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女娘頓時炸開了鍋。


    “天呐,慕郎君竟然入水救喬家娘子了!”


    “好帥啊,英雄救美嗎?”


    “莫非慕郎君一直中意的是喬南伊?那長鶴公主又算什麽?”


    ......


    議論之聲落入長鶴公主的耳中,即便她與喬南伊交好,心中也不由得醋意橫生。


    水中的樓雲瀟模模糊糊的看見了一個黑影向她遊來,朝她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她抓住了那隻手,竟然是溫熱的。


    她已經忘記她是怎麽被他帶上來了的,但她的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一些原主死亡之前落水的片段。


    眾人都以為慕淩辭會救喬南伊上來,誰知他救上來的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樓家三娘子,大家麵麵相覷,慕淩辭可是從不多管閑事的,如今怎麽會出手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娘子。


    樓雲瀟此刻全然聽不見旁人的議論,她渾身濕透,狼狽的坐在岸邊,身上還滴滴答答的掉著水珠,出了水的她更冷了,哪怕有一點點風身子便會止不住的顫抖,雙手環抱著自己的雙腿,努力的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本就白皙的臉現在凍得慘白慘白的。


    樓雲霜抹了抹眼淚,也不顧樓雲瀟身上有多濕,將她護在懷裏為她取暖。


    “樂極!”慕淩辭站在樓雲瀟的身邊衝木橋上喊道。


    衣擺吧嗒吧嗒的滴著水,他垂頭看著這個小娘子,隨後接過樂極手上的外袍附身披在了她的身上。


    樓雲瀟瞬間覺得暖和了許多,她抬頭望向他,這張臉哪怕是用死亡視角看都那麽好看,難怪這些貴女們這麽迷戀他。慕淩辭衣衫濕透緊貼著肌膚,他那絕美的倒三角身材和線條分明的肌肉,再配上這張臉,就連她這種對身體構造了如指掌的人都看得入了迷。


    樓玄翊先前被喬南伊安排的幾個婢女死死圍住,礙著男女授受不親,樓玄翊也不得脫身,後來純兒找到他報信,他便讓純兒拉開了一個婢女,給了他一個出口,他匆匆趕到時就看見樓雲瀟蜷縮在一個寬大的外袍之下。


    “瀟兒,你沒事吧。”樓玄翊穿過人群,半跪在她身邊摸摸她的腦袋,心疼不已。


    樓雲瀟望著阿兄癟著嘴搖了搖頭,若是讓阿兄知道她是故意拉著喬南伊落水,恐怕又要被罰背誦一大堆的書卷了。


    另一邊喬南伊也被喬家長子喬昌引救了上來,她將嗆住的水咳了出來,顫抖的手指著樓雲瀟破口大罵,“你這個小賤人,竟敢謀害我!”


    喬昌引連忙捂住了喬南伊的嘴,可已經為時已晚。


    “哦?謀害?難道不是喬娘子將樓三娘子逼至池邊的嗎?喬娘子莫不是以為在場的人都患有眼疾?不過我看喬娘子倒是有病可醫,比如黑了的心腸還有方才進了水的腦袋。宮中的陳太醫令醫術高明,不如我為喬尚書與喬娘子引薦一下,好好為二位治治身上的毛病!”


    慕淩辭那雙眼眸冷若冰霜,如刀子一般指向喬南伊,那張嘴一張一合吐出的都是利箭。這下喬南伊徹底麵上無光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長鶴公主急忙從池對岸趕了過來,走到了慕淩辭對麵,“滄淵,你怎麽能這麽說南伊呢?我們自小一同長大是有情分在的,如今你卻當眾羞辱南伊,”伸出玉指指向他身旁的樓雲瀟,“就為了這個無母教養的小丫頭?”


    慕淩辭自始至終都不曾看向她,隻是冷淡回應道:“臣亦無母教養!”


    長鶴公主自知說錯了話,美豔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音量也降低了幾分,“姑姑待你如親子一般,你說這話怕是要讓姑姑傷心了。”


    而此時寧太師聞訊而來,眾人為他讓出了一條路。


    “今日乃家慈壽宴,不想竟鬧出如此禍事,二位娘子若有任何損傷太師府一力承擔。”


    眾人吃瓜沒吃盡興,但礙於寧太師和慕淩辭的麵子隻能悻悻離開。


    此事算是不了了之,可眾貴女私下的議論卻極其不堪,大多是說樓雲瀟生了一副狐媚相,慕淩辭何等謫仙般的人物竟然會去救她,還有人說樓雲瀟癡心妄想,妄圖高攀忠國公府,都城上下對樓雲瀟滿是嫉妒的酸話。


    “慕少卿,在下修行巷樓府長子樓玄翊,今日多謝慕少卿出手相救。”樓玄翊等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散去,才鄭重的向慕淩辭躬身一禮。


    “不必言謝,某隻是見不慣仗勢欺人之輩。更何況樓三娘子聰慧伶俐,區區一個喬南伊未必是樓三娘子的對手,隻是某也要勸勸樓三娘子,下次還是不要行如此危險之事的好,畢竟不是每次都有人舍命相救。”慕淩辭斜睨了一眼那一團小小的人兒,看著像隻狡猾扮弱的小兔子。


    舍命?有這麽誇張嗎?他是怎麽看出來她故意拉喬南伊落水的,長的如此好看卻偏偏生了一張毒舌的嘴,這下阿兄不全知道了嗎。


    樓玄翊聽出了話裏的意思,卻並未當著外人的麵多說什麽,“慕少卿的外袍,改日某會親自攜禮登門歸還。”


    話說完,樓玄翊和樓雲霜在樓雲瀟左右兩邊,摟著她離去了。而慕淩辭停駐在原地望著樓雲瀟遠去的背影,臉上居然露出了笑意,這小丫頭著實有趣。


    次日,樓雲瀟便發起了高燒,她的身子骨實在太弱了,昏昏沉沉的躺在塌上,稍微動一下就覺得頭痛欲裂,連腦袋裏都能感覺脈搏的跳動。她抬眼模糊的木架上的青狐毛領外袍,想起了落水時回憶起的一些片段,那日似乎有個身影站在水邊,看身形像個女人。


    “三娘子,您醒了。”無憂端著藥碗穿過屏風,欣喜的看著她,她一直半昏半醒了兩日,現在看上去倒是有些精神了。


    “嗯......”樓雲瀟從喉嚨裏發出了一絲微弱的聲音。


    “宮裏的陳太醫令醫術果然不凡,您一碗藥吐了一大半,竟然也能好的這麽快。”無憂從藥壺中盛出來一碗滾燙的湯藥,不停地拿勺子攪動。


    樓雲瀟緩緩坐起身靠在床架上,“陳太醫令?”她似乎在哪兒聽到過這個稱號。


    “可不是嘛,還是忠國公的獨孫慕郎君請來的呢。”


    樓雲瀟:又是他?


    “哦對了,太子太師趙公也來了,似乎是來求親的。”無憂八卦的說道。還不忘吹吹那碗冒著熱氣的湯藥。


    “求親?為誰?娶誰?”樓雲瀟也曾在阿兄嘴裏聽到過趙公的名號,據說他是個勤儉樸素的官員,為人很是和善,也十分健談。


    “為他家五郎君趙楓畔,求娶的是咱們家二娘子。”無憂放下藥碗將樓雲瀟扶了起來。


    一個從一品大官竟然要為他家兒子求娶正四品小官的女兒,難不成他家五郎君患有什麽隱疾?


    樓雲瀟思及此,自己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誒誒,您慢點喝,小心燙著。”無憂甚至都來不及阻止,一碗藥就進了樓雲瀟的肚子。


    樓雲瀟嘴角殘留著藥漬,這湯藥實在是太苦了,她的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嘴裏的苦味還在等著她慢慢品味,不過她喝得出來,這藥確實是極好的藥材所製,想來今夜便能好得差不多了。


    “這藥真不是一般的苦,我現在要好好休息了,無憂,記得戌時喊我起來,我要去一趟靜水閣。”樓雲瀟說完便躺了下去,蒙上被子又睡了。


    無憂半張著嘴,嘴裏的話愣是憋了回去,她緩緩端起藥壺和藥碗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一轉眼已是皓月當空,無憂輕輕推了幾下樓雲瀟,樓雲瀟隻覺得身上汗津津的,這藥果然厲害,她現在頭腦也清晰了,身上也不酸痛了。


    “三娘子,無憂為您擦擦身上的汗,您換件衣裳再出去。”無憂生怕她再著涼,趕忙從衣櫃裏拿出了一件厚實的衣服。


    樓雲瀟收拾了一番,急匆匆的出了門。靜水閣的燭光搖曳著,隻是這次沒有聽到阿姊的哭泣聲,樓雲瀟這才鬆了口氣。


    “阿姊,你睡下了嗎?”樓雲瀟輕聲問道。


    少焉,阿姊穿著褻衣走來開門,將她請了進去。姊妹倆坐在樓雲霜的塌上,腿上搭著樓雲霜的被子。


    微弱的燭火輕搖著身姿,門外的狂風呼嘯急吼,這屋裏卻暖洋洋的。


    “瀟兒,你身子還未痊愈怎的跑來我這兒了,外麵天寒地凍的,你若再著了涼豈非辜負慕少卿一番好意。”樓雲霜捧著一杯熱茶端給了樓雲瀟。


    “我也是聽聞了趙公上門求親,心中擔心阿姊。”樓雲瀟捧著茶甌身子也暖和起來。


    “瀟兒是否擔心趙家郎君身有隱疾?否則何以會娶我這個小官家的庶女。”樓雲霜柔聲笑道。


    “阿姊。”樓雲瀟蹙眉,她很是明白身為庶女的苦楚,前日席上許多庶女們無論家中為官的父兄品階高低,她們一個個都得看人臉色,活得卑如草芥。


    “瀟兒安心,趙家五郎君身體康健,趙公前來求親時言道:趙五郎君在昨日池塘邊對我一見傾心,他說我雖不貌美卻十分端莊。他也是個庶子,所以瞧著我便心生憐愛。”


    樓雲霜那眼神裏分明充滿著柔情,她活了這十六年,從未得到過別人的認可,如今終是柳暗花明了。


    “他這人說話怎的如此直來直去,也不知道說話迂回些。”樓雲瀟心想,還真是個大直男,說話連個彎兒都不拐。“不過這世上真有一見傾心嗎?”


    樓雲瀟聽著阿姊的話,呆呆地望著床帳上的花紋,腦海裏卻閃過了了前日那一抹挺拔俊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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