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的目光中閃過驚愕和憤怒,理智讓他沒有立刻拔刀砍人,但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以源稚生這位“皇”的血統,眼神似乎真的可以殺人,隻不過那點龍威對夏臣沒什麽作用,他隻能在心理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家夥碎屍萬段。


    夏臣搖了搖頭,白了這個滿腦子汙穢的妹控一眼:“行了,別多想,我隻是覺得你妹妹很寂寞、很空虛。”


    源稚生拔刀而起,大有夏臣不解釋清楚就真的砍了他的架勢。


    “血之哀,是血之哀!”


    夏臣對這個妹控有些無語了,混血種的血之哀就是因為缺乏陪伴而感覺寂寞,又因為感覺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而感覺空虛,怎麽這家夥每次都能想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繪梨衣的血統應該很高吧,甚至有些危險。”夏臣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淺淺地飲了一小口,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坐在沙發上看著動漫的繪梨衣。


    盡管源稚生沒有說過,但夏臣大致猜測繪梨衣通過文字來寫下自己想說的話是因為她不能開口說話。類似的情況雖然十分稀有,但夏臣在這千萬年中也見過不少,那些血統極高的超級混血種會因為體內龍血過於純淨,從而使得其本身天生就擁有使用龍文的能力,一開口就會說出龍文這種隻能用來下達使他人死亡命令的語言。


    源稚生平靜地看著自己對麵的夏臣,茶盞半掩著夏臣的臉讓他有些看不清夏臣的表情,但他覺得夏臣大概率是在發笑。


    他不知道夏臣在笑什麽,笑他愚笨?一個秘密還沒掩蓋下去又暴露了另一個秘密?


    “別想著再找個什麽理由糊弄過去了,血之哀的表現太明顯了。明明身邊有一位血統強大的哥哥,卻仍舊給人一種與身邊人格格不入的感覺,但凡是個讀過《血統論》的混血種應該都能想到這一點吧。”


    夏臣伸出手揉了揉繪梨衣的腦袋,頭頂突如其來的觸感讓繪梨衣微微愣神,看向了夏臣。令源稚生感到驚訝的是,繪梨衣那張向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臉竟露出了抹淺淺的微笑。


    源稚生有些錯愕,他從小就陪在繪梨衣的身邊,無論多忙他都會定期抽出時間陪繪梨衣去吃她喜歡的菜肴,陪繪梨衣玩她喜歡的遊戲。在這些時候,繪梨衣才會看上去勉強像個正常的女孩,為喜歡的菜肴和遊戲而微笑,而這也是源稚生再忙也要抽出時間的原因,這個笑容溫暖著他的心,就像春日的櫻花,讓這顆被鮮血滌蕩過、疲憊孤獨的心得到一絲慰藉。


    可這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他看著女孩長大,從小女孩一點點長成體態豐腴、亭亭玉立的少女,但她的眼中始終沒有光。


    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切情感的流露都可以從眼睛裏捕捉到,可女孩的眼睛就像是被淡淡的薄霧籠罩般,毫無生氣。


    而今天,一個和繪梨衣剛剛見了第二麵的男人竟然讓繪梨衣露出這溫暖的笑容,而且更重要的是,繪梨衣的眼中,有著光!


    從小陪伴在繪梨衣身旁的他對繪梨衣太熟悉了,從繪梨衣的一舉一動乃至一個眼神就能感覺出繪梨衣的情緒變化,現在的繪梨衣心情很愉悅。


    可是為什麽?


    源稚生無法理解,為什麽繪梨衣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的撫摸而感到愉悅?


    源稚生不明白的事情夏臣卻能理解,因為血統的共鳴。


    雖然源稚生和繪梨衣這對兄妹的血統都同樣接近於次代種,但這隻是一個籠統的範圍。


    如果說繪梨衣的血統是無限接近於次代種,那麽源稚生就是超過三代種一籌,二人的血統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的,終歸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同類。


    相反,使用龍軀的夏臣反而在血統上與繪梨衣更接近,更像是同族的家人,這會給予缺乏安全感的繪梨衣十足的安全感,所以繪梨衣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對夏臣產生親近感。


    “繪梨衣是個很乖的孩子吧。”夏臣的語氣很溫柔,溫柔到他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在說話了。


    繪梨衣以為夏臣是在問自己,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和筆。


    “繪梨衣很乖的,每天乖乖配合那些醫生抽血檢查身體、喝很苦的藥,會乖乖地閉上嘴不讓大家因為繪梨衣而受傷。”


    源稚生眉頭微抽,攥著拳頭,指甲抓破手掌流出鮮血。


    夏臣也有些錯愕,這個女孩純潔得就像一張白紙,但這張白紙也許可以渲染上象征大地與山之王的黃褐色。


    他鬼使神差地開口說道:“想讓繪梨衣可以自由地開口說話不必再擔心傷害到其他人嗎?”


    源稚生一怔,看向了麵前這個男人。


    說起來,這麽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夏臣這樣的人。


    他詳細地調查過夏臣的履曆,原本以為看完夏臣履曆後,他應該會對這個男人有一定的了解了。


    但他發現自己錯了,這個人,他看不透,或者說你越是了解這個人,越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他很瘋狂,換個人在日本分部遭遇了烏鴉的電擊估計會忍氣吞聲,最多就是給烏鴉一個教訓,絕不會堂而皇之地做出要殺死烏鴉的行為。說起來,還有比在蛇岐八家的地盤上殺死蛇岐八家少主重要的家臣這種事更膽大包天的嗎?


    當源稚生以為這是個純粹的瘋子的時候,他卻頂著烈火救下了夜叉和福田龍這兩個可救可不救的人,畢竟哪怕夜叉和福田龍都被燒死在裏麵,源稚生也沒有任何理由對作為受害者和生還者的夏臣發火,但他卻救了他們。


    可就在源稚生以為夏臣的人性中還是有著善良並非是那種徹頭徹尾的瘋子時,夏臣狠狠地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他居然敢拿出單兵導彈幹掉幾百名警察和自衛隊士兵。抬手間奪了近百人的性命,縱然源稚生自問多年的廝殺已經讓他的心堅如鋼鐵不會有婦人之仁,但他捫心自問哪怕明知道對方都是來取自己性命的他依舊不會下這樣的死手。


    但這之後他卻又對繪梨衣表現出了如此溫柔的一麵,至於夏臣是不是假裝溫柔,這一點恐怕沒人能比繪梨衣更有發言權了,而繪梨衣對夏臣的態度也說明了一切。


    這讓源稚生更加看不懂夏臣了。


    夏臣是個瘋子嗎?


    毫無疑問是的。


    可他是個惡徒嗎?


    未必。


    “怎麽,夏君有辦法幫助繪梨衣穩定血統?”


    源稚生忽然沒來由地想去信任這個瘋子,覺得這個瘋子可能會拿出一個方法穩定繪梨衣的血統。


    可就連蛇岐八家的高端醫療水平都隻能在繪梨衣的龍血侵蝕加劇的時候注射特殊藥物緩解,背後沒有任何人幫助的夏臣又怎麽可能有辦法呢?


    “有啊。”


    夏臣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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