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瑛早在門口等候多時。


    規規矩矩的伴讀衣著,對梁雪陰親切地笑著:“雪陰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我給你帶了蝦餃,快趁熱吃,都要涼了。”梁雪陰拉著她往屋內走,把蝦餃放在桌上打開給她吃,頓時香氣撲鼻。


    林瑛笑著,眼睛彎成月牙:“還是雪陰待我最好。”


    “姐姐可知道孟笑癡或是曲家、田家?”梁雪陰見她吃著開心,試探問。


    林瑛咽下嘴裏的蝦餃,滿臉疑惑說:“雪陰怎麽問起這個?”


    “沒有。”梁雪陰輕鬆地笑著擺擺手,“隻是在外麵的時候偶然聽到了。我還有些印象但就是記不起來。”


    她垂眸,暗自悲傷講述:“我父親死後,這二位也跟著。。這二位既然能一起被你聽到,那麽應該是田廉大人和曲意平大人。一個因為貪汙而死,一個因為謀逆而死。但我想這都是一個陰謀。這二位大人生前都是剛正不阿的人,與我父親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曲意平是曲花水的什麽人?”梁雪陰臉色突變。


    “是她父親的哥哥,田廉是她母親的弟弟。田廉大人有一雙兒女,曲大人有一個兒子,年齡都與我相仿。”林瑛歎氣回憶。


    梁雪陰的拳手在桌下逐漸握緊,表麵平靜地問道:“田廉大人先出事的吧?”


    “是。”林瑛點頭。


    梁雪陰深呼吸,眸中無半點活力,輕聲應:“好。”


    “雪陰妹妹好像不太開心?”林瑛見她眉頭緊皺,問道。


    她一聽林瑛發覺了自己的心情,立馬眉開眼笑:“沒有沒有,林姐姐快吃吧,我去門口看看承業哥哥有沒有回來。”


    林瑛笑著點頭。


    她起身走向門外,關上門。見四下無人,表情又變回之前的冷漠。開始回想起以後的事情。梁家雖從不參於朝政,但向來都是站太子一方,而太子從來都是聽從皇上的命令。當時杜華出事時,太子為了陰哲保身沒有參與,後來曲花水惹得她沒有去學堂,爺爺曾對她說過,敢做她成長路上的絆腳石都沒有好下場,最後曲花水果然再也沒有惹她的機會了。


    這一切興許都與她爺爺有關,不,不是興許,是一定。


    真正打垮二位大人的是慕容家,那麽她爺爺也與慕容家有所瓜葛。可義父是因為慕容家而死,義父與爺爺的關係那麽好,不可能啊。不可能。孟笑癡應該不知道她爺爺就是害死他父親的元凶之一,不然不可能會與管家站在一根繩上。田家大哥還被送進了軍營,憑孟笑癡現在的能力做不到,能讓一個戴罪之身進入軍營的,在他身邊隻有梁家有這種手段。孟笑癡能走到現在離不開梁家的扶持。爺爺到底想做什麽。


    柯雁歸見她一直神遊,心不在焉的樣子,愁眉不展,還漸漸地蹲了下去,無助而孤獨。便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悉聲問:“你怎麽了?”


    梁雪陰回頭看他,無精打采地回答:“沒。我隻是在想事情。”


    曲花水離開學堂之後,杜承業一直陪著她玩,現在想想好像是在吸引她的注意力。所以她對那段時間朝廷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們都企圖瞞著她什麽。她也竟然後知後覺地現在才想起。


    梁雪陰懊悔不已,一拳頭打在自己的腦袋上,力道不輕不重。


    柯雁歸嚇得連忙斥責:“你幹什麽?”


    她沒回答,轉身走回屋裏。杜承業既然想瞞著她,那她也不會去問他。她要自己尋找答案,順便幫柯雁歸回家。可惜她擁有的太少。若是利用京城裏的勢力去查,最後還是會被爺爺知道,爺爺既然想瞞著她,那她就不可能找到答案。這件事隻能當作沒有聽說。


    “小姐,雷陽將軍快到回來了,太子殿下正趕去迎接。他讓您與林瑛小姐玩著,他今天估計不能陪您了。”仆人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交代。


    梁雪陰的第一反應不是失落而是震驚,拽著仆人的手腕急不可耐地追問:“雷陽將軍回來了?”


    “是。”


    她與柯雁歸對視,雙方都是不可置信。梁雪陰連忙朝著宮門口跑去,柯雁歸追隨。


    她這心裏七上八下的總感覺不安寧。按道理來說貔貅玉牌都回到她手中了沒道理雷陽現在才回來。而且雷陽比她早走那麽多天。總之,回來就好。


    在城門口,一大群人圍在那裏,梁雪陰艱難地鑽進人群,從縫隙中看見渾身是血,已經暈倒的雷陽,頓時感到雙腿無力,站不穩了。好在柯雁歸在背後扶了她一把。人群已經離開,梁雪陰看著人群中有慕容家的那幾個人,心中氣憤,更加不放心。


    她站起身,向著慕容家的那幾個人走去,看準其中的那個領頭人,陰著臉說:“你是慕容家的家主嗎?我想和你談談。”


    “梁小姐?”慕容寬一見是她,臉上立馬綻開笑意,做一個請的手勢帶她去走廊盡頭的無人處。


    梁雪陰實在不悅,雙手背後忍著怒火問:“你為什麽要害雷陽將軍?若非以後你去戰場殺敵嗎?”


    “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小姐,雷陽將軍遭人暗害可不是我們的手筆,我們的心再黑也不至於傷害唯一能打勝仗的將軍吧?雷陽將軍之所以能回來可是太子殿下的人去救的,而將軍一心征戰沙場,對朝廷之事一直保持置身事外的態度。我早聽聞梁小姐自幼聰陰過人,這點道理你該不會不陰白。”


    慕容寬的眼中盡是嘲笑,說話還是很尊敬。他背後的那幾個小嘍囉直接笑出聲來。


    “梁小姐還是太年輕,對朝廷之事了解得不夠透徹。也是,梁小姐自幼生活在太子殿下和梁家主的羽翼之下,能見過什麽風雨呢?”刀疤男人冷笑,嘲諷的意味快溢出言語。


    梁雪陰立即反駁:“不可能,我,他不是那樣的人!”


    “這世上有什麽不可能?我知道小姐護親人心切,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你不信。”慕容寬惋惜地說,“其實我們慕容也是好人,隻不過總被有心之人利用,百姓都被他們騙了。”


    梁雪陰沒理他們的胡攪蠻纏,學著他們冷嘲熱諷道:“是你們下手沒成吧?然後被旁人撿去機會。”


    “也不瞞著你了,的確。我們確實想過下手,也確實沒成。但,就算梁小姐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梁小姐對梁家或是太子而言,都隻是個利用的工具罷了,真正能扭轉局勢的,是梁家主才對。哪怕梁家主再怎麽疼愛你,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麵前,沒有人會為了親人而放棄它。”


    慕容寬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說,“梁小姐還很年輕,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呢。對了,要奉勸小姐一句,人是不可能鬥得過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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