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玉盤的月亮躲在了一朵黑壓壓的烏雲後麵,周圍瞬間變得漆黑無比。


    那噠噠噠的馬蹄聲異常詭異,好像無人控製一般,每一聲都扣人心弦,不緊不慢的朝著蕭炎和羅小成走來,似乎已經過了那轉彎處,隻是沒了月光,蕭炎和羅小場的眼前一片漆黑,隻聽其聲不見其影。


    蕭炎和羅小成的手裏已經浸出了一層汗水,舉著勁弩瞄準了那個大致方向。


    “誰?”


    羅小成爆喝道,因為蕭炎喊的話,聲音還略顯幼稚,怕是震懾不了敵人,反而讓不是敵人的人萌生惡意。


    這也是蕭炎和羅小成商量好的。


    沒人說話。


    “說話!不然我就放箭了!”


    然而還是沒有人說話。


    倒是那匹馬似乎受驚了,馬蹄聲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地用蹄子刨著地上的土,嘴裏“噅噅”地叫著。


    片刻之後,馬蹄聲又響起,隻是與之前相比速度明顯加快,一路小跑的的朝蕭炎和羅小成跑了過來。


    就在這時候,月亮從雲縫裏透了出來,一到角白的月光灑在了大地上,正好將那匹馬籠罩在潔白的月光下。


    蕭炎和羅小珍赫然發現,那馬背上居然空無一人。


    “不好,小心偷襲!”


    來人果然是針對他們自己的。


    蕭炎大驚,立馬想到了聲東擊西,神秘人利用馬匹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真人卻從另一側出其不意的方向偷襲蕭炎和羅小成。


    蕭炎臉色一變:“老四,咱們背靠背,不要給敵人偷襲的機會!”


    “好!”


    羅小成率先跳下驢車,再次掃了一眼那空蕩蕩的馬背,麵對不到兩息就能到自己跟前的馬匹,羅小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蕭炎略微有些緊張,他與羅小成背靠背站著,將注意力注意到左側的高山,借著月光,左側的高山上的怪石、樹木還清晰可見。


    他們的右側是黑黝黝的大山,由於月光灑不到,所以在夜色中那些奇形怪狀的石頭如同張著血盆大嘴的妖魔鬼怪一般,好像隨時可以撲下來,將它們一口吞噬,羅小成則瞪大眼睛警戒著著右側。


    對手在明處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敵人在哪裏。


    由於敵人在暗處,蕭炎和羅小成相對在明處,所以周圍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由於腎上腺素的分泌,蕭炎和羅小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時間忘記了寒冷饑餓,隻有高度緊張。


    他們保持著警惕,敵人越是遲遲不肯出現,越是考驗他們的承受能力,在這著氛圍下,那急促且有節奏的馬蹄聲更像是是催命符一般。


    那一刻,時間好像凝固了。


    蕭炎和羅小生瞥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馬匹,敵人隨時都會出現,這氛圍令人窒息,蕭炎和羅小成大氣都不敢出,屏住呼吸警戒著兩側的山體,都能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


    距離已經足夠近了,近到蕭炎和羅小成都能聽見那匹馬呼吸的聲音,甚至都能看清那匹馬的樣子了,但是此時他們退無可退。


    那馬匹好像見慣了人,對劍拔弩張的消炎和羅小成並不害怕,一溜小跑想從蕭炎他們身邊跑過去,似乎在地上還拖著一個什麽東西。


    “咦?”蕭炎覺得這匹馬很熟悉,因為這匹馬好像就是剛才超過他們的那匹馬。


    緊接著蕭炎注意到這匹馬的側後拖著一個東西,隻是視線被馬匹本身擋住,看不見,馬蹄之間有一根棍子一樣的東西隨著馬跑時隱時現。


    “老四,攔住它!”蕭炎借著月色發現那馬蹄之間赫然是一隻手,毫無生機,就那麽自然的下垂,被拖在地上,任由馬匹拖曳著在地上摩擦。


    羅小成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右側大山上,聽到蕭炎的吩咐之後,羅小成一個箭步上前,將就要擦肩而過的快馬一把拉住。


    “老五,是剛才那匹超過咱們的馬!”羅小成也發現了這匹馬就是剛才那信使的馬。


    那匹馬顯然沒想到羅小成會突然拽住他的韁繩,所以受驚之下,這匹馬嘶鳴著,拚命的掙紮,想掙開羅小成的控製,但是它沒料到羅小成力大無比,死死的拽住了它,它隻能拚命的仰著頭想躲開羅小成伸出來想撫摸它頭的手。


    “是那信差,他在地上!”


    羅小成順著蕭炎的視線低頭俯看了一眼馬匹的另一側,失聲叫道。


    敵情解除,蕭炎長舒一口氣。


    那個信使身上插著三支隻露出箭尾的弩箭,一條腿掛在馬身上,整個人都被拖在地上,後背磨得血肉模糊,借著月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順著大路與夜色融為一體,信使的身體早已經發硬,涼透了。


    虛驚一場!


    但是蕭炎和羅小成的表情並沒有輕鬆下來,這個剛才還一騎絕塵超過他們的信使,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卻已經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說明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有人在埋伏了他。


    要知道,在這沒有電的時候,人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普通人大部分早已入睡,能夠在這時候還在路上的人,可以說是寥寥無幾,而且都不是一般人。


    蕭炎和羅小成麵麵相覷,警惕的瞅了一眼前麵的拐彎處,手裏的勁弩端得更緊了。


    從那信使身上的箭矢沒入深度來看,應該是近距距離射擊所致。


    蕭炎:“老四,搜他的身,看看有什麽書信沒。”


    緊接著蕭炎趴在在地上,歪著腦袋耳朵貼地仔細聽。


    “有追兵!”蕭炎臉色一變。


    羅小成在那信使懷裏搜到了一份帶血的書信,封口處還有蠟封。


    還有一把小巧的硬弩,箭矢隻有三寸長,那是信使防身用的,二十米內殺傷力還是很可觀的,至於信使的錢袋子羅小成沒有動它。


    “大概五個人,跑步,距離這裏大概還有兩三裏!”羅小成牽著韁繩,也趴到地上聽了一會,說出了準確的數據。


    蕭炎抬頭看了一眼羅小成,心想著改天一定請教請教羅小成如何分辨距離的遠近還有人數的多少。


    但是眼下他們還有事要做,因為來者不善!


    但是蕭炎更不善,蕭炎內心深處似乎已經聞到了血腥味,如同嗜血的大白鯊一般,居然有一種說不上的興奮。


    蕭炎抬頭環視了一眼周圍,腦海裏立刻形成了一個完美的伏殺場地。


    誘敵抵近,交叉火力,遠程狙殺,近程突刺。


    短短一瞬間,蕭炎結合他和羅小成的的特長,布置好了殺陣。


    在這帝國邊疆地區,晚上是土匪的天下,殺人劫路經常發生,對方敢截殺官府信差,那說明也不是什麽好人,所以死有餘辜。


    “把馬綁在驢車上,咱們兩人一人一邊,你去那邊,大約一丈半高那兒有個石頭,你可以躲在那後麵。”蕭炎指著月光照不到的右側,山勢陡峭,易守難攻。


    “不,你去那邊,我到這邊。”羅小成自然拒絕,因為左側的山勢較緩,最主要月光能照到,藏不好的話大老遠就會被發現,他不願蕭炎冒險。


    “老四,你傷口還沒好,必須聽我的!”蕭炎的聲音不容置疑。


    蕭炎進一步解釋道:“你本是獵戶,有先天優勢,箭術比我高超,可以在那裏居高臨下的伏擊他們,隻要你足夠快,足夠準的掩護我,他們來多少咱都不怕!”


    “我也不是小孩了,相信我,老四!”蕭炎頓了一頓,也不管羅小成是否能看見自己,衝著羅小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頭肌,“你看,畢竟從小幹農活,爆發力不差,比你靈活!”


    “好!”羅小成想了一下,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認可了蕭炎的安排。


    “快幫我!”蕭炎搬動著那信使的屍體,快速的布置誘敵的陷阱,殺人的陷阱是來不及了。


    三裏路,成人大概需要五分鍾就能跑完,足夠蕭炎布置一個誘人的陷阱了。


    蕭炎在羅小成的幫忙下將那死去的信差用樹枝支起來,背對著殺手來的方向,從遠處看,就好像蹲在在馬匹旁邊翻著著地上的由蕭炎用石頭還有包裹擺了一個躺著的假人。


    在這夜色中足以假亂真了。


    “你再帶上這把小弩,保證箭矢的連續性,那把腳才能蹬開蹺蹬弩在這時候不如它!”蕭炎把信差的小弩和箭矢丟給羅小成。


    他自己並沒有躲在左側的山上,而是很大膽的藏在距離信差屍體四五步遠的堆半人高的灌木叢後麵,半蹲在地上,在夜色中與環境完美的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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