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奧托都不認為自己能算個好人。他隻是個普通人,雖然在機緣巧合下擁有了超出常識的靈能力,擁有了無物不摧的幻想大劍,可這份力量也讓他瘋狂膨脹一度迷失自我,讓他執拗認為隻有自己是特別的,自己是被冥冥之中的大意誌所選中的主角,而集結自己的勢力,一步一步走上巔峰推翻他所難以適應的社會就是他肩上的使命,因此他甚至一度走入歧途傷害了很多人,還差點釀成了大禍


    用不夠成熟的心智來掌握這種超出常識的力量,就會變成這個樣子,稍微變得有些與眾不同就洋洋自得、自命不凡,而這種力量掌握在他手中就像是小孩拿著危險的刀具玩耍一樣,就算不會傷到別人,遲早也有一天會刺傷自己。


    如果當初沒有吳銘和亞曆克斯的教毒育打,強行打碎了奧托的幻想,他可能永遠都不可能憑自己的力量,從這種自欺欺人的幻想中走出來。奧托甚至認為,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的心智才算逐漸成熟了起來因為從小身邊的人都在告訴他要成為一個優秀的人,要當一個成功的人,可從來沒人教過他認識自己的平凡也很重要,而那一天,那兩個人的一頓毒打讓他明白了這個道理。


    而奧托與亞曆克斯搭檔的這幾個月裏,後者一直都在用實際行動貫徹著他的那套好人理論:對每個陷入困境的人主動施以援手,苦口婆心地勸阻每一個試圖作惡的超凡者,甚至主動幫助那些肯悔過自新的超凡生物開始新的生活,老獵人的言傳身教和以身作則再加上物理層麵的矯正,更是正確地塑造了奧托的三觀,現在他雖然還沒辦法做到像前者那樣當個熱心腸的利他主義者,但也不再介意適當地向他人伸出援手了。


    隻是和老獵人的觀念不同,奧托隻是覺得自己有能力幫到對方,而且又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麽損失的時候,才會願意幫助一下他人,在他眼裏,亞曆克斯這種人才算得上是好人,所以他才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甚至連廣泛意義上的好人都不算。


    正因為如此,在老獵人對需要幫助的羅格視而不見時,在對方跟著吳銘轉身離開教堂時,奧托才會感覺到深深的破滅感和失望。並且仿佛是想和老獵人賭氣作對一樣,他升起了一定要幫助鎮長的對抗心理,主動留在教堂裏趴在地上仔仔細細將教堂偵查了個底朝天。


    而這一次,他的努力也確實獲得了回報。


    我去!在用幻想大劍撬開教堂的地板後,原本趴在地上就差拿著放大鏡一寸一寸觀察地麵的奧托突然大叫了起來,小鎮長!快過來快過來!我發現線索了!


    怎麽了?怎麽了?!一聽到有線索,失魂落魄的羅格頓時從教堂椅子上彈了起來,快步跑到奧托身邊,有點急切地搓著手問道:你發現什麽了嗎?!


    奧托沒有回答,他專心致誌地觀察著手中的新發現,隻是給鎮長挪了個位置然後招招手,示意對方看就是了。


    順著讓出來的空隙羅格的視線落在奧托手上,那是教堂的一塊地板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點是這塊地板的背麵,鐫刻著密密麻麻讓人看上去頭暈腦脹的符文,而且從上麵略帶弧度的曲線來看,羅格雖然認不出這究竟是什麽,但他感覺這可能是某種法陣的一部分。


    符文,從這些符文的意思來看,應該是具備轉化奴役效果的符文陣或許這就是製造人麵鼠的符文陣了奧托仔細端詳著手中那塊地板,接著他又像是為了驗證什麽樣用幻想大劍又撬開了周邊的幾塊地板,然後將它們全部翻過來拚在一起,為了能看清地板背麵鐫刻的密集符文,他不由地眯起了雙眼:從磨損和侵蝕痕跡上來看,符文陣布置在這裏應該有一段時間了,羅格,最近教堂經過翻新嗎?.


    據我所知近幾年教堂基本沒有經過什麽像樣的翻


    新和修繕,因為鎮民們大多都不樂意對教堂進行捐贈,鎮上人也不多,也湊不出那麽多錢羅格思考了一會就馬上給出了答案,不過很快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了!前陣子鎮上的威廉姆斯家確實出資為教堂翻新!威廉姆斯家是鎮上的大戶名門,所以在教會的捐贈方麵一直非常慷慨,不過由於資金有限,最後我們隻能把內部結構修整了一下,我記得時間好像是兩三個月前


    奧托聽到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愣了一下,接著一個人名自然而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阿比蓋爾阿比蓋爾威廉姆斯,是那個威廉姆斯家的孩子嗎?


    對她就是威廉姆斯家的獨女,自從一年前她母親病情惡化臥床不起,不再見人後,就是她作為威廉姆斯家的代表出現在公眾麵前了,不過她終歸還是個孩子,讓她獨自來打理威廉姆斯家的一些產業還是太早了點,所以威廉姆斯家的很多事宜基本都是由她母親,以及老管家協助完成的


    奧托聽後點點頭:那麽修整工作是由威廉姆斯家負責的嗎?


    其實修整工作是鎮上的人一起完成的,不過有些材料確實是威廉姆斯家的管家和傭人負責采購的,比如水泥和地板之類的羅格說著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你的意思是吹笛人是威廉姆斯家裏的人?


    奧托搖搖頭將手中的地板放下,指著地板被撬開後的空缺處說道: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了一點,你看這個洞,這看起來應該是個老鼠洞,說不定是吹笛人手下的人麵鼠挖了條地道跑到教堂地板下刻的符文陣,說起來,威廉姆斯家沒有男主人嗎?就靠阿比蓋爾她們母女倆支撐著?


    男主人?羅格顯得有些迷茫,什麽男主人?


    ?


    奧托也被他的反應搞得有點懵:就是男主人啊威廉姆斯家的男主人啊?你不會告訴我威廉姆斯家沒有男主人吧?


    沒有沒有!羅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可以看得出來奧托的一句無心之言似乎讓他陷入了極大的混亂中,他不斷喃喃低語著沒有沒有的話,表情時而迷茫,時而驚愕,時而若有所思,就在奧托擔心小鎮長是不是因為痛失基友精神都有點不正常的手,他臉上表情變成了如夢初醒般的恍然大悟,然後表情立馬變為了深深的恐懼,接著說出了一句令奧托匪夷所思的話來:威廉姆斯家沒有男主人


    塞繆爾威廉姆斯,還有阿比蓋爾威廉姆斯早就死了!他們是在一年前先後因為疾病和意外去世的,他們的葬禮還是伊爾森主持的!可為什麽為什麽我現在才想起來這件事情!?為什麽我一直沒有感覺到奇怪?她對梅拉斯鎮的人到底做了什麽


    奧托也聽著頭皮發麻,雖然心中止不住地發毛,但他還是表現出了極大的鎮定與穩重,他一把抓起羅格的胳膊:走!把那幾塊地板拿上,我們去墓園一趟!


    去那幹嘛?!


    驗證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一段時間後,很快兩人就再次來到墓園中,因為魔女瑪莎已經死亡,所以這次他們進入墓園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在羅格的帶領下,奧托很快就找到了威廉姆斯家的墓地作為鎮上的名門,威廉姆斯家自然不可能與鎮上那些人埋在一處墓地中,他們有著自己的家族墓地,所有成員都長眠在那個獨立的墓園中。


    事實證明羅格說的話確實沒錯,奧托在最近的兩個墓碑上分別找到了塞繆爾威廉姆斯與阿比蓋爾威廉姆斯的名字,可是就在後者召喚出幻想大劍,擼起袖子準備有進一步行動之前,鎮長一臉驚悚地攔住了他:等等,你想幹什麽?


    開棺。奧托將小鎮長推到一邊,言簡意賅地回道,接著他就把自己那把幻想大劍當成鏟子,小心而淺顯地刺入已經結塊、長草的土層中,然後撬起了大片泥土,放心,如果真打擾了死者的安眠讓他們紛紛爬起來找我們算賬,大不了我


    氪命幫牧師再超度他們一遍


    由於幻想大劍有著無堅不摧的特性,所以奧托怕刺穿土裏的棺材也不敢每一次鏟太多土起來,不過他很快也挖到了埋在地下的棺槨,然後還是借著幻想大劍的特性輕鬆撬開了棺材蓋。


    棺材蓋被奧托推開,然而在看清裏麵的事物後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由於被身體阻擋的關係羅格並沒有看清棺材裏有什麽,但鎮長馬上就聽到他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羅格你們這裏有沒有火葬的習俗?


    ?羅格被問得一愣,沒有啊。


    那麽我們可能要考慮一下,那個阿比蓋爾有多大可能是吹笛人了奧托從坑中爬出,這時羅格也看到了棺材內的景象,裏麵原本應該存在的屍骸


    此刻,空無一物。


    綜上所述行走在小鎮空曠無人的街道上,在詭異的安靜中,吳銘不緊不慢地向亞曆克斯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其實吹笛人就在我們之前參與的守夜隊伍中


    我是依靠獵人的超強感官獲取到的線索才得出的結論可老弟你又是怎麽知道吹笛人的真實身份的?


    你說這個啊其實很簡單。吳銘伸手指了指他們頭頂的天空,整個梅拉斯鎮的上空此時盤踞著數以百計的隱形探機,全方位無死角將整個小鎮給監視了起來,我有監控,剛剛的一係列論述,都是根據結果倒推出來的之前趁著吃飯的時間調了一下監控記錄我發現了他的真身。沒有建立起監控網絡時放跑吹笛人也就算了,要是監控手段齊全還發現不了吹笛人,那我們就該考慮一下是該呼叫艦隊支援,還是想好自己的墓誌銘了


    順便,我還知道那位魔女的藏身處在哪裏當然這也是通過監控追蹤克雷芒知道的,喏,吹笛人就藏在這裏了。


    吳銘朝前方的建築物努了努嘴,赤紅的光芒在他臉上跳躍著。


    而此刻的警察局已經被熊熊烈火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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