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被罵的一臉懵,見巧娘、巧巧和張雲清不但不幫他發聲,還一個個用見鬼似的表情看著他,好像他犯了什麽大錯一樣,心裏也不由得虛了起來。


    正想問個究竟,張天賜已經春風滿麵的從太白居裏衝出來了,四麵張望一下,在張大的導航下看見了坐在對麵樓裏的蕭風。


    張天賜激動的衝過來:“大哥,我贏了!”然後看見眾人的臉色,納悶的問:“這是怎麽了?”


    張雲清小嘴一扁,強忍著哽咽,對張天賜說:“爹,蕭公子他,他問人家姑娘的年齡!”


    嗯?張天賜一愣,趕緊上下打量了一下渾身煙火氣的姑娘。


    漂亮是很漂亮,眉眼如畫,帶著股倔強的狠勁,圍裙紮著細腰,前凸後翹的。年齡大概在二十五六歲,在這個時候絕對算是老姑娘了。不過以大哥的熟女口味,這個是不是還略微年輕了一點?


    難道大哥的口味最近微調了?張天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燕娘,燕娘平時總是習慣性媚笑的臉上,現在笑的似乎有點僵硬。感覺就像,所以愛會消失是嗎?


    既然大哥有意思,張天賜覺得自己義不容辭,於是趕緊上前向掌櫃的拱手:“老哥,既然我大哥對令愛有意,不知老哥意下如何?我大哥的家境老哥不用擔心,我張天賜的所有財產,都有我大哥一半。令愛過門之後……”


    蕭風這才明白這個年代問女孩年齡意味著什麽,嚇得一把把還在狂噴的張天賜拽了回來,張天賜立足未穩,張雲清體貼的上前扶住了父親,然後張天賜倒吸一口涼氣:“嘶嘶,雲清,你扶我不用這麽大勁,掐的好疼。”


    蕭風連連道歉:“老哥,實在抱歉,一時不慎,唐突了。在下隻是想了解的更詳細一點兒,好幫二位討個公道罷了。”


    掌櫃的鬆了口氣,又有點莫名的失望。自從女兒超過十八歲後,他其實是一直希望有人來提親的。雖然在之前還不知道蕭風的身份,但看他一表人才,氣度不凡,雖然有些唐突,但也不失為好人選。


    雖然看起來就比女兒年輕不少,但女大三,抱金磚嘛!如果不光大三,那就多抱幾塊也無妨。


    現在聽張天賜口稱大哥,掌櫃的在街麵上做生意,也不是聾子瞎子,馬上就猜到蕭風是誰了。他甚至有點後悔,如果剛才趁蕭風犯錯誤時,直接抓住話頭答應了是不是更好?帶著這種心情開口,掌櫃的話也自然多了起來。


    “這位是蕭大人吧,哎呀,你看我這老眼昏花的,不知道貴人登門啊!小人陳忠厚,這是小女柳如雲,小人今年四十六歲了,小女今年二十五歲,我這女兒雖然隻會五道招牌菜,但勤勞節儉,溫柔體貼……”


    蕭風嘴角抽了抽,勤勞是肯定的,溫柔卻未必。說來也奇怪,自己認識的這些女孩,除了劉雪兒還算得上有點溫柔之外,巧巧是天真懵懂的,張雲清是敢說敢笑的,扒牆頭的王小姐雖然平時看著靦腆,那日與劉府丫鬟一戰,也不是省油的燈。


    至於安青月,蕭風自動忽略了,一個成天叉著腰,拎著刀的女子,跟溫柔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所以說還是巧娘好,稱得上溫柔二字。


    聽著陳忠厚嘮嘮叨叨的,跟後世那些替兒女發愁的老人一樣。蕭風不知不覺間,也忘記了自己此時的年齡,自動代入了前世的父親身份,就像兩個老頭在公園裏聊天抱怨子女一樣。


    “老哥,既然小姐如此優秀,為何到現在還沒婚配呢?另外,何以老哥姓陳,而小姐姓柳呢?”這個年代的女孩是姑娘還是媳婦,是不需要問的,發型不一樣,而且媳婦是開臉的,姑娘是毛臉的。


    陳忠厚搖搖頭:“因為我是上門入贅的,小女自然是要隨嶽丈之姓的。也正是因此,小女也是要招贅的。所以啊,雖然每年上門提親的都踩破了門檻,但一聽要入贅,又有幾個願意的呢?”


    蕭風忍不住問道:“你嶽丈在此地可尚有親族?”


    陳忠厚搖搖頭:“嶽父孤身闖蕩京城,此地並無親族。”


    “既無親族,嶽父和妻子都已去世。你又無子,為何沒續弦生子,改換門庭?”


    蕭風確實有些納悶,以當時人的觀念,不管是不是上門入贅,總是要有兒子才好。這陳忠厚雖然看著老點,其實還不到五十歲,還有戰鬥力啊,再生兩個不是問題。


    何況又不是娶不起,這醉仙樓生意再不好,日子肯定也比普通百姓殷實一些,娶個小媳婦,生個胖兒子,從陳某某變成陳老爺,不是分分鍾人生巔峰嗎?


    想不到陳忠厚臉色一變,肅然道;“大人此言差矣!小人出身貧寒,嶽父不嫌,娘子不棄,招我入贅上門。上門時我就說除非絕後,否則絕不二娶,而且無論生子生女,均為柳姓。今雖無子,但有小女在,小女招贅後自可開枝散葉,延續柳家香火,何須續弦?至於大人所說改換門庭,更是欺心欺天,畜生所為。”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周圍的人都替他暗暗捏把汗。老頭,你還記得是在跟誰說話嗎?


    柳如雲也擔心的拉著父親的衣袖,不讓他說了。她敢罵史珍湘是一回事,父親罵蕭風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史珍湘的身份,能和蕭風比嗎?


    正好此時史珍湘從太白居走出來,一臉強笑的跟那些臨陣倒戈的“朋友”們打招呼告別。那些人手裏拿著作廢的未來欠條,也都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他們看見張天賜畢恭畢敬的站在路對麵,自然目光就跟過來了,自然也就看見蕭風了。見蕭風在和醉仙樓的人說話,史珍湘頓時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勉強裝出來的笑容也消失了。


    蕭風被陳忠厚斥責後,愣了片刻,忽然笑道:“我總算知道,為何你平庸如此,你嶽父和娘子還堅持選擇你了。”


    他指了指對麵的史珍湘道:“如果當初你娘子要是選了他,恐怕現在連家裏養的狗,都得姓史了。”


    圍觀的人裏,很多都是知道這兩家的恩怨的,聽蕭風這番話,心裏都暗想:“史老板真是腦子進水了,好端端的跟張天賜爭什麽會長啊!現在好了,蕭風這話明顯是要針對他了。”


    史珍湘並不願意和蕭風發生正麵的衝突,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和張天賜一樣,都是棋子,跟蕭風正麵衝突,那是自己身後大人物的事兒。


    因此他一拱手,擠出微笑道:“張兄,蕭大人,在下競選商會會長,也是為了幫大家謀福利,與張兄乃是君子之爭。如今張兄獲勝,在下心悅誠服,定會在張兄領導下好好配合。如有所需,必然盡力。還請蕭大人不要聽信小人讒言,產生誤會。”


    蕭風已經又在專心的打量著柳如雲了,對史珍湘的話聽而不聞,倒是張天賜為了避免冷場的尷尬,站出來說了兩句公道話。


    “史老板,你跟我爭不爭的沒什麽。不過太白居和醉仙樓的事,在場的恐怕沒人不知道,是不是小人讒言,大家自有公論。這是你飲食業的事,本來我們也不便幹涉的……”


    蕭風接過話來:“但既然張會長已經當選,作為商會會長,京城商圈各行各業,你都得主持公道。依我看,這醉仙樓不錯,張會長若有意飲食業,倒不妨入上一股。”


    蕭風說完,衝父女倆淡淡一笑,轉身走了。巧娘、巧巧和張雲清,立刻跟上去,小小的隊伍,頗有氣勢。


    張天賜想喊女兒回家,事都完了,談新仁也滾出京城了,似乎沒必要繼續讓女兒賴在大哥家了。奈何張雲清在幾個人裏跑得最快,比蕭風都快,想喊也來不及了。


    張天賜隻好把心思收回來,想著蕭風臨走時的話,雖然還不太明白為啥要這麽幹,但聽大哥的話絕不會錯這一理念已經深入我心,所以張天賜毫不猶豫的表態了。


    “陳老板,如果我想入股醉仙樓,你看多少銀子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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