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桉是不敢信薑染的話。


    每次他挨打前,薑染都是這樣笑的。


    林清桉鼻梁骨斷裂纏著紗布,還需要做恢複手術,他實在是怕再挨上那麽一下了,扯著嗓子喊,“我不…需要…你道歉。”


    薑瑩瑩不知道昨晚包廂內發生的事,她隻知道薑染打了林清桉,這事林家和薑家都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裏,她覺得有必要替林清桉出頭,彰顯自己的憤憤不平,“薑染,你既然知道錯了,那你還不趕緊給清桉哥哥道歉。”


    林清桉反應過來,此時病房還有這麽多人在場,而且警察還在一旁,頓時有了底氣,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薑染再怎麽厲害,絕不敢在警察麵前亂來吧。


    林清桉鬆了口氣,全身的戒備鬆懈了下來。


    這一幕被薑染盡收眼底,她輕笑道,“林少,我是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麽雞肋,就那麽輕輕一下,你居然暈了過去,你這樣可不行,實在太丟男人的臉了,看看哪個男人像你這樣腎虛。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給林少介紹個老中醫,治治腎虛。”


    雖說是道歉,但字字紮心。


    沒有那個男人能接受被別人說是腎虛。


    林清桉氣得渾身發抖,他顫巍巍指著薑染,“你……薑染……”


    薑染眯了眯眼,理直氣壯道,“我這人脾氣不好,容易暴怒,所以為了避免傷到林少,以後麻煩林少見了我,繞道走。”


    這句話直接將林清桉氣的一口血噴了出來,吐完後就暈了過去。


    一旁的薑瑩瑩被嚇到了,驚呼著連忙按響了呼叫鈴,“薑染,你究竟存的什麽心思,你是來道歉的還是故意來氣清桉哥哥的。”


    薑染格外無辜的舉起手,對著警察說道,“警察叔叔,我可沒碰他,他想故意碰瓷我。”


    想要她道歉,下輩子吧。


    警察:“……”


    就這嘴上功夫,死人都要被氣活。


    薑瑩瑩咬牙切齒道,“薑染,你就是故意的,清桉哥哥身體本來就不好,你還故意氣他。”


    薑染雙手環胸,擰著眉,“他虛關我什麽事?”


    最後這場鬧劇隻能在薑瑩瑩單方麵不滿中消散。


    有警察在場又如何,薑染沒有碰林清桉,根本夠不成犯罪。


    被氣吐血了那隻能說明心理承受能力弱。


    薑染離開後不久,林母也回了醫院。


    她之前知道薑瑩瑩要前來看望林清桉,就將病房讓給小年輕兩人,正好培養一下夫妻感情。


    可林母一進病房,就看見幾位醫生圍著林清桉,臉色忽變,緊張問,“怎麽回事?”


    薑瑩瑩哭著臉,抽抽涕涕道,“林阿姨,剛才薑染來過了,把清桉哥哥氣吐血了。”


    聽見這話,林母差點暈過去,還未等她暈,病房裏突然衝進來十幾名黑衣人,凶神惡煞地推開醫生,徒手就想帶走林清桉。


    “你們是誰,想對清桉做什麽?”林母也顧不上禮儀,像是雞媽媽似的護著小崽子。


    為首的西裝革履的男人微微一笑,淡淡開口,“林夫人,在下是沈爺的助理,商祁。”


    聞聲,林母臉色慘白,她自然知道這人是誰,不甘心道,“清桉一向老實本分,他不可能得罪沈爺,肯定是沈爺搞錯了。”


    商祁推了推眼鏡,一副淡漠的口吻,“林夫人,我隻執行沈爺的命令。”


    他朝身後保鏢使了使眼神,讓他們把林清桉抬出了病房,這才優雅地撫了撫衣袖,冷聲道,“沈爺給我的命令就是,隻要林清桉沒死,抬也要抬到他麵前。”


    說完,商祁深深看了眼林夫人,轉身離開了病房。


    南星酒店,總統套房。


    沈瑾臣坐在單人沙發上,脊背彎曲著,手臂緊貼著大腿,麵若寒霜,眼神冷漠,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透著生人勿近氣息。


    衣袖不羈地向上挽起,露出緊致健碩的手肘,線條優美蘊含著爆發力,手腕處戴著名貴的手表。


    這姿勢令他背部肌肉舒展開,仿佛要撐爆襯衣,像是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他視線居高臨下盯著地上的男人,壓迫感極強,硬生生將林清桉逼醒。


    林清桉還處於懵逼狀態,他感受到如芒再刺,回頭就對上沈瑾臣冷洌的眼睛,一股寒意從腳心竄上頭頂,嘴唇顫抖著,“沈……爺。”


    人醒了,這好戲就得開始了。


    沈瑾臣打了個響指,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二十名黑衣侍者每人手裏端了瓶dalmore62,價值百萬。


    “dalmore62配林少綽綽有餘。”沈瑾臣慢悠悠道,“要是林少不喜歡,可以開其他的,今晚一切我沈三買單。”


    他慢條斯理地點燃煙,動作矜貴優雅,淡色的白霧模糊了他俊美的輪廓。


    空氣中彌漫著清淡的水蜜桃味。


    林清桉大氣不敢出,額頭已經冒出細汗,“沈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沈瑾臣眼神冷淡,薄唇微啟,“薑染是我親自定下的女主。”


    這話令林清桉眼珠暴起。


    那他昨晚做的這事不就是打沈瑾臣的臉麽?


    想明白了這一層,林清桉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直接跪著跑到沈瑾臣麵前,連忙磕頭,“沈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知道薑染是您的人。”


    他拚命道歉,祈求沈瑾臣能原諒他。


    要是他知道薑染背後是沈瑾臣,他又怎麽會那樣對薑染。


    沈瑾臣眼神輕蔑,凝視著狼狽不堪的林清桉,高高在上的姿態宛如再看螻蟻。


    鋥光瓦亮的皮鞋頭踩在林清桉手背上,暗自用力,房間裏響起林清桉殺豬般的慘叫聲。


    “沈爺,對不起,是之前薑染打了我,我這才想著報複回來,對不起,我以後不敢再為難她了。”林清桉痛苦捂著手。


    沈瑾臣冷冷睨了他一眼,霸道道,“薑染就算是把京城的天掀過來,我也能護著她。”


    男人的嗓音不大,卻讓林清桉毛骨悚然。


    “沈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為難薑染了。”


    林清桉這才反應過來,薑染早已不是那個他能得罪的女人。


    “林少的道歉我聽到了,不過,這酒還是別浪費了。”說著,沈瑾臣起身朝身後人抬了抬頭,便離開了房間。


    沈西州一直在門外等著,見三叔出來,才匯報道,“三叔,我查了薑染的事,自從薑逾死後,薑母去了國外,但並沒帶上薑染,她過的很慘,薑蒙凡和薑瑩瑩故意針對薑染,根本接不到好的資源……但薑染18歲到20歲h國這段經曆空白,我用了沈氏的權限也沒查出來。”


    沈瑾臣手指微僵,片刻,才緩緩道,“繼續查。”


    ……


    另一邊。


    薑染從醫院回來後,就看到晏清玉的經紀人阿傑鬼鬼祟祟地在她房間外左右探步。


    這明顯是沒安好心的樣子。


    她臉色黑了下來,雙手環胸,冷冷看著他,“你在這裏幹什麽?”


    突然發出的聲音冷不丁嚇了阿傑一跳。


    阿傑猛地回頭,尷尬賠笑道,“薑姐,您回來了。”


    這副諂媚的態度讓薑染警戒線繃起。


    “說事。”薑染麵無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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