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傳出長臉青年的悶哼,看著糾纏在一起的兩道身影,身後的獵鷹幫眾緊了緊臉色,卻都不敢擅自開槍。


    手掌間的劇痛,讓長臉青年臉色猙獰。此時雙手被對手控製,這種程度的貼身戰鬥中,手槍已失去用途。


    他一發狠,準備棄槍轉向奪刀。


    長臉青年猛地一個頭錘,向李自牧的頭砸去。


    在無數的街鬥中,他正是憑著這股狠勁在街上立足的。那些體格比他好,力量比他大的人,卻往往沒他這股狠勁而落敗。


    當新世界降臨,得到之前從未有過的力量後,他甚至感覺自己已補全了最後一塊的短板,不相信自己會在戰鬥中輸給任何人。


    然而迎接他的頭錘的,卻是李自牧的手肘。


    後發而至的手肘如榔頭,一擊擊散長臉青年的意識。


    對手的格鬥技術,竟如此之強,在黑暗中的視覺,反應,力量。無一不遠高於他......


    打不過!


    很可能會死......


    “啊!!”


    長臉年輕人怒喝一聲,頂著李自頂往配藥倉庫裏衝擊。


    一時間,以李自牧的力量,竟也被他逼得連連後退。


    必須奪下對方手裏的軍刀,不然貼身戰術必輸無疑。


    長臉年輕人心中如是想著,他吐出一口血,趁著李自牧正重心不穩。


    竟是把被洞穿的右手,深深卡住軍刀。


    一股劇痛自右手掌傳到全身,鞭笞著他的心神。


    但人要有狠勁,不僅是對敵人要狠,對自己也要狠。


    他忍住劇痛,握刀的左手往回一揉挾,連人帶刀生生往後扯了一大步。


    李自牧手中的軍刀登時脫手而出。


    看著自己成功奪下軍刀,年臉青年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下一刻他的神情就僵住了。


    身前,李自牧單手持槍而立。


    手裏的槍,正是從他手中搶下來的。


    “砰~”


    一顆子彈穿過他的額頭,在後腦勺破開一個大洞。


    長臉年青人雙眼失去了神采,心有不甘地倒了下去。


    倉庫外的眾人本已失去兩人的動向,正欲繼續射擊,卻看看到北頭收貨人直挺挺一個後仰,栽倒在地。


    連北鬥公司派來的2級高手,也在瞬間斃命。


    屋裏獵鷹幫眾終於開始崩潰,他們驚叫著,慌亂地往門口湧去。


    所有人開始爭先恐後地衝出藥狗的店鋪,這屋裏藏著一頭噬人的怪獸。


    隻是當他們出了門口眾目相顧,發現在剛剛倉惶的逃散中,又少了一個同伴,登時再也壓抑不住恐懼,倉惶逃串。


    黑暗中的藥店裏,李自牧氣定神閑地遊走在各個屍體中間。


    他把藥狗的手槍塞回藥狗的屍體手上,至於子彈自然是笑納了。


    然後把手裏的軍刀塞到一個獵鷹幫眾那,再一把抓起他放在藥狗旁邊。


    同時他又細心地微調幾下屍體的槍口與姿態,這才心滿意足地起身。


    一個經不起仔細推敲的栽贓陷阱,不過以末世中的刑偵條件,能看穿的隻有高手。


    何況他也沒有想過一直騙住所有人,隻要能騙過聯防隊一時就足夠了。


    做完這一切,他就走出藥店,趕在聯防隊過來之前,走出了萬象廣場。


    果然在李自牧離開十幾分鍾後,七八個聯防隊的人便出現在藥店裏。


    他們確認完裏麵沒有危險,在外兩個留守警戒人員,剩餘人手入內探查。


    藥店裏早已成人間地獄,伏著八具四處橫陳,死狀各異的屍體。


    地上,牆上鮮血到處,殘屋廢瓦如台風過境。


    入目之處俱是戰鬥過後留下的證據。


    有時候證據信息太多太密集,人反而容易趨於懶惰,隻撿最明顯的信息進行提取。


    很快他們就達成了統一的偵察意見。


    一雙高幫工裝靴踏入店內,堅硬的鞋底在地麵上發出槍槍的聲響。


    屋裏的眾人連忙回頭,一位叼著煙的年輕人站在店裏。


    他一身打扮有些另類,頭戴牛仔帽,肩上披著一條納瓦霍風格的羊毛毯,上身長袖亨利衫腰間的皮帶上別著兩把左輪手槍和一排子彈。


    “葉先生,您可算來了。”其中一個人笑著迎上年輕人,恭敬地打招呼。


    葉梓皇打量著屋裏環境:“有什麽發現嗎?這些都是什麽人,敢殺藥狗?”


    藥狗本身實力不算強,但消息販子的身份,讓他成為萬象廣場幾大公司的信息耳目,以及發布懸賞的代言人。


    殺了他,也等於抽了幾大公司的臉。


    藥狗的死在萬象廣場中可不是小事。


    “目前按現場的痕跡,初步判斷是獵鷹幫的人殺了藥狗。”


    “獵鷹幫?那群野狗有這麽大的膽?”


    “這個,很難講。畢竟亡命徒們瘋起來什麽都做得出,但現場初步的證據看上去,是這樣的。”


    聯防隊的人不太確定地回答。


    林梓皇不再言語,他圍著屋裏的屍體觀察起來。特別是配藥倉庫那邊的一具屍體旁,觀察得猶為仔細推敲。


    葉梓皇仔細端詳死者胸前一個銘牌,上麵有著兩個小字:北鬥。


    聯防隊的人也許不知道這兩個小字的含意,但他十分清楚這家公司背後的實力。


    這樣的大組織,哪怕隻是普通的一線人員,通常都1級以上的新人類強者。


    何況這個獨自參與行動的,不會隻是普通人員。


    葉梓皇看向殺死藥狗的那具屍體,那個獵鷹幫眾手裏緊握著一把軍刀,伏在藥狗屍體旁邊。


    屍體下的血液與藥狗的血液混在一起。但他仔細目測了幾回,總覺得出血好像不對......


    出血太少了!


    他又看向一具臉有刀疤的壯漢,心髒刺穿而死本就很奇怪,何況他身體的血液多得有些超標。


    葉梓皇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閉上眼,在衡量了屋中所有人的實力對比後,腦海自然地浮現出幾個戰鬥推衍模型。


    但沒有一個能解釋眼前的場景。


    不過這是他早有心理準備的結果,他並不意外。


    看著屋頂那個破了個大洞的天花板,他腦補了一個第三方勢力進去。


    屋裏一時間陷入了令人難受的沉寂,聯防隊的人員本能地覺得不舒服,如同獵物暴露在狩獵者的注視下的不快感。


    讓他們心生恐懼,卻不敢橫增打擾。


    終於,葉梓皇睜開了雙眼。


    他輕輕地笑了笑:“有趣,不過很明顯,獵鷹跟這件事脫不了幹係,我們先找他們問問吧。也許會知道答案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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