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匹孤狼好像沒有感覺到胸口的傷,它的血沿著傷口蔓延。


    夏暖的手臂上也有血液緩緩滴落,背後的小橘一動不動,使勁抓著哥哥的手。


    孤狼開始圍著夏暖從旁邊遊走,夏暖也跟著他的方向挪動腳步,一人一狼就這樣緩緩一動,都在找合適的機會。


    饒了一會兒之後,孤狼再次前衝,沒有上一次那麽急躁,反而慢了一些。


    夏暖手裏的木棍再次前刺,很穩定地擋住了孤狼的進攻。


    不過這次狼並沒有攻擊他,而是一口咬住了木棍,它撲在木棍上,四足都用力抓地,想把夏暖的木棍奪走。


    它很聰陰,剛剛它前衝的時候就發現夏暖力氣小,握不緊棍子,所以想憑借自己的力量把木棍奪去。不過夏暖的反應也很快,在木棍快要被奪走的時候,他身體往踏了一步,然後用抓棍的手臂夾住了棍子。


    就算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他仍然沒有把抱著小橘的手拿出來用,隻用單手死死扣住木棍。


    一人一狼僵持之下,夏暖漸漸握不住木棍被扯了過去。


    夏暖靈機一動,忽然送了手,身體微微前傾,陷入了孤狼的攻擊範圍。


    孤狼感覺木棍一送,腦袋慣性地一歪,無處借力,前爪失去了平衡。


    夏暖抓住了這個時機,抬起腳猛地踢在孤狼的頭上,他用盡了全身力氣,踢過之後感覺腳上一陣疼痛,想那隻狼也好不了哪裏去。不過還是提防著它,踢完一腳之後他立刻後退了幾步。


    他知道在麵對狼的時候千萬不能往山下跑,四足著地的狼力量很均衡,反應也更快,下山的速度遠遠比人類快,下山是不可能跑過狼的。


    夏暖已經有些疲憊了,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還有體力,但這樣下去他肯定打不過這頭狼,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跑。所以他立刻抱起了小橘,轉頭朝山上跑去。


    他不斷地在樹木間轉折騰挪,專門往坡陡的地方跑。上山的時候人的手位置比較高,可以輔助潘越,而狼的四足平衡,爬坡的話會比較慢。而且在白天狼群是不會聚集在山頂的。


    他把小橘抱在身前,是防止狼追上了之後可以攻擊到她。


    小橘緊緊地環抱住哥哥的脖子,而夏暖則顧不得傷口了,手腳並用飛快地上山。


    孤狼追了上來,果然它上山的速度比較慢,但卻仍然和夏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曾經確實學過武功,但也隻是些皮毛,他也沒有想到第一次獨自麵對狼自己可以表現的這麽從容理智。


    也許是因為小橘的原因吧,為了保護她激發了夏暖強烈的戰鬥本能。


    他拚命地跑了接近一刻鍾,周圍有許多飛鳥走獸被驚走,然而那匹孤狼還是不依不饒追在後麵。


    他的體力開始下降了,不過遠遠的,他發現了山坡上有一絲炊煙升空,心裏一喜,“難道有人在山上?”


    急忙抱著小橘向那股炊煙跑去。這是他忽然一泄,麵前一花,還確實是出現了許多花四處飛散。


    原來是小橘手裏的帽子掉了,裏麵的花四處飛舞,帽子沿著山坡滾了下去。


    夏暖停了下來,輕輕把小橘放在地上,然後轉過身。


    “在這裏等等我,哥哥去幫你把帽子拿回來!”


    孤狼越來越近,而夏暖則一咬牙,抄起了腳邊一塊石頭,然後撕下了整個右手上的衣袖,綁在了左手小臂上。


    “嗬啊!”夏暖大喝一身,衝向孤狼。


    狼騰躍而起,張開血盆大口咬來,夏暖則兀自把左手送到了孤狼跟前。


    說是狼要在了夏暖的手臂上,倒是更像夏暖把自己的手塞進了狼嘴裏。


    咬住了他左手的狼一陣搖頭,想扯下他的整個手臂,不過他隻搖了兩下就遭殃了。


    夏暖右手拿起石頭使勁砸在狼頭上,他接連砸了十多下,狼血濺滿他的衣袍,他砸到狼已經沒有了氣息,滾落下山坡,才停了下來。


    他的左手即使做了些保護措施,仍然出現了恐怖的傷口。


    狼牙深入手臂留下深深的血印,加上它撕扯的那兩下,還拉出來幾道慎人的血口。


    他的整個左臂簡直慘不忍睹,不過他好像感覺不到一樣,又扯下一段幹淨的衣袍墊在手上,撿起了小橘的帽子。


    他慢慢走回到了小橘身邊,然後把帽子戴在小橘的頭上。


    “暖哥哥,你,你沒事吧?你不會死吧?”小橘臉上滿是恐懼和驚訝,還有沿著臉頰流下的淚。


    小橘看著哥哥身上的血,渾身顫抖地哭泣著,又不敢哭的太大聲。


    “死不了。走吧,山上有炊煙的地方應該有人,我們先過去休息會兒。”他有意走在小橘左側,避開了自己可怕的左手。他使勁擦拭自己的右手,可是上麵的血液卻怎麽也擦不幹淨。


    盡管小橘還是控製不住在哭,盡管她很害怕這些血,但她咬著牙用力握住了哥哥的手,感覺到那滑膩的血,聞到那股血腥味她就不自覺地顫抖,但她還是緊緊握住這隻手,不敢分開,她害怕要是自己放開了這隻手,哥哥就會死掉一樣。


    走了不久他們就來到了一處開闊地帶,在一處矮山崖下麵,有幾間木屋,四周有一圈高高的柵欄,木門虛掩著。


    山崖上一道細水流下,繞過來木屋流下了山。


    其中一間木屋裏正冒著炊煙,夏暖推門進入了木門裏麵,然後感覺全身的力氣都瞬間流失了,一脫力坐在了地上。


    房子的門輕輕打開了,裏麵走出來一個青衣老者,一縷長胡飄飄,頭發黑白相間,眉宇之間滿是英氣,眼神銳利如鷹。


    “老爺爺,你快救救我哥哥。”小橘喊道。


    看著院子裏兩個孩子,立馬走上前去,問道:“你們,你們是怎麽上來的?”


    夏暖虛弱說道“我們本來是在河裏玩兒,看到了河裏漂下來好多鬆樹葉,就想上山看看。結果在山上遇到了一隻豺狼,我知道狼往上坡跑跑不快,就跑到了山上來,最後迫不得已我和它拚了,拿石頭砸死了它。然後看見這邊有煙,就過來了。”


    老人看著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歎了口氣,“真不容易呀。”說著摸了摸身上的包袱,然後說道:“小夥子,你們先進來坐,我來給你包紮一下傷口。”


    “謝謝老爺爺。”夏暖慢慢站起來,小橘就扶著她進了門,找了一個木椅子坐下。


    這間木屋裏很亮,很幹淨整齊,隻有一張木桌,幾把椅子,然後就是房間交流有幾個大木箱子,牆上掛著各自工具,刀叉,斧頭,鋤頭,應有盡有。


    最醒目的就是正對大門的一麵牆上掛著兩張巨大的皮毛,兩個都有接近兩米長。


    老人很快就過來了,拿了一些紗布,打了一盆山泉水。


    老人為夏暖擦拭了血跡,然後脫下了他的上衣,打來水給他清洗傷口。


    小橘緊張地問道“老爺爺,哥哥他不會死掉吧?”


    “嗬嗬嗬,小姑娘你放心,你哥哥隻是受了些皮肉傷,肯定不會死掉的,不過這隻手可要痛幾個月了。”老人拿出了一瓶藥膏,倒了一點在夏暖的傷口上。


    老人認真地看著夏暖的表情,然後他滿臉驚訝,他並沒有提示一下夏暖,這藥膏用作消毒,防止感染的,擦在傷口上會有劇痛。


    但他卻隻看到這個少年皺了皺眉頭,然後就忍過去了。他怎麽能不驚訝?


    這藥膏對傷口帶來的疼痛絕對是一個成年人都難以忍受,要痛的大叫的,可這個孩子居然硬生生挺住了,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還很輕鬆。


    老人心裏震撼,同時手上也不停,拿起布匹為他把左手全包裹了起來,然後手掌上的劃痕也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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