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低沉沙啞的話音在房內回蕩。
“你真讓我去勾引他？”蘇慕雪聲線拔高，前胸劇烈起伏，不多時，瞪著一雙眸子沉聲道：“真的隻有嫁給他，才能化解我的危機嗎？”
銅鏡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當然。”
蘇慕雪低眸想了想，狐疑道：“可是你說我嫁去天聖宗會死，那麽隻要我不嫁到天聖宗，不就可以避免死劫？為何非要嫁給莫辰？”
“阻止我將你嫁去天聖宗，隻能化解你的死劫，但嫁給莫辰……”
銅鏡說到這裏，鏡麵上浮現出蘇白青一張黯然的臉，鏡麵上的人臉歎息道：“若是當年我不退親，蘇家也不會被滅族。”
“滅族？？”蘇慕雪瞪圓了雙眸，猛地站起身：“我們蘇家會被滅族？”
“我也是剛想起來這件事。”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蘇慕雪緊緊盯著銅鏡。
“忘記了。”銅鏡歎息一聲，繼續說道：“我這一縷殘魂堅持不了幾年，這幾年裏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莫辰，不能讓我經曆過的事情，再次發生在你身上，發生在蘇家身上！”
蘇慕雪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擱淺這件事，想了想，狐疑地看著銅鏡，問道：“莫辰身上究竟有什麽秘密，能讓你甘願賣女兒？”
賣女兒三個字，她加重了音量。
她跟莫辰早有婚約，嫁給莫辰她倒是不反對，但讓她去勾引莫辰，抱歉，她做不到！
她的誌向是成為下一個劍聖，而不是以色侍人！
“秘密……”銅鏡沉吟一聲，鏡麵中的人臉搖搖頭道：“我想不起來了，我隻知道，有莫辰在可保全蘇家。”
“……”蘇慕雪。
…………
“葉指揮使。”
“葉指揮使。”
……
邁進武德司衙門後，葉靈溪對問好的官吏溫雅地點頭回應，不多時，她來到武德司最高的樓閣。
這座閣樓以大商二公主的封號為名，名為雲瑤樓，雲瑤樓是武德司正使雲瑤公主的辦公地。
若無意外，此時雲瑤公主就在樓閣裏麵，想到雲瑤公主的身影，葉靈溪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腦袋，隨即深吸一口氣，眸光堅定地踏進樓門。
少頃，她來到六樓的一間書房，再次深呼一口氣後，輕輕敲門。
“進。”
幾息過後，低沉威嚴的聲音從裏麵傳出。
葉靈溪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從裏麵關上房門後，她一時僵在原地，遲遲不轉身。
“轉過來。”
葉靈溪聞言深吸一口氣，掛著一張笑臉轉回身，屈身福禮道：“屬下參見殿下。”
“行了，這裏隻有咱們姐妹倆，就別裝樣子了。”
說話的正是雲瑤公主，此時她腦袋拄在書案上，雙臂垂直下落，睜著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直勾勾地看著葉靈溪，繼續說道：“這麽怕本宮，可是做錯了什麽事？”
葉靈溪抬眸看了雲瑤一眼，眸光飄忽道：“沒……”
“沒有？”雲瑤嗬嗬一笑，直起身子，雙臂環抱地靠在椅子上，譏諷道：“說吧，若是被本宮審出來，你知道的。”
葉靈溪聞言猛地捂住翹臀，臉色羞紅道：“我……我……”
幾息後，她強裝鎮定地把進了假仙墓一事告訴雲瑤。
雲瑤聞言後歪著腦袋凝思片刻，說道：“此事刀魔已經告知了本宮。”
說到這裏，她抬眸盯著葉靈溪，玩味道：“可是刀魔沒說你師兄也在場，仙墓被你師兄知曉一事先不提，本宮倒是很好奇，你師兄何德何能，能讓刀魔對他的存在守口如瓶？”
葉靈溪抿了抿嘴，眸光漸漸堅定起來，抬眸說道：“這是我師兄的秘密，我不能說。”
“不能說？”
雲瑤一愣，忽地臉色垮了下去，鼻子一抽，雙眸變得亮晶晶的，好似隨時都能流出淚水。
“小五……”雲瑤哽咽一聲，抽泣道：“你竟然跟姐姐藏心眼了，你剛出生時才巴掌大，是姐姐……”
“別說了！”葉靈溪霞飛雙頰地朝雲瑤低哮一聲，羞怒道：“你才巴掌大！”
雲瑤聞言伸出素手看了看，搖搖頭：“本宮沒說錯，你剛出生時，的確隻有巴掌大。”
說罷，眸光不懷好意地看向葉靈溪胯骨。
葉靈溪見狀猛地捂住翹臀，低哮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
“出去一趟，嘴變硬了？”雲瑤瞪起好看的眸子上下打量葉靈溪，幾息過後撇撇嘴道：“算了，隻要你讓你師兄嘴嚴一些，本宮就不去管他了。”
葉靈溪聞言剛鬆一口氣，就聽到一句差點讓她炸毛的話。
“唉……仙墓一事事關重大，你卻透露給了外人，犯下這麽大的錯，不可不罰啊。”
葉靈溪俏臉一僵，捂住翹臀的雙手猛地發力，纖細的手指陷了進去，高聲道：“我還有一事要說！”
“嗯？何事？”雲瑤剛剛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歪著腦袋做出聆聽狀。
“我要舉薦我師兄進武德司。”
“你師兄？”雲瑤伸出手指把腦袋推正，問道：“什麽職位？”
葉靈溪又吸一口氣，語氣堅定道：“白役。”
“白役？”雲瑤一愣，狐疑道：“你師兄成仙了？”
葉靈溪搖搖頭。
“沒成仙，你敢讓他當白役？”雲瑤看傻子一樣看著葉靈溪，忽地，她猛地瞪大雙眼，雙手掩嘴驚呼道：“小五，你是有私情了嗎？姐姐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就要便宜別的男人了嗎……”
葉靈溪聞言羞怒地脹紅了臉，緊緊攥拳，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壓下打人的衝動，解釋道：“我師兄有能力擔任白役。”
“為什麽？”雲瑤瞬間嚴肅起來。
“我不能說，姐姐隻需知道他有能力就好。”葉靈溪搖了搖頭。
陪莫辰在無鋒山待了一個月，她對莫辰的能力有了清楚的認知，隻是她不能告訴她姐姐，不然她姐姐這個瘋婆子會幹出什麽事，她連想都不敢想。
當然，她要是騙雲瑤說莫辰是仙，就能很容易讓莫辰任職白役，可是……
她的謊言在雲瑤麵前沒用，小時候，隻要她跟雲瑤撒謊，就能被識破，久而久之，她隻要對雲瑤說謊，就免不了露出馬腳。
所以，與其說謊，不如隱瞞。
雲瑤問不出來就不再問，直勾勾地盯著葉靈溪，不多時，頹廢地趴在書案上，擺擺手道：
“行吧，行吧，誰讓我的好妹妹開口呐，本宮就給你師兄一個機會，隻要他能辦成一件事，本宮就特許他擔任白役。”
葉靈溪聞言眸光一亮，緊忙問道：“何事？”
…………
“唉……”
一家酒樓，二樓上的一間雅間裏，莫辰臨窗而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在他麵前，是一張圓桌，上麵擺滿了菜肴，今日他破天荒地破財了。
可是，滿桌的美味佳肴調動不了他的食欲，他神色落寞地倒了一杯酒，一口飲下後，看向窗外的景色。
窗外是一條寬闊的長街，街上人來人往，連一隻妖都見不到，全是人。
一次瞧見這麽多人，讓莫辰心裏莫名地有了一絲暖意，但一想到蘇慕雪，又唉聲歎氣起來，悲戚道：
“為了籌聘禮，我當了二十年刺客，到頭來，親事卻化成了泡影，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在莫辰對麵，玄镔鐵變成的龍紋刀，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色，一邊譏諷道：“命苦？是你自己慫，因為怕什麽狗屁天聖宗，拒絕跟女娃娃成親，要老子說，有老子在手，敢搶你娘子的一刀砍了便是。”
“你塊鐵懂什麽？”莫辰白了玄镔鐵一眼，又仰頭喝下一杯酒，淒苦道：“蘇慕雪不能娶啊。”
“為什麽不能娶？”
“因為……”莫辰剛要說出自己的擔憂，臉色忽地僵住，緊接著麵色冷漠地點點頭。
窗外，穿著幹淨整齊，麵白無須，身材魁梧的刀魔激動地揮揮手，隨即快速跑進酒樓。
他怎麽找到我的？莫辰困惑不解地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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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瑤聞言後歪著腦袋凝思片刻，說道：“此事刀魔已經告知了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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