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若是直接將蘇圓圓帶走太過唐突,倒不如先問問她的打算,若是她打算離開這虻山城,他們夫婦倆便有了接口捎帶著她一起離開。


    蘇圓圓想起早上江文崢說的那些話,眼中浮現出悵然若失的神情。


    她搖搖頭,“還沒想好。”


    她不想離開,她想和江文崢一起,不論前方的道路有多艱難,她都想站在他身邊。


    葉函性子急,見她這般模樣焦急的皺起了眉,音調都拔高了幾分。


    “這虻山城什麽情況了!你別猶豫了!我們很快就離開這虻山城,你跟我們一起!”


    榮成郡主怕他這副樣子嚇到蘇圓圓,連忙去製止他。


    “丫頭,你別瞎想,你大叔他沒有別的意思,也是擔心你。”


    蘇圓圓釋然一笑,“沒事,謝謝你們的好意。隻是我夫君還在城中,他想要與葉大哥他們一同守衛虻山城,我也想和他一起,與虻山城的百姓共進退。”


    虻山城裏有她太多的回憶,她不願就這麽見著這座城市被摧殘破敗下去。


    屋外雨聲漸小,有了要停的趨勢。


    蘇圓圓與清一向著葉函他們道別便坐上馬車離開。


    臨走時她還不忘給葉函他們指路,“葉大叔,往北邊走約莫四裏地就到虻山城南門了!”


    榮成郡主站在門口的台階上望著蘇圓圓的背影,下意識的就想跟上去。


    她還是想帶蘇圓圓一起走,不忍心看她在虻山城受苦。


    可葉函先一步的將她攬住,隱忍的搖搖頭。


    “可是……”


    榮成郡主擔憂的看著遠處,所有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裏。


    “咱們回去吧。”


    葉函眸光凝重,既然改變不了她的想法,那便盡全力的去幫她保護這座城。


    當天晚上,蘇圓圓直接了斷的跟江文崢攤牌,她拒絕江文崢給她安排的路。


    “我要留下來和你一起。”


    白天一天,江文崢都和葉知行他們一同布置好各個城門的部署,葉知行他們這一次前來隻帶了約莫五千人。


    江文崢將鏢局裏的人全都聚集起來,也隻有一千人。


    可是對方前來的足足有十萬大軍,他們該怎麽抵擋?


    江軒已經去外麵將藏在燕回山的人馬緊急調回來,就連葉知行也給葉函的軍隊發了求助信,希望加快進程趕快前來支援。


    隻要能撐到援軍到,這虻山城就能守得住。


    男人正坐在床邊,借著昏黃的燭光去看蘇圓圓的眼睛。


    女人眼睛又亮又圓,眸子裏是不容撼動的堅定。


    江文崢被她這個眼神打動,抬起手來輕輕將她拽到自己身前來。


    蘇圓圓身子僵硬的像塊鐵一樣,就這麽任由江文崢抱著。


    男人悶悶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既無奈又心疼。


    “那就留下吧。”


    戰鼓是在深夜被敲響的。


    沉悶凝重的鼓聲從四個城門的方向穿過來,聲聲撼動人心。


    江文崢聽到鼓聲第一時間便坐起了身子,蘇圓圓被他動作驚醒,撐著身子看向快速穿著衣服的江文崢。


    鼓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蘇圓圓的心都跟著緊張起來。


    江文崢穿好了衣服,從書櫃最頂部拿出來了自己的長劍,拿起劍就要往外走。


    “文崢!”


    江文崢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蘇圓圓的呼喊,他隻是微微側過頭來,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等我回來。”


    清一與江文崢一同去了西城門,冬鳶則留下保護蘇圓圓與江知意。


    這一路上人們都急匆匆的往別處趕,那一張張驚慌失措的麵孔讓江文崢眸子更加深沉。


    到達城門的時候葉知行與葉知仁早已經站在了城樓上。


    城門外黑壓壓的一眾抿卑族士兵如狼似虎的看著緊閉城門的虻山城。


    江文崢站在城樓上,隻一眼就看到了遠處坐在戰馬上的那拉哈赤。


    男子眼周烏黑,如獵鷹般的眸子銳利的看向城樓。


    他二人視線交接,那拉哈赤下意識的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江文崢。


    “他還活著?”


    不光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


    一旁的副將也順著那拉哈赤的目光看過去,這一眼就看到了城樓上的江文崢,眼眸中卻是按捺不住的興奮。


    “王,您快看,那不是被您打斷腿的狗嘛!”


    一旁的人都哈哈笑著,回想起江文崢被他們的王斷腿時的狼狽。


    那時候的江文崢年輕氣盛,非要單獨挑戰他們的王,二人打了那麽長時間,過了那麽多招都分不出勝負來,還是他們的王趁著江文崢休戰休息的時候偷襲了他,這才讓他斷了兩條腿,成為了一個廢人。


    “王,區區一個手下敗將,這次就讓我來收拾他吧?”


    那個副將內心蠢蠢欲動,他也想好好的羞辱羞辱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那拉哈赤給他一個準許的眼神,副將便騎馬上前去下戰書。


    側邊城門打開,一個身穿輕甲的白袍小將從裏麵騎馬出來。


    他手持紅纓長槍,眼神輕蔑的看著穿著一身狼皮的副將。


    “爾等還是快快投降,小爺好饒你一命,免你不死。”


    葉知仁隨意的轉動著手中的紅纓槍,嘴角噙著一抹笑。


    那副將見他年紀不大,脾氣卻不小,霎時間提起自己的流星錘便砸向葉知仁。


    副將的動作雖然受到了武器大小的限製變得緩慢,但是他手上的力道可不是鬧著玩的。


    葉知仁躲過的地方都被他的流星錘砸出一個深坑來。


    兩人又過了三招,都在試探著對方的實力。


    葉知仁眸子淩厲,握緊了槍杆便一挑,長槍穿過流星錘,直直的插進副將的肩膀。


    他手上用力,咬緊了後槽牙便將副將從馬上給挑了下來。


    在他還想要補刀的時候,一把長刀從遠方直直的飛過來擋住了葉知仁的長槍。


    那拉哈赤眸子緊緊的盯著葉知仁,騎馬過來,手上揮著長刀就要望葉知仁的肩膀上砍去。


    葉知仁身子後仰這才將那一擊堪堪的躲過去。


    隻是這身下的馬兒便遭了殃。


    馬腿直接被那一刀斜斜的砍斷,倒在地上痛苦的鳴叫。


    鮮血不斷的從它的斷腿處噴湧而出,將這一片的土地都暈染開。


    那拉哈赤再次揮起刀,刀尖挑起地上那把刀的刀柄,那把刀便借力飛舞,直直飛向在地上坐著的葉知仁。


    就在那刀要刺向葉知仁胸口的時候,一聲馬兒的怒鳴聲劃破天際。


    江文崢彎腰拉住了葉知仁的後頸就將他從地上拉開,那把飛來的刀便插在了剛才葉知仁坐著的地方,刀柄還在止不住的亂顫。


    葉知仁才看清楚來人是誰,江文崢便夾緊了馬腹衝上前去。


    那拉哈赤一見來人是江文崢,瞬間來了興致,那雙眸子嗜血般變得通紅。


    他的大刀在地上摩擦著上前去,撩起了層層煙塵。


    刀與劍的碰撞,兩人都在暗暗較量。


    江文崢雙手緊握住劍柄,眼眸定定的看著那拉哈赤。


    “好久不見啊,手下敗將。”


    那拉哈赤看著江文崢,眼眸裏是毫不掩飾的嘲笑。


    他眸子看向江文崢的右腿,早已不見之前的傷。


    “這斷腿的滋味可還好受?”


    江文崢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抽出長劍來便去劃向那拉哈赤的脖子。


    那拉哈赤沒料到他速度會這般快,連忙側過身子躲過。


    再次抬頭時,他眼中便少了些許的嘲弄,多了幾分的認真。


    那拉哈赤的長刀適合遠戰,他夾著馬腹向後退些與江文崢保持開距離。


    可江文崢卻緊追不舍,長劍招招狠厲直擊那拉哈赤的要害。


    二人交手打的難舍難分,在兩旁觀戰的人都看的焦急。


    葉知仁與葉知行一同站在城樓上看著,皆被江文崢的招數震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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