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內。


    馮天鬆用力將博龍狠狠從床上拽起來,博龍似乎被馮天鬆這舉動搞得吃了一驚,叫道,“你想幹什麽?”


    馮天鬆道。“現在,我們問什麽,你說什麽,否則後果……你可以試試看!首先,第一個問題,《雁南飛》是不是你的作品?說!”


    話音剛落,馮天鬆雙手加了把力,博龍立刻漲紅了臉,嘴唇附近那兩撇小胡子也在不停抖動。


    博龍怒道。“放開我,你他媽的……”


    馮天鬆“砰”的一拳,直接打在了博龍的鼻梁骨上,立時有兩道鼻血,順著博龍的鼻孔不停留了下來。博龍又驚又怒,伸出手就要去抓馮天鬆的身子,馮天鬆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了博龍的胸口。


    “你信不信我在這裏廢了你?”馮天鬆的語氣冰冷的異常可怕。事實上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馮天鬆真正發怒!


    博龍被馮天鬆的語氣和表情震懾住了,刹那間抖著腮幫子,不再敢和馮天鬆硬碰硬。


    馮天鬆看著他,麵無表情道,“現在外麵每過一分鍾,就會有一個人出現精神異常,導致和平時完全兩樣。用尖刀或利器去傷人的場麵!這後果,你早就知道的,對吧?現在,如果我問你,你還不說的話,我下手可就沒那麽客氣了。你自己看著辦。還是剛剛那個問題,《雁南飛》是不是你的作品!”


    “我……”


    “說!”


    博龍猶豫了一下,馮天鬆突然動作飛快的抓起博龍的手腕,閃電般將博龍的手指用力向後一掰,就聽“哢嚓”一聲,博龍的手指似乎被扳斷了,但他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聲,馮天鬆先一步,從兜裏麵掏出一塊布,瞬間塞進了博龍的嘴裏。


    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悄聲問沈筱汐。“我們這麽搞法,不會出事嗎?外麵的人不管?”


    沈筱汐小聲道,“我出去和他們交涉一下,你和馮天鬆盡量下手輕點,別弄出人命就成!”


    說完,沈筱汐悄悄走了出去。


    我把目光重新轉回來,看到博龍的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不停往下落,看來他被馮天鬆搞得很慘,很痛苦的樣子,但卻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馮天鬆道,“我說的話,你信了吧?每個問題沉默時間不要超過三秒鍾,否則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掰斷。如果你叫的話,你的第二根手指,就保不住了!”


    馮天鬆將那塊布小心翼翼的從博龍嘴巴裏麵拿出來,博龍果然吸取教訓了,沒有繼續和馮天鬆作對。他看了一眼自己“變形”了的手指,緊緊咬著牙。額頭上的汗卻更密集了。


    馮天鬆道,“說!”


    博龍這次果然很配合的道,“《雁南飛》是我寫的。”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既然沒那麽硬氣的話,何必不早說呢,非要自討苦吃。


    馮天鬆又問,“《雁南飛》和你家裏的秘密小房間裏的人皮曲譜,有什麽聯係?”


    博龍顫抖著身子,道,“那張人皮曲譜……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之它從頭到尾每一個旋律,都像有種魔力,能讓人發瘋,發狂,聽了一次,就停不下來。有很多次,我都差點殺人或自殺……但每次都很幸運,被家裏人和親朋好友阻止了!”


    馮天鬆道,“你既然知道那首曲子那麽邪門,為什麽不扔了它?”


    博龍道,“因為那首曲子,真的是件完美無缺的稀世珍寶,也是一件偉大的藝術品!我覺得再也沒有人能做出那樣的曲子,甚至可以說……再過5000年,它也不會被超越!在我心裏,它是名副其實的神曲,它所包含的音樂元素,涵蓋了全球!”


    說到這裏,博龍似有心意猶未盡的道,“音樂是沒有國界的,但音樂也是分區域的,不同地方的音樂,會有不同的曲風。但那首曲子……從頭到尾包含的元素,包括了我所認知的每一個區域的音樂,裏麵藏著你無法想象的上千種曲風,甚至在遙遠的北極地區,極其罕有的愛斯基摩人內部的音樂元素,也能找的。所以我說它是……”


    馮天鬆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它道,“不管它有多偉大,就算它是神曲也好,可你明知道它能帶給人類那樣的後果,為什麽不毀了它?”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插了一句,道,“因為他想出名,他想變紅,他想讓他做出來的曲子,火遍全球!”


    博龍表情悲哀的笑了笑,道,“你說對了一點,我的確想讓我做的曲子,有很多的人來聽,但能不能出名,並非那麽重要!”


    我道,“但你剽竊了神曲的元素!”


    博龍粗著嗓子,爭辯道,“那不是剽竊,是借鑒!借鑒你懂嗎?哪個作曲家不借鑒別人的東西?況且,我又沒原封不動把它發出去!”


    我冷笑道,“那是因為你知道那首曲子如果不改編的話,後果會更加嚴重。所以你第一首《雁過無聲》,估計隻保留了1的神曲元素,對吧?或者可能更少!它隻是會受歡迎,會流行起來,但卻可能並不會對人類有什麽影響,但你第二首讓你朋友發行的《雁南飛》,你卻加入了至少10的神曲元素……是這樣吧?”


    博龍道,“我……我以為沒有什麽關係的,是的。《雁南飛》的確比《雁過無聲》加入的元素更多,但我真的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我隻是想讓它更紅而已……”


    馮天鬆怒道,“你為了讓你的曲子紅,明知道這首曲子很邪門,還讓你朋友幫你發行新曲?你他媽的還有臉稱為作曲家?”馮天鬆越說越怒,想要上去再次暴打博龍一頓,卻被我在旁邊緊緊拉住。


    現在博龍擺明了願意合作,如果把博龍逼到極限,說不定會適得其反,暴力有時候始終很好的手段,但也要適可而止。


    那一刻,博龍似乎被馮天鬆的話徹底激怒了!


    忘記了傷痛,忘記了威脅,忘記了一切,同樣音量也很大的狂吼道,“草你媽的,我他媽的從5歲開始聽鋼琴,7歲開始學鋼琴,10歲自己能編曲,到現在幾十年了,你說我不是作曲家?”


    看到馮天鬆情緒很激動的樣子,我就搶先一步,把馮天鬆悶在心裏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道,“對,沒錯!對於音樂,我們是門外漢,但至少我們知道,音樂帶給人類的,應該始終積極向上的東西。應該是受傷的時候,聽了會哭,心靈被安撫的藝術;是種壓力很大,身心疲倦時,能讓我們感到身心愉悅的藝術;是種情緒低落時,聽了以後會受到鼓舞,精神煥發的藝術!而不是激起人類的劣根性,心裏的陰暗麵,如果這樣的話,音樂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博龍呆了一呆,脖子上的青筋慢慢鬆弛了下去。


    馮天鬆接口道,“就因為你他媽的想紅,讓更多人聽到你的曲子,現在很多人的家庭,被你搞得支離破碎。睜開你的狗眼瞧瞧,現在外麵有多少個孩子因為找不到爸爸或者媽媽,而失聲痛哭,因為他們的親人,殺了人,犯了法,被關押在和你一樣的地方,等待他們的是法律的嚴厲製裁!有多少人活了大半輩子,步入晚年,變成了老人,出門坐公交都會需要有人給讓座,卻要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女遭受牢獄之災,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就因為你他媽的一首想要紅遍全球的曲子!你這樣的人,也配叫作曲家?”


    說到後來,馮天鬆已經激動的無法說下去。


    博龍身子一震,眼神忽然變得茫然起來。


    我察言觀色,知道馮天鬆的話,就像一把刀,刀刀刺中博龍的心!


    這代表博龍還沒有被功名利祿徹底蒙了心,所以我見狀立刻旁敲側擊道,“7歲時候的你,學鋼琴時,是否有你的母親或父親,陪在你身邊?如果將來你做出來的曲子,卻讓他們傷心欲絕,甚至到丟掉生命的地步,你忍心嗎?10歲時的你,有沒有過你身邊的那些人,那些善良天真單純的小夥伴,會因為你的音樂,或快樂,或幸福,或振奮,或安心,那時候的你有曾想過,音樂,帶給人類的,本應該是正能量,而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你成了名,有了錢,有了一切,卻忘記了當初為什麽要學音樂,你忘記了音樂本身。對於你來說,即使全球的人,都聽到了你的音樂,可是,有什麽用?他們再也聽不到你的真心。”


    博龍低下頭,似在思索。


    我道,“如果你還相信自己的心,相信音樂本身能帶給人更加溫暖的力量,就要把你所經曆的一切說出來!那首人皮曲譜,你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也許,這一切還有救!”


    博龍喃喃道,“太晚了,不可能……我……我是殺人凶手!”


    我走過去,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道,“看著我,告訴我,人皮曲譜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不管怎樣,我們不應該放棄希望,如果你能做出一首曲子,讓全世界的人去殺人,一定還有人可以做出一首曲子,讓全世界都感動!快告訴我,那塊人皮曲譜,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我……”


    就在這時,博龍突然口吐鮮血,直挺挺的仰天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他的眼珠子瞪得溜圓,似乎連自己都想不到,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後果!冬討鳥才。


    我和馮天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稍後,我正要走過去摸摸博龍的呼吸,馮天鬆如夢初醒的一拍大腿,“媽的,我們來晚了一步!博龍似乎被人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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