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方也有過很大的夢想,最大的就是中華複興夢,不然他也不會因為前幾年見過有大神在公祭日給南京“打過榜”,就產生自己也試試的念頭。他也有腳踏實地的魄力,在老板開的公司裏,最髒最累最複雜的活寇賊都很精準地挑了出來給他做,把他壓榨得死死的,他卻也能樂此不疲。


    當時的他,其實挺羨慕和自己差不多工資,但是隻負責看大門的老大叔,也很常因為這個小心思去調侃那位老大叔。但是他並不真的想看大門,該成為什麽人他很清楚。


    但是他現在就是公司門口大保安一個。


    他有些不自覺地想舉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表示一下無語,卻被領班謝隊又訓了一頓。


    在謝碧科看來,這個似乎走了後門才被特招進來的小夥子,身板居然撐不起寬鬆的製服,立正起來歪歪扭扭的,敬禮起來有氣沒力的,怎麽看怎麽不順眼。聽說到崗之前去國外玩了一趟,回來還公費隔離了一段時間,更是讓老領班氣不打一處來。


    老領班雖然很普通,但是非常地好麵子,同時非常地敬業,視公司如我家,最看不得覬覦公司財物的外人,以及浪費公司財力的自己人。今天看到來了這麽個玩意,受不了到底還是特別關照了他一番。


    然後又一番。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


    石小方被訓了半天,唯唯諾諾不已。目前他光聽訓了,話都沒說兩句,就罰站了一上午,心裏還是有些無語的。


    好容易捱到輪班時間,石小方結束了罰站,被領班帶到了一個狹小的辦公室裏。領班生冷地讓他別亂走,好好呆著等下一次交班,可以看一下文件了解下公司,期間會有人給他送飯——他的做派似乎覺得石小方去外麵多走幾步公司都會受大損失似的。


    石小方不以為意,便安心躲在小小的明顯是雜物間臨時整理出來的辦公室裏,很認真地翻看麵前的資料。是公司的簡介,有組織結構和產業架構之類的大籠統資料,和一些主要領導和業務骨幹基本資料。


    先不論石小方對這間公司多達幾百頁隻能先瀏覽的商業資料的驚訝,單單是這些能入冊的不算機密的資料,還是簡介,就能有這麽多不帶重複的,已經足以說明這間公司的資金和根基的雄厚。


    公司的老總隻有一個名字,董事會也是一個名字的架構,一頁就看完了。再翻開下一頁,是業務骨幹內容。讓石小方更驚訝的是,在業務骨幹第一頁第一位的,就是石小方現在名義上的上司薛思敏,而她的簡介,簡直就是亮瞎鈦合金狗眼的節奏,十歲小學畢業,十二歲上高中,十四歲考上211,而這個跳級如同家常便飯的女孩子卻在大學輟學,靠一位好心人的資助,自組了個軟件公司,第一年盈利就將近200萬,第二年,也就是大前年,公司被


    am高價收購,而薛思敏則被吸收為骨幹,在短暫的熟悉了下業務後,她的業績就飛速提升,石小方對比了下去年的數據,她超出了第二名一個位數。


    這簡直就是現實版的半邊天,不,應該說差不多要把所有男人的光輝都蓋過去了。


    石小方對於薛思敏這兩天對他突然的冷淡頓時釋懷,這種女孩子的時間太寶貴了,精力太奢侈了,回到公司忙起來忘記了自己一個邊角料是很正常的,自己也隻是一個偶然機會和她共處一架直升機的緣分而已,因為她的恐慌而聽她多說了幾句話。


    石小方繼續瀏覽材料,發現一個很靠後的位置上,居然更新了一個他還算熟悉的名字,閔清源。對比了下聯係方式,還真是那個自己知道的閔清源。


    他頓時想起了閔清源讓自己向他直接報告的說話,很自然地拿出手機向閔清源發信息,自報身份,然後說了幾句今天結束隔離然後報到的事情。


    閔清源馬上回了句收到,就沒下文了。


    既然二十多天前的閔清源都更新了,那麽後麵的那位就是最新的骨幹了,叫石誌遠,男,是外派人員,在南京大學,是政府向的專職人員。


    石小方依稀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一時說不上來,摸著腦袋想了半天,就此略過。翻到後麵,是部門結構等等內容,他瀏覽了下,找到了薛思敏是策劃部二把手,她的手下掌著很密集很複雜的人員網絡,但是石小方半天沒有找到自己,不免開始真正沮喪起來,覺得自己好像被騙上了賊船,然後又翻去下麵,在保安部找到了自己新鮮熱乎的名字,旁邊有個括號備注是兼任保鏢。


    那麽就不是沒有更新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確是被撇除出了薛思敏的身邊,這樣不太對勁,剛才看到石誌遠名字的時候的不對勁感越來越明顯。


    他翻回去,盯著石誌遠的簡曆資料看半天,突然明白了哪裏不對勁。


    那張照片裏的石誌遠雖然有些偏胖,眉眼似乎比自己更妥帖,額頭左角有一條下豎的短短的白色陳年疤痕,但是和自己越看越像!


    他再眯眯眼,認真想著,回想著,但是與自己那個死在工地裏的哥哥怎麽也重疊不起來,那兩個死在他出生前的哥哥根本沒印象,而且名字也不對。


    他老子起名字有點嫌麻煩一般,天圓地方,石小方是第四個,估計要是有第五六七個,他老子就得排他們叫小可愛了。


    石素清應該是一個例外,長得不像他們一家子,線條比較柔和,而且隨著長大,也越來越像他媽一樣漂亮起來。名字應該也是她媽袁藝取的。


    所以這應該也不是他的哥哥們詐屍了,如果不是真有石誌遠其人,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又有誰想搞什麽幺蛾子來坑他。


    正想到深處,有人敲門,石小方應了一聲,對方開門進門,石小方很客氣地站起來接過她遞來的東西,她對石小方笑笑,鞠一躬就出去了,就跟早上的情景再現一般,早上也是這個矮矮小小的妹子來給他送保安製服。


    石小方開始認真吃飯,吃完了收拾好,去翻後勤部的資料,居然沒找到這個妹子的資料,然後又瀏覽了一遍,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照片上,終於在公關部發現了她的資料。


    曾玲,一間普通大學的應屆畢業生,公關部新人,兼職跑腿的。


    看來這個公司真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與自己一般複雜的並不少,於是他便放下了心中的不對勁,既來之則安之。


    石小方嚴格遵守領班的吩咐,一步也沒有走出這間辦公室。這間辦公室小歸小,衛生間有,熱水也正常供應,還有張折疊床,也有被褥,當然更多的是線圈零件工具箱等雜物。好在窗戶還算通風,雖然窗不能完全打開,看不到什麽風景,仿佛怕他受不了落差跳樓一般。


    石小方打了幾套拳,終於又等到有人敲門,還是那個妹子,她這次身後拉著車,上麵似乎還有很多要送的包裝箱。她額頭有微汗,一絲不苟地進行著禮貌的情景再現,把一部手提電腦拿給了石小方。


    這次石小方叫住了她:“曾玲,需要我幫忙嗎?雖然我好像被禁足了,但是你叫的話,領班估計會給麵子。”


    曾玲被叫住,似乎嚇了一大跳,跟個鵪鶉似的揪著衣角站在那。聽到石小方叫出她的名字,還有石小方的問話,她直擺手說:“不用了石小方同誌,我自己能行,我……我先走了!”


    石小方目送她小跳步著離開,幫她關掉了自己的門,連走廊裏都不屑多看一眼。


    “是個監督人員呐?她會不會發覺自己掩飾過頭了?”石小方有些無趣地嘀咕了幾句,“還是說我想太多了?這就是個普通的萌妹子,叫同誌都是腦子短路了順口說的?”


    但是大概率沒有那麽簡單,她也許是個監督人員的新手,但是絕對是監督人員沒跑。因為石小方以前在寇老板公司裏,也兼職做著這事,做著這個吃力不討好,還特別費腦子的事。工作方式高度相似,一樣的雜工,一樣略有身份權力,一樣直接對老板負責,一樣負有監督責任,那麽想來工作性質也是差不多的。


    不過,她大概率是政府安插的,不是老板安排的,而且是公司默認政府安插來的。


    這就有點意思了,這家公司很有趣。


    也許是因為接觸到了曾經的同行,石小方心情更放鬆了。他轉身打開電腦包把手提電腦抽出來,開機,熟練地登錄那個平台,打眼一看,最新的還是那個名為“滅鼠行動”,看似很簡單其實賊凶險賊難搞的任務,顯示還是未完成。


    把電腦包當垃圾一般丟進桌子底下,又打了一套拳,又掏出手機看看,沒有新信息。說明平台是不打算給他新任務先了。


    這部正是之前拜托那個名為許建國的中年考官代為保管的那一部專門領任務的電腦,前幾天他確定自己不會因肺炎死翹翹後,聯係了許建國同誌給他寄了過來。許建國聽說他是大保安,還義憤填膺了一番,拚命鼓動石小方跳槽去他那裏,石小方堅辭。


    現在他的手機和電腦在一起都沒有任務,石小方也就不再在意,把電腦也當垃圾丟進桌箱裏,開始無所事事地繼續看資料。並不久以後,領班直接推門進來,看石小方在看資料,點頭表示比較滿意,讓石小方立正起來聽他訓話。


    “我們是公司門口大保安,和那些巡邏的保安並不同,但偶爾也互相客串一下,不過你剛來,就別考慮這些了。”領班謝碧科也許是站崗較多,臉色黝黑,平常的五官因為嚴肅的態度看起來總是非常不悅,“今天我向你傳達我們工作的原則,隻有兩點。第一點:隻看工作牌,然後看配不配合防疫工作,亮明工作牌,戴口罩測溫亮碼配合防疫,缺一不可,不然不讓進!”


    他說著,很順手地掏出他脖子上掛著的工作牌:“記住這個款式,全部人都是一樣的,包括老總,有些沒貼照片的,會有章,也算數,那大概率是值得信任的人,或者機密人物。”


    看石小方點頭表示明白,謝隊接著說道:“第二點:沒有工作牌的,記住,如果是業務骨幹,配合檢疫就放行。”


    “業務骨幹的資料,那本材料裏有,因為你工作性質比較特殊,是上個星期剛更新的最新版,看完記住沒有?”


    “記住了,謝隊。”


    謝碧科不予置評,直接拿出手機操作了下,開始給石小方看照片:“看照片,認業務骨幹,隻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這考驗得還挺狡猾,中間夾雜著很多非業務骨幹的人,是公司外的人,也有公司的普通員工照片混在其中,很多還是路過攝像頭的側臉,很難辨認。但石小方看得快,回答得也快。中間也夾雜著部分非常模糊的看了讓人腦殼痛的照片,也讓石小方認,石小方對於這些照片隻是掃一眼,不讓自己頭疼,幹脆地一概說不是。


    謝碧科麵無表情,但是心裏卻十分滿意,還有點驚訝:“你的記憶力不錯,還是有天賦的。而且思路很對,如果看不清,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進。”


    石小方淡定感謝,謝碧科又問:“你應該讀過大學吧?會不會覺得來做保安屈才了?”


    “不會,我了解過我們公司,我們公司很了不起,我們作為這樣公司的保安,和守土衛國的士兵們是一樣的。”石小方說起來非常自然,因為他的確是這樣想的。讓他最認可這家公司的,是這家公司很多醫療方麵的成就,幾乎是無條件開放給了醫療係統,或者隻是收取了很良心的專利費,而且在過去的扶貧事業和鄉村振興事業中都出了大力氣,可以看出來老總是有情懷的人。他作為法人代表,這家公司就值得尊重和愛戴。


    謝碧科老懷欣慰,頓生知己之感,於是對著石小方最後的毛病指點:“你的身子骨是不是太弱了,居然連製服都撐不起來。”


    石小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鍛煉身體的,身體還行,沒啥大病小痛,但不知道咋回事,身板就是長不起來。”


    謝碧科嗯了一聲,問石小方怎麽鍛煉的,石小方回答說打拳,謝碧科又嗯了一聲:“沒關係,也許你還在長身體,沒長開吧。”


    石小方想了下,覺得還真可能是這樣,他的個子的確是還在長。


    “還在長個子?你幾歲了?讀大學了嗎?”


    “21虛歲,讀過大學,畢業兩年了。”


    “21歲?你……看起來比較成熟啊,讀過大學,還畢業兩年了?”


    “是的,謝隊。”石小方對於謝隊的驚訝並不在意,他經常被人認作大齡男子。


    然後謝碧科也開始察覺這個男孩子的詭異,但是並不太在意,這家公司裏容納的天才怪胎可不要太多,正如石小方一直以來的自我感覺,他天才得有點太普通,普通得他自己都有點拿不準這是他自己刻意控製的還是真是如此普通。


    謝碧科有點手癢,他太久沒有見過聲稱會打拳鍛煉的年輕人了,問了幾句,聽石小方居然會太極,很興奮地想和石小方推兩手。


    “不是我不肯啊,謝隊,我一向是自己一個人瞎練,標不標準我也不清楚,而且我也沒有和人對練過,可別太失望。”石小方如實匯報。


    謝碧科舔了舔嘴唇,覺得自己是有些冒失了,自己一個打了半輩子太極的卻興起和個小夥子對練的想法。他舔嘴唇的小動作讓他自己楞了一下,這小動作他一向隻在比較信任的朋友麵前才會做,看來這個看起來非常憨厚板正的小夥子有一股特別的氣質,不交流則矣,交流起來非常舒服,這種氣質在他接觸過的年輕人中就是比較少見的了。


    石小方的坦率獲得了老同誌的認可,拍了拍石小方的肩膀說:“有機會我教教你太極,我學的應該是比較正宗的。現在你在職在責,最重要的是練好立正和敬禮。”


    石小方微笑答謝,應是。


    “還有半小時你換崗,這半小時我陪你練練軍姿。”謝碧科說道,他本來有點其他事,但是此時心情好,懶得去理會其他。


    “報告領班,我是民兵,練過軍姿。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算把我單拉出來頂著頭練,我的軍姿總是難以矯正,這是我們以前教官的原話。”石小方直愣愣地說。


    謝碧科樂了:“你倒是真實誠。但軍方教官是教官,我是我,我是專門搞立正和敬禮的保安培訓的,之後的正步走也是重點。而且你民兵估計訓練比較寬鬆,我可是很嚴厲的,做好心理準備。你啊,估計是練的拳路亂,加上不規範,身子難以糾正——我可告訴你哈,身子健康甚至強壯並不是站好軍姿的必然條件,隻是必要條件。有些人他能一打十不帶喘氣的,筋骨強壯且柔軟,但是就是站不直,走不正,那是因為他的拳路練到一定的地步了,姿勢會自然被拳路帶偏。你站不好也不用氣餒,那說明你練拳還是有一些成效的。”


    石小方依稀覺得自己好像觸摸到了一些什麽,但謝隊已經啪一聲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收心,我們先練立正,現在肩膀放鬆。”


    “屁股收緊。”


    “呼吸要綿長,雙肋自然隨著呼吸起伏,記住,是雙肋,不要鼓動肚皮,難看。”


    “不是讓你打拳,腰板不要動,保持筆直,你的前麵沒有敵人。”


    “手掌要保持揣兜的姿勢,但是不能真放進兜裏,貼在褲兜旁邊,這也可以讓你的製服看起來更妥帖。”


    “怎麽又鬆勁了?假想你手心有女人的奈子,給我緊緊貼住它!你沒摸過也想象過吧?另外可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可以想象,可別想歪。”


    老領班當真不是教官,說話粗俗貼切,比喻恰當,指點的方式一點都不似軍方,但石小方卻依稀好像察覺到了要點。


    半小時轉眼過去,他們乘電梯下樓,與門口大保安敬禮交接班。這一班次領班照顧石小方,專門臨時安排了自己與石小方一組,帶他熟悉工作。


    他隻要求石小方站在門口立正,見人被他放進去或者從公司裏出來,眼睛餘光看見靠近了一米內就開始敬禮,離開一米內就立正。


    石小方一心二用,眼睛看著前方,餘光看著兩邊,耳朵聽著謝隊的應對,漸漸生出了“行行出狀元”的想法。這位謝隊當真是用心在做門口大保安的工作,簡單重複的工作讓他做出了如魚得水的感覺。


    一個班次四小時,石小方沒有喝水,沒有休息,沒有去方便,端端正正的。因為他感覺同樣沒有休息的謝隊更辛苦,他沒有理由比這個中年人還弱雞。


    現實裏沒有那麽多意外,沒有那麽多情節,所有人都規規矩矩的,亮牌掃碼測溫進入,或者急而有序地出門。


    石小方本來還挺奇怪自己這個東門為什麽隻有那麽兩卡小門一進一出,相對比巨大的高樓大廈主體,這門過於寒酸了。但久了也就明白了,這扇門出入的很多都是公務來往,偶爾還會有車身噴塗了字的公務車在外麵停車坪停下,有工作人員單獨或者陪同領導,帶著公文來進門。這就比較正式和規範了,會有公司的工作人員來迎接,甚至會放點禮炮。而且偶爾會有涉密事件,公文會有不同。


    而有公文的時候,他們都安安分分地給門口保安看,公司的工作人員會安靜等待,而謝隊都會給石小方掃一眼。


    “看清楚,這是函,認清楚格式,看清楚內容,仔細辨認公章。”


    “這是申請,它的紅頭文首頁會留半頁紙給領導閱示批字。”


    “這是政府發文,你先確認格式,然後看文末的公章,這個,你看清楚,它的日期被右對齊了,所以是不需要蓋章的。看完格式內容,你直接找到領導小組內容,隻要來人的身份證對得上領導小組或者它下設的辦公室或者工作組的名字,就放行。再看這一份,公文中領導小組或者其他工作人員內容後麵可能會有‘某某某等’的字眼,來人如果聲稱自己是其中之一,那麽需要他另外附頁蓋章證明。”


    “這是會議紀要,一般是不作數的,直接駁回進門申請,但是抬頭這裏有領導批字,所以可以放行。嗯,之後會給你找機會認清楚領導批字,還有記住,要看清楚領導批字必須在抬頭處,而且內容要和訪問我們公司有關。”


    謝隊估計還是很有麵的,所有來訪或者回公司的工作人員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對於他指點石小方的行為也非常容忍,哪怕需要小小排下隊。


    這家公司氛圍很不錯,甚至比老板的公司還好很多,石小方這樣想。


    在這裏當保安也很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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