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城主周誌珊斷然否決。


    他這麽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唐家已然沒落了,而趙家正在崛起。


    此消彼長,他斷然不可能看錯。


    師爺問:“真的不可能嗎?大人不要忘了,唐家也曾是世家...”


    周誌珊道:“可那是很久之前了,唐門早就沒了。”


    城主負手踱步,他越想越覺得兩件事湊巧了,他也不是個沒腦子的,道:“我先退堂...延後再審。


    師爺,你立刻去拉人,稍後隨我一起去武德門。”


    說罷,他從後堂走出,拍了拍驚堂木,道:“來人!給趙二公子驗傷!”


    趙天日:???


    他滿臉不解,“大人,我這傷不是明擺著的嗎?”


    周誌珊冷冷道:“你是質疑本官的判決嗎?”


    趙天日:???


    “大人,這很明顯啊,這賤籍的丫鬟踢傷了我...您瞧瞧,我這裏都疼的直不起身子了。”


    周誌珊冷眼看著他,然後道:“本官暫時看不出來,這樣吧,等趙二公子找大夫確認了傷勢後,本官再審。”


    他也不看堂下,直接道:“退堂!!”


    說罷,他匆匆轉身往後堂跑去,師爺已經叫來了二十名衙役,正整頓著準備往武德門而去。


    ......


    “威武~~~”


    殺威棒的敲打聲裏,靈雀一臉的不敢置信,唐仙芝也是詫異地看了眼屏風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趙天日露出狠色,看向靈雀道:“你等著。”


    靈雀吐了吐舌頭,道:“你娘等著你。”


    趙天日喊道:“各位,聽到沒有,聽到沒有,這賤籍的丫鬟居然辱罵本公子。”


    然而,此時此刻沒人理他。


    他身後的家丁們卻簇擁了上來,唐仙芝這邊的家丁周大、鄭三也頂在了前麵。


    兩邊劍拔弩張...


    趙天日忽地哼笑了聲,道:“唐仙芝,我大哥已經官升將軍,飛黃騰達便在眼前,我大嫂已重入公孫世家,世家的威風你不會不知道吧?


    識相的,就乖乖地認了命,現在跟了我,做我小妾,我還能給你兩千兩銀子,再晚便一分都不給了。”


    ...


    ...


    趙家府宅,萬物更新,顯出雍容華貴的感覺。


    公孫芙蓉正翹著蘭花指,在新堆砌的假山旁,喝著冰鎮梅子湯,看著池塘裏的魚兒遊來遊去。


    忽地,她身邊傳來陌生的男人聲音。


    “公孫世家,是嗎?”


    哐當!


    公孫芙蓉嚇得手一顫,盛梅子湯的茶盞失手摔落,“嘭”地一聲摔了個粉碎。


    她身側不知何時出現了個戴著麵具的男人。


    那麵具是街頭十幾文錢一個的廉價木麵具。


    “你是什麽人?!”


    公孫芙蓉“嗖”地一聲站了起來。


    “我啊...”


    麵具男人想了想,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懷裏取出了一張很正式的信箋,放在了石桌上,往前推了推道,“這是血戰書,落款處蓋了午夜目的章,換句話說,當我把這封信箋放在你麵前的時候,已經對午夜目生效了。”


    血戰書?


    午夜目?


    公孫芙蓉很是懵逼。


    這都是什麽?


    她問:“哼,你到底想做什麽?”


    麵具男人道:“交給公孫世家,下個月此時,就在歸雲湖上,我靜候公孫世家的到來...”


    公孫芙蓉失笑道:“你以為你是誰?就這麽一封信放在我麵前,就說什麽要交給世家?”


    麵具男人道:“我叫黑無常,這次是為唐家出頭。


    把信交給公孫世家,他們就明白了。”


    公孫芙蓉冷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告訴別人...就算唐家沒落了,也還是有人在他們背後,外人不可覬覦。


    可我若是偏偏不遂你的意,撕了這信又如何?”


    麵具男人道:“那午夜目會滅你一族,然後再讓一切繼續。”


    公孫芙蓉還想強嘴,但聽到這平靜的話語,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沒聽過“午夜目”的名字。


    可這三個字有一種莫名的詭異與寒氣,死死地鎖定著她,讓她忍不住問:“午夜目是什麽?我撕了,他們又怎麽知道?便是知道了,我相公是將軍,我娘家是世家,他們又能拿我如何?”


    話音落下,麵具男人並未回答...


    他轉身,宛如鬼魅般一閃便不見了。


    而直到此時,池塘側的牆壁下,才飄出一團陰影的輪廓。


    詭異的聲音從遠處飄來。


    “公孫小姐,我已經知道了...能不能拿你如何,也許你不知道,告訴公孫世家吧。”


    “黑無常都這麽久沒出來了...”


    “你們......惹事了......”


    話音落下。


    那陰影的輪廓也走了出來,卻是個有著血肉人臉的木人偶,黑瞳,咧嘴,牙上都是血。


    黑瞳木人偶禮貌地道了聲:“期待您的履約。”


    說罷“咯咯咯”地笑著,忽地就竄上了天。


    公孫芙蓉不敢置信,跑過去看著天,看了半天什麽都沒看到,而那黑瞳木人偶也沒再從天上落下來。


    她拿著信,有些顫抖。


    卻旋即冷笑一聲:“裝神弄鬼!我公孫世家家大業大,怕你不成?!”


    又走了幾步,她哼了聲道:“黑無常黑無常,便是有了勢力,這黑無常上麵還有那麽多稱號,看來排名也高不到哪兒去...你想護住唐家?那正好給我趙家立威吧!”


    “來人,備車!”她忽地喊了聲,她現在就要去世家,把這什麽血戰書交給世家。


    很快有家丁過來了,公孫芙蓉又吩咐道:“二公子若是回來了,讓他最近先別對付唐家,等我回來。”


    那家丁連連稱是,然後又退下了。


    ...


    ...


    “驗傷,給本公子驗傷。”


    “你眼睛瞎了嗎?這傷這麽重,這麽明顯,還看不出來嗎?”


    趙天日取出一個銀元寶重重地拍在醫館的桌上,“我問你,看出來了嗎?”


    那醫館的大夫苦笑著。


    他知道趙二公子為什麽要驗傷...


    他若是說了“很重”,那就是把唐家的丫鬟給推上了火坑。


    這事兒,良心過不去啊。


    “二公子,別為難我了...老夫也一把年紀了...”大夫陪著小心和歉意。


    趙天日哼笑一聲,“為難你?老家夥,我隻是要你實話實說,怎麽為難你了?”


    說著話的功夫,一眾家丁圍了上來。


    忽地,醫館的簾子被掀開了,一個男孩跑了出來,揮著拳頭,喊道:“別欺負我爺爺,別欺負我爺爺!”


    一個家丁直接拎起那男孩,把他丟了出去。


    可男孩卻又跑了回來,一次又一次,鍥而不舍。


    趙天日對家丁使了個下狠手的眼色,那家丁點點頭,看著再次衝來的男孩,猛地一拳轟了出去,照臉打。


    嘭!!!!!


    一聲轟響。


    伴隨著骨骼哢哢的碎裂。


    但飛出去的,卻不是男孩,而是那下狠手的家丁。


    男孩目瞪口呆,他麵前不知何時站了個戴麵具的男人。


    男人往前踏出一步,道:“驗傷,是嗎?”


    趙天日傻了。


    麵具男人道:“不難。”


    說著,他隨意揮了揮手。


    嘭!!!


    趙天日胸前肋骨碎了幾根,他整個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麵具男人也不多留,轉身,飄然離去,一如隻存於書冊、說書人口中的俠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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