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中,一個小太監從門外急急忙忙走來,徑直跑到了傅言的身邊,低下頭輕輕喚道。


    “你送往邊境的信,這會兒應該到了。”


    傅言看了看他點了點頭。隻要到了邊境就好,接下來他就可以放開手去幹了。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確定一個事情。


    “浮華,你去把宋妃叫過來。”傅言翻著自己的奏折,隨口說道。他的心中還想著其他的心思。


    浮華聞言楞了一下,但是他畢竟是跟在皇帝身邊的老人了,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忙一甩自己手中的拂塵,朝傅言拜了一拜,應承了一聲,就緩緩退了出來。


    他合上門,朝周圍的人掃視了一眼,見他們一副兢兢業業的樣子,點了點頭就轉身離去了。


    這邊在自己宮中的黎舒,正閑著休憩想著把從這個世界開始之初到後麵的事情都整理一遍,忽然就見羅敷跑了進來。


    “娘娘,陛下,陛下我那邊差人來請您過去。”


    黎舒聞言楞了一下,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傅言了,甚至她都覺得傅言都快把她忘幹淨了,不過正好,她現在也有事情跟傅言說。神無機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世界現在是越來越亂了,如果不早點將事情解決,這個世界可能因此會毀滅也說不定。


    “沒事,既然陛下那邊喊我,我們過去一趟就是了。”黎舒從床榻上起身說道。


    羅敷見她起來了,立馬上前將她攙到了妝台,麻利的給她收拾。浮華還在外麵等著呢,這位可是陛下禦前的公公,可以說是跟陛下從小一起長大,宮裏頭哪裏有人敢怠慢他呀。自家娘娘好不容易改變了一點,要是因為一些細節上的問題被人穿了小鞋,她可就沒地哭了。


    等到黎舒來到了傅言的玉殿的時候,已經過了一陣了,畢竟黎舒的宮裏還是在皇宮的偏僻角落裏,距離傅言這處大殿有些腳程要走。


    黎舒進門就看見傅言坐在那裏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奏折,而他身邊沒有任何人。黎舒會意,她朝跟在身後的羅敷點了下頭,讓她止步在殿前。


    黎舒見羅敷將殿門關上後,才緩緩走到傅言的跟前說道:“陛下,您喚我?”


    傅言從桌上的奏折裏抬起頭,靜靜的看了黎舒一眼。他裝作一副不經意的樣子問道:“宋時窈,宋妃來宮裏也有一年多了吧。”


    黎舒挑挑眉:“陛下為何突然這樣問?”


    傅言抬頭看著黎舒的眼睛說道:“宋妃不覺得自己一年多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嘛?”


    “哦?陛下又是從何看出來的?”黎舒臉不紅心不跳,反倒大大方方坐在旁邊的一處椅子上。


    “陛下,其實也並不了解臣妾不是嘛?”


    黎舒嘴裏換了個自稱,表麵上看著平淡無波,實際上這也是她認真的表現。


    傅言沒有多解釋什麽,他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將自己案桌上的一張被卷起來的卷軸扔到了黎舒的麵前。


    黎舒看了眼落在地下的卷軸,就將地下的卷軸的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就笑出了聲:


    “噗,沒想到陛下竟將臣妾的事情調查的這麽清楚呢。連我三個月大時被誰抱過都查的清清楚楚。”


    “那...陛下所意何為呢?”


    “意欲何為?”傅言輕輕念道。“宋妃你真的覺得一個人可以在短短一年時間將前麵十幾年養成的性格全部都更改了嗎?”


    “為什麽不相信呢?臣妾自己不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嗎?”黎舒自然知道他的意欲所指,她反倒先行一步將這事挑明白了。


    “哦?”傅言見挑開了,冷笑著等黎舒的回答。


    黎舒仿佛一點都沒放心裏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陛下,您要知道,有些刻骨銘心的事情發生了,僅僅是顛覆以前的性格和形象,都算是普普通通的了。”


    “陛下知道剜刑嗎?”黎舒緩緩說著。“剜刑,就是一刀一刀的將你身上的肉當著你的麵割下來,那種痛苦,想必陛下是不會明白的。”


    “不過這種刑法早在先帝時就已經嚴令禁止以及杜絕了,畢竟實在是太過殘忍了。”


    “照你的意思,你是體驗過這種刑罰咯?”傅言眼睛恍若寒冰,冷冷的直視著黎舒。


    “當然沒有,不過也差不多。”黎舒笑了笑。


    “痛苦都是一樣的,隻是致使痛苦的方法不一樣而已。”


    “那朕倒是很好奇,愛妃到底經曆了什麽?提醒愛妃一句,在帝王麵前說謊可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臣妾自然知道,斷是臣妾有天大的膽子,又怎麽敢在您麵前撒這個看起來就十分愚蠢的謊言呢?”


    黎舒說完,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陛下既然將臣妾的事情調查的如此清楚,想必陛下自然知道臣妾和襄陽王傅景的事情了?”


    傅景聞言看了看她,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黎舒見他回應,笑容就越發燦爛了起來。隻見她伸出手撐住自己的腦袋,說道:“那您也應該知道,臣妾過去十七年這短暫的生涯中,愛了襄陽王愛了十五年。”


    “從我兩歲那年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莫名的喜歡這個小哥哥。我覺得他卻弱的樣子十分的可憐和好玩,於是便很喜歡找他玩。可能是小時候確實神經大條了些,對他還是滿不留情的。箬姐姐大我們兩歲,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接受家裏麵大家閨秀的教育了,對傅景,自然是十分溫柔的,或者說她對誰都是這樣的。不過她的溫柔和我的頑皮嘲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若是當年換了陛下,想必陛下也會對我懷恨在心吧。”


    傅景見她問沉默了一陣,說道:“朕不會跟小孩子計較。”


    “是嗎。”黎舒不以為意。“也許真的調轉過來,您就不會這麽想了。”


    “也就是從那之後,傅景對我其實是埋下仇恨的種子的。可我卻對他一往情深。十分諷刺,不是嗎?”


    “再到後來,先帝病重,父親暗中決定等陛下登基後將我送入宮中。傅景知道我對他的深情,毫不意外的,他選擇了利用我。”


    “但是這些,也不足以令你性情大變吧?”傅言皺了皺眉,他的表情已經有些不耐了。


    “當然不能。”黎舒說道。“可你若是知道他算計的不隻是我一個,甚至是我整個宋家包括我整個九族呢?”


    “他打一開始,就沒想要我宋家留一個活口。”


    黎舒表情冰冷的說出這句話,任誰知道自己的家裏人,被別人算計上都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吧。


    “更何況......”黎舒說著,停了下來,看著傅景笑道:“聽聞陛下少時曾做過一個夢,說陛下是九龍至尊,最後會登臨帝位?”


    “你是從何知道的。“傅言臉色不太好。他少時的這個夢一直都是一個秘密。畢竟這在先帝掌權的時期,就是大逆不道。不過後來卻也應了這個看似荒誕的夢境,倒是讓人震驚。不過這件事情,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黎舒當然不是神無機那個可以窺探世界真理的變態,她知道還得靠係統這個助攻。


    “陛下先別急,您先回答是或不是就好了。”


    傅景眼神在黎舒臉上來回掃視著,鬼使神差的他應了一聲。


    “是又如何。”


    “如何?若是臣妾說,臣妾曾跟陛下做過差不多的夢呢?”


    “差不多的夢?”


    “您別誤會,臣妾說的是性質上差不多的夢。都是預知夢罷了。臣妾也夢到以後的事情,不過,沒有陛下這麽好就是了。”


    “你夢到了什麽?”傅言有些好奇。


    “鮮血,枯骨,還有,戰爭。”黎舒一個詞一個詞的說道。


    “滿眼的鮮血,從城東一直蔓到城西。傅景在大開殺戒。身邊布滿了皚皚的白骨,那是臣妾在亂葬崗。慶幸的是,臣妾死的時候還是個全屍。”


    “另外,戰爭。”黎舒剛打算繼續說下去,傅言卻接上了話。


    “傅景篡位是嗎?”


    “陛下猜到了?”黎舒毫不驚訝,要是他猜不到才是奇了怪了。


    不過傅言接下來的話,確實讓她驚訝了一下。


    “不是猜到。是夢到了。就在前不久。”傅言看了黎舒,帶著一絲調笑的意味繼續說道:“在夢裏,朕還真是個癡情的角色呢。”


    “確實,夢裏的陛下比現在的您好太多了。”怎麽說呢,藝不高人還膽大,估計也就黎舒這獨一份了。


    傅言被她這麽一懟,竟然一時間也找不到話語來說。黎舒見他吃癟,心情不由得也舒爽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臣妾的死法不太好呢,然後那種感覺,又是真真的。”


    傅言是親身經曆過這些事情的,雖然這聽起來有些荒謬,換了別人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傅言不一樣,他太知道了。


    這就由不得他不信。


    “若是愛妃所說是真,那朕也不是不能信愛妃一次。希望愛妃不要辜負朕的信任。”


    “您放心,自然不會的。”


    黎舒見事情解決,便緩緩起身,解釋清楚就好了,她還是趁早溜走比較好,不然還不知道,傅言會不會突然變卦呢。


    “哦對了。”黎舒趕出門前,忽然回過頭衝傅景一笑。


    “陛下千萬要小心一個道士哦,說不定,我們經曆的一切,就是他搞的鬼呢。”


    傅言楞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是皇城龍道的那個嗎?”


    “您猜。”黎舒笑著,轉身就走了。隻留下傅言一個人坐在他的位子上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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