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瀚王朝共有八洲,而冀州便是其中之一。


    冀州書院大儒雲集,乃是冀州府內最高等級的書院,同時,也是大瀚王朝治下的八大書院之一!


    所有讀書人也隻有進入了八大書院,才能堂堂正正的自稱為儒門學子!


    陳文宇便是冀州書院的眾多學子之一。


    他天資聰穎,自小便有神童之稱,七歲剛考入書院,就被大儒岑弘毅,岑夫子看重收入門下。


    之後他八歲便引文氣成功,十二歲便立下文德,又苦讀十年之後,在二十二歲的時候便超越眾多學長聚成了文膽!


    後,岑夫子命他外出遊學用以增長見識,好為他將來煉文心做準備。


    按照慣例,遊學一般都會在十年期滿之後,才能返回書院。


    但,今日陳文宇才遊學三年,便匆匆回到了冀州書院,還奇怪的帶回了三人。


    其中的一男一女,一看便是鄉下人,身著粗衣粗布不說,跟在陳文宇的身後還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見眾人看向了他們,眼神有些躲閃的同時,似乎又有些驕傲。


    但,估計是終究沒被這麽多人注視過,最終還是臉色有些漲紅的將頭低下,一左一右緊緊地牽著了站在他們中央,一個看起來估計隻有周歲大小孩子的手。


    這孩子雖然也穿著粗布衣裳,但卻很是幹淨,再加上長得白白胖胖的,瞪著一雙烏黑靈動的大眼睛,好奇的四處看個不停,顯得有些不大尋常的同時,也很是招人喜歡。


    跟在陳文宇身後的三人,自然是陸放一家人。


    感受到自己向來膽大,麵對山上虎豹也不怵的爹,還有性子向來有些潑辣的娘,被眾人圍觀得抓住自己的手手心都直冒汗。


    陸放仰頭對他們笑了笑,道:“爹、娘,別緊張,我馬上也會成為書院弟子的!”


    “可、可不敢瞎說!”


    陸三一把將陸放抱起,小聲對他道:“這麽大個書院,我就一個娃都沒看見!”


    “是啊!”


    他娘也湊了過來,悄悄道:“娃,要不、要不我們回村去吧?村長他們給湊的盤纏咱還沒用上呢!”


    “陸大哥,陸大嫂!”


    陳文宇聽見他們嘀咕,卻是轉過頭來:“你們別擔心了,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嗎,咱們冀州書院招收學子是不看年紀的!


    不說別的,光憑陸放這個年紀就談吐不俗,還能識文斷字,我的先生岑夫子也定能收下他!”


    將陸放的父母一同帶上書院,也是想到陸放實在太過年幼,沒人照顧自然不行。


    “就是!爹娘,別擔心!我厲害著呢,陳學長給我的書這兩天都看完了哩!”


    陸放也故意做出少年人的得意狀,拍了拍自己小身板,當然,他現在還算不得少年,還是個剛斷奶的嬰兒罷了。


    嗯,前兩天剛斷的。


    兩天前晚上,陸放在山上被陳文宇逼問的實在沒辦法了,隻好隨意編了個夢見白胡子老爺爺點化了他的故事。


    沒想到陳文宇當時就目露震驚之色許久!


    之後看陸放的眼光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還說讓陸放跟他一起回書院,讓他同他一樣,成為書院的弟子。


    陸放自然是願意的,他本就想研究一下陳文宇的修煉方式。


    但,擔心自己就這麽走了,他這一世的父母會傷心,便將陳文宇帶回了家。


    修行之人講究個念頭通達,不管這是不是幻境,對生養了他的父母不告而別,都極有可能會影響到他的心境。


    本打算讓陳文宇想辦法幫他跟父母告別的,但,陳文宇卻說去書院也可以將他父母帶上,以便照顧於他,陸放也隻好同意。


    至於他爹娘就比較好糊弄了,繼續用那個白胡子老爺爺的故事,便讓他們信了。


    他娘甚至還有些洋洋自得,似乎一點都感到不驚訝,他爹陸三也是如此。


    直到昨天,陸放實在好奇問起他爹的時候,他爹才告訴他——


    他娘在幾個月前便看出陸放跟別的剛出生的孩子不大一樣,去找了西村那個據說很是靈驗的秦婆婆算了一卦,卦上說他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


    嗯,人家說的還有鼻子有眼的,還說陸放屁股上那顆紅痣,便是文曲星下凡的證據!


    陸放頓時回憶起他娘那天回來之後,便將他衣服脫幹淨了,對著自己的屁股翻看了好幾遍,最後還在他屁股上親了一下。


    那什麽文曲星陸放自然是不信的,至於那屁股上的紅痣,那就更簡單了,他是那崔婆婆接生的,極有可能是她跟那什麽秦婆婆串通好了的。


    陸放倒也沒有點破,也隻好由著他們了。


    不過也好,以後再做出什麽不符合他現在年紀的事情,也隻管對父母往文曲星上麵推便是了,至於其他人,陸放自是不會在乎的。


    很快,陳文宇便帶著他們到了一處幹淨的庭院,推開門道:“陸大哥、大嫂,這是我在書院的住處,離開前我都收拾過了,你們先進去歇會兒,我帶陸放去見一見我先生,待會兒再過來帶你們吃飯去!”


    “哎!”


    陸三急忙點頭:“你帶娃去吧!我和娃他娘就不進去了,在這站會兒等你們就行!都坐馬車過來的,我們也不餓,就算餓了,包袱裏還有幹糧哩!”


    一路上,跟陸放他娘又嘀咕了一會兒文曲星下凡的事,他也是放心不少,隻是,見到這幹淨大氣的庭院,卻不大敢踏進去。


    “就知道吃!”


    陸三娘拍了他一下,又瞪了他一眼:“娃還沒吃飯呢!”


    又對著早已下來自己走路的陸放,蹲下抱著他道:“娃,你餓不餓?要不娘抱你到牆根,再給你喂點奶?”


    陸放見陳文宇麵色古怪的轉過身去,自己也沒來由的臉紅了一下:“娘,前兩天不是說了嗎,我以後都不喝奶了,這都進書院上學了,哪有還在喝奶的道理?”


    “上學又怎麽了?你還不是個才半歲的娃子!”


    他娘白了他一眼,又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心疼的道:“你牙都沒長兩顆,吃了兩天饃饃泡水,都瘦了!聽話,再喝點奶,待會兒去見先生,沒吃飽怎麽行?”


    “娘!我不餓!”


    陸放還是堅持的搖了搖頭:“娘烙的饃饃好吃著哩,我之前不是才吃了兩大碗嗎?現在還飽著哩!”


    “娘知道你懂事了,怕羞!”


    他娘還是不打算放過他:“有什麽好羞的?誰家半歲的娃不喝奶?”


    “娘,你不是知道我跟別的娃不一樣嗎?不喝奶,我吃饃饃也能成的!”


    “娘保證,最後一次了,你去見先生,先生定要考一考你的,萬一你餓了回答不上來,那可……”


    “最後一次也不喝了,娘,你要是再提喂奶的事,我可就不去見先生了啊!”


    別看他娘之前說想要帶他回村,但陸放知道她打心眼裏想讓他留在這。


    “娃,你……


    果然,他娘頓時愣了一下:“那、那娃你再吃點饃饃?”


    然後又瞪了一眼他爹:“還不給快把饃娃泡上!”


    “哎,哎!”


    他爹急忙將包袱從身上取下,開始給陸放準備。


    “娘,我不餓,你和爹先吃吧!”


    陸放掙脫她,接著道:“陳學長之前跟先生傳信了,先生也知道我今天到,估計也等急了,我待會兒回來再吃吧!”


    說完,便走到陳文宇身邊:“走吧,陳學長!”


    陳文宇朝他笑了笑,轉頭道:“陸大哥、大嫂,你們進屋休息吧,我們應該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


    陸三揮手道:“沒事,你們快去吧,可不敢讓先生等久了,我們不急,就在這等!”


    他娘也喊道:“娃,你聽你陳學長的話,待會兒見了先生好好答!”


    陸放也揮了揮手:“放心吧!我待會兒就回來!”


    “不讓你爹娘他們進屋去休息?”


    陳文宇對跟在他身邊的陸放問道。


    陸放道:“他們的心現在都在我這,進不進屋,他們也休息不好。”


    “倒也是!”


    陳文宇回頭看了一眼,點頭說完,又道:“你就不問問,待會兒先生會考你些什麽?”


    陸放頭也不抬的道:“我問了,你就會跟我說嗎?”


    “呃……”


    陳文宇頓時一愣:“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夢,是真的嗎?”


    “你說呢?”


    “這世上難道真有生而知之的人?”


    ……


    很快,兩人便來到一處幽靜的亭子。


    亭子內,有一張躺椅,上麵躺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他手上還拿了本書,椅子邊,不僅焚著香,還擺著一副茶具。


    “先生,學生回來了!”


    陳文宇對著看著書的老者向前見禮道。


    想必,這就是岑夫子了,陸放也學著陳文宇的樣子,跟著施禮。


    似乎是聽見陳文宇的聲音,老者才將書放下,坐了起來,看了兩人一會兒才道:“樂之,這便是你跟為師在信中提起的陸放?”


    “是,先生!”


    陳文宇用眼神對陸放示意了一下。


    “山野小子陸放,見過岑夫子!”


    陸放再次施了一禮。


    “山野小子?”


    岑夫子一雙深陷,卻深邃明亮的眼睛打量著陸放,沉吟了一會兒,道:“山野小子可不像你這麽明禮,可識字?”


    “識得!”


    陸放也不露怯意。


    岑夫子雙眼微眯:“何人所授?”


    陸放頓時感到一股清風拂來,炎炎夏日竟有種如沐春風之感,心裏一驚,卻還是答道:“夢中不知名老者所授!”


    “夢中?”


    岑夫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厲聲道:“不,你說謊!”


    陸放頓時感到一股清風拂來,炎炎夏日竟有種如沐春風之感,心裏一驚,卻還是答道:“夢中不知名老者所授!”


    “夢中?”


    岑夫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厲聲道:“不,你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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