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待著。”衛莊轉身便要去將軍府。


    “我原本打算自己去。”韓洛卿一把拽住衛莊寬大的袖口,垂眸,“墨鴉是我派去的人,我肯定要去。”


    衛莊頓住腳步,僵持了片刻,最終還是皺著眉頭將韓洛卿拉入懷中飛身向將軍府而去。


    “不必擔心。”趙北奕看向仍舊冷靜不下來的白鳳,眸中隱過半分落寞,“一個鬼穀殺神一個道家修羅,在某種程度上是無敵的。”說著不再耽擱時間帶白鳳去治傷。


    將軍府。


    “所以姬將軍未曾見過墨鴉?”韓洛卿語氣不善。


    “墨鴉如今是公主的護衛,本將軍又怎會知曉他在何處?公主可還有事?”姬無夜似笑非笑有些得意。


    “事情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將軍敢不敢談?”韓洛卿聲音清冷,波瀾不驚。


    “何事?莫不是將笄之年公主的婚事?”姬無夜言語愈加狂妄放肆。


    衛莊瞬間鯊齒出鞘,麵色陰沉,姬無夜感覺到這淩厲的殺氣不由得表情一凝。


    “雖說同羅網合作,但如今起兵造反你還欠點火候。”韓洛卿驀地淺淺一笑,“在你沒能力做王之前,安分才能活的長久。”


    姬無夜聽到“羅網”二字笑容更是僵了僵,他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和韓王撕破臉,羅網的事絕對不能傳出去,看了眼殺氣騰騰的衛莊,滅口必然難辦,猶豫再三,他不得不妥協。


    “離鷹,把那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抬上來。”姬無夜明顯麵露不悅。


    “姬將軍注意措辭,墨鴉是人。”韓洛卿毫不讓步。


    “公主倒是護短。”姬無夜嘲諷道,“就是不知抬上來是死是活,敢聽將軍府的牆角,枉我之前對他諸多培養。”


    一個黑衣將幾乎生氣全無的墨鴉扔到了地上,那男子陰鬱鬼笑著,左臉帶疤,看向墨鴉就像在看一個滿意的作品,顯而易見,這男子便是離鷹。


    韓洛卿攥緊了拳,墨鴉那張秀氣的臉被刀劃得血肉模糊,手筋腳筋被挑斷,腹部流的一大片血將黑色羽毛染的更深,在極大痛楚中清醒的蜷著身子顫抖著,看到韓洛卿後拚命挪動身體想移到她的視線外。


    衛莊閃身擋住了韓洛卿的視線,畢竟他之前同墨鴉在毒蠍門交過手,墨鴉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即緩緩閉上了眼。


    至少,死之前能在新主子麵前留些最後的體麵。


    “你抗命了。”韓洛卿繞過衛莊,徑直走向墨鴉,“我的命令是完好無損。”


    墨鴉努力睜開眼,隻見一白衣身影來到他麵前,帶來淡淡的芷蘭清香。他張了張嘴,想說恕罪,但有氣無力完全發不出聲音。


    “你不會有事的。”韓洛卿從袖口取出一粒藥丸,快速送入墨鴉口中。


    “嗬…一個將死之人,就算給他吃仙丹,怕是也沒用吧。”離鷹陰鬱地桀桀一笑。


    “這是回元丹。”韓洛卿淡淡掃了眼離鷹,“所以墨鴉必定有命來找你算賬。”


    “回元丹?!那個可以活死人護心脈的回元丹?”離鷹愣了愣,隨即失心瘋喊道,“你是什麽人?你怎麽可能會有回元丹!他就是沒救了才對!”


    “你是陰陽家的人?”姬無夜臉色鐵青,天下人皆知陰陽家的人醫毒雙絕,還精通巫術蠱術,最是不好惹。


    “這種事我無可奉告。”韓洛卿眸光泛冷望向離鷹,“但是,敢動我的人,離鷹,被我記住一定會是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離鷹不自知地被韓洛卿的目光嚇退半步。


    墨鴉聽到韓洛卿的話心頭一震,他恍惚間察覺到內傷和筋脈的傷在逐漸緩和,可身體卻越來越重,望著一襲白衣勝雪的少女,他強迫自己睜著眼,因為他要多看一看他的光。


    “他的命賤如地上的爛泥,公主竟用陰陽家極其稀有的回元丹來換,值嗎?”姬無夜因忌憚陰陽家語氣不再狂妄。


    而韓洛卿看著失血過多暈過去的墨鴉徹底炸了毛,“命賤?姬無夜,呂不韋見了我都不敢坐著說話,你算個什麽東西?敢說我的人命賤?”韓洛卿冷聲嗬道,“你才什麽位麵,就敢對我的人指指點點,真是笑話!我的身份太多了,挨個兒好好查吧,至於到底你惹不惹得起,得看你有幾條賤命在身了!”說罷韓洛卿轉過身,“將軍府真是個上不得台麵令人作嘔的汙泥之地,衛莊,帶上墨鴉,我們走。”


    衛莊始終沉默地望著韓洛卿,因為這個神秘的小丫頭又露出了一副他未曾見過的模樣,他將墨鴉扛到肩上,跟著韓洛卿走出將軍府內閣。


    沒人注意到白亦非隱在閣外暗處,看著韓洛卿勾唇輕笑,良久,才沒了蹤影。


    而閣內的姬無夜被韓洛卿劈頭痛罵,良久,才回過神,似乎覺得被一個小丫頭鎮住有些丟人,便一下子踹翻了麵前的桌案。


    “去查!去查那個小丫頭究竟什麽身份!”姬無夜發了瘋似的大吼道。


    紫蘭軒。


    韓洛卿正小心地給昏迷墨鴉的臉上藥,他的臉被刀劃了五道很深的傷口。


    “主子!”白鳳因為受的都是些皮外傷,休息好馬上趕過來看墨鴉。


    “噓。”韓洛卿小聲道,“他失血過多,需要休息。”


    白鳳看到墨鴉的滿臉劃痕怔了怔,眸中泛起淚光。


    “安心,不會毀容,我有祛疤靈藥。”韓洛卿眸中隱過幾分冰冷,“他一定會好起來的,那個離鷹還留著等你們兩個收拾。”


    “謝主子救命之恩。”白鳳撲通一聲便跪在韓洛卿麵前。


    “你們兩個違背了我的命令。”韓洛卿淡淡說道,“未能完好無損的回來,痊愈後會有懲罰,你可接受?”


    “接受!”白鳳將頭埋的很低,身上帶著傷的少年用最卑微的姿態表現著他的忠誠。


    “起來,做我的人,以後不準隨便跪下。”韓洛卿將白鳳扶起,“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其餘的人不準跪,這是我的規矩。”


    “是。”白鳳此時看著韓洛卿的眸中滿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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