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了一個路口,陽帆因為不順路,就與薑書情和徐北城提前分開。


    剩下兩人繼續往前走著,不過一前一後的距離,一路沉默顯得異常尷尬。


    “哥,如果你有事你就先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一個小路口剛過,薑書情終於鼓起勇氣打破了沉寂。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徐北城的家應該在小路口往下,但是他看起來卻絲毫沒有轉身離開的痕跡。


    “我順路啊,不然呢?!”


    徐北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完才猛然想起來薑書情應該是知道他家的,畢竟初中時已經是校友了,而且上下學應該會坐同一班公交車。


    “我順路去買東西……”


    似乎多出的一句話有點畫蛇添足。


    “哦!”


    薑書情應了一聲,隻覺得陽帆離開之後,地麵上的影子又被拉長了不少,她膽子大了幾分,輕輕往左偏了偏頭,雖然身材矮小,但是這一動作,足夠讓她的整個影子依靠在徐北城的肩膀上。


    她就這樣偏著頭走了好長一段路,直到到自己的家門口——


    “我到了,那拜拜了。”


    薑書情一向是那種話很少的女孩子,這兩天和徐北城的話幾乎是她一周的話量。


    不過,這幾天相處下來,她竟然發現,以往對任何人冷漠的她,和他說話的時候居然多了幾分羞澀。


    “哦!”


    徐北城冷冷的應了一句,便東張西望起來,好像確實在尋找什麽東西一般。


    薑書情沒再說什麽,沿著昏暗的樓梯輕輕攀爬上了樓。


    徐北城在原地站了好幾分鍾,等到聽到一聲沉悶的關門聲後,輕鬆了一口氣,轉身往回走去。


    一邊走一邊摸出了包裏的手機,熟練解鎖之後,主頁麵便是他剛剛偷拍下來的一張照片。


    隻是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因為路燈很高,身體被拔長的原因,整個人顯得有些變形,但還是能清晰地分辨出來,一個人一直偏著頭靠向另外一個人的肩膀……


    這傻妞還是挺可愛的,隻不過頭發太短了,英語太差了,何況現在還在高三。先養著吧,等畢業再說。


    徐北城暗自想到。


    ……


    薑書情回到家,順手開了客廳的燈,脫下身上的風衣外套,這已經是她唯一能夠拿的出手的一件風衣,還是十六歲的時候媽媽給她買的。


    “媽,我回來了。”


    “嗯。你快收拾一下寫完作業早點睡覺。”薑媽媽的聲音從廚房裏麵傳了出來。


    輕應了一聲之後,薑書情趕緊走到衛生間,對著鏡子看了一下,頭發的長度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長長,心裏突然還是期待自己回歸長發的樣子。


    也許這樣,徐北城就不會把她當做男孩子了呢?!


    “媽,頭發要多久才會長長啊?”


    薑書情暗垂眼眸,有些小小失落。


    “傻丫頭,你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孩子了?”


    薑媽媽放下手上正在包的餃子,返回到衛生間,似乎看穿了薑書情的小心思一般。


    “沒有,隻是覺得頭發要是再長一點,我可能會更像女孩子一點。”


    薑書情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如果說是喜歡,那應該算是很久之前就喜歡這個男孩子了,隻是知道身份和學習的差別,一度將這種朦朧的感覺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可能兩個月,也可能三個月……會長很長的,我女兒很漂亮。”


    薑書情那點心思薑媽媽豈會不知道,都是那樣的小女孩過來的。她並不擔心女兒會早戀,反倒擔心她會因為自卑傷害了自己。


    畢竟外麵的流言蜚語對她們傷害很大,自從薑書情拿著刀保護母親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但女兒沒有明說,她這個當媽媽的自然不會說破,隻是心裏有些欣慰,書情終於長大了。


    “嗯,我知道了,媽媽。”


    薑書情乖巧地點了點頭。


    簡單的洗漱完之後,想起今天徐北城寫的小字條,忍不住又從書包裏麵摸出來,小心翼翼地攤在手心。


    【你今天的衣服搭配很好,比昨天好看】


    【你今天比昨天好看】


    看著看著,便癡癡地笑了起來。


    幾分鍾後,將紙條放在桌子上撫平,卡放在英語書內。雖然知道徐北城對她隻是純粹的鼓勵,可仍然覺得又一束光,突然照進了心上。


    原本有幾分疲憊的她,又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看書。


    他那麽優秀,她也不能落後。一邊想著,一邊用手指劃過他做的筆記,明明是順手做的,但看起來就好像是專門為她寫的一樣。


    abandon,abandon……


    ……


    一大早,徐北城比往常早起了幾分鍾,將熱水器調到自動控溫後,便拿起洗發水開始洗頭。


    衛生間和廚房的熱水器是共用的。


    正在廚房做早餐的楊雪梅聽見熱水器響了起來嚇了一大跳,畢竟徐北城一向有睡懶覺的習慣,而她的丈夫出差還沒有回來。


    “北城,你這麽早就起來了嗎?”


    楊雪梅衝著樓上吼了一聲,有些奇怪。


    “是啊,媽,我在洗頭呢,你先別用熱水,你一用熱水,我這邊就變小了。”


    徐北城回應了一句,因為水流聲太大,也說不了太多話,他隻能一邊哼著歌兒,一邊繼續洗頭。


    “故事的小黃花,從那年夏天就開著……”


    洗頭?!楊雪梅記得徐北城沒有早上洗頭的習慣,而且這已經連續好幾天早起洗頭了,莫非這臭小子有情況。


    敏銳的嗅覺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凡的腥味。


    楊雪梅知道雖然徐北城現在讀書稍微懶散了一點,當初衝成績的時候可所謂挑燈夜讀,無論什麽情況,得先摸清楚了再說。


    “你這臭小子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怎麽大清早的洗頭?”


    “媽,你在說甚麽呢,你應該催促我,你不洗頭,怎麽會有姑娘看上我,畢竟我已經成年了。”


    徐北城和楊雪梅並非中規中矩的母子關係,更多一點像是哥們,私下無人的時候,徐北城甚至會叫她老楊。


    如果徐北城直接否認,她肯定會認為其中有鬼,偏偏他這一番是似而非的話,讓她覺得反而是自己多心了。


    “可你洗頭會不會太勤了點……哎,你還吹了個發型出來?”


    楊雪梅瞪大了眼睛,什麽時候自己的兒子這麽在乎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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