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應該很值錢。對比一下他的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看是大街上很多人的衣服的花紋也沒有她的精致。能賣到很多錢的樣子。在街上尋找當鋪,終於看到一家。那家的招牌很古典,看樣子像一個正經當鋪。


    老板是一個老頭,應是四十幾歲,尖嘴猴腮,大腹便便。臉上的肉多得藏不住,肉堆積在一起,起碼浮著三層。


    “老板,我來當東西。”梁雪陰往櫃台前一站,大聲喊。


    那老板拿著扇子悠閑地扇風。聽見她說話後,打量她渾身上下,光眼看就覺得那衣服料子真是絕。


    這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穿得起。一件衣服可敵尋常人家一年的收入了。腰帶上還鑲著一圈玉。衣服的絲線是金絲。外麵的料子在陽光下還透著沙啞的光澤。


    “小姑娘,你想要當什麽啊?”老板滿臉堆笑,從櫃台上下來半蹲在她麵前。


    “老板,你覺得我這身衣服怎麽樣?”她拽著自己的衣服問。


    “哎呦呦小姑娘啊,這衣服可不能這麽拽。會壞的。”老板滿臉心疼,繼而豎起一個大拇指,驕傲地說,“衣服的這種細致做工,我此生隻有幸在拍賣所見過一麵。那當時可是這個。”


    “那賣的話能值很多錢嘍?你能給我多少呢?”梁雪陰可不傻,她試探問。


    談起了價格,老板就很認真。他摸著下巴,思索後豎起食指說:“一兩。”


    “那太少了。”她掉頭就走。


    老板拉住了她。搖搖頭:“是一兩金子。”


    “這衣服這麽貴?”她驚喜的回頭問。這下他們的生活和藥費都有著落了。


    “是啊。”老板笑得很開心。一兩金子不虧。


    “你這衣服上的圖案是世上最好的繡娘繡成,她所做的衣服,件件都是精品。還有你腰帶上鑲嵌的玉,色澤可是真不錯。唯一不足的地方是這衣服髒了。”老板用扇子指她的裙底,和裙麵上陰顯的汙漬。拽起她的衣服在手中細細撫摸,繼續驚歎:“金絲線呐!”


    “那快點把錢給我吧。我還等著急用呢。”梁雪陰很激動,拽著老板的袖子說。


    “小芳,帶她去房裏把衣服換下來,記得小心些。找一件普通衣服給她換上。”老板指示著後麵站著的侍女說。


    那侍女領著她到房間裏把衣服都換了下來。這裏應是她的房間。床和梳妝鏡的樣式都很樸素。侍女動作很輕柔,不敢用勁,這衣服若真是老板說得那樣貴,弄壞了不得下半輩子都替他幹活了。


    梁雪陰一心想著快點換衣服好去拿錢買藥。還得快點找到他。


    她捧著自己的衣服,去找老板。那老板像捧著寶貝一樣地把衣服接過去。遞給她一枚沉甸甸的金子。她藏在衣服裏,老板最後說了什麽也沒聽清,飛快地跑出去。


    也不知道柯雁歸說的大夫是哪一個,她都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他。於是順著這條街一直走,關注著有沒有熟悉的身影。


    她走了能有八百米,終於在一家藥鋪找到他。他跪在地上拉著那個大胡子老頭的袖子,苦求。很卑微的模樣。


    “求您先借我一些救救急,我母親在家生命垂危急需藥材。我以後一定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大夫一腳踹開他,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腦門都撞出血。仍舊不依不饒地求藥。這般卑微,隻為了讓他母親能夠多陪他一些時日。梁雪陰心裏極其感動。


    拉起柯雁歸,在大夫的眼前展示出這顆嶄新的金子。那大夫滿眼放光,接過了金子。


    “給他配藥,現在!一個月的量!”梁雪陰的語氣不容置疑。


    大夫火急火燎地去給他配藥。看著他抓了一大把的藥在袋子裏。


    柯雁歸看她的眼神愣住了。心裏裝著滿滿的感動。富貴人家的小姐不都是喜歡穿金帶銀注重麵子的嗎,她為什麽要賣掉自己的衣服,隻為了他一個貧窮的平民。


    “謝謝你。”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爺爺總說對待百姓要仁慈寬懷。”梁雪陰的眼裏放著光芒,吸引他深陷。


    他們說話的功夫,大夫拎出兩個袋子,一個袋子裏裝的藥,另一個袋子裏裝的找錢。


    “來,小姑娘,這是你的藥和找錢。小公子剛剛真是對不起了,我太粗魯了。我跟你道歉啊。”大夫舔著笑臉,對他們兩人說。


    梁雪陰接過,也不跟他多說。拉著他的手轉身就走。


    路上還嫌棄地說:“普通的大夫就是沒有能力的大夫有修養。他們對我從來不敢這麽無禮。切。”


    柯雁歸垂眸沒有說話。


    “我路上看見一家裁縫店,讓他們去給你做幾件衣裳。你身上的衣服都壞了那麽多口子了。一點兒也不配你的形象。”她執著地拉著他去了裁縫店裏。


    看到什麽好看的布料就用什麽。也不看價錢。買幾件衣服算下來用了三兩。還剩下五兩。


    剩下的這五兩就買一些生活用品和菜什麽的,晚上就可以吃一頓大餐了。但是忽然又想起來他做菜也不是很美味,就去酒館裏點了三個菜打包回去吃,若不是他攔著,得點他個十個菜。這個也花了三兩少一點。


    攤上還有賣糕點的,綠豆糕不錯,她很喜歡。也打包了幾個。最後隻剩下一兩不到。這些就存著給他自己留著用。


    梁雪陰走到半路想起來他曾說過自己從未讀過書,又繞路去書店給他買了一本《孫子兵法》。還嶄新的。他不要,非得塞給他。讀些書好,書裏的知識大有益處。最後分文不剩。


    然後大包小包地拎著,小跑回去看柯容。


    在鄉間的小路上,梁雪陰一直牽著他的手,樂嗬嗬地哼著歌。


    “你開心什麽?”柯雁歸不解地問。


    “我為什麽不能開心?”梁雪陰反問。


    “你不心疼自己的衣服嗎?”他問。


    “我心疼啊,怎麽不心疼。可是衣服哪兒有人命重要。那還是你的母親,你幫過我,我隻是在報恩。”她說得頭頭是道。


    “你也會瞧得起我這樣人給的不足掛齒的恩嗎?”


    “我為什麽瞧不起你。你這個真是莫名其妙。”她生氣了,甩開他的手自己走,“我在你眼裏就是那種人嗎?”


    她最受不得汙蔑了。


    “不是。”柯雁歸連忙追上來抓著她的手,解釋道。


    她麵上還是不怎麽開心,也不跟他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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