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門樓之上。


    曹操意氣風發單手撫長髯,行走之間有如虎嘯龍遊。


    反之,那轅門射戟號量天下群雄的猛虎呂奉先,如今披頭散發繩縛雙臂於後,神色間幽若不甘。


    “太緊了,太緊了!”


    “縛虎焉能不緊哪。”


    很多人說鮑國安不是表演曹操,而他就是曹操。


    梟雄曹孟德有著吾食漢室碌,一生皆為漢臣的奸惘。


    亦有寧叫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的凶惡。


    被麻繩困住雙臂的呂布還想在堂下逞凶露齒,血紅的目光掃過身前,朝著一麵如紅棗、一雙耳大垂、一麵黑豹眼等人一一看去。


    目光的焦點落在身於曹公之後的俞彥僑、高亞林之上,虎齒磨踵的吱壓作響,恨恨道:


    “我帶你二人不薄,何忍反我?”


    俞彥僑眉角微轉,神情疏離且冷哼作響道:


    “隻聽妻言,不聽眾將之計,


    何謂不薄?”


    ……


    “明公,近日瘦了。”


    呂布之三姓家奴,雖有霸淩天下的武藝,卻通無半點戰法,可他能跪能站。


    “奉先不肯就縛,焉能不瘦啊!”


    曹操麵忍內心之嘲弄,卻見又一麵相儒雅、身穿錦藍長袍男子,被士兵推搡至跟前。


    曹操立於石階之上,像是跟朋友鬧別扭一般,伸手輕拭胡唇,笑道:


    “公台(陳公),別來無恙啊!”


    俞彥僑、高亞林二人及另外三人組站如螻蟻當做背景。


    且見那曹操、陳宮二人如“癡怨情侶”般反複拉扯,又見曹公追隨那公台下的城樓。


    另一組攝像機前。


    城樓上,身丈八尺麵若猛虎的呂奉先不複往日雄風,此刻的他活似跳跳虎,隔三人組眼皮子底下竄來竄去。


    “公為座上客,布為階下囚,


    何不發一言,相救呼!”呂布蜷縮著神軀,言語透著乞求。


    虎頭虎腦的張飛,掙著卡芝蘭大眼睛在三人間撇來撇去。


    屹立的紅棗大叔,微闔雙眼皮透著傲然,單手撫美髯,安靜的做一個美男子。


    白皙麵容的皇叔,雙臂交叉放置於前,一雙“慈祥”的眼眸掃過,如受傷驚恐不定渴求安撫的山猴子呂奉先,卻未言語,隻是點點下頜,再未看他。


    心中已有所思量,呂布臉上帶著些許笑容,也不複之前頹廢,帶曹公上得城樓,呂布神情自若道:


    “明公,明公所患,不過呂布爾,


    呂布願降明公!公為大將,布副之,何愁天下不定?”


    “玄德公,以為如何?”


    曹公神色略有考量之意,卻又探尋皇叔之意,呂布本應命不絕黃泉,卻聽得一句心肝斷絕的話。


    “公不見丁原、董卓之事呼!”


    皇叔那渾厚深沉宛如低音炮的聲調調,卻令的那三姓家奴欲墜深淵。


    “劉備,奸賊!汝乃天下最無信義之人!


    劉備,你難道忘了轅門射戟……”


    世人皆知那呂奉先為猛虎也,有人麵對死亡痛哭流涕,有人橫刀於頸,淡然不懼。


    一聲空腔怒其不恨的大喝,讓那鳩虎宛如被掐住脖子的雞。


    “呂布,匹夫!


    死則死耳,何懼之有?”


    張遼,字唐三藏,他於死亡淡漠處之。


    84版唐三藏經得西遊取得真經,練的一手好武藝,遂兵敗下邳,追隨於“同道中人”曹公!


    公元198年,呂布梟首於白樓門之上。


    ……


    七月初,京城。


    三國劇組在涿州和無錫建造的影視基地竣工,所以大部分的戲現在都挪到這兩個地方集中拍攝。


    這天俞彥僑跟康導請了個假返回京城。


    砰砰!


    “來了,誰啊?”


    “我,僑子!”


    嘎吱~房東老牛頭推開房門,見一黑小夥立挺在門外,咧著沒有幾顆牙的嘴巴,笑嗬道:


    “謔,你跑山西挖煤去了,黢黑黢黑的,別站著吧,進來!”


    俞彥僑婉拒,從兜裏掏出十多張大團結遞給老牛頭,又道:


    “今個就是給您送房租來了,我還有點事,我就不打擾您了。”


    待俞彥僑走出胡同院落,老扭頭朝外撇著,嘟囔道:


    “坐下來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八成這小子在外麵犯了事,這著急忙慌的!”


    老牛頭仿若洞悉一切,在他的腦補中,俞彥僑現在正躲著官差呢,要不就是回來看對象的,這不,那些盜版港片光碟上就是這麽演的嘛。


    ……


    東城棉花胡同,戲劇學院


    “阿姨,幫忙叫一下402王嵐,他是我妹妹。”


    女生宿舍門口,俞彥僑提著袋蘋果,窗口後麵的宿管阿姨冷著臉撇了眼,猶如耳背。


    “阿姨,我坐了好久的火車,才從北疆到京城,剛下火車錢就被偷了,您嚐嚐我從北疆帶的伊犁蘋果。”


    從塑料袋掏出兩個大個的遞到窗口,又見那阿姨臉上透著嫌棄,不情願的起身走到樓道。


    “402王嵐,你哥找你!”


    好家夥,這嘹亮渾厚的大嗓門,要說這人不是從少林寺出來的,俞彥僑保持懷疑。


    “給我站哪,別動啊!”


    “你是個學校的?”


    “那個專業的?”


    “住幾號樓,幾零幾,班主任叫什麽,學號多少?”


    一男生自顧自的準備進樓,可這哪能逃脫宿管阿姨那銳利的眼,頓時麵目猙獰,眼裏透著寒光,雙手叉著腰開始查戶口。


    待那學生乖巧的站在俞彥僑旁時,宿管阿姨宛如打了勝仗的將軍,遂仰著頭從跟前走過。


    “嘿,誰是我哥啊?你亂說什麽呢?瓜娃子。”


    下了樓的王嵐,見到俞彥僑的時候,臉上的欣喜立即遮掩起來。


    從台階上“唰”的下跳到那人跟前,伸手就一巴掌輕蓋在他腦門後。


    “咳咳!”


    窗口的宿管阿姨斜視一眼外麵,重重咳嗽幾聲後,又自顧自低頭看著報紙,道:


    “這是學校,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王嵐訕訕一笑沒吭聲,俞彥僑麵不改色裝著長兄的樣子,撇了眼前者:


    “我這妹妹從下就皮實的很,我爸媽都把她當男孩子來養的。”


    人宿管阿姨才難得管你是不是兄妹,反正別在自己的盤“汙”了她的眼就行了。


    校外,胡同口。


    馬路上,王嵐不客氣的一腳踢到那貨的屁股上,踢完後還不解氣的,伸著蔥玉纖細的手指狠狠的擰在他腰間軟肉。


    “幾個月不見,都曬成鍋底巴郎子(男孩),醜的要死。”


    今個天氣涼爽,王嵐上身內襯淺藍色裏衣,外套了件純白色絲線薄衣短袖,下身穿著銀色西褲,腳上穿著雙夏季女士黑皮鞋。


    利落幹淨的齊肩短發隨著主人一起擺動,王嵐柔和的麵孔略顯成熟,再加上今天這番打扮,顯得更有知性的美。


    “喂,你看什麽?別流哈喇子喔!”


    王嵐麵部線條柔和,有種春風拂麵的沁人心脾,她的漂亮不是直接,而是慢慢的靠攏。


    “姑娘,女人呢,有自信是件好事,但請別自戀,我可是在三國裏跑龍套的,


    貂蟬、大喬小喬、糜夫人巴拉拉什麽,拜托,我都看花了眼。”


    聽到俞彥僑這裝杯的話,王嵐立馬麵露寒霜。


    “昂”的一聲扭著如天鵝般的長頸,自顧自走在前頭,不想跟某個不識風趣的男人走在一起。


    ……


    “哎,你知不知道,我在劇組碰到誰了?”


    約莫會,王嵐溜到那貨身旁,眼裏散著聰明的光芒,做出副“你猜猜看”的逗比表情。


    “不猜!”


    俞彥僑在外做了三個月的野人,重回都市的他泛著不一樣的感覺,從塑料袋掏出個蘋果,又在身上擦了擦,隨後遞給身旁的女孩。


    “我不吃。”


    在這個男孩身旁,王嵐不想跟平常的自己一樣,因為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吃什麽都很甜。


    “嘿,你要我喂你啊?”


    俞彥僑忽然揚起嘴角,隻不過那表情略顯不懷好意。


    這是90年代,雖說大西洋的風已經吹進來了。


    可這裏還是:一個女孩子的臉紅勝過一切話語的純真年代。


    而那些釣魚佬們呢,現在正趴在課桌後揪著前麵女孩子的辮子呢!


    甭管一個女孩子是否大大捏捏,還是嬌嬌弱弱,在那個令心跳的異性跟前,一切的話都顯得那麽有歧義。


    “誰…誰要你…你喂啊,我沒長手啊。”


    霎時,王嵐鳳目立豎,白皙的麵容一如白紙萱花上滴落一點玫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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