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於現在不等於沒有眺望未來,憧憬於未來不等於把握不了現在。


    石小方沒想到自己會就這麽多了一個保姆。


    他糾結於俏保姆對自己苛刻的愛護,偶爾眺望未來會有些莫名的驚慌和暗喜。


    最讓石小方惶恐的是,仿佛從何不其那裏知道了最近石小方有一個重要的升遷考試,她居然給石小方的生活來了個考試的定分製。


    這是一場無來由的考試,滿分100,考生就他一個,偶爾何不其還能在他卷子上扣分。而考官扣分非常不理性,任何在她看來值得批評的就得扣分。


    石小方的狗窩頓時風氣為之一正,景象頓時為之一新,連帶著他住的這棟小四樓都開始了如沐春風的改善,這股春風在晚冬寒月裏提前吹開了來,一股提前爆發的春意仿佛沿著這條老街雜亂的水管電線和寒意,逐步蔓延開來。


    石小方家的醬油本來就沒有,現在連泡麵料包都被徹底消滅了,來借醬油的把門檻都踏破了,隻為看一眼落入凡塵的精靈。


    石小方的確非常憧憬於未來,但他因著這個未來正在努力把握現在。每天都被逼著進行各種學習,要不是看在兩位以資金供養石小方的老板的份上,他連上班和晚上dota打卡都不值得了。


    刨去工作打卡的時間,再刨去被迫應酬等相關碎片時間,他的學習時間其實也很緊湊,而黃以萱除了上班和回家打卡,幾乎都會磨在石小方身邊,展現她真實的膽小和莫名的勇敢。


    “你會不會沒那麽孤獨,沒那麽憂傷了?”


    她笑眯眯地問學習學得焦頭爛額的石小方。


    可不是焦頭爛額,刨除其他幹擾因素,最關鍵的是,他沒有目標,他隻是從老板那裏知道即將麵臨一場考試,可是他不知道要考什麽,甚至偶爾仔細想來,他連老板是不是暗示他去參加考試,以及怎麽報名,他是不是已經報名了考試都不甚了了。


    聽聞石小方好不容易支吾出來的困惱,黃以萱展現了她女子的敏銳和莫名的勇敢。


    “直接問呐!”


    說著她就奪過石小方的手機,撥通了老板的電話,讓石小方直接問。


    “什麽考試?有這事?”


    石小方頓時就哆嗦了,感覺自己被狠狠地擺了一道。


    總輪到黃以萱展現她女子的敏銳和莫名的勇敢,她奪過手機,按了免提,卻非常溫柔地細聲請求老板不要戲弄石小方。


    老板聞言噗哈哈哈樂得聽起來把麻將桌都給掀翻了,引起好一陣的混亂。


    老板混亂中讓石小方明天直接找他說,然後就掛了。


    而第二天老板頂著黑眼圈,難得地早到了公司,提溜著石小方的耳朵就把他帶進他辦公室就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罵了小半天,總結就最後一句:“能耐了哈小崽子,有女人會護著你了。”


    石小方摸著後腦勺諂笑,被老板重重拍了一把肩膀,頓時身子更矮了:“不和你說笑,我因為一些原因離不開這個鎮子,本來你是我的骨幹,也沒打算真讓你離開。不過時也命也,或者說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你居然有女人護著了,我也該放你出去闖蕩了。”


    石小方一陣感激涕零的諂笑,老板突然極親熱地攬住了他的肩膀:“話說你這次可不能再搞糗了,作為一個情場老手,我這裏考考你,試著用一句話就讓我酸掉牙。”


    石小方非常不適應這種親熱的樣子,渾身都在磨砂一般地僵硬和難受,不知道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聽聞老板的這一句考驗,他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什麽叫用一句話讓他酸掉牙?肉麻?


    這玩意石小方還真的是無比地陌生,把酸掉牙和肉麻捆綁在一起後,石小方無可避免地開始圍繞著肉麻想起來瓊瑤劇、偶像劇和瑪麗蘇劇等等。一種惡寒和和牙酸果然如期而至。


    老板攬著石小方的肩膀,看著這個小夥子臉色蒼白地打擺子,居然難得地惡心了一下,因為石小方這個模樣,實在太像他正在非禮石小方了。


    石小方就這麽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被老板趕了出來。引起了同事們長時間的指指點點。


    此時,被石小方尊敬的老板看著點頭哈腰走回自己工位的石小方,眼睛連看都沒看就在手機上完成了一係列複雜的操作。


    “小子,你是不知道你昨晚打擾了我和誰的牌局,你也不知道要讓那個人驚到翻桌子有多難,你也不知道你那女性朋友的能量,你也不知道你打亂了我多少計劃。”


    他眯著眼睛,似乎在試圖看清楚回到工位後被擋著再不可見的石小方。


    “開始嶄露頭角了嘛,小崽子。你也要成為那種意外角色嗎?離開了我,你真的明白你要麵對的是什麽嗎?是一場無來由也無理由更無道理的考試啊!”


    “不過……也許你很快就會明白,然後惶恐,然後逃回我身邊?”名為寇賊的老板突然極不講究地呸了一口,好像被什麽思想惡心到了,然後卻又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真仿佛是一個偷到了絕世珍寶的寇賊,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肆意狂笑。


    石小方回到工位,並沒有馬上開始工作,因為手機居然難得地白天提示了任務。


    打開手提電腦按流程接收任務,居然是要求今天學習強國必須打成滿分。


    學習強國今天滿分並不難。石小方完成得很熟門熟路,也很認真。但依然三十分鍾左右就完成了。


    完成後,石小方依然沒有開始工作,而是陷入了老板對他那考驗的一問的思考。


    怎樣的話才最酸掉牙呢?


    這個問題讓他一直恍恍惚惚的,沒有任何辦法專心下來工作,連喝水都被嗆到了,灑了一脖子,讓他皺眉想到,這會不會成為黃以萱扣分的理由。


    然後他自我嘲笑,最近被還沒來的考試搞得神經質了,多少都有點分數狂了,萱萱給的這個分數又不會讓她便宜自己什麽,也不會讓她克扣自己什麽,卻讓他漸漸的相當在意。


    就這麽到了晚上,和何不其黃以萱三人吃飯。黃以萱對自己的堂哥非常客氣,對堂哥孜孜不倦的“閨蜜問”卻總是笑而不答。


    “你真不考慮下我的建議?你的聲音太美了,絕對不應該被埋沒。”之後打卡時,v姐問。


    “謝謝,我會再考慮考慮的。”黃以萱答。


    等黃以萱和何不其一起回去了,這間房子又隻剩下石小方。何不其最近好像也在被什麽長輩考著什麽,會偶爾神不守舍,食不知味,一副被摧殘成殘花敗柳的樣子。


    最近好像每個人都在變好向上,這味道讓人羨慕。因為石小方感覺自己在原地踏步。


    “你再怎麽耍嘴皮子,我也不會給你漲工資的。”


    音響裏傳來v姐吃著飯的說話:“除非你把萱萱給我拉進隊伍裏來。”


    石小方靠在椅子上邊惡寒地瀏覽瑪麗蘇小說找靈感,邊聳聳肩說自己沒這個能耐。


    v姐那邊啪啪啪地惡狠狠地拍桌子,似乎對黃以萱的聲音渴慕之極。


    石小方叉掉網頁,實在受不了,切進yy裏看了下依然隻有他們兩個人在。估計都還在吃飯。他很隨意地問了一句:“v姐,什麽話一句就能讓你酸掉牙?”


    那邊沒有任何猶豫,馬上回了一句,而是字正腔圓咬字清晰:“我愛你。”


    恰此時,刷刷刷頻道進來了四個人。齊刷刷倒吸一口涼氣。


    然後石小方和v姐同時開始磨牙,磨得嘰嘰響,倍響亮。


    石小方當然知道v姐不是在跟自己告白,而是回答自己的問題。可惜造化弄人。這事還不能解釋,不然越描越黑。


    第一局遊戲便在這樣的尷尬下被v姐咋呼著開始了。這次奶油讓位新來的上次那毒龍。


    這位仁兄聲線低沉,開局秒選毒龍,看來是絕活。本來石小方作為陪玩,應該努力表現絕不認輸,但是偏偏就是打得跟夢遊似的。而v姐也是如此。好在毒龍的確絕活,最後以很微弱的優勢,互拆家取勝了。


    第二局石小方前半局醒了過來,一手中路影魔配合毒龍風生水起,但是偶然看見對麵id裏有個愛字,然後又開始夢遊。


    說到底,他這兩天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被俏保姆服侍並督促著的快活,卻依然還是沒有忘記那個離開了的女孩子。


    如果說v姐覺得愛情很惡心很酸腐,有她自己的理由,那麽石小方有很多理由去愛這個,或者是那個女孩,可是他卻不知道該不該,也不知道能不能,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愛。


    他掛了會機,然後帶輸了比賽。


    石小方就那麽掛著機看著自己的基地被爆,沒有理會yy裏的詰問。此局結束,他卻馬上要求再開一局。


    v姐默認,然後他們便開始了。石小方以手速搶了毒龍,不顧頻道裏難言的沉默,默默ca


    y一個人殺瘋了,幾乎是帶著隊伍碾壓了過去。


    然後他又要求換最新的7.00版本,也是搶了毒龍,依然是不交流,不指揮,隻是一個人默默ca


    y,在這個優化功能很多,續航更強的版本,毒龍更加強勢,石小方一個人帶著所有人碾壓到對麵基地爆炸。


    “牛逼爆了。”一個女聲很輕地響起,很輕很清晰,卻也讓人都聽不清到底是誰說的。


    “再來,用老版本。”


    又是一局,在所有人都以為石小方還要秀毒龍的時候,他卻秒選了個醬油冰魂。


    毒龍絕活哥猶豫了很久的樣子,才重新拿了毒龍。


    石小方依然不交流不指揮,用著最醬油的方式,以草鞋魂戒堅持到了小後期,亮瞎所有人眼睛地出了一把聖劍,然後開始展示可怕的掌控力。殺人拿塔,第二把聖劍,第三把,最終居然出滿了五把!配合撒旦之力簡直無情。


    其實到後期,雙方已經有意在掌控節奏,給瘋掉了的冰魂秀到五聖劍的機會,然後一波強烈對衝後,場間隻剩下了冰魂和毒龍,對麵gg後退出了遊戲,而石小方把聖劍一把把丟在地上a掉,這才退出遊戲。囂張得不得了!


    “真是秦始皇踩電線,贏麻了。”奶瓶妹子說道。


    “你不會還想新版本秀一把五聖劍吧?”毒龍哥聲音低沉,不知滋味地調侃了一句。


    “不,遊戲對我的考試已經結束了。我該學習其他知識了,你們玩。”石小方覺得嘴裏淡淡的,如同他此時的心境,“還有,v姐那句話隻是回答我一個提問而已,沒有任何意思。”


    是的,這一次似乎是被刻意安排的遊戲裏的考試已經結束,他應該滿分,畢竟他是真的憋很久了,他很強的。


    可是他依然不知道這次升遷考試是什麽個來路是個什麽路數。學習得沒有頭緒。正如生活總會考驗他,他卻經常沒有頭緒。


    現在的他產生了白天時老板希望他產生的困惑:“我真的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嗎?我真的知道自己要什麽嗎?我真的做好準備接受改變了嗎?”


    他陷入憂傷了。他難受得心疼。


    他拿出手機,看了半天黃以萱的電話號碼卻還是沒有撥出去。順手換了個號碼毫不猶豫地撥出去,卻不是已經關機,而是已經停機。


    徹底消失的不可追,可追的居然似乎在希望她消失。石小方糾結難過得不行,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雖然他剛剛在遊戲裏比大多數男人都厲害。


    可是又有什麽用呢,在大學畢業前,他不是已經知道,網絡虛擬的東西畢竟沒有用了嗎?


    不,也許在更久以前,第一次接觸互聯網的時候,他是不是就在質疑著什麽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困累得不行,電腦一關,澡也不洗和衣而睡。


    一覺到了天亮,沒有輾轉反側沒有失眠多夢,甚至還差幾分鍾鬧鍾才響,他就自然醒了,這卻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心情不好。


    所以當他把黃以萱讓進門來的時候,仿佛昨夜的困惑和憂傷沒有發生過,稀裏嘩啦地喝粥,連細心的萱萱也沒有看出問題來,沒有扣他的分。


    當他跟個沒事人甚至還跟個傻子似的剔著牙橫著走進公司的時候,老板居然西裝革履地出現在門口等他,讓石小方牙簽都嚇掉了。


    “把牙簽撿起來丟垃圾桶,然後去二樓會議室,準備考試。記得掃綠碼。”


    考試?今天?這裏?


    石小方簡直晴天霹靂,但是看老板非常嚴肅的樣子,說完就不理他專注站在那裏看著大門口,似乎在等什麽大人物。


    命運總是捉弄他。石小方這樣覺得,連老板也總是捉弄他。


    他有些不知滋味地走進公司。平時看起來麻雀似的小公司,今天卻好像需要走一萬步才到會議室。


    路上沒有見到人,到了會議室卻密密麻麻一片。


    平時上班不見人除非領工資的小赤佬,平時幾乎全程外派除非回來匯報工作的精英,平時在這裏混日子或者說向上爬著的的熟人們,來得很齊,部分甚至職位比老板都要高,隻在內部雜誌上看到過照片,卻都乖乖在這當考生,而且他們似乎都很明白這個考試的重要性,也很重視此次考試,全部西裝革履淡淡妝,對極其搞特殊嘴都好像沒擦幹淨的石小方投以了非常複雜的目光。


    連組織考試的工勤都以為石小方是被安排來幫忙的,直招呼他開工。他們應該是臨時聘請的,不認識石小方,而其他認識他的人,也暗笑不語。


    石小方突然就不知為何沉靜了下來。他嘴角冒出了平時掛著的簡單的微笑,腿腳勤快默默無言地開始幫忙布置考場。


    本來石小方有點擔心,二樓會議室不少,一個個找不知道會不會遲到。現在看來就算沒有現場那麽多人,就看他們前期已經把所有會議室拆牆打通來看,也不存在找不到考場的尷尬。


    不過按照現場布置的程度來看,主考官,那個老板都在嚴肅等待的大官還沒那麽快到,所以一切都還是緊張卻又有序,考生們甚至還有閑情端著茶水閑聊,除了一個搞特殊的石小方。


    石小方按照考生座位表擺台牌的時候,好巧居然領到了自己的牌子。他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普通的名字,笑得更誠懇了,端正擺在了那個不中間也不靠兩邊的位置上。


    分包了考場布置工作的中年人看起來是個老手,布置得有條不紊。石小方專心看著做著同時居然學著,學到了一種很奇特的組織方式,不過他認真琢磨了下,這種組織方式需要一種全靠個人將複雜的工作細分成簡單的工作布置下去的強大組織力,實在了不得,卻不知道此人是什麽人物。


    足足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數十人的工作就完成了,身體才剛剛活動開,發出微微的汗。領頭中年男人笑著,口罩上方那皺得極深的皺紋看起來非常地清晰。他謝了聚集起來的工仔們,讓他們去找某某去結工資。


    此時的考場安靜整潔有序,但是已經有部分考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有部分不尊重別人勞動成果的,還把桌椅弄歪了。但既然領頭的已經說了結工資,這裏的又都是白領,工仔們沒吭聲就默默走出去了。而石小方卻走過去輕輕與那幾個說了幾句,那兩人歪歪嘴就把椅子擺正了。


    領頭的中年人正有些奇怪,然後看著石小方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用手微微扇著涼,卻沒有摘下口罩舒服一下,眼睛閃過一絲驚訝的笑意。


    他對默默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女人吩咐幾句,然後便在幾個注意到他的人奇怪的眼神中,走到了黑板上,開始背著所有人看黑板上殘留的筆跡,仿佛那裏有無數值得探究的秘密。


    石小方也是少數幾個注意著這個中年人的人,卻隻是有些奇怪。沒來得及多琢磨,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老板的急呼聲:“都進考場!考官都來了還在這幹嘛呢!”


    隨著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老板幾乎是火急火燎地奔跑到那個看黑板的中年人身後,神色極其複雜地看著那個轉過身來與他笑對的人,半天才憋出一句,以極大的音量極憤怒的語氣當著所有人的麵吼出了語氣無比尊敬的怨言:“真不愧是您,也就您能這麽躲著我進來了。隻是你總這樣嚇我,不怕把我嚇死啊?你是真不知道我怎麽回事嗎?你不怕我破……”


    後麵就越來越小聲。雖然茫茫多的人進來都盡量不發出聲音,但是已經聽不清了。


    而此時的石小方更是神色精彩,沒想到居然一不小心給一個大官兒打了份工,不去結工資是不是有點虧啊?


    場間突然想起了滴滴滴的連續聲響,石小方好奇地四下張望,卻發現所有人似乎都不以為意,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數十個工作人員魚貫而入,有捧著大小不一的器械的,有捧著各類紙張的,而空手的則順序地開始分發手感爽滑的白紙數張,還有一支筆,僅此而已。


    似乎是作答的工具發放完畢,器械安裝完成,這些人再次魚貫而出,整個過程安靜而迅速,連十分鍾都不到。這可是近千人的擺布!


    然後很多人發現,場間嚴格意義上的監考人員,隻有老板,還有那個中年人。


    沒有人宣讀考場紀律,也沒有人監考,他們甚至好像沒有收回在座考生的通訊工具或者聯網工具,哪怕是計算器。


    就這樣,那個中年人打開了喇叭,用話筒簡單說了幾句,無外乎是勉勵在場各位,求賢若渴雲雲。


    然後他說:“現在準備讀題,每題隻讀一遍,在紙張上書寫答案,每次讀題間隔十分鍾。”


    最後他意味深長地掃了場間一眼:“答題時間不限。”


    場間終於有了噪音,這最後一句,幾乎是宣告此次考試題目的深度,甚至需要進行長考!


    “準備好了嗎?”中年人一句話就讓現場安靜下來,他可是說明了隻讀一遍題目的。


    “第一題,請寫出昨天學習強國最新的‘新思想’欄目xjp語錄內容。內容不限於標題、內容,答題越明細,內容越豐富,越優先招錄。”


    “現在開始。”隨著他話音一落,現場響起了悉悉索索的筆畫聲。而石小方卻呆了一會。


    或者說發了一會呆。


    以前的任務會給他帶來好處,他是知道的,但是這次的,昨天白天給的任務這麽有針對性,已經是在明示著給他好處了。


    石小方提筆寫了自己的名字和公司名,覺得大概夠辨識這張卷子所屬考生的身份了,換行寫上“第一題”字眼,然後就又呆住了。


    因為他又聽到了那個中年人念出第二道題目,而看現場沒有人驚訝,才知道原來他居然發呆了近十分鍾。


    這讓他驚訝,更讓他驚訝的是,第二道題是“請用一句話讓我酸掉牙”。


    石小方徹底呆住了,如同晴天霹靂,又如同春風拂麵,一邊身子激動得戰栗,一邊身子害怕得發抖,滿腦子卻都是荒唐。


    這是一場無來由的考試,但是,這又如何呢?這又有什麽意義呢?


    石小方如同他老板所預感的那樣,好像開始明白了什麽,然後惶恐,似乎隨時準備逃跑。


    他有些神誌迷亂地四下張望。大多數人都在埋頭伏案書寫或塗改著什麽,少數也在用各種方式或姿勢思考,也有很少一部分人和石小方一樣在探頭探腦,不過似乎沒有人介意,也許對一米五的桌子間距有信心?


    這種氛圍讓他覺得熟悉,仿佛回到了中小學時候的考場,回到了大學時候大考的考場。一種習慣性控分的欲望如同火上澆油再無法熄滅,而且這根本不需要控分,他本來就對這次的升遷考試非常看淡,如果不是黃以萱這段時間的督促,也許他就會自然地讓這個機會溜走,不然他難道真的不會自己去問老板這次考試的細節?


    或者說,這是一種遇到危險時沒辦法控製的逃避欲望?


    讓他回神過來的,是第三題的讀題聲:“第三題,請注意第一頁白紙,在紙張左下角有一個類似二維碼的圖片,請盯緊圖片中的紅點一分鍾,然後眨眼三下,再看圖片,把看到的描述出來。”


    嗯?


    黃以萱?


    萱萱?


    石小方突然更加寒冷了,仿佛一下知道了身邊的小白兔其實是猛獸的小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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