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泉山的問題讓徐青的茶杯僵在了空中,但隨後他便笑著搖了搖頭。


    “我身上道家法氣濃厚,這家夥不敢太過造次,我又無父無母,也不會像楚芸一樣心有忌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它自然怕我。”


    “這樣啊。”


    張泉山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又好奇地望向一旁的楚芸。


    “楚芸姐啊,你之前是幹什麽的,怎麽隨手就能掏出來二十萬存款?”


    楚芸聞言尷尬一笑,隨後說道:“我爸之前是開公司的,這都是當時富裕時攢下來的零用錢,本來是準備拿這錢給他辦葬禮買墓位的,可誰知…”


    “你之前說,你父親是欠了高利貸才被迫自殺,那他走了,你是不是還得繼續還這筆錢?”


    麵對徐青的詢問,楚芸點了點頭。


    “還差三十萬,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我隻花我工資的錢就好,總會還完的。”


    可沒想到徐青卻直接搖頭否定了這個方案。


    “既然我們都是同事了,那你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早點還完錢,讓你開開心心的過完剩下的十年陽壽,你看如何。”


    楚芸難以置信地看著徐青道:“這怎麽好意思!”


    “哎喲咱們青哥都開口了,你得相信他的本事,三十萬用不了多久就能賺到了,到時候咱們仨開開心心的開店多好啊!”


    看著麵前傻笑的張泉山,楚芸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謝謝青哥,謝謝小山。”


    “沒事了就先睡覺,都是朋友不用整哭哭啼啼的這出。”


    “小山,明天你早上去看看鬧市區有沒有合適的店麵,這地方地段太差,影響我們賺錢了。”


    “誒誒好嘞哥!”張泉山自然是一百個願意,這破地方連路人都沒幾個,三十萬得賺到猴年馬月去。


    徐青說罷便走到了內室,攤開那擺攤用的涼席就睡了上去。


    午夜,勞累了一天的張楚二人都沉沉睡去,出力最多的徐青卻一直看著天花板,似乎有什麽心事。


    他永遠都忘不了三年前的那天晚上,父母慘死在了茅山弟子的劍下,自己也被一腳踹下山崖,若不是身上的法器救了自己一命,如今的徐青也已然死去多年。


    那些誣蔑敗壞父母清譽,甚至不惜害死他們的人,我徐青一個都不會放過!


    …


    第二日清晨六點,徐青便睜開了眼睛,屋內的二人都還在休息,徐青笑著走出了店鋪。


    在不遠處的攤位解決過早餐,徐青忽然看到了一家包子鋪。


    “老板,兩個肉包子…”話音剛落,徐青便想起了楚芸那骨瘦如柴的模樣。


    “算了老板,拿四個肉包子吧,挑大個兒的嗷。”“好嘞!”


    提著包子回到店門口,徐青興衝衝地衝著裏麵喊了起來:“小芸小山,起來吃早飯了!”


    “哈~欠~”屋內的張泉山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徐青笑著把兩個包子砸在了他的大臉上。


    可這左看右看,房裏的楚芸不知何時卻失去了蹤影,徐青皺起眉頭一把搶下張泉山嘴裏的肉包。


    “張泉山,楚芸去哪了,你看到她沒?”


    “沒有啊,她一大早就出門了,好像還有點憂心忡忡的,估計是接受不了老爸走了,出去散心了吧。”


    這家夥倒也不客氣,吃完第二個還想繼續拿第三個,徐青一把拍在了他的手腕上,疼得張泉山呲牙咧嘴。


    “想吃自己買去,我出去找找楚芸,你看店。”


    說罷徐青便走出了大門,心裏卻疑惑不已。


    現在的楚芸應該沒什麽出門的理由才是,哪怕出門有事兒要辦,可為何不跟張泉山說一嘴呢?


    想著想著,楚芸昨天夜裏不經意的一句話在徐青的腦海裏反複響起。


    “青哥,我還欠了三十萬,我花我工資就好,肯定會還完的。”


    想到這裏,徐青的腳步猛地加快,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走遍了老巷子的各個犄角旮旯,最後他終於在一堆廢品堆裏看到了楚芸的身影。


    她的頭發很是淩亂,渾身的衣服被撕的殘破不堪,露出來的小腿和手臂上還有明顯的淤青,嘴角處甚至略微滲出了些許鮮血。


    看到日後要一起工作的朋友居然被人欺辱到如此境地,徐青怒火中燒,趕忙把楚芸攙扶了起來。


    “還能走動道嗎小芸,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告訴我,我幫你打回來!”


    楚芸慌忙擺了擺手說道:“沒…我就是自己不小心,被這廢品站的東西絆倒了,咱們回去吧青哥。”


    “你要是當我是你的朋友,還願意喊我哥,那就說實話。”


    徐青哪裏看不出來楚芸有所隱瞞,似乎是對傷害她的人有些懼怕。


    見瞞不住徐青,楚芸隻好道出了實情。


    “是催債公司的人打的,我欠的錢要到期了,我本來是想求他們再寬限幾日,可他們剛見到我就…”


    楚芸的眼角慢慢紅潤,最後實在忍不住一把抱住徐青,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抽泣起來。


    “他們把你怎麽了,有沒有強…”“沒有!”


    楚芸連忙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收破爛的幾名工人。


    “那群人見他們回來了,就惡狠狠地跟我說一個星期後再來找我,到時候再還不上錢…就真的把我給賣到迎春樓去抵債…”


    徐青一把將楚芸的頭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慢慢安撫起她的情緒。


    “有我在,到時候我幫你出麵解決,不要害怕了,我們回家。”


    “好…青哥,能不要告訴小山我被打的事情麽?”


    看著楚芸這楚楚可憐的哀求模樣,徐青點了點頭,心裏默默記下了這筆帳。


    總有一天,我要幫你打回來。


    …


    九點左右,張泉山的大笑聲忽然從門口傳來,屋內壓抑的氣氛被一掃而空。


    “青哥!你猜我有什麽好消息告訴你?”


    “你賺到五十萬了?”


    “…”“哥你能不能說點實際的。”


    說罷,張泉山神秘兮兮地從懷裏掏出了幾張檔案紙。


    “剛回來的路上我碰上了清河村的村長,他們那爆發了大規模瘟疫,老頭覺得這是有邪魔作祟,願意花二十萬請咱們驅邪!”


    “瘟疫?什麽瘟疫值得他花這麽大價錢請人?”


    徐青粗略地過了一眼手裏的文件,片刻後便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這活兒,我們接不了,你讓他找別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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