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之光從天而降。


    這一次的審判之光遠比前幾次要強上無數倍,洶湧奔騰的光之洪流衝刷著大地,仿佛要將印象空間內的一切異物淨化一般,隨著蟲人心智不斷加強輸出,審判之光的淨化範圍還在迅速擴大,很快整個荒原都被籠罩在浩浩蕩蕩的光之洪流中。


    世界仿佛重歸創世之初,隻剩下奔騰洶湧的白光衝刷著印象空間,蠕動的影怪雖然在白光麵前連一秒都堅持不下來就會被湮滅成虛無,但是下一秒白光中又會憑空刷新出更多的影怪。


    反反複複,永無止境。


    心靈瘟疫早已通過印象空間浸透每一個蟲人的表層心智,在瘟毒與蟲人的精神狀態相互結合後,印象空間內誕生了本不該存在的奇異精神體,即便反複被白光分解、刪除也無濟於事,隻要瘟毒尚未從表層心智中拔除,它們就永遠無法根除。


    無論被湮滅多少次都能瞬間刷新生成,若不是有審判之光持續清理,這種宛如癌細胞一樣以毀滅性速度不斷分裂增殖的影怪,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擠滿整個印象空間,甚至浸染蟲人的底層心智,將其徹底變為無智的野獸。


    更重要的是,這種奇異精神體的生成甚至影響到了蟲人緊密相連的心智連接,心與心之間的隔閡裂隙悄然產生。


    這意味著蟲人心智的存在基礎遭到了撼動。


    雖然效果非常輕微,但切切實實危害到了蟲人的集體心智。


    這讓蟲人心智產生了深深的忌憚。


    心智防火牆已經出現破綻,入侵無法避免。


    但萬幸的是底層心智尚未完全汙染,所以他毫不猶豫切斷了自己與印象空間的聯係,在感染進一步加深,蔓延到底層心智以前啟動最終應對手段。


    刪除整個印象空間拔除瘟毒,啟動備份還原係統。


    物質分解、能量燃盡、空間坍縮、時間凝固,構成心智空間的萬物萬象都被湮滅分解成最基本的信息。隨後就連振聾發聵的轟鳴也仿佛被白光‘殺死’了一般,最終隻剩下一片雪白的光幕。


    全世界都沉寂在涅槃寂靜的靜謐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或許隻過去了幾秒,也可能像是渡過了一生般漫長的時光。


    虛無空白中突然出現唯一未被刪除的異物。


    永不止歇的光之洪流深處,濃烈而又熾熱的赤紅光線刺破了無窮無盡的光幕。


    就如同赤紅光衝破光之洪流的阻隔一般,孩童稚嫩尖細的嘶吼也打破了印象空間的永恒寂靜。


    零距離解放!


    思潮化身雙手合握斧柄,提臂上挑。


    斬斧的鋒刃雖然已經在審判之光的衝擊下支離破碎,但噴薄而出的情緒能量卻連接著每一片鋒刃的碎片,將其變成一把更為巨大的能量戰斧,生生從內部撕開了從天而降的審判之光。


    鮮紅而熾烈的光線刺破光幕,向著遠處無限延伸一直到視野的極限。


    隨後又自下而上掃過天際,劃開世界。


    大地、天空乃至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一道赤紅光線切成了兩半。


    哢&ash;&ash;


    仿佛玻璃破碎,漂白世界的光幕發生了一瞬間的錯位。


    心智防火牆,擊破!


    安全沙箱,擊破!


    底層心智防線,擊破!


    作用於心智層麵的瘟毒摧枯拉朽擊破了底層心智的防壁,瞬間侵染蟲人的集體心智,牢牢紮根在他們的每一縷心意神思之中。


    悄無聲息間,心靈瘟疫已經深度感染了所有的蟲人。


    無一幸免。


    現實之中,正在激烈戰鬥的蟲人就如同失去牽引的木偶般,齊刷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剛才還打得你死我活,熱火朝天的紅燈軍團也同時止住了攻擊行動。


    雙方就像約定好了打假賽一樣同時停手,這讓戰場一下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中。


    啪嗒。


    一隻蟲人身上的一塊甲殼悄然脫落,摔落在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啪嗒,啪嗒。


    原本光滑堅硬的甲殼上,此時鼓起了不計其數的‘泡泡’,那些‘泡泡’不斷鼓起又破裂,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竟讓甲殼隱隱有了融化的傾向。


    溶解之心已經對宏觀層麵的事物產生實質效果了!


    而那名蟲人的甲殼掉落後露出了更為駭人的細節,甲殼下的血肉已經變成了黏稠的糊狀物,神經、血液、肌肉都紛紛溶解攪和在了一起,正一塊一塊地緩緩向地麵滴落。


    被溶解的不止是甲殼,內在已經因溶解的效果變得一塌糊塗了。


    昏暗幽深的甬道中。


    我記得應該就在這附近,加快速度老孟,我們得抓緊時間找到那個地方潤土快步行走在偏僻狹窄的甬道中,這裏是夜之城的地下空間,當初為了鋪設全城公共供暖設施而留下來的地下空洞,發現背後的同伴沒有跟上,他剛準備再次催促對方,可突然臉色一變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哇


    黏稠混合著肉塊的膿血從他口中嘔出,劇烈的疼痛從體內迅速蔓延開來,讓這個老實巴交的工人弓起身子,跪倒在地嘔出了更多膿血。


    甬道中,一下子就布滿了濃重的血腥味。


    喂,你沒事吧?看到潤土倒下孟亦然一驚,剛準備上去攙扶就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傳來如同刀絞般的劇痛,仿六腑都被生生丟入絞肉機裏,灼熱而又激烈的疼痛好像要將骨髓都給融化一般,一股鐵鏽味從喉頭泛起,忍不住哇的一聲也跟著吐出了大口的膿血與碎塊。


    能量塔冰冷的樓梯間。


    居然倒在這個地方魯長庚無力地摔倒在地,合金地板傳來陣陣冰涼之意,口鼻都湧出了黏稠的鮮血,他雙目通紅看著旁邊因為溶解效果而漸漸失去生機的老範,他通紅的雙眼中流出兩行血淚,不甘地向近在咫尺的大門伸出手,可惡還差一點了


    破舊雜亂的棚屋中。


    醒來多時的克裏斯蒂娜突然捂著嘴巴劇烈咳嗽起來,鮮血不住從指縫中滲出,她看著手上的鮮血抬頭看向窗外,眉眼中掩蓋不住擔憂的神色:爸媽你們沒事吧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在融化!


    克裏斯蒂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救命!我不想死!我是貴族怎麽能落得像那些賤民一樣的死法


    溶解之愛符文陣所覆蓋的區域,由內向外的溶解現象已經逐步顯現出來,混著肉塊的黏稠膿血從理智尚存的人們口中嘔出,仿佛要六腑與骨髓一同融化的灼熱感,與絕望的呼喊交織在一起,將混亂推向了頂峰。


    抱歉遲了這麽久才出來,我這邊準備完畢了!隨時可以開始最後的步驟!


    思潮化身解除了下潛狀態,他的身影在前線重新聚合,剛一落地他就在精神鏈接中大喊道。


    來了來了來了!吳銘盤坐在地上,透過呈現在麵前的投影屏幕做最後的調試和檢查,莉茲,能量回路狀況如何?


    伊麗莎白比了一個ok的手勢,驕傲地仰著頭:準備完畢~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拓展了能量通道的帶寬流量,肯定沒有問題的噠!


    幹得漂亮!回去讓老趙給你買兩箱小完能!吳銘讚了一聲,在藍發少女&lsq


    uo;好耶!’的歡呼聲中,他在精神鏈接中對思潮化身說道,時間緊迫,再拖下去都要變成史萊姆了,立即執行!


    思潮化身長出一口氣,平複有些按捺激動的心情,心神沉寂下來通過紅燈軍團的控製係統開始呼喚每一個下級單元。


    全單位選中,開始自檢。


    能源連接正常。


    術式驗證無誤。


    並行演算啟動。


    全工程準備完畢,開始引導施法。


    一瞬間,混亂的城市各處都噴薄出了洶湧燃燒的火焰。


    最先點燃火炬的是紅燈軍團,隨後是早已被心靈瘟疫的感染者,最後則是最近才完成鎮壓感染的蟲人


    火焰從他們身上燃起,馬上就把他們身邊的任何事物都給點燃,但卻沒有半點傷害,隨著火勢進一步蔓延,很快這熊熊烈火就蔓延到整個城市。


    思潮化身看著眼前已經開始施法讀條的投屏,吳銘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隻有三步,但對他來說卻又無比複雜難懂。


    第一步,給所有人種下心靈瘟疫。


    第二步,將感染心靈瘟疫的感染者納入掌控,搭建‘集體’的架構和條款,賦予所有人超凡力量,並且思潮化身作為這套係統的最高節點,有義務引導他們使用這股力量,用於保護自己,用於保護他人。


    第三步,不要沉醉其中,解放集體。


    現在他所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引導他們正確使用這股力量而已。


    用心靈瘟疫這種粗暴的手段,讓絕大多數人的思想都調製同一頻率,以共同的利益(aaagh)、思想基礎(aaagh)和目的(搞個大aaagh)作為這個團隊、集體的存在基礎,賦予強而有力的凝聚力。


    借助紅燈軍團中強烈的憤怒情緒,將其抽出轉化為燃料再通過燈戒與思潮化身平等賦予集體中的每一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相當於憑空製造出無數的超凡者。


    而且嚴格來說,隻要成功融入到紅燈軍團的集體中,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在小範圍內使用超凡力量,如果加上具備增幅器功能的燈戒以及背後紅燈軍團係統的全自動施法輔助,再加上思潮化身的引導教育,甚至能讓普通人一躍成為實力強大的超凡者。


    而因為各種又有超凡力量摻雜其中,原本正常社會中的普通集體所攜帶的同化效應會因超凡力量進一步放大,一旦人數跨過某個臨界點將會造成近乎洗腦一般的效果


    最終幫助下綻放出來,具現成獨屬於這個集體的‘場’。


    排外、狂熱、魔性且非常容易洗腦一切靠近的新人,直至對方成為自己的一員,或是就此逃走。


    這玩意兒究竟有多麽恐怖,恐怕吳銘自己都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不過這樣不是很有意思嗎?思潮化身看著眼前的施法讀條即將到達盡頭,心情顯得很開心,他緩緩閉上眼,引導施法完畢,展開反溶解力場


    無形波動以他為中心悄然在夜之城中擴散開來,呈現在生物身上的溶解現象驟然開始減緩,夜之城內許多人體內仿六腑都被溶解的痛苦馬上就得到了緩解。


    思潮化身能感覺到自我正在變得越來越稀薄,但取而代之自己的體量也變得越發龐大起來,意識與靈骸的界限正在變得模糊,隨著自我的稀薄化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和感官仿佛在不斷膨脹、延伸。


    覆蓋一條街、一片街區、半個城市再到整個城市乃至整個荒原。


    他正在逐漸回歸誕生之前的存在姿態。


    思潮化身緩緩睜開眼睛,雙眼神情淡漠,充盈著不斷向外逸散的


    情感能量,像是要擁抱天空一般展開雙手,接著身形崩解化為無數如同細沙閃閃發光的魔力粒子,化為光流飄向天際。


    蘇爾特爾,顯現。


    伴隨迎風飄逝的輕語,一扇覆蓋了全城的半透明大門在夜之城的上空緩緩打開。


    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巨手從‘門’內伸出,緊緊抓住了那半透明的門沿,就連大地都輕微震顫起來,火焰巨人緩緩坐起身,仿佛經曆了漫長的沉睡伸展起身子,他的身軀如同山嶽般龐大,如同神話傳說中直衝雲霄的火焰巨人,頂天立地,屹立在永無天日的荒原之上。


    末日之光&ddo;雷瓦汀!


    城市已經化為火海,火焰巨人往火海中虛空一抓,很快,火焰流動著在巨人手中匯聚成一團巨碩的火球。


    頂天立地的巨人小心翼翼捧著火球向天空送去,仿佛是要將夜半球失落已久的光明和溫暖重新送回這個世界。


    火球緩緩上升,最終在占據了天空三分之一的空間後停了下來,並且懸掛在天空,源源不斷向著大地釋放著溫暖的光和熱。


    整個荒原,不整個夜半球在這一刻迎來了真正的白晝。


    冰雪會逐漸融化,氣溫也在逐漸回暖。


    在夜半球陷入黑暗與永冬接近一個世紀的時間後,這片苦寒貧瘠的大地終於又一次迎來了溫暖的春天。


    雖然但是,這怎麽看都像是踩在凳子上換了個燈泡的感覺


    破舊的棚屋中,吳銘透過破爛的屋頂看著火球固定在天空忍不住吐槽道,所有前期準備已經就緒,如今計劃已經走上正軌他也徹底空閑下來,所以完全有功夫坐在破舊的棚屋裏看戲。


    伊麗莎白歪頭想了想,不禁想起吳銘前陣子給浴室裝新燈泡的樣子,點頭附和道:有一說一,確實。


    不過大哥,咱們什麽時候去找人偶呀?


    先把這些收尾工作處理完吧吳銘沉吟了一下,那個穿越的黑戶不能隨便丟在這裏就不管了,還有那些心靈瘟疫的感染者,雖然是以毒攻毒用來對抗機械化心智的手段,但也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了,這些工人未來的安置問題,還有蟲人


    畢竟在這裏放飛自我大鬧了一番,教導他們要爭取自由和積極反抗,但教育和開化民智是一個漫長而又艱苦的過程,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所以早就盤算著用類似捷徑的方式為這些人指一條明路&ash;&ash;心靈瘟疫。


    可當初製造心靈瘟疫的時候,他忘記製造限製器來抑製這玩意兒的傳播性了,要是放任不管的話,恐怕要不了多少他就要在這顆星球上玩瘟疫公司,然後回去寫檢討報告了


    想到這裏吳銘重重歎了口氣。


    仔細想想,事情還挺多的,趕緊收完尾吧


    光在不斷升騰,不僅為夜半球帶來了溫暖和春天,也如同水一般悄然浸入人們的內心。


    那一天,夜之城的居民們都陷入了半夢半醒的幻夢。


    夢中,他們體驗了完全不同的人生,見識到了他們自己終其一生恐怕都無法見識到的風景,不斷打碎自己的固有觀念,學習到更多的知識與思想。


    一次又一次,循環往複,永無休止。


    內心的裂痕和遺憾將在輪回的幻夢中被彌補,受創的身體和心中隱秘的創傷會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痊愈。


    無限次輪回沉積在心靈內部的負麵情感,也被心靈瘟疫轉化成燃料盡數抽走,變成照耀整個荒原的明星治愈著人們的身心,並且這顆明星將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為這片大地上的人們帶來溫暖和光明,指引著人們前進。


    一夜過後,他們就會從深陷的夢中醒來。


    但夢中的一切,無論是知識也好還是經曆也罷,卻會化為寶貴的經驗留存在他們內心深處,等待著一個契機,一個被喚醒的契機。


    種子已經種下,未來某一天會在他們心中萌芽,這些知識和經曆都會為他們提供寶貴的幫助。


    吳銘隻能為他們提供這麽多支援。


    嗯感覺總有白天也不行啊,雖然這裏沒有什麽生態圈可言,但人終究還是依靠晝夜變化來判斷時間的


    考慮如何善後的男人思索著,而他身旁的少女腦袋上冒出一個感歎號,提出了一個絕佳的點子。


    大哥!要不咱們給它安個開關吧!白天按下開關它就亮了,晚上再按一次它就黑下去,是不是一個超棒的點子!


    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吳銘認真思考了一下少女的提議,然後臉上露出笑容,聽起來就很有意思,就這麽辦吧!


    數日之後。


    百廢待興的夜之城外。


    一名留有淺藍色短發的少女站在荒原的一處高地上,在‘陽光’的沐浴下遠遠眺望著夜之城,她的樣貌在逆光下難以辨認,少女推了下鼻梁上的大圓眼鏡,一手撩開耳畔的秀發,仿佛在與遠處的人通話般低聲道。


    夜半球的燃料收集計劃失敗了


    按照計劃喚醒了那些蟲人,但最終功虧一簣


    一半?不!燃料甚至連三分之一都沒到


    藍發少女停頓了一下,然後語氣逐漸變得暴躁,不由自主拉高了分貝高聲喊道。


    不,不是他建造的符文陣出了故障也不是我沒有教清楚,夠了!我可是教育擔當!教導了不知道多少優秀的同胞出來!你現在竟然質疑我的教學能力?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在挑釁我對吧!


    她生氣地大叫道,然後深吸幾口氣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碧綠的雙眸仿佛一汪深邃、看不見底的湖泊,看不到視線的焦點,也無法從眼瞳中讀出絲毫內心的想法。


    她冷靜了下來。


    不是那個鐵罐頭搞的鬼,在接觸結束後我就對他進行了記憶清除,同時拿走了他耍小聰明留下的備份存儲,他頂多隻能根據一些違和感無限製提防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敵人是誰的莫名之敵,不可能想到這麽多年以來的布置有問題


    藍發少女說到這裏歎了口氣:也不是沒有發現,敵人比我們想象中要棘手,詳細情況我這就共享給你們


    不過這次並不是沒有收獲,我拿到了一些好東西。如果用得好,可能會變成我們的殺招也說不定。


    嗯這裏也沒有什麽要做的了我會盡快撤離的。在這裏的具體發現回來後讓研究擔當去負責吧


    嗯,那麽回見。


    藍發少女撩開耳畔的秀發,切斷了遠程通訊,望著手中一團不斷變換、扭曲的赤紅能量,那團能量似乎沒有一個固定的形體,隨時隨刻都在變換著外在特征,並且如同毒蟲般時刻都想滲透拘束著它的壁障,對她的內心進行感染。


    不過任憑這麽一小團能量如何掙紮,如何滲透,始終無法逃出她小小的掌心,就像周邊的空間都被隔斷開了一樣,無論用什麽手段,都無法向外擴散一步。


    這是一團心靈瘟疫,但並非是出自吳銘之手的完整版,而是她從一個感染者身上強行提取出來的片段。


    能提取到這麽多已經是極限了。


    能夠感染人心的力量,不知道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能起到多少作用


    藍發少女轉過身子,邁步向著遠方走去,每邁出一步,身影就會閃現至地平線的盡頭,幾步走下來就已經離開夜半球來到晝夜晨昏線的邊界,隨著


    光影變化,原本背著光難以看清的麵龐也逐漸清晰起來。


    她的樣貌和伊麗莎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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