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前麵就是戲台了。今兒可是看一場“盛宴”呢,夫人,你還真是大手筆呀。”


    司令家裏的廊道上,蘇夢正帶著一大幫子夫人小姐朝前院走去。那裏搭建好了戲台子和座椅。黎舒帶著小丫混在人群的角落裏,打量著周圍點綴用的花。


    “大手筆什麽呀,無非就是給各位討個樂嗬,給我們那個司令大人討個好彩頭罷了。”蘇夢言笑晏晏,跟著那些個說話的夫人們調侃著。


    “誰叫過不了多久,他就又要走了。”蘇夢輕歎一口氣。


    周圍的人一時語噎,不知道是誰幽幽說了一句:“又要起戰火了啊。”


    蘇夢略微無奈的一笑:“這是遲早的事情啊,就是不知道,這次又要死多少人了。”


    沒有人喜歡戰爭,因為沒有人知道下一個離開這個世界的會不會是自己。但是為了和平,為了現在安生的日子,戰爭又是不可避免的。和平與戰爭,本就是一對矛盾的詞。


    蘇夢說這話也不是沒有腦子一股腦的往外倒,是司令授意過的。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你不能要求所有人跟你一樣,留下來死守著一座城。北邊的動作是越來越頻繁了,消息靈通點的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想瞞也瞞不住,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說出去,讓那些想逃命的人早做準備,免得等到大軍壓城的時候,白白給人家當了炮灰。而那些平頭百姓見了這仗勢,自然也就知道發生什麽,他們也就可以作出他們的選擇。畢竟,離過年不過一個月。而這個新年,注定是不會安穩的。


    司令是個好人,但他不是一個好司令。蘇夢從認識司令的第一天就知道,他會是盛世的明君,但絕不會是如今亂世的梟雄。掌權者心軟可不是一件好事。但她也無可奈何,順著他的心意去做,這是她身為他的夫人,唯一能給他做的。


    黎舒也沒有開口,在她知道司令的安排的時候,也是想勸過的。但是蘇夢卻朝她搖了搖頭,她說:“若是能勸我早就勸了。可是他就是個牛脾氣,決定了的事,誰也改不了。況且,這也是能最大限度保證沒有無辜傷亡的方法了。”


    “我們家老頭呀,他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他的計謀,而是他的仁心。哈哈哈哈,他的智謀其實也不差啦,但是就是他的寬厚待人,才會有這麽多能人願意在他麾下效勞。”


    黎舒靜靜站在那裏看著已經回轉好氣氛的蘇夢,覺得這個女子,恐怕是這世上最聰慧的了。隻是她一直不願意表現出來而已,但是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


    “哎呀,今天的戲種可真多。這是豫劇吧,喲,昆曲班子都請來了。”一位夫人捂著嘴看著蘇夢遞過來的用毛筆寫的戲單叫道。


    “讓我瞅瞅,讓我瞅瞅。”一個穿金帶銀略肥胖的女人大手一揮,直接把那位夫人手裏的戲單給搶過來了。那夫人剛想回過頭去罵,但見那女人的樣子,就是心中再不憤,也閉上嘴沒有說話。


    蘇夢淡然的看著,似乎習以為常的樣子。看來那個肥胖女人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


    黎舒也隻是隨意撇了一眼,她現在的注意力全在跟她隔了四五個人一個穿黑紅色旗袍,神情盡顯刻薄的女人。那不是別人,就是何雲澤的母親,那位王淑姐。


    按理說,這位太太可沒有資格到這種宴會上頭來的。雖然她對外說是何家的續弦,還是夫人。但何雲默不認啊。何雲默又是司令麵前的紅人,人家上趕著巴結,哪裏會觸何雲默的眉頭。於是這位夫人在梧州可是十分的不受待見。


    可是今兒她就出現了,還出現在了司令的生日宴會上。想想,應該是何老爺帶著一起來的。就算是帶著一起來也是能夠說明很多問題的。司令這是打算替默爺,好好跟他們清算一下了。


    王淑姐此刻也是一陣的不適應,她本來就是鄉間出身,這種大場麵她可沒什麽機會見。到了這地方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的感覺。而且她在這裏沒什麽認識的人,隻能一臉尷尬的站在旁邊陪笑。沒辦法,誰叫識得她身份的人不屑跟她說話,不認識的人看她這副慌慌忙忙的做派,不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自然也就不想搭理。


    她舔著臉找了幾個有過幾麵之緣,也是領州來的夫人們,想盡辦法的差入了人家中間。雖然沒有遭到什麽好臉色,但總比她一個人在那邊被別人用嫌棄鄙視的眼神看要好。


    “我說何夫人呐,您好歹也是何老爺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說你現在這樣,也不嫌給何老爺丟臉。”


    可不是所有領州的夫人們會給王淑姐幾分薄麵的,其中不少家境不比何家差的。若不是他們家族沒有在軍隊說得上話的人,不然領州第一家還真不一定輪得到姓何的。


    這不,就有個一直看不過眼這位何夫人的太太開了口。坦白明了,毫不留情。


    “喬家的,我怎麽做礙著你什麽事兒了?”淑姐臉色十分不好,她本來就尷尬不已,可喬家那位太太說的話嘲諷的意思顯而易見,更讓她下不來台了。


    “礙著我什麽事了?你礙著我眼了。本來這參加司令宴會的大好心情,全被你給敗了個幹淨。”喬夫人冷笑一聲,完全沒把淑姐放在眼裏。


    “真不知道何老爺是抽了哪門子的瘋,當年非娶了你這麽個人,還真是老眼昏花了。”


    此刻的黎舒看戲看的很香,隻因為這位喬家太太跟淑姐當年還有個“不解之緣”。當年何老爺要續弦,本來定好的就是這位太太。可是淑姐半路殺出成功上位,這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了。但是淑姐的這個事情可是招惹了一大批權貴。首當其衝的就是喬家的夫人。現在“情敵”見麵分外紅眼,都跟吃了嗆藥似的。


    這邊鬧騰的這麽厲害,自然影響到了其他的人。但是不約而同的,大家都選擇了隨他們鬧。反正自家老爺們還在跟司令酒過三巡,一時半會兒過不來這戲園子。那她們倒也樂得多看一場“情敵冤家”的大戲。


    “我敗興?我還嫌著看見你就泛惡心呢。誰不知道你當年沒有嫁給我家老爺心中懷恨,以至於到現在都逮住我不放。”淑姐可不是好相與的,說話可不會客氣。


    “嗬,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喬夫人不屑的哼了一聲。“我還沒到跟一個尖酸刻薄的女人計較的程度。”


    “你說誰尖酸刻薄?!”淑姐朝著她就喊了一聲。


    “誰現在跟潑婦一樣衝我吼,我說的就是誰了。你問問從領州出來的,誰不知道你對何家大少爺有多刻薄。從人家默爺十三歲那年起到十八歲跟司令入伍,就這五年待著何家的苦,整個領州有點權勢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話說的淑姐麵紅耳赤的,她那時候剛當上鳳凰,再加上何老爺也不喜歡這個前妻生下的兒子,她就明目張膽了起來。雖然當著別人的麵也得裝裝樣子,但是私底下怎麽欺負怎麽來。


    至於為什麽這種事情會鬧得領州人盡皆知,還要從何家辭退的一個小廝說起。那小廝嘴沒個把門的,到了新的人家做事,閑暇的時候就喜歡碎嘴巴。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就這麽給傳出去了。


    “我們家的事情,可還輪不到你個外人來管。喬太太手還是不要伸的那麽長才好。”就在淑姐下不來台的時候,一個陰鬱的男聲從眾人的身後傳了過來。


    大家聞聲往後一看,不是別人,就是那位何家的二少爺。不少人都不在意的翻了個白眼,繼續津津有味地看下去。


    何雲澤臉色陰沉,他一把淑姐拉到身後,一身精心準備的中山裝有些褶皺,看起來狼狽不堪,似乎來之前經曆了什麽事情。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何家二少啊。”喬夫人臉上十分輕蔑。在她看來,何雲澤,不過是個靠著父親上位的蛀蟲。若要是換成何雲默她還會忌憚三分給他賠個不是,可惜,是這位,她可不會給一個私生子什麽好臉色。


    沒錯,嚴格來說,何雲澤確實是“私生子”。當年何雲默的母親還沒有去世但已經病危的時候,淑姐可就跟何老爺勾搭上了。後來何家要續弦,也是淑姐拿還在肚裏的何雲澤要挾這才成功當上了何太太。


    要說王淑姐還真是夠狠,本來何老爺要娶她當個姨太太了事的,但這位一哭二鬧三上吊愣是把何老爺給玩的團團轉,硬生生的把喬夫人給擠走了。


    “哦?你就是何家的那個老二?”這時,那個剛才搶走節目單的肥胖女人忽然說了話。她那雙被肥肉擠的都快成一條縫的眼睛在何雲澤身上來回打量,讓何雲澤渾身發毛。


    “你是?”何雲澤雖然心情非常不好,但是父親來時便跟他說要他低調做人。梧州的這些大人物可不是他一個小小領州出來的能夠招惹的。那些人手裏握的可都是實權,一個不小心,他們一家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哦,你父親沒跟你說過嗎?我可是你的未來丈母娘呢。”那女人擠出一抹看似“和善”的笑容,但是周圍人都覺得胃裏一陣翻湧。


    黎舒和蘇夢兩個人麵色如常,畢竟都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這種事情她們還是忍得住的。但是小丫可就不好了,她一個轉身,連忙不再去看那位胡家的夫人。


    沒辦法,誰叫這位夫人笑起來的樣子簡直是人神共憤。再加上這位夫人的作態,可沒人待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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