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的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小公主她…會不會出事?”張良平日始終雲淡風輕的麵龐此刻浮現出幾分心神不寧。


    “不,這丫頭…”韓非沉思片刻,隨後驀地無奈扶額。


    “這丫頭多半是故意被天澤帶走,人被帶走還不到一刻,她的貼身婢女卻在一刻鍾前早早跑去明珠殿大聲呼救,必定是被事先吩咐好。”


    “公子的意思是小公主她是故意被天澤捉走,好讓王上降罪姬無夜…”紫女在旁分析道,“小公主今日所為,實則是為幫公子減輕朝野之上的壓力?”


    “嗯。”韓非垂眸,“這丫頭冰雪聰明,此番行事確可緩我燃眉之急,卻將自己置入險地…實在是…”


    “不自量力。”衛莊突然冷聲接話,瞬間閃身沒了蹤影。


    “他似乎不太冷靜。”紫女瞥了眼衛莊離去的背影,“既是宮中有變,當下先解決宮中之事,小公主有他去尋,應是無礙。”


    韓非點點頭,同張良快步入宮。


    而另一邊,韓洛卿被天澤和驅屍魔帶到新鄭城外一處落腳點,關進了地牢。


    夜微涼。


    牢房裏滿是泛潮的血腥味,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韓洛卿有些不太適應地蹙了蹙眉,回想起自己被帶走時衛莊眸中透出的深深冷意,她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掩下幾分別樣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吱呀”,地牢門被打開了。


    “呦,發什麽呆呢,小美人兒,那個鬼穀傳人可是跟著無雙鬼找到這兒來了。”焰靈姬風情萬種地走了進來,略有妖意,嫵媚動人,“跟我走一趟吧。”


    “他一個人?”


    “是呢。”


    韓洛卿怔了怔,本該在天澤這裏待更久到時候方便讓哥哥在朝中決定籌碼的打算突然動搖了,衛莊為自己孤身犯險,要不要…跟他走。她站起身快步出了地牢,焰靈姬莞爾一笑,緊隨其後。


    合著清冷的月光,此時院中的衛莊臉色冰冷更甚。


    “你是來救人的。”天澤看了眼被焰靈姬帶過來的韓洛卿,又和衛莊對視,“你很在意她。”


    “不,我不在意。”衛莊漠然開口。


    “像你這樣的人,本不該忽略掉誘餌周圍的陷阱。”天澤見衛莊不肯承認,玩味一笑。


    “因為這個陷阱很老套,可以被忽略。”衛莊拔出鯊齒,望了眼不知在想什麽一副懵懂樣子的韓洛卿,“我要帶她走。”


    “嗬,輕視你的對手是愚蠢的。”天澤甩開蛇骨鏈。


    “你中了白亦非的蠱。”韓洛卿這才回過神來對天澤沉聲開口。


    “哦?說來聽聽。”天澤收回了蛇骨鏈。


    “你想要的必須同時與對立的兩方交易,風險很大。不必開戰,我可以幫你。”韓洛卿單純無害的模樣讓眾人驚訝於她的沉穩。


    “怎麽幫?”


    “我搞的到解藥。”


    “用太子作交易這籌碼可是少了些,不劃算。”天澤陰沉一笑。


    “誰說我要換那個草包?姬無夜大概更想換他,更何況,那草包活不長。”韓洛卿無奈搖搖頭,“我要你和流沙合作。”


    天澤眾人和衛莊聽到韓洛卿不留情麵地開口罵當朝太子,皆是一愣。


    “同流沙合作,於我有何益處?”


    “同夜幕合作,於你又有何益處?”韓洛卿聲音變得異常清冷,“被下蠱滅國囚禁十年此等無妄之災都讓你認不清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冷血兄長?還是說,在百越舊地苟延殘喘的那些百越遺民要永不見天日最終等不到複國死不瞑目?”


    “嗬,你如何得知白亦非和我是一脈?那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怎配做我兄長!”天澤聽到這話似乎壓不住仇恨,神情愈發陰冷,“國仇家恨,新鄭這群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與流沙聯手對立夜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韓洛卿語氣有所緩和。


    “看來宮裏出來的沒一個簡單的。”韓洛卿這軟硬兼施的話術讓天澤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從宮內被擄出的小公主,“隻要你們三日內拿到解藥,合作的事可以談,你可以走了。”天澤自己也不知怎的對韓洛卿的話半點不懷疑,可能是因為她知曉的事情太多了。


    “我們走吧。”韓洛卿看了眼表情冷漠的衛莊,自顧自出了院子,走入通往新鄭城外的那片樹林,衛莊皺了皺眉,閃身跟了上去,黑夜中的身影看不分明。


    走了一段後二人在林中停下了腳步。


    “孤身犯險?不自量力。”衛莊對上韓洛卿單純清澈的眸子聲音仍舊冰冷。


    “孤身犯險的話,你不也是嗎?今晚你本可以準備的更妥當再過來。”韓洛卿抬起頭,“那院中可是隱藏了多種毒物,就算你武功蓋世,要將我帶出來,也可能會被傷到。”


    “我看起來很弱?”衛莊看著麵前沉穩分析局麵的小丫頭,想到她靠自己便完好無損從天澤手中逃脫,而他竟無用武之地,眸中閃過絲複雜。


    “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動武的,我故意被帶走,就是想和天澤談與流沙合作之事,順便確定下我之前猜測的白亦非的身份,隻是今晚你來的太快,我隻好把計劃提前,所幸結果大概符合預期。”說到這,韓洛卿頓了頓,“我知道你不弱,但是…我雖任性,卻也會在意你,怕你受傷,畢竟你是來救我的。”


    衛莊望著韓洛卿,沉默了半晌,“我不會受傷。”衛莊轉過身不再看那個能左右自己心神的小丫頭,語氣卻有所緩和,“無需做多餘之事。”他繼續向新鄭城的方向走去。


    韓洛卿無奈搖搖頭,嘟囔了句,“心口不一。”隨後趕忙快步跟了上去,走在了衛莊身旁。


    一路無言,二人回到了城中,於紫蘭軒見到了韓非紫女等流沙眾人,說明了天澤的情況與白亦非的血脈身份。


    “沒想到白亦非竟另有層身份是百越國皇室。”韓非若有所思,“看來解藥的事要派人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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