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神醫是天上明月,今日能在這相遇還真是令人意外。“


    北瑾川麵上勾著笑腳下步步緊逼。


    江婠目光閃了閃,後退幾步。


    ”作為一個酒樓,招待客人,能在這裏遇見也實屬正常。“


    少年目光澄澈,神色平淡,連帶著語氣都是淡淡的。


    北瑾川輕嗤一笑,明顯不相信他這一套說辭,也沒有深究下去的打算。


    “怎麽今日沒瞧見你那個小侍衛?”


    他撩開衣擺在桌旁坐下,順手給自己添了一杯茶,輕描淡寫的就像是隨口一問。


    江婠沒有回答,一身清貴長身玉立。


    “這也是治病中的一部分嗎?”


    嗓音淡淡的沒有多大情緒,可偏偏在北瑾川聽起來有不悅的意思。


    他放下手中茶杯,看著站在一旁的少年,眼睛微眯,說不上來有什麽意味,周身氣息散漫而又危險。


    “你說巧不巧,本王今日被一群死士追殺,一路跟著線索追查到這,眼看著就要找到幕後之人,偏偏被你們在樓下鬧出的動靜驚動到他,讓他逃走了。”


    語氣淡淡的像是在闡述一個普通的故事,唯有眸底的笑意不達眼底。


    江婠睫毛撲閃,整個人比之前更冷了。


    蹙眉,“你在懷疑我?”


    北瑾川不可置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從袖口中掏出一根銀針,在指尖中把玩,折射出森森寒光。


    “這個便是那幕後凶手使用的武器。”


    他起身,邁著修長的雙腿,不緊不慢地向少年逼近。


    江婠目光落在那枚銀針身上,眸色暗了暗。


    銀針的尺寸大小、粗細都與她常使用的別無二同。可這枚銀針的確不是她的,她還沒有愚蠢到在邶國暗殺邶國的皇子。


    “這枚銀針與我的有幾分相似,但這的確不是我的,我沒有必要派人暗殺你。”


    北瑾川當然知道死士不是少年派來的,對方手法拙劣,並且太蠢,怎麽可能是少年?!倒像是故意把他引到此處。但這並不妨礙他懷疑她來邶國別有用心。


    他勾著唇角淡笑,一步步逼近少年,俯身低頭,在她耳邊輕語。


    “藏好了神醫,別讓本王發現了。”


    嗓音低沉,說話間上下唇一張一合,有意無意的擦過她的耳垂,語氣中到懷疑顯而易見,話語中帶有點敲打的意思。


    江婠後背繃直,身形微顫,鼻息間全是他的味道,麵上清冷,隻有耳尖微微泛紅。


    早在少年惱怒要推開他前,北瑾川就先一步退開,拉開到安全距離。他眸底翻滾的墨色還未平息,銀針在指尖打個旋兒,嗖的一聲沒入門上,入木三分。


    守在門外的辭席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抬腿就要闖進去,卻被杜若麵無表情的攔了下來,看著杜若手中露出一截的佩劍,辭席心底又氣又惱卻無可奈何。


    “公子,你沒事吧!”


    她隻好扯著嗓子在門外大喊。


    “公子,明日你還要進宮為太後診治呢,公子……”


    辭席隻希望齊王殿下顧忌著太後,不要對公子做出什麽過分的事。


    杜若看著小丫頭明裏暗裏都在提醒著神醫小心安全,心下納悶。


    我家王爺有那麽可怕嗎?


    辭席在門外急的來回走動,她就不該聽那個什麽王爺的話,讓公子和他單獨待在一起,要是他出受傷了公子怎麽辦?


    公子身邊又沒有人來保護,那個王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大木頭又不知道去哪了?!


    小丫頭越想越著急,可偏偏杜若像一柄寒劍杵在那,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得氣鼓鼓的瞪著他。


    杜若:……


    北瑾川聽著門外小姑娘著急的聲音,望著少年清貴的麵容淡淡的笑了。


    他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拇指上的板戒,又恢複成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瑾王殿下的形象。


    “門外的小丫頭聽上去很是著急呀。”


    他提起玉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江婠淡漠的眸瞳終於多了一抹正色,落在他身上冷冷清清,沒有什麽喜怒。


    “小丫頭不懂事,得罪之處望齊王見諒。”


    話語平淡到連語調都沒有起伏,可在北瑾川聽起來卻有一股護短的意味,莫名的他心下有些不爽。


    看著少年溫柔的安撫門外的小丫頭,連嗓音都染上幾分暖意的向門外解釋著。


    “無事,我很好。”


    北瑾川心底的這種不爽更甚。


    他手指勾著玉壺又另斟了一杯茶推到對麵。


    “還不錯。”北瑾川端著茶,挑眉看著站在遠處的少年,也不知道說的是茶還是人。


    江婠順著他的意思在對麵坐下,麵上清冷依舊,淡淡的看著他,卻沒有動那杯茶。


    “怎麽,怕本王下毒?”北瑾川曲指扣著桌子,麵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


    江婠突然覺得此時的齊王殿下幼稚的像個小孩子,甚至有些無理取鬧的可愛。


    鬱香茶,紅·袖閣特有的一種名茶,色澤墨綠、香馨醇厚、入口甘甜,有養胃寧神的作用。


    可這鬱香茶也有一個特別的地方,那就是鬱香茶必須要等茶水微涼後入口才甘甜,如若是茶水還熱便入口,卻是極苦的。


    紅·袖閣內為保持鬱香茶的口感,壺內都是用熱水沏好的。


    江婠麵色清冷,眼角間卻又多了幾分笑意。


    “不敢。”


    她淡定的端著茶盞在手中把玩,在北瑾川目光下一飲而盡。


    入口的苦澀在味蕾間蔓延開,若非她習慣了麵不改色,隻怕是現在要如他所願了。


    看著少年麵不改色的一飲而盡,清冷麵容看不出有什麽異常,北瑾川也是無趣的很,索性也就不和少年都兜圈子了,單槍直入。


    “本王自是相信此事與神醫無關,不過神醫出現在這裏也太過巧合。”


    他漫不經心的說著,目光又落在少年微微凸起的喉結上片刻,又接著說。


    “不如神醫說說來這裏的目的,也好讓本王打消懷疑。”


    看著茶盞中墨綠茶水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他姿態散漫,嘴角邊勾起的笑意不達眼底。


    巧合或許是巧合,但若說少年來這裏沒有其他的目的,他還真是不信。


    江婠在心底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要是不給出個合適的理由,憑齊王的聰慧,怕是會猜到幾分。


    “找人。”


    她平靜的回道,看著北瑾川幽深的眸瞳微眯,連帶著神色都多出一絲戾氣。


    他本來隻是好奇這麽一個冷清的人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沒想到得出這麽有意思的回答。


    “什麽人?”交疊的長腿收回,身上的散漫退下,他直盯著少年,不放過少年臉上任何一絲異樣的表情。


    江婠清貴的臉上波瀾不驚,淡淡的沒有什麽情緒,依舊是簡言意駭的回道。


    “紅·袖閣頭牌,秦可兒。”


    北瑾川罕見的有些迷茫,他剛才在腦海裏想過無數人的可能性,沒想到冷不丁的聽到從少年口中吐出這麽一個陌生的名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看著少年澄澈的眸瞳幹淨又漂亮,不像有假的樣子,他垂眸還在思索這句話的真假性。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忽然撐著桌子,俯身逼近。


    “嗬,這是神醫的紅顏知己?”拖著尾音上揚,慵懶又邪佞,整個人眯著眼,有種說不上來的壓迫感。


    距離有些過於親近,江婠微微不適,別開臉,清冷的麵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那藏在袖口下的手微微攥緊。


    江婠沒有理會北瑾川的戲謔,目光平靜又自然。


    “五年前,秦可兒曾因為體弱而四處求醫問藥,她的病情與太後有幾分相似,卻是沒有那麽嚴重。不久前已然痊愈。”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可兒姑娘身上應該有一昧上好的仙草,嬌露草。”


    北瑾川心下也有思量,少年說的到與他得到的消息相差無幾。


    江婠見北瑾川周身戾氣淡去,垂眸好像在思索她的話,心底也知他是對自己的說辭有幾分相信。


    她這番話似假非假,虛虛實實中真假都有。


    她來紅|袖閣的確是來找人,找的人也的確是秦可兒。但她找秦可兒也並不隻是為了得到嬌露草,她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尋找當年的真相,而秦可兒就是一個很重要的證人,她要得到秦可兒手裏的證據。


    江婠的手指勾著茶盞,眉目清冷,語氣不緊不慢。


    “嬌露草雖然不是十分罕見的草藥,但在邶國皇城附近卻是沒有的。”


    “它一般生長在幹旱的地帶,在邶國和青闌國的邊境很是常見的草藥。”


    江婠順手給自己添了一杯茶,入口的甘甜讓人心情愉快。


    “太後的病情已經初步穩定,若是有這株嬌露草相助,病情會更快穩定,甚至有所好轉。”


    末了,語氣微頓。


    抬眸,“但若派人去邶國邊境去采摘,來回也要十幾日,太後病情經不起拖延。可兒姑娘身上的這一株嬌露草便是最快的捷徑。”


    江婠眯著眼,舌尖還殘留著餘香,心情頗好的連帶著看冷麵齊王殿下也順眼許多,頗有耐心的繼續解釋。


    “我已派囚趕去邶國邊境,數日後應該就可以回來。”


    北瑾川抿著薄唇不言,看著少年像隻慵懶的貓兒,品著茶露出舒適的表情,心中莫名跟著愉悅起來,也不知道信了沒有,眸色暗沉,嘴角含著得體的笑。


    “神醫還真是良苦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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