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山不語,無論是趙未央與朱妖,都在等待他的決定。


    許久之後,陳青山看向了趙未央。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死,要麽留在亂神教內當我的暗子。”


    “當然,為了防止你背叛,我會在你的靈魂上做些什麽。”


    “從此之後,你的性命在我一念之間。”


    陳青山將選擇權歸還到趙未央手中。


    趙未央隻能認命,道:“自然是得活著。”


    趙未央為了活著,已經付出了許多,再付出些許自由,也不是很大的問題。


    “好說。”陳青山接近趙未央,將手掌按在其額上,識海的劍宮之內流轉出一抹劍意來。


    這抹劍意為天地寬所有,除了陳青山,這天下無人可將其抹去。


    劍意自陳青山識海而起,通過陳青山的手臂,於趙未央靈魂之上種下。


    “啊。”


    趙未央發出一聲痛苦的呼聲來,痛苦來自於魂魄。


    魂魄上的痛苦很短暫。


    之後趙未央隻覺魂魄一涼,便再無其他知覺了,就是那抹劍意也不見了蹤影。


    趙未央明白不是不見了,而是蟄伏於靈魂深處,隨時可以斬下。


    “活下來了。”趙未央隻覺身體之上的繩索一鬆,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


    陳青山伸出手,拉了其一把,讓趙未央站起身來,其自顧自地活動著身體。


    隻是麵色有些不好,畢竟,為了活下來,趙未央自己付出了太多東西。


    就隻剩身上的這身衣服了。


    見趙未央麵色不大好,陳青山安慰道:“其實趙祭司也算不得吃虧,畢竟過些日子,我就走了。而且作為你作為在教內的暗子,我們自當希望你站得高些,必要之時,會為你提供一些幫助。”


    “能幫助我成為大祭司嗎?”趙未央問道。


    趙未央作為亂神教最年輕的預備祭司,被弟子們捧為最有可能成為教內第八位大祭司之人。


    隻是趙未央亦知道,成為大祭司的路不大好走,就比如,教內有幾位序列高些的神子,不大希望趙未央成為大祭司,所以各自扶持了些人。


    而那些人並不弱於趙未央。


    趙未央覺得若是能得到些幫助,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


    陳青山點頭:“我和朱妖自然會鼎力相助。”


    陳青山心中有了些許顛覆亂神教的想法,讓趙未央成為大祭司的話,對這件事,毫無疑問,會有極大的助力。


    而顛覆亂神教與殺亂神教宗,這兩件事,是一致的。


    如此,陳青山當在亂神教宗身邊,放下一子,趙未央便是個不錯的人選。


    趙未央麵色好了些,對陳青山說道:“如此,那我們便算是同一戰線上的人了。”


    “果然如此。”


    陳青山點頭。


    趙未央搓了搓手:“可否將儲物戒指還我?”


    陳青山含笑:“你覺得呢?”


    趙未央麵色一凝,隨後將臉轉向了朱妖,麵帶笑容。


    “朱妖兄……可否將那古神殘肢還我?”


    朱妖亦一笑:“趙祭司覺得呢?”


    這世上,就沒有到了手裏的東西,還要還回去的道理。


    ……


    ……


    陳青山舉了把火,將這斷崖之上的所有屍骨都焚燒幹淨。


    這斷崖上的風很大,所以,這燃起的火也很大。


    火很大,這屍骨很快便化為了灰燼。


    三人合力將所有灰燼灑到了斷崖之下。


    相比於陳青山與趙未央埋頭做事而言,朱妖一邊灑邊念叨著“塵歸塵,土歸土”之類的詞語。


    倒也算是個講究人。


    “所以,你的真名又是什麽?又來自哪?”趙未央好奇地望著陳青山。


    從始至終,趙未央都不知道陳青山的姓名,亦不知道他來這山內,有何目的。


    不過從先前趙未央討饒時,與陳青山的對話中,這陳青山到來,應該與素英古神有上一些關係。


    “我叫陳青山,從長安而來。”


    趙未央問及真名,也不算什麽大事,陳青山便直接告訴了他。


    至於到這幹些什麽,陳青山倒是不想與其多說。


    沒想到趙未央聽說過陳青山的姓名,更是一驚:“你就是大唐那位最年輕的侯爺?”


    “哦?你認得我。”陳青山略微驚訝,不過以趙未央在亂神教內的地位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也是正常之事。


    “自然認得。”


    趙未央點頭,心中卻是喜悅。


    他想過許多陳青山的真實身份,某個大宗的親傳弟子,亦或是某個傳世大家族的公子。


    卻未想過眼前這人居然是大唐那位最年輕的侯爺,這樣的身份,已然不亞於那些宮中的那些皇子皇女。


    可以說,已經站到了權貴的最頂端,有這樣的人的支持,自己坐上大祭司之位,指日可待。


    這樣想著,趙未央因為接連失利而帶來的鬱氣消散了不少。


    陳青山不知道趙未央心中所想,就是知道,想必也不會很在意。


    “這樣說來,我們還算有緣,你是最年輕的祭司,而我是最年輕的侯爺。”陳青山開玩笑說道。


    “是啊,是啊。”趙未央說著。


    亂神教比不得大唐,祭司亦比不上侯爺,所以,最年輕的祭司自然比不上最年輕的侯爺。


    趙未央輸給了陳青山,似乎也不算得是很丟臉的事情。


    這樣想來,趙未央心中的鬱氣便沒了,就連手中幹著的活,也快了不少。


    灑完骨灰,三人便互相告別。


    最後趙未央問了一個陳青山一個問題:“所以,那古神靈千眼的死亡,應該是與侯爺您有些關係的吧?”


    “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死的,大抵是動了我身上什麽不得了的大因果。”陳青山沒有直接說出天地寬來,而是以大因果來代替。


    “果然是侯爺。”趙未央一歎。


    自己出亂神聖山,就是為了尋導致古神靈千眼死亡之人。


    如今凶手就在眼前,且已經承認與其有關。


    趙未央還偏偏抓不了他,甚至還要費心力幫其遮掩。


    有些造化弄人的意味。


    “趙祭司打算如何處理。”陳青山問之。


    “還能如何處理,我隨便抓些有嫌疑的人回去交差就是。”還好趙未央一開始,便已經替自己準備好了後路。


    “有勞了。如此,我們便亂神聖山內見。”陳青山朝著趙未央一拜。


    “好,亂神聖山內見。”趙未央回答。


    隨後與朱妖一同離去。


    陳青山立於原地,目送著他們。


    風一吹,雲靄上來,便遮住了陳青山的身影。


    沒有人知道這斷崖上發生過一場戰鬥,這場戰鬥死了許多人。


    就如同亂神教不會費神去調查一些普通弟子的死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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