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徐華彪的笑容,全孝盛的臉微微有點掛不住,於是開始說起了她那把佩劍的故事。


    她的父親,原來是潁川的一個普通百姓,因為有些機緣,識字讀書,隻是因為門第不高,又在到處都是名門望族的潁川,所以一直也沒有什麽一展抱負的機會,於是,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女兒的身上,從小就逼著全孝盛讀書識字學東西,結果造化弄人,到了全孝盛十四歲的時候,忽然一天她的力量之源莫名其妙的覺醒了。


    在潁川,覺醒了力量之源的人想要以文人之姿出仕,幾乎是不可能的,而她父親又隻有她這一個女兒,他受到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不過終究,父愛還是戰勝了對孩子的期望,剛好當時黃巾之亂方興,她父親為她買來了這把劍,鼓勵她投筆從戎。隻是女兒帶來的打擊終究太大,在他心中成了心結,也就此鬱鬱而終。


    當時的全孝盛並不知道父親的良苦用心,還覺得父親要自己去從軍是對自己的諷刺,心情不爽之下,便每日跑去與幾個損友喝酒,終於在一天酒醉之後,把這把劍給丟失了。


    全孝盛回到家,被母親發現劍丟失之後狠狠的責罰了一通,才終於醒悟過來了父親對她的期望,於是到處去找劍,終於在一個盜賊那裏找到了劍,全孝盛請他還劍,那人不但不肯,還出言譏諷嘲笑,甚至揚言要毀掉佩劍,全孝盛一怒之下出手,殺了那個盜賊,奪回了佩劍,卻也因此被官府通緝,隻能背井離鄉,離開了潁川,去了荊州。


    在那兒遇到了隱士高人劉在石和池石鎮,也讀了更多的書,才成了今天的全孝盛,隻是這把佩劍,再也沒有離開過她身邊半步。


    全孝盛一邊說著,一邊把那把佩劍抱在胸口,很是珍視的樣子,以至於徐華彪都不好意思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以防忍不住被一些很深的溝壑吸引過去。


    當然,還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吸引徐華彪的注意力,其中有一個……


    “你是覺醒了力量之源的?我怎麽從來沒聽你跟我說過?”


    “主公你有問過我嗎?”看徐華彪應該是已經明白了這把劍對自己的特別之處,全孝盛的信情放鬆了不少,說話也變得隨意了很多。


    “這麽重要的事情……不是,你有跟樸振英提起過這個事嗎?”


    “樸振英將軍也沒問過我啊!”全孝盛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古怪的笑容,“主公你自己都沒有想過,我為什麽對於軍陣之學研究的這麽多嗎?那就是因為……我本來想著或許自己可以做一員武將啊!”


    “那你之前投靠樸振英的時候……”


    “樸振英將軍手下,關雲長,鄭智薰,甚至李宣美將軍……這麽多人,能輪到我一個新來的?我隻有展現出自己在謀略方麵的能力才能被重用啊!就像在主公你這裏也一樣啊!鹹恩靜將軍,還有裴秀智將軍,林允兒將軍這都是跟大人你關係匪淺的,就更不用說全寶藍,黃恩菲這種在什麽地方都能獨當一麵,在主公你手下都隻是一處安樂窩的守將的人……”全孝盛搖了搖頭。


    “什麽叫關係匪淺……”徐華彪有點訕訕的。


    “這一次要不是因為主公你不知道為什麽無論如何不肯讓裴珠泫大人隨行,金栽經大人又不太願意到河北來,怕是大人你也想不起來用我吧?”


    “……”


    “所以啊!我到底有沒有覺醒力量之源,其實都沒有影響的吧?那我為什麽要跟主公你專門說這個啊!”全孝盛很無奈的兩手一攤。


    “行行行,我的錯行了吧!”徐華彪認慫。


    “主公,其實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希望你能如實跟我說。”


    “……什麽?”


    “是不是一定要跟大人你有肌膚之親,你猜能信任一個人?”全孝盛直愣愣的看著徐華彪。


    “……我在你眼裏成了什麽啊!”


    “小心謹慎啊!大人你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什麽事都不上心,在小事上好像也確實如此,可是在大事上,從來沒有犯過錯。”全孝盛一臉的認真,“整個洛陽,除了戶部侍中李智恩之外,掌控著所有關鍵位置的,都是大人您的夫人或者跟您有親密關係的人。”


    “……被你這麽一說……”


    “當然,李智恩大人雖然沒有跟大人你有特別親密的關係,可是當初您為了她闖入弘農李家劫人,她其實也已經是大人您的人了,隻是還沒過門而已……”全孝盛笑了笑,“所以我才有此一問,大人您是不是隻能真正信任跟你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


    “……也不是這麽說,李多熙的位置……”


    “官員的任命又不是她說的算,都是大人你親自處理,洛陽的人都是你一個個請回洛陽的,她敢動嗎?李多熙這個吏部侍中除了管管官員考核,別的什麽也做不了,可是考核合不合格,又有什麽用處?”全孝盛笑了,“大人,我在很認真的問你,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打馬虎眼。”


    “……被你這麽一說,我才意識到,之前我是真的沒想過這個事情。”徐華彪有點尷尬的抓了抓頭發。


    “嗯……那主公,如果我……的話,你能更信任我嗎?”


    “我本來也沒不信任你啊!”徐華彪笑了,“這一次北來,本來我都是上你輔助秀智的,結果是你非要把我喊來鄴城……”


    “我知道這一次在麵對李秀滿的時候,我跟他之間的私人恩怨影響了我對他的判斷,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全孝盛立刻認錯。


    “我不是要怪你,你看我後來說過你什麽嗎?”徐華彪笑嗬嗬的,“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到此為止吧。”


    “……我隻是想要主公你更信任我而已。”


    “嗯,我明白,我會的。那什麽……我真是不要你非要……嗯,先不說這個了,好吧?你去替我通知一下秀智,準備拔營的事情吧,今天我們就走了。”


    “是,主公。”全孝盛點了點頭,走出了營帳。


    徐華彪輕輕的歎了口氣。


    然後,目光看到了放在旁邊桌上的……


    那把劍。


    “孝盛啊!!”徐華彪對著帳外喊了一聲。


    “主公?還有什麽事……”


    “你的劍!”


    “……”


    全孝盛從帳外一路小跑的衝了進來,拿起了佩劍,然後又一路小跑的離開了。


    徐華彪在那兒有點無語的笑了起來。


    隻是,笑了沒多久,就笑不出來了。


    把劍落在這兒,是為什麽呢?


    ……


    為了不去繼續多想,徐華彪也立刻動了起來。


    回到了後麵,見到了在床上依舊沒起來的林允兒,跟她說了自己打算安排一個人留在烏桓這麵,等遺失的首級回來之後送去北平,雖然渾身無力的,可她還是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出去給神機營布置工作了。


    最終,李佳恩主動請纓,留在了烏桓。


    徐華彪在宮脅咲良送來秋元康的首級的時候,把李佳恩交托給了宮脅咲良,叮囑了幾句之後,就帶著神策軍往襄平去了。


    烏桓在襄平以北的草原,在徐華彪的概念裏,大概就是他後世奉天省的範圍,也就是前世他家鄉的所在地。


    隻是,沒有導航地圖,徐華彪也並不知道他具體的家鄉到底在什麽地方。


    這還是他在跟著向導往烏桓的春季草場去的路上反應過來的。


    之前他想要看看家鄉的那條小河溝,怕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想到了這一層,他的心態也就放平了。


    不去想什麽近鄉情更怯,隻是跟著烏桓人派出來的向導,一路往南走。


    從草場出來,走了二十天,神策軍地道了遼東郡治襄平城的郊外。


    在距離襄平還有三十裏的地方,神策軍遇到了迎接他們的人。


    並不是什麽友善的禮賓隊,而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步兵。


    “對麵是你們韓家的兵?不錯啊!有這個水準,難怪金圭鍾會打你們家的主意呢!”


    在神策軍陣的最前麵,徐華彪微看著在對麵列陣整齊的手持長槍的步兵,笑著對韓孝珠說到。


    “這是我姐姐手下最精銳的針對騎兵的部隊。”韓孝珠看著麵擺開的步兵,有點尷尬,“在襄平這種地方,沒有這樣一支部隊,隨時都有可能有草原人來襲擾的……”


    “我明白!明白!”徐華彪笑嗬嗬的對韓孝珠擺了擺手,“我又不是不許遼東保留自己的兵,這事也輪不到我來管,現在的問題是,你去讓他們退兵,還是……我們打過去?”


    “別!我這就去找他們的將領!”韓孝珠連忙搖頭,然後催馬朝前麵跑了過去。


    “主公,我們要不要也戒備一下?”在旁邊的裴秀智湊到了徐華彪身邊,說到。


    “嗯。”徐華彪點頭。


    “應該用不著吧?孝珠姑娘看起來對於處理這個事情很有自信的,我們還是不要表現出自己的敵意為好。”在旁邊的全孝盛連忙插話進來,“他們距離我們軍陣有將近一裏地的距離,又是手持長槍的步兵,行動不快的,我們發現事情不對,臨時應對都來得及。”


    “嗯,也行。”徐華彪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裴秀智。


    “好。”裴秀智給了徐華彪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邊,韓孝珠策馬向前跑了過去,對著對麵的軍陣大喊,不一會兒,長槍陣中間拉開,一員武將從裏麵策馬走了出來,兩邊聊了一會兒天,韓孝珠還指了指這麵軍陣的那麵神策軍的軍旗。


    對麵似乎也知道了這是什麽人,很快的就讓開了道路。


    韓孝珠也返回來了。


    “帶兵的是我姐姐的夫君,我跟他已經說清狀況了,路已經讓開了。”


    韓孝珠如釋重負的樣子,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可憐感。


    看來她好像也對讓他姐夫讓路沒什麽自信啊……


    當然,徐華彪不會把這個事實殘忍的指出來。


    “嗯,我們走吧。”徐華彪笑著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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