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上一直端著姿態的中年人覺得自己額頭上有一塊地方非常疼,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往裏鑽,也可能是什麽東西在往外鑽。


    他逐漸覺得索然無味,刻意端了很久的平常心都在波動。很想突然爆喝一聲:你們都他喵的在鬧嗎?這種沒營養的客套和看似深入的探討也虧你們這些老手能忍得下去!


    他的眼睛越來越常往門外,以及石小方的方向掃去,發現石小方的臉上似乎也在因為夜晚的逐漸逼近而有些躁鬱,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


    這讓他莫名其妙地突然沉靜了下來,又極溫和地與考生們墨跡了半天。


    他知道這個就叫做心中有期待,日子過得飛快。


    最後他終於等到了訊息,知道底牌到了翻開的時候。


    他舉起手,截斷了沒營養的談話,直接在台上把所有人的話筒權限關掉,然後說:“非常感謝各位的共享,下麵因為時間關係,有請我們所有的考生。”


    似乎等待多時,很多人物從門外湧入,其中有被請出去的那些,也有之前那些工作人員。


    石小方沒有與其他人臉上一樣漏出疑惑,但是他看到那些被請出去的人臉上也有些倨傲,卻也有些莫名其妙。


    等待所有人落座,奇怪的是那些工作人員也搬了小凳子,坐在了桌椅之間,而在其他人疑惑的時候,石小方卻在重點觀察這些工作人員的位置,手上的動作更是根本沒停,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操作出錯。


    如同他在打遊戲和打拳時一般地自信而堅決。


    “是的,你們所有人都是考生。隻是有些人知道這一點,有些人猜到了這一點。”主考官似乎終於完成了什麽任務一般,居然毫不在意架子地伸了個懶腰,“而給你們的打分,其實主要是完成一個考核,一個接觸機密層級的定位考核。”


    他拿起他厚重的手機看了看,然後宣布:“現在,給你們十分鍾時間,在平板上輸入你們最後的答案。我不管你們有沒有偷跑多少答案,也不管你們是不是還沒有準備好。你們不能再藏拙,不需要藏拙,這就是決定你們去留,或者給你們定級的憑證。”


    “為表公平,再給你們提示一個好東西。這部平板也有語音錄入功能,你們可以直接對著屏幕說話,給你們加快答題的速度。”


    然後他看著手機,喊了開始。


    所有人都開始低頭下苦功,一時間到處是嗡嗡響聲。石小方就是被點到的偷跑寫答案的那個,一直就沒有抬過幾次頭,此時麵前的電腦桌麵上的圖紙已經很具規模,各種數字和文字注釋在其中,石小方在凝結所有人給他的靈感,結合自己的所學所得,給著最佳的答案。


    讀秒到剩下十秒的時候,石小方把圖保存好,文件名很謹慎地加了自己名字。手指離開屏幕的時候,屏幕瞬間被關閉,一片黑暗。映出了石小方一片蒼白滿是虛汗的臉。


    石小方感覺輕鬆,非常快活,仿佛贏得了一場極其勢均力敵的團戰,或者說和他老子又硬撼了一場。


    然後他仿佛脫力了,耳鳴了一會,眼看著主考官似乎說了些什麽,離開了台上。其他人沒有動彈,他也就靠在椅子上不動彈。


    耳鳴了很久,臉麻了很久,仿佛脫力或者說低血糖的感覺才散去。他呼呼呼地喘著粗氣,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在安靜的考場裏站起來走到**台旁邊的一個小櫃子裏掏出一盒餅幹,蹲在地上就刷刷刷地吃了起來。


    自顧自地吃了小會,旁邊突然伸來一直白嫩的小手,向他討餅幹吃。


    石小方還蹲著,抬頭看了眼,居然是今天中午給自己送盒飯被自己嚇了一跳的女孩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把餅幹盒子送了過去。


    那女孩子秀氣地撚了兩塊,然後對石小方笑笑說:“我叫葉子蠻,你呢?”


    “石小方。”石小方對這個很特殊的名字有些驚訝,但還保持著禮節。


    “我感覺明天的正式考核裏你會是個很強的對手,因為你很擅長拿捏對手!”


    剛才還笑盈盈的女孩子突然冷臉哼了一聲,瞪了石小方一眼,把石小方給驚呆了。也不知道她從哪裏看出來他是個能拿捏人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被一個很麻煩的女人給惦記上了,正如一個很麻煩的女人正在趕來他身邊一樣,石小方對自己的處境似乎十分清楚,所以才敢大咧咧地在千多人麵前特立獨行,但是他卻並不如他所認為的那樣明白自己的處境。


    所以他在賊頭賊腦地溜回座位時,依然很淡定。哪怕這時才發覺那個葉子蠻就在自己座位不遠,正在對著他不知友好還是惡狠狠地笑。


    漂亮的女孩子怎麽樣都令人悅目。


    石小方心情難得輕鬆,但是隨後主考官回來宣布今天份的謎底。


    量子計算原型機“九章算術”。


    原來是這玩意,而明天,被留下的一批人,會按照今天的積分進行權限分級,進行這個幾乎是最新型的最高級的計算機的操作。


    而且是實裝的原型機,無與倫比的殊榮。


    石小方靜靜地聽著主考官宣讀名單,每一個人名後麵都有權限分級,似乎這個不能算是秘密。石小方聽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葉子蠻居然是似乎很高級的第二級,而本以為已經被請出去的閔清源,居然也有第五級,也不知道他迎接的是怎麽樣的考試才能取得主考方的信任。要知道聽到的最低級的權限是九級,五級屬實不低了。


    隻是不知道這個層級代表的權限是什麽,主考官沒解釋,石小方也不急,明天就知道了。


    可是事與願違,他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而主考官似乎已經讀完名單,說了句:“我不會犯錯,所以,沒有讀到名字的人,明天不用來了。”


    石小方真的是有些懵逼了,他很服從地隨著散場命令離開,卻沒有發現主考官意味深長地掃他的一眼,以及葉子蠻直接掃過來的那驚訝而羨慕的眼神。


    他無滋無味地走出了公司熟悉的大門,今早老板還西裝革履地站在這裏,而今天下午他的這個主心骨卻不知所蹤了。而他毫不意外地被威武的武警叔叔攔住,例行盤查了一番,就放行。


    出了門,石小方給v姐回了條信息:今晚我晚點上線,到時洗耳恭聽v姐高論。


    v姐幾乎是馬上回了個上線時間要求。


    石小方回收到,然後給何不其發了條信息,說自己糗了,沒搞上,還說明天鎮裏運來一部超級電腦,讓他別小偷小摸的讓人誤會給逮進去了。


    何不其馬上回了個中指表情。


    把手機和手都揣兜裏,石小方一步步往前走著,感覺自己生生走出了無滋無味的步伐。


    石小方今晚本來有讓他迫切想快點結束考試回到家裏的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曾經很焦灼,所以才以自己認為粗暴地卻也最妥帖的方式加快著考試的進程。


    如今看來,這妥帖的方式似乎過於冒犯了主考官的主觀。他走著回自己小窩的時候,一時間有些不知道這結果是比較符合自己的預估還是比較符合淩霄的預估,或者說出乎了雙方的預估,卻好像都比較符合雙方的預估?男孩子讓女孩子看到了自己,女孩子讓男孩子保護了自己——自己不會是因為淩霄的話,而刻意表現得過於張揚?


    淩霄該不會知道他今晚的安排吧?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他又有些莫名心虛,仿佛天穹之上總看著自己的眼睛裏多了淩霄的那一雙。


    前不久他老子就再次專門來電警告自己,他會一直看著自己,等著自己出錯,難道真的這麽有先見之明?


    石小方打開房門的時候,如預料地看見了萱萱坐在那張新買的飯桌後麵,穿著她樸素的工服,也沒換一身,不像是準備約會。可是她好似一直在發呆,又好似一直在那坐著看著門,等著他,看見他進了門,那眼睛就會說話。


    “歡迎回家”之類的。


    但不應該是:“你沒作弊吧?”


    石小方簡直心肝脾肺腎都傷到了。他沒好氣地坐在她對麵說:“如果說我作弊了還被刷下來了,你會不會笑我?”


    萱萱還真就咧開嘴笑了,笑得跟朵盛開的花,讓人猜不透,卻也生不起氣來。


    石小方這是看見了滿桌的飯菜,才想起佳人今天的邀約,頓時滿足感以及負罪感混在一起洶湧澎湃。


    他不知道萱萱特意邀他今晚一起吃飯是什麽意思,所以他莫名心虛,昨天真該爽快拒絕的。他覺得女人的心何止是海底的針,與此相比他寧願再戰今天這樣份的圖紙一百張。


    淩霄該不會知道他或者她今晚的安排吧?石小方心虛無比,頓時動筷都不敢,平時可是他吹響向食物發起戰鬥的號角的。


    他不動筷,黃以萱便也不動,就那麽笑盈盈地看著他,好像要逼著他當逃兵。


    菜要涼了,聞著賊香的飯菜要涼了!


    似乎找到了借口,石小方開始吃飯,卻還是沒有勇氣先開口,而且他是真的餓了,餅幹並不墊肚子。


    他吃起來了,黃以萱卻隻手撐頰歪著頭看他,似乎對石小方這副令人噴飯的模樣很有探究欲望,然後突然對石小方丟了個***。


    “我奶奶說你是個不錯的小夥子,雖然我堂哥對你極盡貶損,但我奶奶好像真的挺喜歡你,前天晚上和我媽媽說起你了。”


    然後石小方就真的噴飯了,他深怕黃以萱接下來要他去見家長,所以有意無意間把飯噴了個遠的,但是黃以萱居然早有準備,居然用一把傘把這些噴飯都給擋住了。


    我的親奶奶!我們才見過一次麵,如果把某一次送黃以萱回家遠遠看見也算的話,隻能算一次半的麵!


    黃以萱好整以暇地收了傘,小心放在腳邊,這才繼續說道:“我媽媽聽了我表哥和堂哥的話,很討厭你。”


    石小方自己噴飯噴得眼淚汪汪的,這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表情。


    黃以萱此時如惡魔般把循循善誘逐層推進演繹得淋漓盡致。


    “但是我爸很聽信奶奶的話,說服我媽媽。嗯……可能奶奶這個征詢我爸媽意見的順序非常講究呢。


    “但是我爺爺最近和奶奶見麵少了,和我奶奶打視頻聊天的時候故意鬧脾氣,以他們倆的戀愛史來要求奶奶客觀公正民主自由。


    “奶奶正意動呢,有些鬆口,但是我爺爺當時正在看望我太奶奶,我太奶奶認為我奶奶一開始的包辦想法是對的。


    “這又勾起了我媽媽的逆反心理了,覺得這事怎麽能開玩笑,拿孩子的終生幸福去賭老手段的對錯——這是我媽媽的原話。於是她趁著視頻還沒掛,請出了太爺爺,把太奶奶給領回房去了。


    “照理說大局已定,可是我一個很出息的,比我出息很多很多的遠方妹妹,昨天到了我們家做客,擺事實講道理揮拳頭,把這事給攪黃了。”


    黃以萱以一個局外人一般的冷靜而略帶歡樂的語氣說著自己切身的事情,而石小方一開始表情精彩後麵也就慢慢冷靜下來,甚至還扒拉了兩口飯,整得跟聽和自己無關的精彩故事似的,是很精彩,關係明朗而龐雜,話說黃以萱他家庭還挺龐大挺歡樂的樣子。


    “可是我覺得我奶奶說得對。”


    黃以萱突然暴雷一句,讓石小方正吞著的一口飯,在喉嚨中嗆出了一陣極古怪的喉音,真差點沒被嗆死。而黃以萱似乎確定石小方不會再次噴飯,依然撐著頷,平靜喜樂地看著他出糗。


    “你控製得住自己的時候,你的身體很聽你的話,你會噴飯,但是你真的被嚇到控製不住的時候,你也會嗆到,你是個可愛的好人呢。”


    石小方狠狠錘著自己的胸口,努力吞咽起來,一時是真的說不了話。


    “我還會再觀察你的,也會給你打分。”黃以萱今天有一股難言的慵懶和小女人味道,仿佛在勇敢而努力地逐步發酵著自己的清純,散發著女孩向女人轉變的成熟氣息,“我不是個普通而隨便的人,你要成功可是很難的呢。”


    石小方做了一個讓他後悔了很久很久幾乎半輩子的決定,他點了點頭。


    他此時想到的,應該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如今卻是“女也不爽,士貳其行”。


    他此時想到的,應該是“張生與崔鶯鶯”,再不濟也應該是“梁山伯與祝英台”,可如今卻是“李甲與杜十娘”。


    眼看著黃以萱真的就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個四層梳妝盒一般的玩意,石小方肝膽俱顫,仿佛身邊就是在水波中蕩漾的花船讓他眩暈,而他眼裏黃以萱仿佛已經變得一臉淒楚。


    正此時,石小方的手機很適時地響了起來。


    石小方幾乎是撈救命稻草一般把兜裏的手機撈了出來,來電顯示也沒看就接通了。


    “你個負心漢!你個白眼狼!你個沒屁窟窿的玩意!你個……還有啥詞?”仿佛是神仙知曉了石小方的禍端一般,電話那端的神仙劈頭蓋臉地罵了他一頓,卻仿佛詞窮,罵了一半而已。


    “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如果不是對老板聲音非常熟悉,石小方真會以為是神仙來打救或者打殺他。


    “還有什麽詞?”老板似乎執著於向誰討教著,卻似乎沒得到回應,不得不理會一下石小方,而這時石小方總算沒有忘記禮數對著抱著梳妝盒的黃以萱指指電話示意稍等。


    黃以萱倒是好脾氣地壓了壓小手示意他繼續,老板那邊自己爆發了新詞匯罵他:“你個惡心巴拉的蛆蟲!你給老子滾下樓來,老子現在不踹你一腳我不得好死!”


    得,看來老板到底還是知道了,這都追到自己老窩這來踹自己了。


    看著掛斷的忙音都透著股氣急敗壞味道的電話,石小方方了。


    “你的老板和你一樣有趣呢。”黃以萱說了一句差點讓石小方以為她瞎了或者傻了的話。


    搜羅了些詞匯想和黃以萱探討一下這位頗得周扒皮風範的老板的有趣之處,石小方瞬間放棄了,然後他指著黃以萱沒放下的梳妝盒問:“這個你要解釋的話一兩句話行不行?”


    “不行。”


    於是石小方起身對她說:“我去應付一下我老板,你先湊合吃點……額如果嫌被我吐髒了你可以再弄點,這些我一會包圓了別浪費。”


    說著這些,石小方一隻腳已經踏出了門,轉眼不見。


    “對二賊叔這麽怕麽,是那種對強者天生有感應的人麽?奶奶說你是天生異數,你會是那種讓我討厭的人麽?”


    好像也不對,當初麵對那個翔哥的時候,他也跪得毫不猶豫看起來熟門熟路,難道那個翔哥也是強者?


    黃以萱抱著那個箱子,覺得這裏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又覺得也許一兩句話和石小方把事情說完更好,畢竟這是有趣而板正的人,身處的環境卻奇奇怪怪。可是自己真的適合施加給他這麽大的影響?可是她和他那種同一類人的感覺是那麽地深刻,她無法在不得不離開他之前就那麽隻看著。可惜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可惜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天生異數幾乎是用著輕功跑下了樓梯,從樓梯轉角處就遠遠看見了歪歪扭扭站著的老板,他幾乎是雙腳離地就飄下了樓梯,飛奔幾步跪地滑到老板身前抱住大腿,就待哭嚎幾句,老板一個爆栗從天而降打斷了他。


    “你真當我想不明白你那番話是在貶低我們,刻意保留實力以更好地借力?你當老子是你這樣的腦殘?”


    說完,又是兩個爆栗從天而降。


    “我是急著把你從狐狸旁邊引來,豬腦袋!”


    什麽狐狸,這讓石小方有些糊塗。不過,老板這力度,這角度,說他沒生氣鬼才信。那麽,大概他身邊有人,而且是他非常希望在那個人麵前保持風度的人。


    “老板,要麽你踹我一腳吧,毒誓已發,我怕你不得house!”


    又是一個爆栗:“給我滾起來。”


    滾起來是個什麽動作很難理解,不過石小方還是唯唯諾諾地站起來,賠笑著餘光往四周掃去。然後他宕機了。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比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要巨大的衝擊,把他腦子徹底擊懵了。


    “石小方。”


    一個穿著全套純色嫩鵝黃連體絨衣的小女孩,一米四五的樣子,腦袋上還頂著齊耳的學生頭,被一副粉紅色護耳和一對素色邊框眼鏡夾著。臉蛋素清,表情柔和,開口叫石小方哥。


    他老妹,他親妹,他同父異母的妹兒。


    “素清。”石小方心慌慌地弱弱地回了句。


    “你剛才有辱家風。”石素清淡淡地下了定論,然後下通牒,“一星期內改回來。”


    跪都跪了,怎麽改呢?但是石小方屁話不敢說,唯唯諾諾,活像一下遇到兩種天敵的土狗。


    他非常怵這個才十歲出頭的小妹,因為她太聰明,太厲害,而且受他老子調教太久,石小方隻與她見過三五次,卻深深被折服。


    與對老板莫名其妙的折服不同,他是真的被石素清“折”得服了的,這點連他老子都做不到,估計軟妹子是比所有東西都能耐些的。


    石素清看著自己的老哥乖乖點頭,便往前走去,沒有理兩個男人在後麵開始嘀咕。


    “老板,你下午怎麽沒來,沒你在,你不知道我有多慌。”


    “哼,上午是尊重長輩,下午還去幹嘛?老子我看不起這些電子玩意兒。”


    丫這是一個互聯網公司老板說出來的話?不止石小方惡心這做派,連石素清都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瘋狂吹牛的男人。也許對小姑娘麵前的臉麵還是有些在意,老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嗬笑一聲。


    “老板,我妹怎麽和你在一起?”


    “我來給你送個東西,遇到她,怕色狼抓她。就問,一問是你老妹,就順便帶過來了。”


    給石小方換個豬腦子他都不會信這說辭,不過老板不說清楚,估計有他的想法。


    於是他換了個點問:“你給我送東西?什麽東西?”


    “一個u盤,裏麵裝著‘九章算術’一級權限密匙。”老板突然轉頭揶揄他,“你剛才不會在傷心自己落榜了吧?你以為給你的一級權限是可以當場公開的?”


    石小方又被狠狠震了一下,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先下意識地說了謝謝,然後又疑惑:“作為量子計算原型機,一級權限居然隻是個u盤?”


    “你以為是普通的u盤?”老板的眼神仿佛是要重新認識這個可能真換了豬腦子的男孩子,“你身邊高科技的玩意有兩樣了,你怎麽就還沒摸懂這玩意的性狀?別說隻需要個u盤,互聯網所在,硬件根本不是問題!你以為這次把那台笨重玩意搬過來是真的出了問題要找你們這一群新兵蛋子?屁了,釣魚而已。


    “你要有我的風範,視高科技為草芥,卻又無比了解它。”


    不知道為何,聽到這句,石素清再次從前麵樓梯上扭頭看了眼老板。


    石小方一直希望她遇到什麽人,看看她這個超級宅女會不會顯出社交恐懼症。可惜直到到了他門口,都沒有遇到。


    也不知道她和老板是真陌生還是真熟人。


    石素清怎麽知道自己住哪不奇怪,但是她的眼睛透過石小方忘記帶上的門,看著裏麵飯桌後的女孩子時,眼睛裏似乎有些奇怪的神色。


    “狐狸,你好。”她對黃以萱的稱呼讓人絕倒,在互望了一會後的寒暄裏,似乎對老板的稱呼畢竟認可。更絕倒的是,黃以萱也笑著回應了句:“小妹妹,你好。”


    狐狸和狐狸精不是一個意思吧?老板和石素清是覺得黃以萱很狡猾?


    石小方很疑惑,他不知道,中年主考官也曾經把吳淩霄稱為狐狸。


    打過招呼,石素清很不見外坐下來拿起石小方的碗筷就準備開吃。看她的樣子,就算觀察出了菜裏有石小方的噴飯,也不會介意。


    黃以萱也好整以暇地吃著自己麵前一盤明顯剛剛炒的芥菜。


    在一個逼仄的小房子裏,一個穿工服,一個穿素裝,一個新買的普通雜牌飯桌,一桌可口但普通的飯菜還加了料,一個小口就餐,一個大口吃飯,卻生生吃出了公主聚餐的風範,旁邊還有倆瞪著眼睛嚴重失職不知該幹嘛的“侍者”。


    “你的禮物不錯。”石素清邊吃邊抽空指著被隨便擺在桌子上的盒子,然後從看起來很淺的外衣口袋裏掏出個u盤,“但我的也不錯,‘九章算術’一級權限密匙。”


    石小方疑惑地看了老板一眼,老板無所謂地聳聳肩說:“路上看見這麽個可愛的小姑娘,向我要點東西玩玩,我總不能拒絕吧?”


    這不是把一個無數精英打破腦袋想要的u盤隨便送出去的理由。


    突然,隨著兩位女士慢慢放下碗筷,一股可怕壓抑的氣氛彌漫,兩個仿佛事外人的男人,被壓抑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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