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哪有什麽永久的敵人,隻有永久的利益。


    水榭亭閣,夕陽西落。


    屋頂之上,都有一層淡淡的彩霞,風景無限。


    水池中魚兒遊躺,亭台上把酒言歡。


    “少新,別客氣,都是自家兄弟,別的咱先不說,多年未見,走一個先。”


    陳少安讓張叔送來上好的美酒,加上幾個小菜,便邀請陳少新對坐而飲。


    對於先前說的那些話,暫且按下不談。


    陳少新顯然是孤僻慣了,帶著一股子社恐,頗有些坐立不安,拘束的感覺。


    不過隨著幾杯酒水下肚,似乎漸漸的放開了少許。


    酒過三巡,陳少安知道時機差不多了,也該是到正題上了。


    看陳少新這個樣子,指望他來開口肯定沒戲,還得自己慢慢引導。


    “少新啊,咱們自家人不騙自家人,我也知道,現在多少還對我有幾分戒心。”


    “你看這樣如何,也不必誰先說,有什麽想問的,就一個問題一個來,咱們先把知道的事情,交換一手,如何?”


    聽到陳少安的話,陳少新心裏頭思量一番後說道:“可是我並沒有什麽想問的。”


    陳少安立即接上:“那你總有想要的吧。靈石,丹藥,法器,功法。”


    “這般,你說個價,咱就直接點,多少靈石起步。”


    “也別跟我客氣,親兄弟還明算賬不是。”


    陳少新心裏頭琢磨一番後,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靈石?行,沒問題。”陳少安當即說道。


    陳少新有些微微不好意思,其實他想要的是五十靈石。


    一個問題,五百靈石,這是貧窮限製了他的想象。


    陳少安神情和眼神的變化,逃脫不了陳少安的觀察,不過對於他來說,別說是五百了,五千都值。


    “既然少新覺得沒問題,那我就開始問了。”陳少安試探著說道。


    陳少新重重的點頭,眼中帶著渴望。


    斟酌了一下用詞,陳少安問道:“我五弟是怎麽回事。”


    陳少安並沒有去問五弟是不是陳少新殺的,哪怕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陳少新是最有可能。


    他要通過一個問題,來散發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果然,陳少新直接道:“陳少龍可不是我殺的,隻是他運氣太差了,碰到後院那邊一個族老入魔。”


    “說起來,族裏那次可死了不少人,可惜後院我不敢去,不然就能發一筆橫財了。”


    陳少新的語氣中,帶著很強烈的可惜。


    就像是陳少龍那樣,在被入魔的長老殺害後,也會隨同抹去記憶。


    那麽他們本身的財物,自然就成了無主之物,畢竟已經沒人記得他們了。


    陳少新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去找值錢東西。


    簡單兩句話,給陳少安提供了非常多的信息。


    首先就是說,即便在族內,也不是安全的,所謂的族老入魔,陳少安也比較好理解,大約便是跟角木上尊的情況差不多。


    完事後,自有‘它們’來進行修正。


    而入魔這樣的事情,估計不是一次兩次了,陳家或許早就有很多人被抹去。


    隻是都不知道而已。


    陳少安也不囉嗦,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張靈石存根的票據。


    上麵偌大兩字‘壹仟’。


    看著票據的陳少新眼睛都發光了,不過基礎的素養,讓他並沒有直接動手。


    而是目光看向陳少安,眼中的意味非常明顯,快點問。


    陳少安這次很是直接:“殺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陳少新先拿過靈石票據,而後說道:“不是殺你,是抓你,你是‘清醒’之人,隻要把你祭祀給‘它們’,就能得到強大的力量。”


    陳少安繼續掏出壹仟靈石票據,繼續問道:“獻祭的流程是怎樣的。”


    陳少新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隻管抓,獻祭是教內的事情,我的品級太低,暫且參與不到。”


    教內?


    陳少安很好的把控住了這個詞匯。


    看了看陳少新並沒有生出抵觸情緒,便就直接問道:“你的教派叫什麽名字。”


    聽到這話,陳少新突然抬頭看向陳少安,眼神中有很明顯的疑惑,就好像是那種,我都這樣了,你竟然不知道我教派?


    不過白賺的靈石,不拿白不拿,隨口道:“白蓮教。”


    看到陳少新的眼神,陳少安迅速從腦海裏調集有關白蓮教的記憶。


    這才明白為什麽陳少新很奇怪了。


    白蓮教在這方世界很是出名,不僅僅大乾王朝境內,包括周邊的王朝,大陸,都是有白蓮教的蹤跡。


    這是個邪教,且隱藏得很深。


    白蓮教徒的靈力表現非常明顯,根據記載,一眼就能辨識出來。


    陳少安心中苦笑,他哪裏看得出什麽靈力表現,隻能看到實質化的觸手而已。


    不過這些,注定陳少安欣賞不到了。


    原身的記憶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點,他並不是所有的記憶,都被陳少安所掌控。


    大部分的記憶,更像是一本書。


    需要通過關鍵詞去進行搜索,才能找出附帶的記憶。


    而正常人的記憶,在看到某個熟悉的東西時,本身就能聯想過來。


    “少新,你目前在教內是處於什麽地位。”陳少安繼續拿出靈石票據問道。


    陳少新似乎有一些驕傲,說道:“我是教內的‘觀察使’,便就是專門觀察你這等‘清醒’之人。”


    聊到現在,陳少新也掌握了一些技巧,不會一下子把話全部都說出來,以便可以獲取更多的靈石。


    陳少安感覺差不多了,便就問到根本上去:“什麽是‘清醒’之人。”


    聽到這話的陳少新,臉上有些糾結,倒不是不肯說,隻是不知道如何去講述,表達。


    半晌才模糊的說道:“可以逃過‘它們’的影響之人。”


    雖然不算太清晰,陳少安也基本上能夠理解了。


    如此看來,這個世界上,對於一些深層的秘密,很多人還是知曉的。


    不過想起曾經角木上尊,問自己‘看’到了什麽。


    陳少安心中就有一個疑問。


    陳少新看到的,跟自己看到的,是一樣的嗎?、


    想到這裏,陳少安問道:“少新,你這般每次施展術法,身上都要破開幾個洞,衣服豈不是換得很勤快?”


    陳少新苦笑道:“這是教內靈力特殊表現,我也沒辦法。”


    陳少安想了想,指尖沾了點酒水,在桌麵上畫出一個大致的觸手形狀,並觀察陳少新的反應。


    果然,和心中的猜測差不多,陳少新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少新,這個東西,你見過嗎?”陳少安問道。


    陳少新認真的看了看,道:“沒見過,看著有點像是蛇?”


    陳少安有些無語,難道自己的畫技就這般差?


    明明是畫的觸手,怎麽就成了蛇。


    不過也因此可以確定,即便是陳少新,跟自己看到的,也並不相同。


    唯獨有些奇怪的,就是關於那屋子裏的詭異現象了。


    基本的合作方向達成,拿了數千靈石票據的陳少新,似乎也急著去兌換。


    陳少安自然也沒必要多做挽留,畢竟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


    待陳少新離開後,陳少安把剛才的信息在心裏頭梳理了一番。


    疑點還很多。


    因為擺在桌子上的蒙學讀物,陳少新自始至終,都沒看過一眼。


    這說,陳少新他看不見。


    總感覺,有些事情並不像是表麵上的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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