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強賽前一天,式一又一次進入了那個“夢”。


    近畿地區差不多該是出梅的日子了,可是“夢”裏卻像是剛剛入梅的樣子。而且天空已經盡顯暮色,簡直就像他剛來到這裏的時候一樣……


    可是,器依然在那裏等著式一。


    “原來這裏也會天黑的……”


    “是啊,而且偏偏是你完全複出的前一天,你還真是不走運啊。”


    “不過早晚不都得要麵對的嗎?”式一歎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那家夥還不出來嗎?”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見他嗎?那就成全你好了!”


    這時,器發出了可怖的低吟聲。


    ——怎麽回事?難道說……


    器的臉似乎在掉皮,掉著掉著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麵貌——是李原閻超。


    這樣的登場方式是式一從未設想過的,他被著實地嚇了一跳,不禁退後了一步。


    “我想你一定很驚訝,想知道為什麽我會以這種方式出現,還有就是你那個シナ朋友哪去了,對不對?”


    式一內心承認確實如他所言,不過如果在這裏承認了,就相當於將自己的軟弱暴露給他了。


    “你果然是一點都沒變啊!”式一大聲喝道,“可惜現在的你不過就是我的心魔而已,既然你出現在我麵前了,那就由我徹底將你消滅掉吧!”


    “心魔麽,你竟然把我這個怨靈看成是你的心魔?可是你要消滅我這個心魔,就憑你辦得到嗎?”李原冷冷地說道,“落到我的手裏,你就不要想著逃出去了!你將會被囚禁在這個無盡的夢境中!”


    ***


    ——這裏是哪裏?


    緩過神時他發現天已經亮了,自己似乎是在一個屋子裏,幾縷陽光順著天窗照了進來。仔細一看,好像是更衣室。


    “加把勁啊,大將,今天的主角可是你啊!”是烈火在拍他的肩膀。


    “哦……”


    ——奇怪,那個夢已經結束了嗎?為什麽一點感覺沒有?不過既然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還是先不要管那麽多了。


    走出更衣室,便能看到一條道直通球場。可是就在他整備好一切,一隻腳邁進球場的時候,他的意識突然模糊起來,身體順勢摔倒了。


    “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麽?”他自言自語道。


    【這真是意想不到的展開!乘風高中開局就失投和失誤連發!1局上半,先攻的聖薩利基亞10比0領先!棒次已經輪了一又三分之一圈,乘風高中連一個出局數都沒有取得!】


    ——怎麽回事?比賽已經開始了嗎?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為什麽我會感覺渾身無力?就好像身體不是自己似的?而且0比10……已經落後這麽多了嗎?不是都已經跟教練說好了嗎?如果我出了什麽岔子,就立刻換下我……


    “你怎麽了?還有5分呢,怎麽這就倒下了?”


    “4棒,投手李原君。”


    “李原?怎麽可能?他不是已經……”


    他一抬頭,看見了站在打席上的人——那個人並不是李原,而是他自己。


    這時,視野突然晃動起來,他這才意識到這具身體並不受自己的意識支配。很快,他察覺到這具身體是在做投球的動作。


    球投出去了。


    “不行,這球是白給的紅中球!”


    球被另一個自己逮到了,然後球向著他的麵門飛來,而他就算有所預判,身體也不停使喚……


    啪嚓一聲,他聽到了像是頭骨碎裂的聲音。下一個瞬間,他失去了五感,隻剩下一絲思考能力。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不過至少有一件事情他是明白的,恐怕那天的那場練習賽上,李原眼中的他就是那個樣子……


    “是的,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這聲音……是阿烈?他在哪裏?


    “如果比賽真的會變成這樣,顯然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可是你在內心深處卻對我們這些隊友抱有一絲不信任感,所以我們的實力才會變成你現在想像的這樣子……我再問你一次,在你的眼裏,我們真的都是不能信任的隊友嗎?”


    “哪裏有!我都看得見的,你們為了支持我,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他說道,“北原秦治郎,你作為球隊的副隊長,在我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時候,總是能幫我分擔一些壓力;西崎拓真,你是上了高中才開始打棒球的,你為了彌補和別人的差距,每次練習你總是走得最晚的,由你和北原組成的二遊在我身後,我很放心;下澤赤也、南方清人,你我都很清楚投手永遠都是最累的,光靠我一個人我們是不可能一直打到現在的,特別是我在養傷期間,多虧了你們才把隊伍一直帶到這裏;東海林真、上林壘一,你們也是,我經常看到你們自主練習,練習揮棒甚至練到把手磨出血……至於你,中野烈火,你來做我的捕手真是太好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你們都是我最好的隊友!”


    “哈哈!”烈火笑道,“那就把頭抬起來,去把這荒謬的幻想打破吧!”


    式一抬起了頭,隊友們每個人都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得到了救贖。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比賽即將開始,乘風高中今天首次安排王牌南作為首發投手,到底會投出怎樣的投球出來……】


    隨即,他聽到了破碎的聲音,周圍的一切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樣,變得支離破碎。


    ***


    那個球場再一次出現在了式一的麵前,李原也在那裏。


    “果然是幻覺呢,是你製造出來的嗎?”式一冷冷地問道。


    “可惡,竟然被你破解了!”李原道。


    “你的手段也過於拙劣了,你真覺得我和你一樣,會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式一嘲諷道,“阿烈這麽一個寶藏級的隊友都被你趕走了,作為一隊之長,你不覺得很失敗嗎?”


    “不肯聽我話的人,留在隊裏又有什麽用!”


    “你可真是死性不改,你的父母平時都給你灌輸了些什麽東西?”


    就在這時,周圍的空氣突然夾帶了一絲涼意,緊接著雨水便嘩啦啦地掉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的影響,式一感覺手肘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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