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故事也好,事實也罷,給我一個解釋。”


    張雲手裏的血紅色長槍抵在跟蹤者的喉嚨,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開口了。


    這人眼骨碌一轉,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那個……這位師弟,你你你你不要誤會,我我就是路過……路過的。”


    “你可以視我為傻子,我亦可以視你為死人。”


    張雲的語氣毫無波瀾,依舊是顯得十分平靜。


    可這話聽在那人耳中,卻是如臨深淵般的恐怖。


    “死……死人?”


    他的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苦澀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叫什麽?”


    張雲懶得跟這人扯皮,直接問具體的問題。


    那人稍微遲疑了一下,回答:“周建,在下叫周建,是執事堂的弟子。”


    “執事堂,這個身份不錯。”張雲點點頭,但隨即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執事堂內部一旦有與我有關的消息,我能第一時間打聽出來。”


    這些年,隨著他與駱芸之間的比試屢戰屢勝,張雲這個名字早已在玄靈門名聲鵲起。


    隨著名氣的提升,勢必會引來各方勢力的試探。


    其中有各個山峰的人來詢問他意向,也有來自執事堂的招攬。


    因為有阮師姐的這一層關係在,他跟執事堂之間的聯係借此又密切了幾分。


    所以說,這人打算借著執事堂的身份想要蒙混過關,完全是找錯人了。


    想要騙過張雲,執事堂這條路可走不通。


    “第二次了。”張雲手上的嗜血槍輕輕一用力,在周建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絲,“我這人的耐心向來很足,但好說話的機會隻有三次,若是你再試圖渾水摸魚,接下來便是審訊。”


    張雲跟他沒仇,因此殺了這人對他也沒太大的好處。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輕易揭過此事,別人跟蹤他,肯定是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人的死活對他而言並不重要,他隻在乎背後的真相。


    “我真不知道啊!”


    周建崩潰地大喊,但感覺到脖子上的劃痕,他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隻敢委屈地道:“我就是個給人打下手的,有人要我從你身上找一樣東西,說拿到東西就給我五十靈石,我就是看看有沒有機會偷過來,我真沒想過要害你。”


    “東西?”張雲眉頭一挑,疑惑地看著他的眼睛。


    周建回答:“就是一個黑色的小旗,我也不知道那個是做什麽用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叫你過來的人?”張雲頓了一頓,又道:“或是把他介紹給你的人?”


    “那人跟你一樣,身上穿著黑色的鬥篷,我不知道他是誰。”


    周建說到這,吞咽了一口唾沫,猶豫地道:“介紹他過來的……是石陽城那邊的人,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是執事堂的內部消息。”


    好吧,大概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了。


    張雲想了一想,脫掉身上的鬥篷放回儲物袋裏,揪著周建的衣領飛到高空,乘上紅楓葉向執事堂疾馳。


    “不殺你,確認一下你的身份,事後若是有問題,再來找你麻煩。”


    聞言,周建長舒了一口氣,不過他緊接著又哀求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求師兄放我一條生路。”


    剛才是師弟,現在是師兄,反應挺快的。


    “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要說,這是交易。”


    張雲沒打算殺掉他,也沒打算讓執事堂的人處理掉他,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這人不能死。


    至於黑色的小旗?


    那個無所謂了。


    且不說周建有沒有那個膽子說出來,就算他告訴了宗門,執事堂也不會為了一個無端的猜測去找他的麻煩。


    旭日峰的“名譽弟子”這個身份,在嚇唬人的時候還是有點份量的。


    張雲很清楚自己在玄靈門的位置,他不會自視甚高、小題大做,也不會過分地擔憂自己會不會遭受迫害。


    他一直都很冷靜,清楚放了周建的風險幾乎相當於沒有風險。


    相比之下,殺了他的風險反而有可能更大。


    這不僅僅是因為宗門不允許殘害同門的規矩,更是怕外麵的那群人狗急跳牆,直接跟他掀桌子。


    到時候他就算不想把煉魂幡交出來,也隻能交出來了。


    真出了這個狀況,他會心疼死的。


    那可是幾百顆靈石啊,能買將近十萬個他了。


    想清楚各種抉擇背後的後果和風險,那麽接下來要做的就簡單了。


    那就是放了周建,隻當這事沒有發生過。


    然後,盡可能迅速地處理掉煉魂幡,趕緊把這個麻煩脫手,換取實打實的好處。


    張雲的思路非常清晰,他很清楚自己該怎麽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來到內務閣,找到楊春輝師兄確認了一下周建的身份。


    得知周建確實是執事堂的人,張雲朝他溫和地笑了笑,當場放人。


    搞得周建都一臉懵逼,完全想不通張雲到底是打算做什麽。


    尤其是當他聽到張雲敷衍楊春輝,說隻是一場誤會的時候,他更是驚疑不定了。


    開始懷疑張雲會不會利用自己在執事堂的影響力,借刀殺人,暗殺掉自己。


    又或者等他放下戒備的時候,從背後給他來一刀。


    但周建冷靜下來之後,卻發現這都不符合邏輯。最後周建隻能懷疑是張雲在放長線、釣大魚,搞得他不敢再跟外麵的人接觸了,生怕把自己也給牽連進去。


    其實周建並不知道,張雲根本就不在乎他是怎麽想的。


    張雲在乎的隻有一件事:可千萬不能把錢給丟了。


    從內務閣離開之後,張雲便來到了育新堂,找阮師姐商量“煉魂幡”的事情。


    “之前和宋秋仁戰鬥的時候他就曾說過,煉魂幡是從噬魂老魔那偷來的,現在找過來的人,師弟猜測多半就是那個噬魂老魔的屬下了,就是沒想到他們有那個能力滲透進玄靈門,通過門派內的弟子找上門來,來找師弟的麻煩。”


    張雲把自己猜測說了出來,說到後麵他感覺頗為諷刺,忍不住笑出聲來。


    阮玉玲聞言,卻是朝他搖了搖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沒什麽可笑的。你說的那個人隻是一個外門而已,一個在為築基而拚命掙紮的人,五十塊靈石對他而言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隻是偷一件東西而已,他沒有理由不去冒險。”


    “是啊。”張雲點頭,符合道:“所以我放了他,在這裏嘲笑宗門。”


    “嗬!說得倒好聽。”阮玉玲用一副“我已經看穿你了”的眼神盯著張雲的眼睛,嗤笑道:“你放了他,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舍不得那幾百顆靈石?你別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師姐,你師姐永遠是你師姐,你的這點小心思,我還是能看得透的。”


    “所以師弟這不是找過來了嗎?”張雲也不辯解,靜靜地道:“必須要盡快脫手了,我現在很被動,不把它處理幹淨,我沒辦法靜下心來修煉,哪怕就連留在宗門,都會讓我沒法安生。”


    “我是不是一早就告訴過你,趕緊把這東西處理掉,不然早晚會變成麻煩嗎?”阮玉玲趴在桌子上說風涼話,懶得搭理張雲。


    張雲苦惱地撓了撓頭,求饒道:“姐,給條出路,外麵的世界我是真不懂……”


    “別叫我姐!”


    阮玉玲煩躁地搓了搓頭發,暴躁地錘了幾下桌子,但到了最後,這一切全都化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唉!沒事就師姐,有事就叫姐,你呀你!我真想打你一頓!”


    張雲就傻笑充楞,也不接話,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


    阮玉玲頗為無奈,沉默半晌後才再次開口。


    “周邊的黑市和坊市就不要想了,魔門的法寶,賣不出去的,大武國那邊倒是有敢接手的商人,不過以你的修為去了就是送死,所以別自尋死路。”


    說到這,她皺著眉沉思片刻,手指敲擊著桌麵,放緩了語速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要處理掉這個麻煩,找魔門去解決是最好的思路,隻不過這其中所蘊含的風險,怕是很難把控,需要你見機行事……”


    說著,她突然抬起頭,看著張雲道:“去求你師兄,有他出麵,不會有任何風險。”


    張雲苦笑道:“還不起那個人情,姐你就別難為師弟了。”


    “人情難道還能比錢和命更重要?”阮玉玲瞪大眼睛問。


    張雲點點頭:“對!”


    阮玉玲憋氣,怒道:“那你就自己想辦法!思路已經告訴你了,剩下的自己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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