘿嘿!”張小甲端著碗盛了一碗,放到自己麵前喝了一勺,品了品還點評道:“真好喝。”


    張小乙看著這個世界的爹媽如此可愛,不經意笑了一下。


    小白時不時的給張小乙夾菜,王花花也挑出幾塊摘好刺的魚肉放進他碗裏。


    “兒子,以後可別瞎跑去了。”張小甲喝了口湯囑咐道。


    “我知道了爹。”


    張小乙也明白今天到底有多危險,在自己有本事傍身之前,是絕對不會再出去瞎浪的了。


    “欺負咱兒子的那個厲鬼抓到了嗎?”王花花問道。


    張小甲再次喝了口湯:“已經被我處理了,我跟你們講啊,那是非常難纏的一隻厲鬼,別看是剛化成厲鬼,但實力不低,不過你們家老爺是誰,雖然廢了一番周折,但最後還不是手到擒來!”


    王花花不愛看他吹噓自己,轉過頭來又對張小乙道:“兒子,你知道了吧,厲鬼,多危險呐,你要是出點啥事兒,你讓我跟你爹可怎麽活。”


    說著她一陣哀傷後怕又擔心。


    “抱歉娘,讓您擔心了。”


    “就是啊兒子,雖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可你知道你碰到的鬼是不是怕你七分的那個。


    也就是他剛變,怨氣還沒那麽大,最多就是設計個幻境把你困住,若是再厲害點,你就回不來了,你爹我隻能跟他同歸於盡。”


    聽著老爹的說教,張小乙點點頭,他並不認為自己父親是在誇大其詞。


    畢竟他自己剛剛經曆過,被拉入幻境裏,一切的感官都是非常真實的,真實的讓自己分不清真假。


    怨氣所化的幻境,俗稱鬼打牆,以前他隻是聽說過,當熱鬧聽,直到自己真實經曆過才了解其中的可怕。


    前世看報紙,有家報紙會在背麵分出一個專欄刊登鬼故事,張小乙記得其中有一篇故事就是寫鬼打牆的。


    說一個人走夜路,怎麽也走不出去,漆黑的夜裏就他自己。好不容易走到家裏樓道時卻碰到了鬼,鬼掐住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最後慢慢窒息而死。


    可當第二天樓裏的居民起來一瞧,是他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給自己掐死了。


    最後法醫前來驗屍也確定,死者脖子上的掐痕就是他自己的。


    醫學上說,一個人無法自己把自己掐死,因為當自己窒息無力時,雙手就會鬆開。


    很有道理的話,


    但那個故事裏,確實是他自己將自己掐死了。


    所以有人就說,鬼打牆的幻境中,你看到的是鬼在掐你脖子,但現實中,是自己掐自己。


    挺扯淡的事兒吧。


    可是在這個世界裏,未必就不能是現實。


    畢竟這裏有妖有鬼,什麽死法都不新奇。


    若是有一天發現一個死者被剁成了陷兒,被鑒定為時自殺,也許這樣的鑒定不是失誤呢。


    要是在老鬼的鬼打牆裏,他不是嘬自己,而是掐自己,說不定自己可能也死了。


    或者最後要不是他怕了,再吸下去,可能自己會以為自己失血過多,也會死。


    張小乙抬起頭道:“爹,從明天起,我想跟您學本事。”


    還要繼續說教的張小甲聽到這話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出乎意料。


    “你原來不是嫌你爹我本事不濟嗎,說學也要去仙山名府求仙學道,看不上你爹嗎?


    咋滴,


    不認為你爹我本事弱了?”


    張小乙尷尬的笑了笑,都是前身惹的禍啊。


    原身確實說過這話,年少無知時他就喜出去聽書,聽說書先生講那些仙俠斬妖的故事。


    並且他還有幸在城外見到過大門派的弟子,那一身青色勁裝仙袍,男的帥女的美,三尺青鋒握在手,再和自家老爹一對比,瞬間老爹就被比下去了。


    孩子嘛,總是這樣,啥都是別人家的好。


    所以今天,前身的鍋,他得背著。


    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這不是以前不懂事兒嘛,今天知道了厲鬼的險惡,所以求爹教我。”


    在自己老子麵前慫一點沒什麽大不了的,不跟親爹慫還跟誰慫。


    最看不慣的就是那種在外麵低三下四,回到家對著父母雄起的孩子。


    “老爺,少爺他懂事兒了,今天還跟我說要好好讀書呢。”小白這時也插了一嘴,她是這個家裏除了父母第三個一心為張小乙好的人。


    當然浩子也好,不過他排第四。


    “真的嗎?”王花花十分詫異:“我兒子這是轉性啦。”


    “少爺說他已經是個大人了,要成熟。”


    黑浩欽也跟著點頭:“就是就是,少爺就跟老爺似的,都敢跟北區那些暗門子的妓女眉目傳情,我都不敢,因為我小。老爺是大人,少爺也長大了。”


    氣氛突然凝固了下來,


    四雙眼睛對著他,


    黑浩欽感覺空氣在凝固。


    他茫然的看著他們,把嘴裏的食物努力的咽了下去。


    “咕嚕。”


    然後緊張地看著小白,疑惑地問:“我是說錯什麽話了嗎?”


    小白歎了口氣,沒搭理他。


    也不知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其實黑浩欽不傻,他隻是太單純了,或者說童言無忌。


    他知道尋花問柳不是好事兒,但他不知道對於女性來說,看也不行!


    所以,


    他覺得很正常得話,


    殊不知其實是炸彈。


    王花花掃視了一眼男人和兒子,冷著臉嘟囔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張小乙設死,


    張小甲現在的腳指頭正在忙活五室兩庭的大房子。


    王花花放下筷子,


    站起身,


    對張小甲使了個眼色。


    “跟我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吃飯呢,等會兒再說。”張小甲不想起來,埋頭幹飯。


    “不行!


    大事兒!


    很急!”


    三句話,


    張小甲無奈的歎了口氣。


    王花花攥住張小甲的衣領,將他一把拽起。


    張小甲在王花花的拖拽下,瞪著黑浩欽被拖進了東屋。


    “你傻呀!”聽到東屋們關上,小白立馬放下筷子訓責道。


    黑浩麵露窘態,聳了聳肩。


    張小乙看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吃飯吧。”


    “哦。”


    黑浩欽低頭吃飯,東屋時不時傳來幾聲慘烈的悶哼,以及抽打的聲音,讓三個人聽的脊背發涼。


    等他們吃完了飯,張小甲才走了出來,目光陰冷地看著黑浩欽:“浩子。”


    “老爺。”黑浩欽把碗筷放下,怯生生的站起身。


    “殺害沈員外的凶手已經找到了,下午你吃完飯去鎮魔司把屍體背到東城外沈家墳地。”


    “什麽時候找到的?”


    “我是老爺你是老爺。”


    “您是,您是。”


    “這麽多問題,現在就去。”


    “是。”


    張小乙看著浩子出去,心裏為他默哀,自作自受。


    他一個穿越的都知道,屍體發送哪有當天往墳地背的。


    王花花坐到桌子前,看著兒子欣慰的笑了笑。


    “我兒長大了。”


    還在肉疼的張小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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