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父親,我與身為君王的夫君該如何相處?”北漓夜看著新君說:“父親說,君是君,臣是臣,要恪守君臣之道。我又問父親,這君臣之道又是什麽?”


    “父親說要我永遠記住兩句話即可,陛下可知道是什麽?”


    北漓夜第一次喚他陛下。


    新君仿佛隱忍了很久,輕輕地問了一句:“什麽?”


    北漓夜:“第一句: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第二句:說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所以,陛下說是何罪就是何罪。”


    大殿頓時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從她嘴裏竟然聽不到一點好話,在她心裏自己竟然是這般模樣。新君眼神深如墨淵:“嗬,那是昏君,朕不是。”他隨便,想什麽?就是什麽?


    那豈不是說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北漓夜:“難道不是嗎?父親一生為光華浴血奮戰、上場殺敵,竟然換不回他自己的命?”


    新君:“你父親…殺了朕的母妃。”


    北漓夜:“華蓉妃母族吸食菇毒,已經神誌不清。如若再取幻菇,光華危矣,你不是不知?”


    新君閉目,青筋暴起開口道:“那是朕的母妃,血海深仇,如何不報?”他知道又如何?北漓清越屠他母妃一族滿門,有多麽決絕?不近人情,冷血無情。


    他當年跪在府前哭,北漓清嶽都不曾波動分毫。身為太子,北漓清嶽都敢如此狂妄,功高震主。父王和他又可曾忍下這口氣。於是,他帶著目的接近了北漓清嶽的女兒北漓夜,就為了顛覆這北漓府。


    看著新君並不肯罷休,北漓清嶽說道:“好女兒,你記住了,伴君之道還有第三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記得,你永遠是北漓家的好女兒,忠義王府北漓家的好女兒!”


    接著,北漓清嶽就撞到帝國宮柱上。


    北漓夜慌忙起身阻止,卻被侍衛拉住,親眼目睹了這一慘狀:“爹!不——!”


    一代將軍隕落。竟不是戰死沙場,竟是死在了自己愛戴的君主手上?旁觀的君夕顏明眸中已經產生了波動。


    北漓夜抱著她的爹爹,坐在宮殿中:“爹……”她終究還是看見她爹死在了她的麵前。


    北漓清嶽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傻孩子,光華的太平盛世建立在犧牲上。”


    新君手握拳頭,看著眼前的女孩頭痛不止。他,究竟忘了什麽?


    明明是利用不是?利用她穩固君心,利用她平太平盛世。


    他為何這麽痛?她究竟是他的什麽人?


    君夕顏也在看著眼前的女孩,北漓夜抱著她爹的身體,看著眼前忠義王府所有的屍體。


    北漓夜對著新君仰頭大笑:“若沒有忠義王,就沒有光華。父親唯一做錯的就是功高震主。帝王之術,深不可測!”


    北漓夜的眼睛瞅著新君:“那你呢?得到救贖了嗎,看到光了嗎,有了信仰了嗎,你的偏愛又是誰呢?”


    眼角一滴血淚滑過,他不愛她,她知道。


    新君遲遲說不上話來。


    北漓夜沒有得到回應,一臉早該如此的表情強硬地起誓:“有朝一日北漓夜滴血踏宮,毀了新君,以正光華。”


    君夕顏和百裏赫連轉身又看見另一幕,是很多年後的北漓夜和新帝洛瞳。


    北漓夜站在皇城下,一身軍裝帶領千軍萬馬刀指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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