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回歸正題吧。


    吳銘一把將躺在地上的阿茶拉了起來。


    現在感覺怎麽樣?


    糟透了阿茶齜牙咧嘴著,雖然這個他隻是心象風景中的一個自我映射,隻是源於某個念頭,某個片段的碎片,但也足以判斷自己現在狀況究竟如何:許許多多相互矛盾的記憶都被塞進了我的腦袋裏,我經曆過的事情,我沒經曆過的事情,我心裏陰暗的想法,我做過的夢,我麵對的現實


    有時候我是躺在床上被活活餓死的;有時候我又是連續工作了二十四個小時,累死在了工廠車間裏;有時候我的記憶提醒著我,我從來沒有認識過阿狗;可有時候,我的記憶又在告訴我阿狗是我最好的朋友


    有的時候我自己都有點分不清了,哪些事情是‘我’真的經曆過的事情


    這些記憶全都混作一團。


    阿茶絮絮叨叨訴說著,敘說開始逐漸變得顛三倒四,雙眼逐漸被混亂所代替,話語也變成了混亂模糊的呢喃囈語。


    眼看他神智好像又有些混亂,吳銘立即緊張起來,嚴陣以待:你沒事吧?


    少年閃爍著混亂的眼眸驟然清醒,身子也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他後怕地拍了拍胸口:抱歉剛剛差點又


    看樣子之後還是得請教一下專業人員吳銘見他沒有太大的問題,鬆了口氣:光是梳理你的記憶可能還不夠,之後還是得想辦法治治你的人格分裂


    說真的,如果不是你時不時下來幫我梳理記憶,幫我處理那些負麵消極的想法和情緒,恐怕我早就瘋了


    不過,看你這樣子,我大概搞明白你腦子裏那些記憶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嗯?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阿茶頓時來了興趣,怎麽回事?你明白了什麽?


    你聽說過,永劫回歸嗎?吳銘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賣了個關子。


    少年雙眼中充滿了疑惑,他艱難地複述了一遍這個陌生又拗口的生造詞問道:永劫回歸?那是什麽?


    一種思想實驗,或者說是空想。吳銘不緊不慢地說道:尼采曾經主張或者說是提出的一個思想。


    馬上少年就提出了疑問:等等,你說的尼采是誰?


    他是誰這不重要。吳銘淡淡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重要的是他所提出的這個思想,他認為我們的人生,我們一生中所要經曆的一切不,甚至是在任意的時空,世界的曆史、現在和未來,都是一個循環往複的輪回


    時間是一個封閉的圓環,過去和未來如同莫比烏斯環首尾相接,當你死後,你會回到你的,再次經曆出生、成長、生病和老去,你人生中的每一次選擇,每一個經曆,你人生中的每一個可能性,都會在無窮盡的循環中被窮盡


    簡單說就是,每個人死了後,他的靈魂又會回到出生時,把他曾經經曆過的事情再次經曆一遍,隻是每一次的人生都不一定完全相同,而在這無限次的循環中,人生中所有的可能性都會被無限給窮盡


    雖然說起來非常繞口,但阿茶隱約聽明白了吳銘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記憶,其實都是我經曆過的事情?


    我死去之後又會回到出生的時候,再一次開始人生,所以才造就了這麽多的記憶?


    荒謬。


    難以置信。


    這是阿茶的第一反應。


    可腦袋裏那些難辨真偽,相互衝突的記憶,那些不似作假的死亡經曆,卻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如果不是這樣,就沒辦法解釋腦袋裏那些記憶。


    如果不這樣想,就隻可能是自己瘋了。


    沒錯,你可以這麽理解。吳


    銘帶著讚賞的目光點點頭,似乎對他能順利理解自己的意思非常滿意。


    然而在這個時候,他心底卻在思考著別的事情。


    在離開芯片世界以前,那位鐵華團的副團長特意告訴他了一些秘密,隻有三明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這個世界是一台早就敲定劇本的戲劇,編劇用筆在紙上寫出寥寥幾段文字,就會成為一個角色悲慘而沉重的過去,由這樣數量眾多的角色構造出的舞台中,每個人都按照既定的劇本上演著早就定好結局的故事。


    這隻是秘密的前半段。


    後半段才是導致她倒向外人,與委員會協作的主要原因。


    構築出這個世界的編劇,隻會推進世界的大致流向,定下主要角色們在故事中擔負的職責和命運,卻不會去一一描寫故事裏每個小角色最終會獲得怎樣的結局,或許他們登場過一次就會悄無聲息退場,或許他們會繼續以龍套的身份活躍在戲劇中。但對於主角們而言,他們會在一次又一次戲劇上演時,按照劇本的設定恰到好處地登場,在完成自己在故事中的使命後,在恰當時機退場.


    這就是既定命運,無法更改的命運。


    海德,傑基爾,西比拉都是這場戲劇的主角,他們的命運早已定下,並且一次又一次重複上演,三明你又如何呢?是屈服於命運,看著他們按照劇本的設定直到退場的那一天,還是向既定的命運發起反抗呢?


    廢棄曆史是不斷循環的嗎?


    他不禁在心中產生懷疑,但是當初三明說的東西都太過隱晦,其中還帶著許多隱喻,暗示以及不說人話的地方,他也一直沒有把這當回事,而所長也出於某種緣由不願意和他談論太多關於廢棄曆史的事情。


    如果不是在救下阿茶時發現了這些矛盾,且無法用記憶錯亂來解釋的記憶,恐怕吳銘這輩子都不可能產生這樣的猜測。


    如果循環是存在的,那麽負責把這些廢棄曆史扔進無始無終虛時間裏的所長豈不是


    心念電轉之間,吳銘突然意識到一個聳人聽聞的可能性&ash;&ash;廢棄曆史的無盡循環如果實錘的話,恐怕和自己的頂頭上司脫不了幹係,甚至那個不著調的女流氓很可能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日常工作中發現自己麵臨的爛攤子是領導搞出來時該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吳銘吳銘?


    阿茶的呼喚聲讓打斷了他的思考,吳銘猛然從沉思中驚醒:怎麽了?


    少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明明是我聽到了足以顛覆我人生的東西,為什麽你一臉三觀盡毀的表情


    在這幾天的治療裏,吳銘除了幫阿茶梳理了記憶以外,還給他塞了許多私貨知識,所以連帶著他也學會用上一些曾經他不可能知曉,甚至是運用的詞匯,三觀盡毀就是其中之一。


    沒什麽吳銘搖搖頭,在不可能有氧氣自己也不需要氧氣維持生命體征的心象風景中長出了一口氣,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開口說道:隻是想到了一點事情而已,既然你沒大礙了的話,正好來幫我個忙。


    什麽忙?


    我希望你能幫我廣播一些好東西


    能量塔,最深處的反應堆區域中,一通暴躁的咒罵聲隱隱傳出。


    見鬼見鬼見鬼!我【嗶&ash;&ash;】你【嗶&ash;&ash;嗶】的!你這讓我怎麽修!


    孟亦然無能狂怒地大罵著,全然沒有一點過去作為高級工程師的從容和遊刃有餘,一個勁對著外麵水池中的太陽爐不斷素質發言祖安嘴臭。


    也不怪他這麽暴躁。


    因為他遇上了無法解決的難題。


    修不好。


    當看到那顆球形的反應堆受損程度時,技藝精湛的孟亦然就意識到,這個東西的修複難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能力極限。


    材料不足,技術有限,損毀嚴重。


    而且那玩意兒是個氫聚變反應爐,或許可能更進一步是一個微型戴森球,反正不管是啥都一樣&ash;&ash;他修不好。


    看著他無能狂怒的彪形大漢也有些遭不住,開口問道:別罵了,就沒有什麽辦法嗎?


    辦法?除非這爐子裏有著機魂存在,能幫我們出謀劃策,找出可行性高的替代方案,以我們現今的手段根本不可能修複。


    末了,孟亦然還氣喘籲籲補了一句:如果不能修複,就隻能等著裏麵的壓力自然泄壓,再重新執行點火程序。先不說內部熔毀後,氫聚變反應的高溫會不會熔毀外安全殼,就算不會熔毀,失去了常規泄壓手段和內安全殼後,太陽爐每次運行的時間就大大縮短,運行不了多久就要停火泄壓,傳火儀式肯定是無法圓滿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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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聲音,孟亦然雖然還保持著被嚇了一跳的姿勢,不過臉上表情已經出現了變化,他先是驚愕,隨即是狂喜,看著麵目不清的人形投影驚喜道:這你難道是機魂?!


    機魂?我想你搞錯了我不是這座機器的靈魂,隻不過是個想死也死不掉的可憐人而已,你也可以叫我麵目模糊不清的人形投影閃爍了兩下,發出一陣雜訊雜音,感覺好像是學著人類在介紹自己以前故意停頓一下後,這才接著說道:烏薪王葛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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